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生,以後你離李丹遠點,別再讓我看到你跟她走那麼近!”一個犀利的聲音夾雜著些許稚嫩在丁慶生的耳邊響起。
丁慶生正翻看著新書,不料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擡起頭便看到一張怒不可遏的臉。
這個大呼小叫的男孩叫吳偉,家是yg縣城的,爸爸媽媽都是工人,因沒有時間照顧他才把他送給鄉下的奶奶照看,這到了上學的年齡,爸媽只能讓他在這鎮上的小學裡就讀,平常這個吳偉就是很霸道,大概是被他奶奶慣壞了,再加上爸媽沒有怎麼教育他,更是讓他變得囂張暴戾。
這才上學沒幾天,吳偉就已經成了學校的名人,打架,搶別的小朋友的吃的,老師訓他好多次了,可他就是屢教不改,沒想到這回他竟然衝著丁慶生來了。
吳偉口中的李丹是他們班上的大美女,同齡女孩中就屬她長得俊俏,想想也是,李丹的家境也是不錯,爸媽同樣是工薪階層,但她的教養一向很好,她雖從小跟著姥姥長大,但她在家也是個乖乖女,從來不會拿自家的東西來炫耀,因此她也得到同學們的一致親睞,但又因吳偉的出現,讓她身邊的男同學越來越少。
丁慶生看了吳偉一眼,並沒有理會他,只低下頭就著書香味津津有味的看著書本。
“丁慶生,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吳偉又提高了嗓門。
丁慶生靜靜地把書本合上,微微擡起頭說道:“你能不能說話不和瘋狗咬人似的,真讓人討厭。”
吳偉一氣之下猛得將手拍在桌子上,說道:“丁慶生,你是還是找打,我可告訴你,我可是學過跆拳道的,你可別逼我動手。”
丁慶生不以爲然的說道:“我還學過少林功夫呢,就你這小身體還扛不了我的拳頭,你最好也別太狂氣。”
“我去你二大爺的吧,你信不信我一腿踢死你!”
“我去你爸的,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我去你二大爺的,我就不放乾淨,怎麼著,你還能打我?我去你二大爺的!”
“我去你爸的!”
“我去你二大爺的!”
……
兩個人你去我一句我去你一句的,竟然打起了口水仗,這下可把丁慶生後排的一文文弱弱的男生搞迷糊了,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撓著腦袋不解地問道:“吳偉,他罵你爸,你爲啥要罵他二大爺呢?”
吳偉正在氣頭上,與丁慶生罵得不可開交,直接拋給那男生一句話。
“馬小超,你傻呀,他二大爺就是他爸,我不罵他二大爺我罵誰啊!”
馬小超還是有些疑惑不已,他又開口問道:“爲啥他二大爺是他爸,我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也不是我的二大爺啊?難不成丁慶生那裡的爸爸都是叫二大爺嗎?”
吳偉抽開空暇回臉對馬小超說道:“你真笨,丁慶生就是個孤兒,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所以,他二大爺就成了他的爸爸。”
馬小超不明所以的問道:“丁慶生要是沒有爸爸媽媽,那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
吳偉氣憤的說道:“你怎麼那麼多廢話,他爸爸媽媽都死了!”
“啪!”
吳偉的話音未落,臉上便只覺火辣辣的疼,待他穩定下情緒後,丁慶生已經又揚起巴掌,準備要打他,吳偉來不及多想,趕忙捂著臉,眼淚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他邊躲邊哭道:“丁慶生,你居然敢打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丁慶生惡狠狠地看著吳偉說道:“我都想把你打死!”
“我說過我練過跆拳道的,你信不信我一腳踢死你!”吳偉哭著放下狠話,丁慶生冷冷地說道:“我還真想看看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腿硬!”
說著話,丁慶生撲上來抓住吳偉的衣領,一拳打在吳偉的鼻子上,頓時,吳偉的鼻血噴涌而出。
……
丁慶生被班主任陳紅叫到辦公室。
“你爲什麼要打吳偉?”
“因爲他罵我。”
丁慶生信念堅強的說道。
陳紅板著臉說道:“他罵你你也不能打他呀,你沒看見他的鼻子都被你打出血了嗎?”
“他活該,誰讓他說我爸爸了。”丁慶生說著話,淚水溢出眼眶。
陳紅看相慶生沒有任何的悔改之意,她自有些生氣地說道:“就算他罵你爸爸,那你也不應該動手打他呀,我可聽同學們說了,你也罵他了。”
丁慶生抹一把眼淚,倔強的說道:“我爸爸都已經死了,可他還要罵我爸爸,我這才動手打的他。”
陳紅一怔,說道:“你爸爸死了?那開學那天送你來的那個人是誰?”
