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來!”李二狗和張鐵蛋同時驚呼道。
他們兩個人面面相覷後,便同時將視線挪向葉廣闊,葉廣闊被這兩個人的異常表現嚇了一跳,他帶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你們倆認識他?”
李二狗略有所思地說道:“不瞞你說,我們還真就認識一個叫張繼來的,以前我們上窯的時候是工友,不過,他爲人很實誠,不太像能得罪你的人。”
張鐵蛋也說道:“是啊,我們認識的那個人悶聲悶氣的,根本不會招惹任何人,更不會被你送進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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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廣闊輕哦了一聲,他又重新癱坐在椅子上,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繼續發泄著自己的惆悵:“哎,現在哥們遇到一個瓶頸,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二狗砸砸嘴,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就說出來,雖然我們弟兄倆的智商不高,但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何況咱三個裡面不家你這個足智多謀的人呢。”
葉廣闊苦笑道:“你就別擡舉我了,我要真是足智多謀的話,就不會這麼犯愁了。”
說著話,葉廣闊又嘆了一口氣,這下張鐵蛋有些坐不住了,他開口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出來唄,我們要是真幫不上忙的話,至少講出來也總比憋在心裡強吧。”
葉廣闊看了一眼張鐵蛋笑著說道:“行啊,你這個傻蛋現在也會說句人話了,既然這樣,那我就當是散散心中的苦吧。”
說完,葉廣闊便滔滔不絕的將整件事情的來攏去脈全部告訴了李二狗和張鐵蛋,講到最後,葉廣闊愁眉苦臉的說道:“你們兩個也想想,我表哥那番話的意思是什麼?”
李二狗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通,他故作深沉的說道:“依我看來,你表哥是在暗示你,既然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那麼他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你被關公安局裡,所以他的意思肯定是想讓你想盡辦法也不要承認這件事與你有關係,反正你也沒有什麼把柄握在他們的手中,就算公安局長有心要找你的碴,他沒有證據也是奈何不了你的。”
葉廣闊琢磨了一下李二狗說的話,他又想起那天雷軍說的話。
“只要你勇敢的往前邁一步,事情終歸會有轉機!”
或許雷軍就是像李二狗說的這樣,他希望葉廣闊勇敢坦然面對這件已經發生的事情,既然事實已經定形,那麼就算被打死,也不能承認這件事與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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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廣闊此時心中一暖,他特別感激雷軍在危難之際,還是他這個大表哥處處坦護他,葉廣闊的眉頭從這一刻開始終於舒展開來,他直起腰對李二狗豎起大拇指,讚許的說道:“哥們,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看來還是你的智商高,我想了兩天的事情,你只需這幾分鐘的時間就看透了,真是厲害。”
李二狗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哪裡哪裡,這不還是因爲跟你待的時間久了,耳濡目染了一些你身上的精髓才提升了我的價值嗎?”
李二狗的話把葉廣闊逗的開懷大笑,而一旁的張鐵蛋卻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什麼呀,我看我哥他就是一腳踩在狗屎上了,碰巧答對了你的問題而已。”
葉廣闊和李二狗同時一愣,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又哈哈大笑起來,葉廣闊用手指了指張鐵蛋調侃道:“這個傻蛋還不樂意了呢!”
說完,又是一陣大笑,張鐵蛋卻在這大笑中有些凌亂,他還不太明白兩個人爲何笑得這麼瘋癲,反正自己也沒有說錯什麼,他們愛咋笑咋笑吧,這時,他們點好的酒菜也上桌了,張鐵蛋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撿自己愛吃的菜吃了起來。
葉廣闊也早已司空見慣了張鐵蛋的習性,他也便不會再計較,夾了幾口菜後,葉廣闊想起什麼似的,他把筷子放下對李二狗說道:“對了哥們,剛纔我聽你說你們也認識一個叫張繼來的,不知道那個張繼來是不是咱鎮上的哪?”
李二狗咀嚼著菜聽到葉廣闊的問話,趕緊把菜嚥到肚子裡,不緊不慢的說道:“不是,他家離鎮上還遠著呢,哥們,你放心,咱們說的人一定不是同一個,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對不對。”
葉廣闊皺了一下眉頭,對於張繼來的情況,他還真是不瞭解,這才三四個月的時間,再說張繼來也沒有和他在一起單獨聊過天,葉廣闊自然也不是很瞭解張繼來的爲人處事,不過,他聽李二狗說張繼來時,通過李二狗口中輕描淡寫的描述,葉廣闊總覺得這兩個張繼來就是同一個人,他還想再從李二狗口中獲知些關於李二狗所熟知的張繼來的事情。
葉廣闊開口說道:“哥們,你再給我講講你認識的那個張繼來唄。”
李二狗猛灌了一杯酒,說道:“哎呀,那個人有啥好講的嘛,要是以後有機會,我幫你引見一下我的二哥,他才真正的是條漢子。”
“你二哥?”葉廣闊不由的擰緊眉頭,他有些不解地說道,“怎麼,你媽什麼時候還給你生了個二哥?”
