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生屁癲屁癲的跟在丁鳳軍後面,他雖不知道丁鳳軍要幹嘛,但他知道,丁鳳軍一定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丁鳳軍走到農(nóng)用三輪車旁,他四下看看,空曠的田地裡並沒有一個人,他迅速的鑽到車子裡,這個粗心的王誠祥居然忘了把鑰匙拔出來,丁鳳軍心頭一喜,一踩力合,鑰匙一轉(zhuǎn),車子立馬開動起來。
“這個王誠祥也太笨了吧,剛纔看他搗估半天也沒有把車子搖開,真是笨的可以?!倍▲P軍喃喃自語後,一打方向盤,鬆開力合,車子緩緩而動,丁鳳軍將車子的尾部朝河的方向停好,熄了火之後,丁鳳軍麻利的下了車。
“慶生過來,和二大爺一起來推車?!倍▲P軍說著,便已來到車頭的位置。
丁慶生不明所以地說道:“二大爺,你是要把車子推到河裡去嗎?”
丁鳳軍露出讚許的目光,豎起大拇指說道:“慶生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丁慶生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二大爺,你爲(wèi)啥要把車子推河裡去呢?這要是讓人家知道了咋辦?”
丁鳳軍一笑說道:“放心吧,只要咱們打死不承認(rèn),沒有人會把咱們怎麼樣的,快過來幫忙?!?
丁慶生還有些猶豫,卻又因丁鳳軍不斷的催促,他只好跑過去學(xué)著丁鳳軍的樣子雙手搭在車頭上跟著丁鳳軍一起使勁,不大一會兒,這車子便被爺倆推進(jìn)河中。
丁鳳軍看著自己的傑作,開心的一笑,轉(zhuǎn)過臉來對丁慶生說道:“慶生,等會不管誰問起你,你都不要承認(rèn)這車子是咱們推下去的,明白嗎?”
丁慶生點點頭。
丁鳳軍又說道:“好了,你去那邊玩吧。”
丁慶生又回到剛纔的位置,蹲下身子,繼續(xù)玩水。
丁鳳軍則蹲坐在田間地頭上吸起煙來。
很快,王誠祥提著一桶油滿頭大汗的回來了,當(dāng)他看到正在河中洗澡的車子時,一下子傻了眼,手一哆嗦,整個油桶便落在了地上。
王誠祥四下看看,這空曠的田地中除了丁鳳軍在一旁抽菸之外再沒有別人,明知道是丁鳳軍乾的,但王誠祥卻不能直接去找他,只得氣極敗壞的吼道:“誰幹的,這他媽的誰幹的!”
丁鳳軍只默默的吸著煙,看著王誠祥那苦逼的臉盡是心中樂開了花,但臉上卻憋著,生怕一不小心露了餡。
王誠祥罵完之後,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頭看到丁鳳軍,他氣呼呼的衝到丁鳳軍的面前,指著丁鳳軍的鼻子問道:“丁鳳軍,這是不是你乾的!”
丁鳳軍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半截?zé)熑釉诘厣?,用腳使勁摁滅,幽幽地說道:“王誠祥,你他媽的這叫誹謗懂不懂,你哪隻眼看到是我乾的?”
王誠祥怒目圓睜道:“這地裡也沒有別人,除了你還會有誰?”
丁鳳軍不慍不怒地說道:“講話也是要講證據(jù)的,你可不能污賴我?!?
王誠祥氣得嘴脣真哆嗦,他狠狠地說道:“那你說是誰幹的?”
丁鳳軍不理不睬的說道:“就你這態(tài)度,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要不然這樣吧,你求求我吧,興許我一開心就告訴你了。”
王誠祥氣憤不已的用手一指丁鳳軍說道:“你……”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王誠祥的眼睛竟瞥見在一旁玩水的丁慶生,他把手狠狠往下一放,徑直走到丁慶生的面前,蹲下身子,對丁慶生說道:“小孩,你剛纔看到誰把叔叔的車推到河裡去的嗎?”
丁慶生擡起頭看了一眼王誠祥,又低下頭去,說道:“沒有。”
王誠祥還有些不死心,他又說道:“小孩子可不能撒謊,撒謊的孩子鼻子會長長的。”
丁慶生愣了一下,他又?jǐn)E起頭來疑惑的看著王誠祥說道:“叔叔,你看我的鼻子比剛纔長了嗎?”
王誠祥一愣,他不明所以的看著丁慶奇說道:“沒有?!?
丁慶生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就是沒有撒謊?!?
說完,丁慶生也不理會一臉愕然的王誠祥,自顧低下頭去又玩了起來。
王誠祥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直起身子,氣急敗壞的說道:“除了你們這兩個傢伙之外,絕對不會有別人會這麼幹的,丁鳳軍,你有本事就說實話?!?
丁鳳軍嘿嘿一笑,說道:“那我就有本事的告訴你,我不知道!”