“那是我的二大爺,我爸爸死了以後我一直住在二大爺家裡。”丁慶生淡定自若的說道。
陳紅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班上會有這麼一個特殊的學生。
“行吧,你先回去吧。”陳紅已經無心再責怪丁慶生,面對他這樣一個特殊的學生,自詡教學具有豐富經驗的陳紅也不知該從何下手來糾正丁慶生的錯誤。
丁慶生回到教室的時候,他眼角的淚已經乾涸,但紅彤彤的眼睛卻依然留有哭過的痕跡。
“丁慶生,你沒事吧?”後排的馬小超關心的問道。
丁慶生只輕輕搖頭,沒有言語。
“我已經把你倆的事告訴李丹了,她也很討厭吳偉,還說你是個英雄呢。”馬小超沾沾自喜的說道。
丁慶生將後背倚在馬小超的課桌上,不冷不熱的說道:“要你多嘴。”
馬小超自言自語道:“我不也是爲你好嗎,我怕你打架的事被李丹知道了,她會討厭你,你知道的,李丹可是最討厭打架的男同學了,不過,這次李丹居然說你是個英雄,我都覺得很奇怪呢。”
丁慶生沒有再說話,只無心的翻看著課本。
放學後,丁慶生剛走出教學樓,就被吳偉堵住去路,他的鼻子上蒙著一層白色紗布,看起來的樣子很滑稽。
“丁慶生,你等著瞧,我非得報仇不可。”吳偉惡狠狠的說道。
“怕你報仇我就不打你了。”丁慶生不屑一顧的說道。
吳偉氣呼呼的說道:“哼,我讓我爸爸去找你二大爺,讓你二大爺狠狠的打你一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你愛找誰找誰,我纔不管呢。”
兩個人正互相放著狠話,丁曉琴正好經過他們身邊。
“慶生,你在這裡幹啥呢,咋還不走呢?”
丁慶生沒有說話。
丁曉琴看了看鼻子上蒙著紗布的吳偉,她皺了下眉頭問道:“這是誰,你同學嗎?”
“他纔不是我同學,咱們走吧大姐。”丁慶生沒好氣地說著,拉起丁曉琴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吳偉張開雙臂攔住兩個人的去路,他將視線搭在丁曉琴的身上,說道,“你是丁慶生的姐姐吧,你看丁慶生把我打的,你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丁曉琴轉臉看向丁慶生說道:“真得是你打的嗎?”
丁慶生默不作聲,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吳偉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式說道:“丁慶生打我的時候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這會兒咋又不說話了,我跟你說過,我可是練過跆拳道的,跆拳道你懂不懂,我一腿就能把你踢死。”
丁曉琴雖不知吳偉身上的傷是不是丁慶生的傑作,但她知道,丁慶生是自己的弟弟,做爲姐姐的她有必要保護弟弟,而且看吳偉那盛氣凌人的態度,丁曉琴看著就覺得討厭。
“你小子牛什麼牛,不就是學過跆拳道嗎,我們都不稀罕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告訴你,我們可是在少林寺學過功夫的人,你最好別欺負慶生,要不然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少林拳。”
吳偉看了看丁曉琴,他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一女孩子居然會說話這麼衝,但丁曉琴要比吳偉高出一截,他吳偉就算練過十八銅人的功夫也不敢輕舉妄動。
丁曉琴懶得搭理吳偉,拉起丁慶生的手從吳偉身邊走了過去。
吳偉撓著頭轉身看向兩個人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丁慶生家裡的人怎麼都學過少林寺的功夫啊,難道少林寺的功夫真得比跆拳道厲害嗎?”
他的喃喃自語被一旁看熱鬧的馬小超聽到,馬小超走到吳偉的身邊,討好似的說道:“吳偉,你的鼻子咋樣,還疼嗎?”
吳偉不屑的冷啍一聲說道:“我爸爸說過,男子漢要做到流血不流淚,我練跆拳道的時候流的血比今天還要多,這點傷算啥,不過,你也真行,看著丁慶生打我你也不幫忙。”
馬小超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你不是練過什麼道嗎,連你都打不過他,我哪有本事幫你打他呀。”
吳偉輕輕的摸了摸受傷的鼻子,說道:“那倒也是,不過馬小超我問你,難道丁慶生真得學過什麼少林功夫嗎?”
