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軍毫不在意的說道:“你老丈人病了關我什麼事呢?”
李長樂撓頭一樂說道:“我想去找包工頭支點錢去,畢竟他老人家來聊城醫院了,我這做女婿的不得表示表示嗎?”
丁鳳軍淡淡地說道:“是該表示表示。”
李長樂又說道:“所以我打算讓你陪我一塊去找包工頭,我怕我一個人去應付不了他。”
丁鳳軍略有所思地說道:“你去支錢幹嘛非得拉著我呢,這有什麼應付得了就會不了的呢,你把實情告訴他他還能不支給你嗎?”
李長樂微微一笑說道:“我就是擔心他不支給我,所以我纔要拉著你一塊去,到時候你也好幫著我說兩句嘛。”
丁鳳軍略顯無奈的說道:“好吧。”
丁鳳軍和李長樂去到林凡城的辦公室,林凡城正坐在桌前喝著茶。
林凡城看到嘻皮笑臉的李長樂,沒好氣地問道:“搗蛋李,你來幹嘛,不好好幹活跑我這裡來有什麼事嗎?”
李長樂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說道:“老闆,我想支點錢。”
林凡城瞥了一眼李長樂不悅的說道:“支錢幹嘛,在這裡又不缺你吃也不缺你喝的,別整天放著活不幹只想著投機取巧。”
李長樂依舊保持著滿臉笑容的說道:“這不是我媳婦他爹病了麼,我不得去看看他嗎?”
林凡城不屑的說道:“你媳婦的爹病了,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爹病了!”
李長樂撓了撓頭,他聽得出來這是林凡城在逗他,既然如此,他索性也與林凡城逗起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這不主要是因爲她爹還有個沒出嫁的閨女嗎?”
林凡城不禁皺了下眉頭說道:“這跟你更沒有關係了嘛。”
李長樂嘿嘿一笑說道:“我這不是還惦記著呢麼。”
聽了這話,林凡城一臉鄙視之色,說道:“你小子還他媽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也不怕你這小身板垮掉。”
“男人是牛女人是地,這地不耕不肥,怎麼說這也是自家的小姨子,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可不能放著一塊好地讓外人給糟蹋了不是。”李長樂一副色瞇瞇地樣子說道。
丁鳳軍呵呵一笑,他拍了拍李長樂的肩膀說道:“兄弟,這俗話也說的好,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就你這瘦得跟個螳螂似的小身板,還不得來個****啊。”
林凡城看著臉色一黑的李長樂不由的向丁鳳軍豎起大拇指說道:“鳳軍,你這話接的好,哈哈。”
李長樂陰沉著臉瞪了丁鳳軍一眼說道:“我是讓你來幫我說話的,你倒好,竟然損起我來了,不過,我這個人向來脾氣好,就不與你一般見識了,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做個風流鬼也是很不錯的選擇,所以,林老闆,您老還是支點錢給我吧,讓我也有個做風流鬼的機會不是?”
“行了,別東扯西扯的,說吧,你要支多少錢?”林凡城說道。
李長樂撓了撓頭,略有所思地說道:“不多,兩千塊錢吧。”
林凡城一聽到這個數字,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一時情緒激動,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吼道:“這他媽的還不多?兩千塊錢都夠你買個爹的了!”
李長樂有些不痛快的說道:“林老闆你不讓我貧了,你咋還貧上了呢,兩千塊錢也不多嘛,要不你說吧,能去給我多少?”
林凡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雙手一攤,說道:“最多五百塊錢。”
李長樂一愣,說道:“五百塊錢?可以。”
“慢著,我還沒說完呢,再去二百塊錢,最多隻支給你三百塊錢,行,你就拿著,不行,就滾蛋!”
李長樂悶悶不樂地說道:“三百塊錢?就這點錢恐怕連個孫子都買不起吧。”
“別他媽的廢話,支,就支給你三百,不支就拉倒!”