“好,你行,咱等著瞧!”
說完,王誠祥扭頭走了。
“喂,王誠祥,你最好快點回來,我可不敢保證下次你再回來的時候,你的車子還在喲?!倍▲P軍衝著王誠祥遠(yuǎn)去的背影喊道,王誠祥卻像沒有聽到似的,氣呼呼的越走越遠(yuǎn)。
等到王誠祥再回來的時候,丁鳳軍已經(jīng)收拾好工具準(zhǔn)備回家了,河中的水還在潺潺流動,而且比之前要漲高不少,車子的後車輪子已經(jīng)被水淹沒半個有餘,這回同王誠祥回來的還有四五個青壯年,他們都是來幫忙將車子從河中推到岸上的。
“我說王大哥,你這車子難不成自己長了腿,自己跑河裡洗澡去了麼?”其中的一個青年人問道。
他的問話招來一陣鬨笑,王誠祥一副苦不堪言的說道:“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
“唉,王大哥,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你的車子推下去的?”
先前的那人說著話瞟眼看向丁鳳軍,王誠祥沒好氣地說道:“這還用說嗎,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這麼壞,居然玩陰的趁我回家的時候把車子推河裡去了?!?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誰了?”
“得罪了一個王八蛋!”
王誠祥自顧自的說著,卻不經(jīng)意間被一塊泥砸在了頭上,這幾個人在聊天,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泥塊是從哪來的,但他們還是齊刷刷地將眼睛看向一臉無辜的丁鳳軍,丁鳳軍雙手一攤,幾個人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丁鳳軍的手,一點泥土都沒有,距離丁鳳軍很遠(yuǎn)的丁慶生也是一副木訥的樣子,幾個人心生奇怪,這泥塊難不成是自己長了翅膀飛到王誠祥的頭上嗎?
丁鳳軍又繼續(xù)收拾著自家的工具,對王誠祥不予理睬。
“行了王大哥,咱們還是先把車子弄上來再說吧,你看這水位是越來越高了,等下再弄可就難了。”王誠祥無奈的點下頭,瞪了丁鳳軍一眼後就開始下到河中開始推起車子來。
王誠祥把繩子綁在車頭處,他與其中一人在岸上拉,其餘的人在兩邊推,眼看著車子就要推上來了,忽然有人在王誠祥的側(cè)後方喊了一聲,王誠祥邊答應(yīng)邊回頭,結(jié)果又一塊泥土自他的正前方砸來,王誠祥躲避不及,剛好被那塊泥塊砸進(jìn)嘴裡,他一受驚,手下意識的鬆開,結(jié)果這車子又掉了下去。
“丁鳳軍,你是不是有病……”
“啪”,又一塊泥進(jìn)了王誠祥的嘴裡,這下任由王誠祥怎樣氣極敗壞都無法再張口說話。
丁鳳軍拉著車子帶著丁慶生悠哉悠哉的揚長而去。
“二大爺,你都沒有我投的準(zhǔn),你看我兩次都把泥巴投他嘴裡去了?!倍c生一臉驕傲的說道。
丁鳳軍呵呵一笑說道:“是啊,你真厲害,不過這下咱們可能要慘嘍。”
丁慶生不明所以地問道:“爲(wèi)啥?”
丁鳳軍又是一笑說道:“因爲(wèi)咱們得罪了他,我想他會來興師問罪吶?!?
丁慶生不能明白丁鳳軍所說何意,他只覺得好玩,好玩就可以了,但看到丁鳳軍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他也只得撓著頭不解的猜測著丁鳳軍的所思所想。
晚上,張鳳榮正準(zhǔn)備做飯,誰知王誠祥居然來了,他的手上還拎了些肉和一瓶好酒,這下可把丁鳳軍弄糊塗了,白天的時候,丁鳳軍明明得罪了他,爲(wèi)啥他還要帶著這麼厚重的大禮來這裡呢?
王誠祥似乎遇到了什麼大喜事似的,他把肉往張鳳榮面前一擺說道:“嫂子,你把肉炒了,今天我要和鳳軍兄弟喝兩杯。”
張鳳榮對王誠祥這個人並不熟識,她看王誠祥這人長得比丁鳳軍都顯老氣,居然還口口聲聲的叫她嫂子,這讓張鳳榮很是不開心,但終歸王誠祥也是帶著善意來的,她也不好說什麼。
“嫂子,你想啥呢,趕緊接過去啊,我這一路拎來手都酸了呢?!蓖跽\祥一副沒心沒肺的抱怨道。
丁鳳軍倒也不和王誠祥拘束,他對張鳳榮說道:“你先去做菜,我和他聊聊?!?
張鳳榮這才接下王誠祥遞過來的肉去到廚房裡。
丁鳳軍並沒有禮讓王誠祥,而王誠祥卻也不顧小節(jié),一屁股坐在丁鳳軍的對面馬紮上,他把手中的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很是輕意的說道:“你家的那個小兔崽子呢?”