馬小超略有所思地說道:“我看挺像的,以前在電視裡看過少林寺,裡面的和尚打人的時候和今天上午丁慶生拿拳頭打你的動作差不多,我都沒有看清他的拳頭是怎麼過去的,你的鼻子就出血了。”
吳偉心有餘悸的又摸了摸鼻子說道:“難道真得有那麼厲害?不行,我得讓我爸把我送到少林寺去,等我學好功夫再回來報仇。”
馬小超撓了撓頭,一臉疑惑的說道:“吳偉,你爸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咋那麼厲害,你說想幹啥他就讓你幹啥。”
吳偉得意洋洋的說道:“那是,我在家裡可是皇上,我爸媽都得聽我的,他們可有錢了,我那文具盒和書包都是在青島買來的,你們哪裡見過那麼高級的東西啊,還有我的鉛筆,也是我爸從青島帶來的,很是不錯呢,比咱們這裡的好很多呢。”
馬小超一臉羨慕的說道:“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一個爸爸媽媽就好了。”
吳偉聽了馬小超的話又是一陣自豪,他誇大其詞的說道:“以後你只要不跟丁慶生在一起玩,我就送你一支鉛筆。”
馬小超想了想說道:“行,以後我再也不和丁慶生在一起玩了。”
吳偉把書包從肩膀上拿下來,又從文具盒中取出一支鉛筆,隨手遞給馬小超,說道:“這支鉛筆送你了。”
馬小超十分開心的把鉛筆握在手中,不住的端詳起來,很快,他便把鉛筆放進書包裡,生怕吳偉反悔再給他要了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丁鳳軍發生丁慶生有些悶悶不樂,他隨口問道:“慶生,你今天怎麼不開心哪,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丁慶生有些走神,坐在他旁邊的丁曉琴忙用胳膊杵了他一下,丁慶生這纔回過神來忙說道:“哦,二大爺,我沒事。”
“說謊,你今天是不是和同學打架了!還把同學的鼻子都打出血了!”丁曉棋早想把丁慶生打同學的事告訴丁鳳軍了,但自她回到家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下沒想到丁鳳軍會主動詢問,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一股腦的說道。
丁慶生瞪了丁曉棋一眼,卻又被丁曉棋瞪了回來。
“慶生,你爲啥打同學?”張鳳榮有些生氣地問道。
“他該打,誰讓他罵我了。”丁慶生怒氣未消的說道。
張鳳榮不悅的訓斥道:“就算他罵你,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打同學終究是不對的。”
“就是啊,我覺得我媽說得對,而且我可聽說了,你也罵人家了。”丁曉棋不懷好意的說道。
“誰讓他罵我二大爺和我爸爸了呢,我爸爸都已經死了他還罵,這樣的人就是欠打!”丁慶生有些委屈的說道。
張鳳榮把碗放在桌上,不屑的說道:“你爸都死那麼多年了,人家罵兩句怎麼了,又不當吃不當喝的,你要是把同學打出個好歹來,人家還不得訛咱們啊,你這熊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不行,我就是不允許別人罵我爸!”丁慶生氣呼呼的大叫道,他把碗筷往桌子上使勁一放,拿起自己的書包走了。
“你這熊孩子,咋,我連說你還不能說了嗎,真是翅膀硬了!”張鳳榮氣得大呼小叫道。
“早跟你說過不讓你管他,你不聽,非要收養他,你看看他那個樣子,就是一隻白眼狼!”丁曉棋甩出這麼一句話。
丁鳳軍一臉慍怒地說道:“誰教你這麼說的,我告訴你小棋,慶生是你的弟弟,你不能這麼說他,明白嗎?”
丁曉棋最怕的人就是丁鳳軍,她撇撇嘴,不服氣地嘀咕道:“那是我大娘說的,再說了,丁慶生根本就不是我弟弟。”
丁鳳軍怒目圓睜又想訓丁曉棋幾句,丁曉棋察覺出異樣,她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推,隨手抹了下嘴說了一句我吃飽了便拎起書包也跑了。
“你看你,幹嘛這樣對曉棋,他可是你的親閨女,我也沒見你這樣對過慶生,難道你現在還分不清哪是自己的親孩子嗎?老是這麼向著外來戶。”張鳳榮略顯生氣地說道。
丁鳳軍斜睨她一眼說道:“曉棋就是讓你慣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一個女孩家都變成什麼樣了,沒點女孩子的樣,以後你再敢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看我不打爛你的嘴纔怪!”
張鳳榮只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言語,只端起碗又吃起飯來。
……
“丁慶生,你咋來這麼早?”馬小超喊著丁慶生的名字,一路小跑的來到丁慶生的面前。
“你不來得也挺早的嗎?”丁慶生沒好氣地說道。
馬小超笑笑說道:“丁慶生,你真得是個孤兒嗎?”
丁慶生想了想說道:“以後這樣的問題別再問我了。”
馬小超不明所以的問道:“爲啥?”
“不爲啥!”丁慶生簡潔明瞭的回道。
馬小超想了想說道:“對了丁慶生,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呢。”
“什麼事?”
“今天中午放學後吳偉送給我一支鉛筆。”
“哦。”丁慶生漫不經心的回道。
“你知道他爲什麼要送我鉛筆嗎?”馬小超好似個煩人的蒼蠅追著丁慶生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丁慶生直接了當的說道。
“他說只要我不和你玩他就送我鉛筆,而且那支鉛筆還是他爸爸從青島帶來的。”
“那你還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怕他打你啊。”
“我纔不怕呢,他這個人太壞,我纔不喜歡和他在一起玩,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和你在一起玩吧。”馬小超嘻皮笑臉的說道。
“王玉恭,你別把本小姐惹怒了,要是你再不讓開,我可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