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軍下意識的明白,他這是遭到小偷來光顧了,他狠狠的捏住這隻手腕,幾乎用勁了全身的力氣,丁鳳軍也不明白,這小賊的膽子也忒大了點,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在人的正前方下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過這小賊也太沒有眼力見,也不打聽打聽丁鳳軍是何許人也就敢這麼冒然對他下手,真是找死。這樣想過之後,丁鳳軍在心裡笑了一下,想想也是,這遠在東北,這裡的小毛賊哪能知道他的秉性。心裡雖笑,但臉上的表情卻不能變,就算裝也得裝得像模像樣點。
這小偷的手被丁鳳軍反手而握,疼的呲牙咧嘴,他幾次想要掙脫可惜都以失敗而告終。他看著丁鳳軍陰沉的臉,心臟開始忐忑不安,看來這回是要栽陰溝裡了。
丁鳳軍二話沒話,捏著這小偷的手腕就往前走,在丁鳳軍的視線所觸及之地他看到了一個公共廁所,他轉頭對丁鳳河交待一句讓丁鳳河在公共廁所外等他,等他把事情處理完之後再趕路。
公共廁所裡,丁鳳軍一把將小偷推到牆角處,小偷的臉因疼痛而顯得有些痙攣,他不住的握著自己的手腕在牆角處縮成一團。丁鳳軍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這小毛賊,看他的樣子也不是很大,比丁鳳軍要小幾歲,長得尖嘴猴腮的,若不仔細看,這孩子跟張二狗長得倒有幾分相似,年紀輕輕地就出來幹這偷竊的事情,真是讓丁鳳軍爲他感到可惜。
丁鳳軍瞧他這沒出息的樣,很是不屑的說道:“怎麼哥們,你這是缺錢花了還是缺煙抽了,要是缺煙抽了,你叫我一聲二哥,我興許一高興還能賞你一根,如果你缺錢花了,就算你叫我二大爺,我也不會給你。”
那小偷的心理素質也不怎麼樣,看來應該不是個慣犯,他唯唯懦懦的操著一口不北話說道:“大哥,你放過我吧,我這上有老下有小,實屬無奈才幹這一行的,看在我這是第一次乾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丁鳳軍輕蔑的一笑,說道:“看你這慫樣也不像是幹這行的料,就你這德性的還不如回家種個地,你說你也真是的,年紀輕輕乾點啥不好非要幹這個。”
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出於別的原因,這小偷居然還流下了淚水,他邊抹著眼淚邊說道:“大哥,我也沒有辦法,家裡好幾張嘴指著我吃飯呢,我一沒有本領二沒有能力,去哪掙錢去啊,您就行行好,放我這一馬吧。您放心,以後我再遇到您一定繞道走,就算我餓死窮死也不再對您下手了。”
丁鳳軍一聽這話真是來氣,他慍怒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的,你還想對別人下手?我看你真是死性不改。”
“大哥,那我還能咋辦?”
“看你四肢健全,身體雖清瘦些但也不至於幹不了活,你就不能找個學徒的活先幹著,等出師了不就好了。”
“我家是農村的,在這市裡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找什麼學徒工的活幹啊,大哥,求求你了,你快放我出去吧,等這一班火車開走了,這一趟又白來了,你可知道從我家到這市裡的路費有多貴嗎?”那小偷央求著,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讓丁鳳軍想起這麼一句話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一點也不假,人不怕窮,就怕志短,這傢伙,今天若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明天說不定就會成爲貽害一方的大惡霸。
“小子,我看你是沒有機會再對別人下手了。”丁鳳軍冷冷地說道。
那小偷一愣,不解地問道:“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就你這種思想不純的人,還想指著這個邪道發財,真是令人可恥。”丁鳳軍說話的語氣加重了些,讓那小偷的心不由地顫了顫。
“大……大哥,你……你千萬不要把我交給警察,我,我不幹這個了還不行嗎?要不,要不這樣,你給我指條明路吧。”那小偷一聽丁鳳軍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立馬緊張的不行,原本他是想要拼死一搏逃出去的,無奈丁鳳軍的塊頭太大,以他的能力和丁鳳軍打,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不堪一擊。
丁鳳軍看這人也不是那種冥頑不靈之人,只是缺少一個教化他的人,既然他有的頓悟,丁鳳軍也沒有必要再爲難他,丁鳳軍想了想說道:“不然這樣吧,我剛好要送我弟弟去學廚,你如果也有興趣的話,就跟著我們一塊去吧。但是有一點,你必須從走出這個廁所之後就此金盆洗手。不能再碰與偷竊有關的事情。”
