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是打錢。 瓦本攻略才開始一個多星期，劉氓在特蘭西瓦尼亞共建的款項，以及康拉德留下的不多金鎊就花光了，被收服貴族的贖金、貢賦根本不夠花銷。而科隆遲遲沒有消息，克里斯蒂尼的新產(chǎn)業(yè)都處于投資階段，綜合下來，他簡直要瘋了。

雖然庫曼小弟的裝備都是跟塔塔人作戰(zhàn)時繳獲的，康拉德又留下了不少戰(zhàn)馬，可損失和損耗總要補充，吃喝拉撒更是沒一樣不費錢。這還虧著他采取溫柔策略，沒跟小領(lǐng)主們硬抗，不然撫恤更夠他受的。這一點是他在這里獨創(chuàng)，也不愿緊縮的血稅退反。

最大的花銷就是庫曼人的安置，三萬多人，每人一個金索爾就是三千金鎊。況且南面的瑞士各領(lǐng)主勾結(jié)米蘭等地商人拒絕跟他做生意，西面的勃艮第簡直就是金榔頭，要不是巴伐利亞的路易舅舅和奧地利的狗熊腓特烈還算仗義，他只能投河跳井。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庫曼人算是初步安置，各軍區(qū)、城鎮(zhèn)草建。按劉氓前世的信息，這些家伙以后就是職業(yè)悍匪，花錢少不說，忠誠度更是崗崗的。

為了強化這些人的忠誠，他又明目張膽的制造庫曼人和本地農(nóng)夫之間的隔閡，讓庫曼人養(yǎng)成人人皆為皇帝親兵的優(yōu)越感。不過這也帶來不少副作用。本身耕地被占，農(nóng)夫們就夠苦的，為減少支出，他又鼓勵庫曼人搶劫，算是把北瓦本搞的愁云慘霧，烏煙瘴氣。

這結(jié)果讓不少小貴族都看不下去。至于大貴族，大多懶得理會，只要你留下種，不殺絕就成。把農(nóng)夫趕離土地，正好為他們的作坊提供勞力。

“成為公爵的直屬農(nóng)奴和匠人，你們不僅能衣食無憂，孩子還能上學(xué)識字，領(lǐng)會天父的仁慈。他們只要出色，就可能成為神父，成為官員，成為公爵的親兵，甚至是貴族！困難是暫時的，前途是光明的…”

聽著管家的長子恩斯特在外面給新歸附的農(nóng)奴訓(xùn)話，劉氓心情算是好了一些。恩斯特近三十歲，平時看起來跟老爹一樣古板，但對新事物的敏感性遠勝父親和弟弟，又會蠱惑，實在是劉氓心中總理的絕佳人選。

對于農(nóng)奴劉氓也不會一棒子打死，心靈手巧點的他都收于麾下，安置在公爵直屬領(lǐng)地和克里斯蒂尼的奧芬堡，待遇正如恩斯特所說的。既然要搜刮剩余價值，就要給他們希望才行，決不能干一錘子買賣。另外，這也為他增加了未來的常備步兵。光靠游騎兵可不行。

高興了沒一會，他又開始為錢發(fā)愁。北方的小領(lǐng)主收拾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估計都是硬仗，那才是真正的花錢如流水，可他水滴都沒幾顆。

他現(xiàn)在住在獵宮，艾米莉和妮可相伴回家省親，他身邊只有琳奈、奧爾加涅和依斯克拉涅照應(yīng)。琳奈除了看書，那是一刻也閑不住，一大早就帶人打獵去了，奧爾加涅和依斯克拉涅哪敢安慰這滿房子轉(zhuǎn)圈的皇帝。

奧爾加涅正擔(dān)心這位陛下會不會用頭去撞墻，他卻愣了片刻，然后興沖沖的飛奔而出。

劉氓不是為別的高興，而是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帕特里克回來了。他連人都來不及看，直接揪住帕特里克問：“怎么樣？帶了多少金鎊過來？”