李長樂忙上前說道:“支支支,三百就三百吧,錢雖少點,買不起孫子,但至少我也不用裝孫子。”
說著,李長樂接下林凡城遞過來的錢。
走出林凡城的辦公室,李長樂向丁鳳軍抱怨道:“這個林凡城真他媽的摳,纔給三百塊錢,真是差勁。”
“行了,給你三百你就知足吧,咱纔在這裡幹了多長時間啊,要是換作我是林凡城,頂多給你五十塊。”丁鳳軍開著玩笑說道。
李長樂瞅了丁鳳軍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早知道你幫不上忙,我就不讓你來了,淨浪費我的感情。”
丁鳳軍假裝拉下臉來低沉著說道:“你小子還學會過河拆橋了啊,要不是你小子來求我,我才懶得跟你來。”
兩個人正閒聊著,一個工友著急忙慌的跑到兩人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小李子,鳳軍哥,那,那邊的人又來搗亂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丁鳳軍擰緊眉頭,他知道工友口中所謂的那邊的人是誰,就是上回來趕李長樂他們回老家的人,真不知道這回他們又玩什麼幺蛾子。
李長樂和丁鳳軍同那位工友一起朝自己的工地狂奔而去。
“都給我使勁砸,看看他們還幹不幹這麼快,好活讓給他們了,他們居然還這樣排擠我們,分明是不想給咱活路,兄弟們,想出這口惡氣的就拼盡全力的把這兒給我砸回原樣。”武大壯站在工地中央指手畫腳的大吼道。
丁鳳軍這邊的人想攔都攔不住,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辛辛苦苦蓋起的牆面被他們砸出一個大窟窿。
“住手,誰他媽的再砸一下我弄死他!”丁鳳軍趕到工地看到被武大壯他們破壞的牆面簡直是氣得要瘋掉了,他的吼叫還是有一定的力度,原本賣力搞破壞的幾個人一下子停住了手。
“武大壯,你他孃的哪根神經又搭錯了,居然來我們這裡搞破壞。”丁鳳軍冷冷地對武大壯說道。
武大壯一副愛搭不理的要樣子,說道:“丁鳳軍,我看你們這幫人也太不實在了,好活我們讓給你們做了,咋說也得給我們留點面子吧。”
丁鳳軍皺下眉頭說道:“這話怎麼講?”
武大壯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丫的別跟老子裝糊塗,誰讓你們幹那麼快的,你看看咱兩個工地的差別,我們的地基還沒有打起來,你們這邊的樓都已經起來了,這讓我們情何以堪?”
“你既然知道我們有差別,那你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幹嘛要來我們工地上興師問罪?說你這人沒臉沒皮都覺得是在誇你!”
“少說廢話,你們把進度降下來,等等我們,省得我們老被老闆罵,要是我們的工錢少了,就由你們來出!”武大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道。
丁鳳軍最看不慣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他原想再說道幾句,不料卻被李長樂將話接了過去。
李長樂一副委屈求全的樣子說道:“行行行,我們會盡量把進度降下來,不會讓你們難堪。”
武大壯斜睨一眼李長樂說道:“還是你小子識相。”
“這怎麼行,你們是日工,我們是包工,我們的進度要是慢了就合不到錢了。”
“是啊,我們哪像你們這些幹日工的,你們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就算這一天啥活不幹,一樣有錢賺,我們可是就那麼多錢,早一天干完和晚一天干完都是一樣,我們咋能不提前幹完呢!”
“就算你們是本地人,也不能這樣對我們吧。”
幾個工友小聲地抱怨道。
這些話全都鑽進丁鳳軍的耳朵裡,他也懂這個道理,工種不同自然完成的效率也不同,這武大壯明擺著是來找茬的,非要逼著丁鳳軍他們離開。
丁鳳軍怒不可遏的對武大壯說道:“你小子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我想我們這兩個工地的差距爲什麼這麼大你自己的心中也是有數吧。”
武大壯冷眼一瞪,沒好氣地說道:“欺負你們怎麼了,在我的地面上我還能讓你們這些外來戶把我欺負了不成,不要緊,你們要是覺得我提出的要求不合理,那你們就收拾收拾鋪蓋回家,反正老子有的是人來接這個破攤子。”
丁鳳軍恨不得上去抽他幾個大嘴巴子,李長樂卻又拽住丁鳳軍,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怎麼說他也是這裡的人,明的咱玩不了他,大不了玩點陰的,咱們先答應他的要求再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
丁鳳軍想了想,覺得李長樂說得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說了和這種人爭吵簡直就是浪費口舌,倒不如把這些精力和時間用在修補他們破壞的這些牆面上。
“怎麼樣,你們還有誰不服氣的嗎?”武大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輕蔑的巡視一下丁鳳軍這邊的人。
李長樂嘻皮笑臉的說道:“我們都沒有意見,就按照你們說的來做。”
武大壯心裡這下舒坦了,他一擺手招呼道:“兄弟們,咱們走。”
在武大壯與丁鳳軍擦肩而過之時,武大壯停下腳步,側臉看著臉色陰沉的丁鳳軍冷冷地說道:“你小子別給我耍橫,以後也要和你同伴一樣那麼乖才行!”
說完,武大壯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
時間飛逝而過,眼秋著這工地上高樓聳立,這天晚上,丁鳳軍把李長樂叫到宿舍外面。
“鳳軍,有啥事不能在宿舍裡說的,非得往外面來,這麼冷的天,凍死我了都。”李長樂抱怨道。
шωш ?TTKΛN ?Сo 丁鳳軍神秘的一笑說道:“小李子,你看那邊是什麼?”
