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軍聽到聲音並沒有覺得咋樣,倒是張鳳榮嚇得渾身一顫,兩個人互視一眼,便去到院子裡,丁慶生和四個姐姐聽到聲音一同隨丁鳳軍走到院子。
“我當是誰家的狗沒拴住跑我家裡來撒野呢,原來是你們姐弟倆啊。”丁鳳軍毫無表情的冷冷的對著院子裡的人說道。
來的人正是陳冰蓮和陳冬寒兩姐弟,另外還帶了四五個小混混模樣的人,一個個都跟得了癲癇似的,在那裡搖頭晃腦,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丁鳳軍,咱又見面了。”陳冬寒冷笑著說道。
丁鳳軍淡淡地回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你能不知道嗎?”陳冰蓮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家鳳榮能沒告訴你關於我的事嗎?”
丁鳳軍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又不是什麼新聞人物,關於你的事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陳冰蓮氣沖沖的說道:“你……你真是可惡。”
丁鳳軍冷冷一笑說道:“陳三雷,你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爲了你姐那點破事嗎?”
陳冬寒愛搭不理的說道:“既然你啥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跟你講那麼多的廢話了,我姐的腳和胳膊都受了重傷,你看著辦吧。”
丁鳳軍呵呵一笑說道:“你姐受了傷你不把她送醫院去,帶我家來幹啥,你當我家是收容所啊,老弱病殘全接啊!”
“你……”陳冬寒氣的沒能說出話來,陳冰蓮開口說道:“子債父還,我這傷是你家兒子丁慶生拿磚頭砸的,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丁慶生是你的兒子嗎,那好,既然這樣,你就得出錢給我看去。”
丁鳳軍一怔,這事張鳳榮還沒有來得及向他說明,他轉頭看了看張鳳榮,從張鳳榮閃爍不安的眼神中,丁鳳軍心中便有了答案。
丁鳳軍看了看陳冰蓮的腳,她的腳上果然是纏上了紗布,那隻吊起來的胳膊如同那枯老的樹枝似的,搖搖欲墜。
“連個孩子都打不過,還好意思來跟我要錢,真是厚顏無恥。”丁鳳軍冷冷的諷刺道。
“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是不是當年丁慶生這個小兔崽子出生的時候你是第一個接過來抱的,跟你簡直是一模一樣,我看就你這副德性也教育不出好東西來,那個小混蛋長大了也得和你一樣,胡攪蠻纏。”陳冰蓮說著犀利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和嘲笑。
“丁鳳軍,你別跟我玩什麼哩個愣,趕緊拿錢,我還得把我姐帶回去養傷呢。”陳冬寒不耐煩的嚷嚷道。
“這個壞女人是我砸傷的,你們就算要錢也得衝我來,別爲難我二大爺!”丁慶生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他站到丁鳳軍的面前張開稚嫩的雙臂,擋住丁鳳軍。
“哈哈哈……”
丁慶生稚嫩的言語引來滿院的鬨笑,陳冬寒嘲笑道:“小屁孩,就你,拿什麼來賠償我們哪!”
丁慶生毫不客氣地說道:“等我長大掙錢了就給你們。”
“等你長大掙錢了?我這腳早他媽的好了,誰還稀罕你那破錢!”陳冰蓮沒好氣地說道。
“壞女人,你可以先自己拿錢去看病,我給你打張字條,反正姐姐交給我寫字和算數了,再說了,我就是這樣跟二大娘說的,她都同意了,你爲啥就不能同意。”
“喲嗬,這小鬼還真夠倔的啊,這麼小就想著跟你二大娘明算賬了啊,鳳榮,當初我說啥來著,這就是一小白眼狼,等他長大了,你們誰也別想留住他,趁早把他送人得了,要是需要我幫忙就來我家找我,我認識的人可多的是。”陳冰蓮一副不要臉的姿態讓張鳳榮氣得牙根直癢癢。
“姐,要我說你就是心眼太好,要不受傷的人總是你哪,你都被人家傷成啥樣了,居然還有心幫人家處理家務事。”陳冬寒一副責怪的樣子看向陳冰蓮,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嗎,我咋不覺得呢?”陳冰蓮姐弟倆玩起了雙簧,把丁鳳軍和張鳳榮噁心的不得了。
丁鳳軍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們倆要是沒別的事就回家玩去吧,大晚上的別在我家瞎鬧騰。”
“哎呦喂,姐,你看,丁鳳軍居然還生氣了呢。”說著話,陳冬寒走到丁鳳軍近前,他伸手在丁鳳軍的臉上輕輕拍了幾下,咬牙齧齒的說道:“丁鳳軍,今天你要不給我姐一個交待,你信不信我把你這個破家拆了?”
丁鳳軍紋絲不動,只淡淡地回道:“你信不信,你再動我一下,我讓你的手和你姐的腳變成一個色兒?”