李二狗呸了一聲說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娘哪是那隨便的人,我說的這個二哥是帶著我們兄弟倆一起發財的二哥。”
葉廣闊又是一笑,說道:“依我看,你娘不是隨便的人,但你們兄弟倆隨便起來都他孃的不是人了,跟你們認識這麼久我咋沒聽你提起過什麼二哥?”
李二狗砸砸嘴,很是自豪的說道:“這個二哥是在張貴來張大哥走後我們纔跟隨的人,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初張大哥可是爲了把二哥收入門下沒少折騰,可到最後張大哥都沒能成功。”
“哦,是嗎?”葉廣闊饒有興趣的看著李二狗說道,“連張貴來都收拾不了的人可沒有幾個,想當年我那大舅謝天祥都被張貴來坑過,最後不也沒轍嗎,還不是任由張貴來騎在他的頭上拉屎撒尿的,這幾年過去了,我大舅也改邪歸正了,在咱鎮上建了這個紙箱廠,只是這幾年卻再也沒有聽他提起過關於張貴來的事情,唉,對了,你們兄弟倆應該知道張貴來的事情吧。”
李二狗一臉迷茫的搖搖頭說道:“自從張大哥把我們兄弟倆扔給丁二哥之後,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他的消息,他臨走前囑咐我們,讓我們兄弟倆好好的對待丁二哥,要是等到他回來,知道我們對丁二哥有不周到的地方,他一定不會輕饒我們。”
葉廣闊越來越對李二狗口中的丁二哥感起興趣來,他饒有興趣的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見見你這個丁二哥,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入張貴來的法眼,而且還能讓他對這個人如此熱情!”
一提起丁鳳軍,李二狗的話題就多了,他滔滔不絕的講述起關於他們與丁鳳軍之間的事情,末了,三個人酒足飯飽之後,李二狗還沒有打算更換話題,葉廣闊卻顯得有些不耐煩,他擺擺手說道:“哪有你說的這種人,跟那能上天入地的神仙似的,哥們,說話可不能太誇張。”
李二狗略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怎麼說我二哥那也是茅房拉屎臉朝外的漢子,他的能耐可是大的不得了,就跟西遊記裡的孫猴子一樣,我說的這些話一點也不誇張,不信你問問鐵蛋。”
葉廣闊只是笑笑並沒有向張鐵蛋求證李二狗所說是否屬實,他倒有件別的事要問張鐵蛋,看著張鐵蛋胡吃海塞的樣子,他說道:“這個人等以後我見了再說吧,不過我倒有件事情要問問鐵蛋。”
說著話,他衝張鐵蛋使了個眼色,示意張鐵蛋不要只顧著吃了,便緩緩地說道:“鐵蛋,你用你那別具一格的眼睛給我看看,最近這幾天我有沒有什麼不順的事?”
張鐵蛋目不轉睛的看著葉廣闊說道:“最近你有點招小人哪,凡事最好多加小心點。”
葉廣闊輕輕一笑說道:“這回恐怕你是看錯了,小人已經被我弄到公安局裡去了,接下來應該是我順順當當的過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的時候了。”
張鐵蛋看著沾沾自喜的葉廣闊,他只搖頭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與葉廣闊分別後,張鐵蛋心中也自有疑惑,他看著同樣有著心事的李二狗說道:“哥,你認爲天底下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葉廣闊口中提及到的張繼來是不是和我們認識的那個張繼來是同一個人?”
李二狗略有所思地回道:“肯定是一個人,因爲在我說到張繼來的特徵時,我看出葉廣闊眼睛中放出的賊光,想必他也應該是持懷疑的態度,幸好我把這個話題截住了,不然要是讓他知道咱們和張繼來有交情的放,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張鐵蛋不明所以的說道:“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葉廣闊還能打我們不成?”
李二狗微微一笑說道:“哪會那麼簡單,以我對葉廣闊的瞭解,他是個心胸極其狹隘的人,要不是因爲謝天祥是他大舅,我才懶得理他呢,謝天祥可是咱張大哥的大哥,雖然他奈何不了張大哥,但對付我們這樣的小蝦,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何況現在謝天祥是一個著名的企業家,他肯定有很強的關係網,就算把我們殺了都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那麼簡單。”
張鐵蛋越聽越迷糊,他撓了撓頭說道:“可是謝天祥現在不是已經棄暗投明了嗎,他應該不會再涉及那些縱火殺人的事吧。”
李二狗冷聲一笑說道:“我怕他這是個幌子,反正不管咋說咱們就要做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才行啊。”
張鐵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兩個人相對沉默的走過一段路後,張鐵蛋又開口問道:“大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張繼來?”