李長樂不解地順著丁鳳軍的手看向側前方,那邊燈火通明,時不時還會傳來嘻笑聲。
李長樂皺下眉頭說道:“那不是武大壯他們的宿舍嗎?”
丁鳳軍笑道:“沒錯,就是他們的宿舍,這段時間我已經踩好點了,他們每天晚上八點會準時睡覺。”
“你管他們什麼時候睡覺幹嘛呢。”李長樂不明所以的問道。
丁鳳軍又是一笑說道:“這個武大壯總是仗著自己是本地人對我們這些外來戶無節制的打壓,咱們是不是也該向他表示表示。”
李長樂撓了撓頭說道:“我也早想在他身上找回點尊嚴,可是我一直想不起可以捉弄他的方法。”
說著話,李長樂狐疑的打量一下丁鳳軍,他從丁鳳軍那自信滿滿的臉上似乎察覺到什麼,立馬興奮異常的問道:“鳳軍,難不成你已經找到什麼方法來整蠱武大壯了嗎?”
丁鳳軍笑了笑說道:“要是想不到方法我也不會把你叫出來。”
李長樂眉開眼笑的說道:“快,說來讓我開心開心。”
丁鳳軍附耳而道:“明天晚上我們就可以交工了,到時候,咱們就對武大壯來個天降大雨,讓這小子也好好的享受一下寒冬裡被窩洗澡的樂趣。”
丁鳳軍將具體的方法又向李長樂說了一下,具體的操作方式對於李長樂來說也是特別的簡單,這下可把李長樂開心壞了,他說道:“放心鳳軍,其他人由我來說服,聽到這個計劃,我相信他們一定會贊成的。”
第二天下午,工程全部竣工,林凡城將工錢下發到他們手上,並對李長樂說道:“小李子,你們完成的不錯,也算是縮小了我的預期,我真沒有想到你們幾個人的工作能力這麼強,等來年,我這裡的活還包給你們幾個做。”
李長樂嘻皮笑臉的說道:“林老闆說話可要算數啊,我們幾個人還指著你發大財呢。”
林凡城哈哈一笑說道:“小李子,你小子就是嘴皮子利落,要是你能像丁鳳軍那樣穩重一些,也許你早就發大財了。”
說著,林凡城朝丁鳳軍看去,說道:“鳳軍,你幹活確實不錯,來,這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獎金,數額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對你的賞識,我希望過年後你也能和李長樂一塊回來。”
丁鳳軍接下林凡城遞過來的獎金說道:“林老闆太客氣了,我們這些人不過是靠打工爲生,哪裡有活我們就往哪去,難得林老闆對我們這麼賞識,這也是我們的榮幸,年後林老闆若是真有活,還希望你能想到我們。”
林凡城說道:“到時候我一定會通知你們的。”
“不是我說你林老闆,咋說我們幾個都是同樣的幹活,你憑啥只給丁鳳軍獎金不給我們呢?”李長樂不服氣地說道。
“咋,你小子還好意思報怨?”林凡城一臉嫌棄的樣子說道。
“那還用說,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肯定要報怨一下。”李長樂翻個白眼暗自想道,反正工錢都已經給我們了,我還怕得罪你嗎,當著我的面給丁鳳軍獎金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我要是再不提點意見,那豈不是當我傻?
林凡城看著滿臉怨言的李長樂,先是笑了笑,才又說道:“你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乾的什麼活,就你那手藝連丁鳳軍的一半都趕不上,看你壘的那牆面,凹凸不平的,要是驗收方認真的話,早讓你小子返工了,你再看看人家丁鳳軍那牆面,抹的可是比你的胸都平。”
只一句話,李長樂便不再言語。
“行了,這工作也完成了,你們收拾收拾吧,眼看著也要過年了,早點回去吧。”
說完,林凡城將雙手背在後面走了,李長樂衝著林凡城的背影做起了鬼臉。
晚上九點,五個人將行李背在身上,悄無聲息的來到武大壯他們的宿舍房前,丁鳳軍示意幾個人將行李先放在門口,各自拿上自己吃飯的茶缸子,從外面的壓井裡壓滿整缸子的水,幾個人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
黑暗中,丁鳳軍輕聲數道:“一,二,三。”
當數到三的一剎那,那五個人同時掀起武大壯和他周邊人的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水全潑在他們的被窩裡。
幾個人跑出門外拎起行李奪路而逃,只聽得這房間中殺豬般的嚎叫聲。
“下雨了,下雨了,好冷啊,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