丁鳳軍不慍不怒,淡然的說道:“家裡除了來你這個大兔崽子外哪還有什麼小兔崽子啊。”
王誠祥一愣,方知自己說錯了話,招來丁鳳軍的介意,他忙用手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又說道:“我是說你家的兒子?!?
丁鳳軍這才板著臉說道:“咋,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王誠祥滿臉堆笑開著玩笑說道:“你見過拿著酒和餚來興師問罪的嗎?我就是想仔細(xì)看看你兒子到底是長得啥樣,爲(wèi)啥有那麼大的勇氣敢拿泥塊砸我。”
丁鳳軍冷冷地說道:“砸你還需要勇氣嗎?不是隨手掂來的事嗎?”
王誠祥尷尬的一笑看著一本正經(jīng)地丁鳳軍,他笑道:“看來你是誤會了,這次來找你跟白天的事一點瓜葛都沒有,我早聽說你是條漢子,這不難得今天有時間,我特意來找你喝兩杯的,你不用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
丁鳳軍從王誠祥的更可怕也看得出他的誠意,既然如此,丁鳳軍也沒有必要再如此對他。
“慶生,你過來?!倍▲P軍喊了一聲,丁慶生很快從屋裡走了出來,他來到丁鳳軍面前,直接倚靠在丁鳳軍的身上。
當(dāng)丁慶生的視線觸碰到王誠祥的臉時,他顯得有些惶恐。
“二大爺,他是來找事的嗎?”丁慶生小聲地問道。
他的話把王誠祥逗樂了,王誠祥邊笑邊問道:“我要是來找事的,你還能把我怎麼著?難不成你家裡也有泥塊?”
丁慶生歪著腦袋,略有所思地說道:“你要是來找事的,我就把你打出去。”
王誠祥一樂說道:“你能打得過我嗎?”
丁慶生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打不過也要打,我就不信在我家裡還能讓你把我和二大爺打了。”
王誠祥被丁慶生這股子的認(rèn)真勁逗的不行,他忍不住嘖嘖稱讚道:“真是虎父如犬子,你家兒子真是厲害,說不定將來也是有厲害的角兒。”
丁鳳軍一笑說道:“啥角兒不角兒的,只要知道幫襯著家裡人就行。”
王誠祥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不太明白,今天白天第一次投我的人到底是你還是他?”
丁鳳軍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都說了不談白天的事情,你倒是可好,自己淨(jìng)打自己的臉。”
王誠祥稍稍一愣,恍然大悟般說道:“是我錯了,等會我自罰兩杯,哈哈。”
“二大爺,他到底是來幹啥的,爲(wèi)啥咱家桌子上要擺著酒。”丁慶生不明所以的問道。
王誠祥笑著搶在丁鳳軍回答之前說道:“我是來找你爸爸喝酒的。”
“那你是他的朋友嗎?”丁慶生緊接著問的話讓王誠祥一愣,他說道:“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問呢?”
“因爲(wèi)我二大爺只和他的朋友在一塊喝酒?!倍c生認(rèn)真的說道。
“二大爺?朋友?”王誠祥早就對丁慶生口中的稱呼好奇了,此刻聽丁慶生反覆提及二大爺這個稱呼,他更是糊塗的不得了,他看了看丁慶生又看了看丁鳳軍,喃喃自語道:“你倆的模樣長得也差不多,我看他就是你的兒子,爲(wèi)啥他叫你二大爺呢?難不成現(xiàn)在這個爸爸的稱呼改頭換面成二大爺了?”
丁鳳軍很不自然的說道:“他就是我的兒子?!?
丁慶生還想再辯解什麼,不料,張鳳榮恰如其時的端著菜過來了。
“慶生,快去廚子裡拿兩個酒杯過來。”
丁慶生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直奔廚子而去。
王誠祥爲(wèi)丁鳳軍斟滿一杯,自己也滿上杯,丁鳳軍禮讓著王誠祥道:“來來來,先吃菜?!?
王誠祥倒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夾菜往嘴裡送,幾杯酒下肚之後,兩個人的話匣也算打開。
王誠祥滿面紅光的說道:“鳳軍兄弟,這次我來其實是有目的的?!?
丁鳳軍不解地說道:“啥目的?”
王誠祥呵呵一笑,倒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停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家有四個閨女,對不對?”
丁鳳軍略有所思地點點頭,王誠祥又說道:“不蠻你說,我家正巧有四個兒子,分別叫玉恭,玉誠,玉銘,玉玖,連起來就叫恭誠銘玖,而我聽說你的四個閨女的名字起的也不錯,叫琴棋書畫,我就想著,你用琴棋書畫來助我恭誠銘玖,何不助著這個寓意讓咱們兩家的孩子成個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