?以六十名騎士死傷而出名的競賽落下帷幕,一幫子王公紛紛擾擾的暗戰也基本定局,不過贏家是誰很難分曉。事情一貫如此,大家也不在意,可某個贏面不大,卻非常明確的家伙引起不少人忌恨,阿爾布雷西特自然首當其沖。?
那家伙內穿細密、晶亮的鎖子甲,外披一件樣式簡潔,但柔細的麻布斗篷,雖然長的嫩一點,卻是英俊與優雅同在,剛毅與青春并舉。一幫子貴婦名媛兩眼放光,一個勁往他跟前湊,不過都被捷足先登的公爵們擋在一邊。阿爾布雷西特陰笑一下,也湊了過去。?
“啊,我們年輕的陛下,你店鋪的鎖子甲真是米蘭盔甲大師制作的?就我觀察,這幾天你已經賣出六套鎖子甲,另帶一副板金甲,有那么多大師么。”阿爾布雷西特還沒走到跟前,就聽紹姆堡-利佩親王發問。?
鎖子甲本屬于獨立鎧甲,板金甲興起后,大有淘汰的趨勢,騎士們只在板金甲內穿著厚布戰衣??纱藭r的板金甲材料不過硬,神圣騎士們在奪回圣地的戰斗中,遭遇了薩拉丁的弓弩手和大馬士革彎刀,很吃了些苦頭,于是防鈍擊,防弩箭的板金甲和防利刃的鎖子甲,開始變成黃金組合。加上鎖子甲在低烈度戰斗和平日穿著更方便,那些跟潮流的騎士單獨購買鎖子甲也不算稀奇。?
“哎呀,主的恩惠無所不在,我也沒想偶然聘請的鎧甲師傅如此厲害…,這不,我正為給他付工錢的事情發愁呢。一分價錢一分貨,可是我又不好意思掙各位親友的金便士…”?
這牛逼拽拽的正是劉氓,看到他憂心忡忡的模樣,眾人集體在心里吐了口唾沫。呀呸!你這鎖子甲的確是美觀大方,質量也屬上乘,可是就為了拿現貨,那些騎士們不知白掏了多少金鎊,你還在這哭窮。不過,這鎖子甲到底是哪來的?鎖子甲最難制作,價錢相對最高,可這家伙好像是貨源不斷啊…?
“啊…,這一點我可以證明。我這位孩子雖然年輕,可是虔誠之心令人感佩,他平日的生活不如一個普通農夫,還堅持用冰冷河水提醒自己的罪孽,用艱苦的負重徒步磨練自己的身體,對財貨,他更是棄之如糞土啊…”?
眾人正在七猜八猜,一直在劉氓身邊的英諾森大主教也感慨的給予評價,這下眾人不敢再有不滿的表現,集體畫十字祈禱,爭相顯示自己的虔誠。?
一直不吭聲的阿爾布雷西特這會高興起來,笑瞇瞇的說:“我的亨利賢侄,你這鎖子甲還有存貨么?嗯,定做也行,我需要三十多套?!?
三十多套?劉氓還沒什么,其他的貴族都倒抽一口冷氣,這至少需要1500金鎊啊。再說家臣都是自備武器,這家伙一次要這么多鎧甲干嘛?幾個貴族立刻七嘴八舌的發問。?
阿爾布雷西特瞟了黑森公爵一眼,仍是笑瞇瞇的說:“啊,是這樣的,眼看著冬天就要到了,北方那些蠻族又要來騷擾。為了傳播天主的福祉,我和黑森公爵打算組織一次遠征。大家也知道蠻族人喜歡使用卑鄙的弓弩,我這也是做準備,總不能讓我的家臣們鎧甲一損壞就做步兵吧?”?
黑森公爵立刻響應,而別的貴族各懷心思。大部分都在想:魔鬼知道你想干什么,八成是想招攬一批游俠騎士,為爭奪德意志王位積蓄實力。也有一部分貴族認為他的確實想遠征,不過是為了保護漢堡等殖民點的利益,歸結起來,還是為爭奪德意志王位積蓄實力。(現實中為神圣羅馬帝國,德意志帝國,帝位由選帝侯推舉,不過同樣是亂的一塌糊涂。)?
秉持后一種想法的一個公爵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們的阿爾布雷西特公爵的確是慈悲啊,你這次遠征估計是為了漢堡、呂貝克等貿易點吧?不過,不過這些地方似乎是亨利五世陛下的領地吧,為別人的領地遠征,的確是仁慈啊…”?
阿爾布雷西特氣的腸子打結,不過臉上絲毫沒顯露出來,這本來就不是一趨而就的事情。劉氓倒是心里一動,說話的是荷爾斯泰因-奧爾登堡公爵,阿爾布雷西特的堂弟,他也有心爭奪德意志王位。?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劉氓笑著:“拉爾夫公爵誤會了,薩克森哥達公爵應該是為了天主的光輝遠征,我們的確應該支持。這樣吧,阿爾布雷西特公爵和黑森公爵開發的貿易點,我愿意將已開發的土地無償提供給二人使用。阿爾布雷西特公爵購買鎖子甲,我以保本價出售,每套只收45金鎊。另外,本人實力不強,領地枉被蠻族騷擾,如果拉爾夫公爵有意,您可以在我的領地開拓貿易點,條件一樣優惠…。不過,不過我也算英諾森大主教的教子,領地如果設立教堂,必須由大主教負責。”?