陳冬寒吃過丁鳳軍的虧,他不敢冒然行動,但今天不同往日,他是帶了人來的,自然說話的底氣也足,他擡起手又準備拍向丁鳳軍的臉,不料丁鳳軍的眼睛一瞪,那凜冽的寒光一下子掃進陳冬寒的心裡,陳冬寒不禁打了個寒顫,擡起的手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鼻子,算是緩解一下當前的尷尬,從而掩飾過去自己內心的膽怯。
陳冬寒回身又回到剛進院子時站的位置,他擤著鼻子說道:“丁鳳軍,你要是識相呢,就拿點錢出來,我們姐弟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的誠意夠了,我們不爲難你,立馬走人,要是你再這樣冥頑不靈的話,我這些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聽著陳冬寒的話,後面的幾個人更加得瑟。
丁鳳軍冷笑道:“就這幾個長得跟猴似的人能有什麼能耐,知道的他們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沒痊癒的癲癇病人呢,個個跟抽瘋似的,站都沒有個站相!”
陳冬寒一聽此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指著丁鳳軍說道:“丁鳳軍,我看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是真不知道我的厲害啊。”
丁鳳軍依然是巋然不動,倒是身旁的張鳳榮害怕的不行,她捅捅丁鳳軍的胳膊說道:“算了,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不值得,不然賠他兩個錢得了。”
張鳳榮的聲音雖小,但對面的人卻個個聽的清晰。
陳冬寒一臉得意的笑道:“看來還是嫂子聰明,我們不訛你,拿出個四五百塊錢就行。”
“四五百?”張鳳榮驚的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你那是金腳還是銀腳?咋會用到那麼多錢?”
丁鳳軍順著張鳳榮的話接下去道:“就是一隻臭腳而已,分文不值,還想賣個金子的價,真是癡人說夢!”
“你,丁鳳軍,好,看來不使點硬的,你真當我是吃素的了,兄弟們給我打!”
丁鳳軍對嚇得臉色煞白的張鳳榮說道:“你帶孩子回屋,把門關好,外面的事我自己解決就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張鳳榮來不及多想,忙把幾個孩子帶進屋裡,唯獨丁慶生倔強說什麼也不進屋。
“二大爺,我要幫你打壞人!”
“好小子,夠血性,像我!”
張鳳榮實在拿丁慶生沒辦法,只好自己先回屋中。
“丁鳳軍,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錢,你到底拿不拿!”陳冬寒像條瘋狗似的大叫道。
丁鳳軍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
陳冬寒目露兇光,語氣陰冷的說道:“那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丁鳳軍毫不遜色的說道:“打死一個賠一個,打死一雙我還能賺一個,在我的家裡要是被你欺負了,我哪還有臉到外面混,陳三雷,有什麼本事你就使出來吧!”
“好,這是你逼我的,兄弟們,給我上!”
得到陳冬寒的號令,幾個人一擁而上,這下可嚇壞了陳冰蓮,她本想借著陳冬寒的威風嚇嚇丁鳳軍,而且臨來的時候,她還勸過陳冬寒,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手,誰曾想,如今這局面卻這樣的混亂,一發不可收拾,急的陳冰蓮對著陳冬寒大喊道:“冬寒哪,讓你的人下手輕點,可不能把人打死了,教訓教訓丁鳳軍就得了,聽見沒!”
局面已經混亂不堪,陳冬寒哪還能把陳冰蓮的話聽進心裡。
“壞女人,你去死吧!”
陳冰蓮只顧著觀看前面的陣勢,誰曾想丁慶生會突然拿著一根長木棍出現在她的面前,丁慶生手中揮舞著木棍,合著眼睛直向陳冰蓮打去,陳冰蓮本就毫無防備,硬生生的捱了幾棍子,她一個釀蹌站立不穩,一下子又蹲坐在地上,這下丁慶生打起陳冰蓮來不再費勁,直打的陳冰蓮抱頭哀叫。
“冬寒,冬寒,快來幫我!”