那小偷一時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講,只一昧的對著丁鳳軍點頭哈腰。
去往三爺爺的飯店的路上,丁鳳軍對這小偷有了初步的瞭解,這小偷是哈爾濱人,沒有多大的本領,這偷竊的行當還是跟一個剛被警察帶進局子的人學的,也屬學藝不精,這次是他第十五次下手,他每得手一次都會記下來,偷到了什麼偷到了多少錢他都會仔細的記在本子上,丁鳳軍笑稱他這是在記賬,以便日後被抓起來的時候也知道自己幹了多少壞事,上交到組織的話興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這小偷叫常清偉,他介紹自己的時候還特意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說是家裡人給他取這個名字是有用意的,就是希望他日後爲人的時候可以清白的做個偉大的人,這個解釋又迎來丁鳳軍的嘲笑與譏諷,丁鳳軍說,你們家裡的人應該沒想到你現在會做一個清淡稀鬆平常的猥瑣的人吧。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把丁鳳河和常清偉送到目的地之後,丁鳳軍一刻也沒有逗留就又返回老家,沒辦法,給別人打工就得按著別人的規定走,廠長那邊丁鳳軍只請了幾天假,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他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廠長炒魷魚了。
當丁鳳軍回到家中的時候,丁鳳海很突兀地出現在家中的堂屋裡,丁鳳軍心中咯噔一下,看來還真是被丁鳳河猜中了,這個陳冰蓮真得把事情告知了丁鳳海,丁鳳軍自覺心中無愧,他邁著信步走進堂屋,堂屋裡,陳冰蓮也在,她挺著大肚子坐在家裡人爲她特質的椅子上,另外一邊是王玉珍和丁世德,從丁世德板著的臉上可以看得出,這個家裡肯定在丁鳳軍回來之前發生過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鳳軍,你過來。”丁鳳海看到丁鳳軍回來,他從凳子上站起身來,陰沉著臉,他的眼神有些陰鷙毒辣,這讓丁鳳軍不禁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
丁鳳軍毫無防備的走到丁鳳海的面前,腳步還沒有站穩,丁鳳海就已經高舉起手掌,卯足了勁,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丁鳳軍的臉上,這個巴掌的力道十足,丁鳳軍居然被打摔在地上。丁鳳軍當下就懵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會真得動手打他。
丁鳳海的手已經力道過硬而被這一巴掌震得發抖,他打著顫說道:“你太不像話了,你明知道你嫂子有孕在身,你居然還敢打她,這也就算了,你還下那麼重的手,難不成你非得看她流產你纔開心嗎?”
丁鳳軍蹲坐在地上,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起來,他毫無表情的看著丁鳳海說道:“你根本就不瞭解事實就胡亂的給我安罪名,你認爲你做的就對嗎?”
“怎麼,你還敢跟你哥還嘴,真是欠揍!”一旁的陳冰蓮插嘴道。
“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不用你一個娘們家管!”丁鳳軍怒氣衝衝地狠狠用眼睛剜了她一下,這一個眼神太過陰冷,嚇得陳冰蓮連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我原以爲你工作了就能變得成熟穩重,懂得尊老愛幼,沒想到你居然變得如此惡劣,你真得太令我失望了!”丁鳳海直視著丁鳳軍,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失望之色。
丁鳳軍冷笑,蠻不在乎的說道:“烏鴉站豬身上只看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難道她就做到尊老愛幼了麼?”
“她做到做不到她都是你嫂子,你能跟她比嗎?她現在懷有身孕,偶爾也會發點脾氣,這難道不行嗎?”丁鳳海極具庇護的語氣讓丁鳳軍聽著很是不舒服。
“行,她做的都是對的好了吧,我做的都是錯的行了吧。今天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說著,丁鳳軍從地上站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逕直要去屋裡。卻不料被丁鳳海攔住去路,他朝陳冰蓮呶呶嘴,說道:“去,給你嫂子道歉去!”
丁鳳軍斜眼看了丁鳳海一眼,冷冷地說道:“要道你去道,我沒有錯我不才不會道歉!”
面對丁鳳軍的理直氣壯,丁鳳海直氣得渾身發抖,他又掄起手掌要向丁鳳軍打去,丁鳳軍淡淡地說道:“只要你敢再打我,我就不認你這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