李二狗伸手打了張鐵蛋的後腦勺一下,他略帶些慍色的說道:“你傻啊,我們又幫不到他,咱們何必再趟這趟渾水呢!”
張鐵蛋手摸著被李二狗打痛的後腦勺,不明所說的說道:“可是,咱們不是和他都是兄弟嗎,要是你遇到這種事,張繼來一定會幫你的,而且咱們二哥不是也說過麼,兄弟就是應該相互扶持的。”
李二狗斜眼瞪了一下張鐵蛋,口氣冷冷的說道:“我可告訴你,現在不是你善心氾濫的時候,咱們現在就要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得過且過就行了,其餘的散事兒我們纔不能管,你聽明白了嗎?”
張鐵蛋撓著頭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丁鳳軍收到丁世德的信後,他一刻也沒有耽擱,趕忙坐車回來,他回來時已經距離張繼來事發三天的時間,他去找了羅欣怡,並從羅欣怡那裡得知了關於張繼來的事情,他原想去公安局見一見張繼來的,但後來轉念一想,他決定還是先見見丁慶奇比較好,也好提前瞭解下張繼來的事情。
丁鳳軍在公安局門口足足等了一上午纔等到丁慶奇,丁慶奇從公安局的辦公大樓裡緩緩走出來,一眼就看到正在門外徘徊的丁鳳軍,他走上前去與丁鳳軍打過招呼,便問道:“二叔,你怎麼來這裡了,有什麼事嗎?”
丁鳳軍看了看四周走過的人,他略顯擔憂的說道:“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丁慶奇二話沒說帶著丁鳳軍去到附近的一家餐廳,待兩個人都坐下來後,丁慶奇才又開口道:“二叔,我看你著急的樣子,咋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丁鳳軍這才把自己來的目的娓娓道來,丁慶奇得知丁鳳軍的目的後他的眉頭一擰說道:“其實我也在懷疑這件事是有人從中作梗,而且我已經鎖定了目標,只是有些事情實在讓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
丁鳳軍看得出丁慶奇的爲難之處,他說道:“怎麼,你這大局長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丁慶奇苦笑說道:“你別挖苦我了,我可知道那廠子是我一個不錯的朋友建的,他特意囑咐我要我嚴查此事,你說這最後要是告訴他是他親戚乾的,他還不得下不來臺?”
丁鳳軍一聽這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猛得一拍桌子,激動的說道:“你這是說得什麼混賬話,難道你這局長就爲給一個朋友留面子而錯殺一個好人麼?”
丁鳳軍的舉動太過強烈,引來周邊吃飯人的好奇眼光,丁慶奇趕緊安撫著丁鳳軍的情緒。
“二叔,你先坐下,別這麼激動,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丁慶奇連拉帶扯的才把丁鳳軍又按到座位上,丁鳳軍深呼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我說你,好歹你也是個局長,難道在人情和法律面前,你都衡量不出孰重孰輕嗎?”
丁慶奇尷尬的一笑說道:“這個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猶豫這麼多天,遲遲不破案。”
丁鳳軍也能體會到丁慶奇的苦衷,這夾雜在雙重情感的中間,自然是拿不定主意,丁鳳軍也無心責怪他,只語重心長的爲丁慶奇撫平這件事的利與弊。
“你看,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糾結,你按著自己的工作流程去破案就可以了,無論結果怎樣,都不會有人怪你,你也不會懊惱,因爲那是通過你正當的手段調查取證得來的結果,如果我是你的那個朋友,我一定會感激你而不是覺得臉上無光,因爲你的調查能夠讓我明白,不是每一個親戚都是爲他這個人而來,還有一部分是衝著自身的利益而來,你幫他除掉了家賊,他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哪會再責備你!”
丁慶奇也覺得丁鳳軍說得有道理,他就是太有些感情用事才找不到解決問題的突破口。
丁慶奇面帶感激的對丁鳳軍說道:“二叔,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真是謝謝你。”
丁鳳軍欣慰的笑笑,不再言語。
下午,丁鳳軍隨丁慶奇又回到公安局,站在公安局門外看著那琉金大字,丁鳳軍不禁又是一陣苦笑,還記得上次說過的話,從今不再進公安局,誰曾想,這才隔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又要進去了,看來人呀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不然容易打臉吶!
丁慶奇看了看發愣的丁鳳軍,提醒道:“二叔,我們進去吧。”
丁鳳軍暗自嘆口氣,心想,爲了兄弟,那我就再進去一次吧,他淡淡的回道:“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