是么?拉爾夫眼睛一亮。他也早有心跟斯堪的納維亞做生意,只不過他實力較弱,還沒辦法在別的貴族反對下公然侵占別人領地,現在正主發話了,何樂而不為?他立刻拉上幾個相與的貴族作證,與劉氓擊掌為誓。與他情況類似的領主深感劉氓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趕緊趁機要條件,他也是一一答應。?
英諾森大主教高興的滿臉紅光,激動的只想把劉氓認作親兒子。由他主持興建教堂事宜,就不僅僅是什一稅的好處了,也預示著他的轄區無限擴展,對他謀得教宗位置大有裨益。他醒過神來后立刻參乎進去,以樞機大主教的名義見證了這個協議。阿爾布雷西特和薩克森公爵氣的七竅生煙,可是又挑不出毛病,找不到借口,只能忍氣吞聲,也加入了協議。?
劉氓自然知道兩人的心態,做事要留余地,他干脆來了個新提議。“各位,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也清楚大家的貿易主要是走呂貝克,尼德蘭,科隆,直到維也納,以及巴黎等線路。這些線路不僅交通不便,盜匪更是猖獗,我們不如建立個同盟,同盟內部人員協商建立護衛隊保護商隊,本同盟的商隊經過領地時也承擔保護義務。同時,同盟內部,相互間不收取過境稅,大家認為怎么樣?”?
嗯?這倒是個新鮮事,眾人都低頭思索,場面一時沉靜下來。過了半響,拉爾夫等人首先響應,英諾森跟著參合。其他人覺得也不損自家利益,大多數選擇同意。阿爾布雷西特和黑森公爵略一商量,感到這并不是壞事,過境稅和安全問題也是他們最大的困擾,再說兩人亦有根基,成立同盟后還能占得先機,也就欣然同意。一番紛擾后皆大歡喜,大家決定講聯盟議事點設在科隆,同盟也就命名為科隆同盟。劉氓呵呵傻笑,他那知道,這同盟跟他前世歷史上的漢薩同盟如出一轍,只不過在這個空間被他整出來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得到了阿爾布雷西特等人四十余套鎖子甲訂單,雖然已近黃昏,劉氓還是興沖沖的逛到了自己的店鋪。中世紀歐洲的店鋪也沒什么品牌意識,因此他的鋪子也就在外面掛了鐵錘和一個頭盔,反應經營項目。不過他額外弄了個銀球,算是個念想,此時他對這雄起文學大編輯可是感恩戴德。?
店里的伙計被白雪公主阿姨教導的彬彬有禮,加上劉氓打造出的職業化微笑,看起來很是招人喜歡。他一進店門伙計就恭敬的報告銷售情況,存貨已經告罄,還有人預定了三套,沒辦法,誰讓這次競賽過于慘烈。?
劉氓沒吩咐幾句,瑪麗安就來到門口,他只好跟著出去。走了幾步,瑪麗安神神秘秘的說:“亨利,愛麗娜怎么回事?一整天都悶悶不樂,好像有什么心事?!?
嗯?劉氓一愣,然后肚子里一陣鬼笑。這些天來,只要有機會,他就跟愛麗娜偷情纏綿,這小女人是徹底的瘋狂了。昨天一來科隆,自己就忙著店鋪和大主教的事情,看來這小女人是嫌自己不理她,生氣了。想想也可悲,家里的紅旗沒推倒,外面的彩旗倒是紛紛飄揚…?
不過劉氓哪能這么說,假裝納悶的答道:“是嗎?你一直跟她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原因,我怎么知道。她出來很久了,是不是想家了?”?
想家?有哪個次女會想家。你們這一陣鬼鬼祟祟的,誰知道你們干了什么?,旣惏惨婚_始只不過開玩笑,想到自己跟愛麗娜相同的身份,再看看這個與眾不同的小伙子,雖然是少女無知,她心里也有些酸酸的。心情不一樣,她的語氣也有了變化,似笑非笑的說:“你也不知道啊,奇怪了,這兩天你一出去,她也就有事要出去。算了,我還是回去問問?!?
我靠,小丫頭心蠻細的么,看來是覺察到不對了。好,最好的隱瞞就是拉你入伙,奧黛麗赫本已經上手,英格麗鮑曼難能放過?劉氓的心又開始麻酥酥的。不過他可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隨意撇開這話題,開始揀些瑪麗安愛好的事物談論,不時把小姑娘逗得喜笑妍妍。?
一路走到愛麗娜和瑪麗安借居的修道院,在門口聊了一會,劉氓正想約好明天的會面時間,一個蒙面的修女走了出來,輕聲說:“苦行者亨利,瑪麗安公主,修女們正在做晚禱告,如果你們想跟愛麗娜公主會面,請小聲一些,對圣母要格外尊敬…”?
我靠,不是吧?這老胖子真是給面子。劉氓本以為會挨一頓訓斥,沒想到會受到如此禮遇,看來大主教真把他當兒子了。不過這苦行者算個什么稱號?干脆叫苦行僧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