前方的陳冬寒聽到陳冰蓮的悽慘聲,猛的回頭一看,不由的心中怒火直衝,他三步並作兩步直衝丁慶生而來。
丁慶生人小鬼大,見勢不好,忙扯著棍子就跑,居然和陳冬寒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圍著陳冰蓮轉起圈來,直氣的陳冬寒叫爹罵孃的,卻也對丁慶生束手無策。
丁鳳軍這邊卻打得有些費勁,幾個人看似驕弱的人打起架來倒挺連利的,丁鳳軍不斷的躲避著,儘量不讓這幾個人把他圍在中間,畢竟一車難敵四象全,他們的身材瘦弱,硬碰硬或許不行,但這邊一拳那邊一腳的敏捷度倒是極高,丁鳳軍體態庸腫,已經沒有以前的那種靈活度,索性他的力氣還在,瞅準機會,臂膀一甩,伸手抓住一人的胳膊,使勁一拽,便將這人拉到近前,其他幾人想要解救自己的同伴,一同伸手來拉那人,丁鳳軍一腳踢在那人的肚子上,此人一下子倒飛出去,正好砸在迎上來的幾人身上,幾個人一時下盤不穩,全都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丁鳳軍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連忙上前,隨機騎坐在一人身上,大拳頭狠狠地砸在那人的臉上,頓時鮮血從那人的鼻子裡嘴巴里竄了出來,那場面太血腥,嚇得剩下的幾個人都不敢靠前。
狂打一陣之後,那人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丁鳳軍這才從他身上下來,站直身子後,冷冷地看著剩下的幾個人說道:“還有誰!”
剩下的幾個人看了看倒在血泊裡的同伴,又看看失去理智如猛獸般的丁鳳軍,不由的唏噓著面面相覷,卻始終沒敢上前。
陳冬寒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他不曾想丁鳳軍會下這麼狠的手,而且丁鳳軍的手段比他陳冬寒要辣好多。
丁慶生瞅準機會,立起棍子朝陳冬寒的後腦勺猛得敲了下去,這冷不防的一棍子打得陳冬寒抱頭而叫,丁慶生趁此機會連忙跑到丁鳳軍面前。
“小兔崽子,我操你祖宗,媽的,這筆賬老子給你留著,咱以後有機會我再和你算!”
說著話,陳冬寒沒好氣地對其他剩下的幾個人說道:“還愣著幹嘛,趕緊把那夥計拉走送醫院哪!”
三個人恍然夢醒般連忙架起那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同伴,狼狽不堪的跑了。
陳冬寒單手將陳冰蓮扶了起來,惡狠狠地對丁鳳軍說道:“你小子最好別落在我的手上,到時候有你好看。”
丁鳳軍只給了陳冬寒一個鄙視的眼神。
陳冬寒扶著陳冰蓮一瘸一拐的走了,張鳳榮聽著外面沒了聲音,這才從屋裡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她看著空落落的院子,本想長吁一口氣,不料,地上那一灘鮮紅的血液一下子映入眼簾,她大驚失色忙跑到丁鳳軍的面前,關切的問道:“鳳軍,你沒事吧,沒傷哪吧?”
丁鳳軍勉強一笑,忍著疼痛說道:“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哪能沒事呢,剛纔的打鬥那麼的激烈,丁鳳軍的大腿被幾個小猴崽子踢了不知多少腳,還有肚子上也滿是於青了,尤其是後背,更是疼的厲害,不過還好,都不是內傷,估計歇息幾天就沒事了,倒是被丁鳳軍打得那哥們,想必是得好好在病牀上躺些時日了。
陳冰蓮和陳冬寒回到家後,惴惴不安的陳冰蓮問道:“冬寒,你那兄弟沒事吧,不能死了吧?”
陳冬寒大手一揮說道:“沒事的,我的哥們可是很能打的,這點傷算啥。”
“你還是看看去吧,他要是真出什麼事的話,咱們也脫不了干係哪。”
陳冬寒嘆口氣說道:“也好,咋說也是我哥們,我去看看他,順便到街上吃點東西。”
“快去快去。”陳冰蓮不住的催促道。
陳冬寒並沒有去醫院看他口中所謂的哥們,而是另找了幾個狐朋狗友跑到常清偉的飯店吃喝去了。
喝下了幾杯酒,陳冬寒又開啓了罵爹罵孃的無限模式。
“媽的,今天栽了個大跟頭,受了窩囊氣。”
“咋了,雷哥,我今天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對勁。”
“還能咋,打架了唄,我操,手下的幾個人太不經打了,四個人都打不過一個人,真是白養你們這些廢物了!”
“大哥,咋能這麼說呢,只能說你帶的人不對,要是帶我們去肯定是見鬼殺鬼,遇佛殺佛!”
陳冬寒冷哼一聲說道:“就長了一個嘴,說,誰不會說,有能耐到是拿出來啊。”
那說話的人被陳冬寒這麼一激,加上酒勁上來,他猛得一拍桌子,說道:“大哥,這裡的人你隨便選,你指哪個我們打哪個,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哥幾個的手段。”
其他幾人也附合道:“就是就是,大哥,你隨便選,高矮胖瘦都可以。”
陳冬寒嘲笑似的搖搖頭,他本不想讓下面的人在這裡惹事生非,只是在他擡頭時不經意間瞥見坐在他正前方的一張桌前,有一個人正盯著他看,那眼神令陳冬寒很是不爽。
陳冬寒拍一下桌子,從椅子裡站起身來道:“就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