帕特里克縮縮脖子，用眼角朝旁邊示意。劉氓這才發(fā)現(xiàn)，來人除了幾個眼熟的小弟，還有西爾維婭的女官，佩爾的妹妹瑪?shù)倌取Ｏ肫鹋鍫枺瑒⒚バ闹芯o了一下，他不知該如何面對瑪?shù)倌龋膊恢牢鳡柧S婭為何會派她來。

瑪?shù)倌纫呀?jīng)十六歲，完全長成一個大姑娘。不過她在劉氓印象中的楚楚可憐上加了些西爾維婭式的沉穩(wěn)，妮可式的可愛。不過，此時，略帶寧靜的傷感才是主流。

回到小客廳，將瑪?shù)倌冉榻B給奧爾加涅和依斯克拉涅，劉氓就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一邊的帕特里克也不識相，裝出一副癟三樣，只字不提帶了些什么東西來。

氣氛沉滯半天，瑪?shù)倌冉K于將手里的小布包放在桌上，低著頭恭敬的說：“陛下，這是西爾維婭皇后為您親手編織的手套、腰帶和頭盔內(nèi)帽，她特意提醒您，你穿戴盔甲時喜歡東張西望，一定要把帽帶系在胸前，不然容易扭傷脖子…”

劉氓一愣，穿盔甲時頭盔和座圈有阻力，猛力扭頭的確容易導(dǎo)致肌肉拉傷，帶個內(nèi)帽調(diào)控一下會好些。想到這么細小的事情西爾維婭都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一股暖流從尾瀾直達頸后，他更不知該如何提及錢的事情。

瑪?shù)倌却掖移沉怂谎郏^續(xù)低著頭說：“陛下在匈牙利的時候，消息非常雜亂，有時候先發(fā)生的事情最后才知道，皇后也無法確定，只能盡力安慰陛下臣子的家屬，多和克勞迪婭大公、瑪麗安公主聊天…”

瑪?shù)倌葒Z嘮叨叨半天，說的盡是領(lǐng)地內(nèi)的雜事，劉氓心里感動，可郁悶也漸漸冒出來。他抽個空子惡狠狠瞪了帕特里克一眼，這家伙一激靈，趕緊咳嗽一聲，瑪?shù)倌冉K于結(jié)束嘮叨。

她又偷偷瞥了劉氓一眼，諾諾的說：“陛下，感謝您讓弟弟做宮廷侍從，并讓他主要學(xué)習(xí)神學(xué)和數(shù)學(xué)，我父母很高興，他也喜歡…”

這算什么，要不是佩爾，老子不死也要脫層皮。正當(dāng)劉氓要跑出去找個地方大哭一場，瑪?shù)倌冉K說到正題。“陛下，皇后讓我?guī)砹艘磺作俭t騎兵裝備，這些裝備存貨多，生產(chǎn)也快，隨后會陸續(xù)送來更多。至于金鎊…，皇后和您姨母盡力拼湊，給你帶來了將近一千金鎊…”

一千金鎊？！這還打個屁的仗。劉氓眼前一黑，險些栽倒。他這才明白帕特里克為何裝乖扮傻。等他清醒過來，帕特里克已經(jīng)趁機溜走，奧爾加涅和依斯克拉涅瑟縮的扶著他的胳膊，瑪?shù)倌葎t是滿臉的慚愧。

見他深吸口氣要說話，瑪?shù)倌鹊故悄懽哟罅耍瑩屜日f：“陛下，這不怪皇后。薩克森哥達公國年初就開始大量出售武器，他們的產(chǎn)品雖然比我們的質(zhì)量差些，可是量大，價格也低些，我們的…。他們還推廣造紙作坊，各國只要付一筆錢，他們就提供技術(shù)，羅馬紙也只能發(fā)展精品。至于鏡子和香皂，這些陛下是知道的。雖然這樣，帝國收入在各國中還算中等，可是陛下要建造羅塔爾圣殿，花費實在太大。加上古德曼德森伯爵手下的農(nóng)奴不太會種地，還經(jīng)常…，那也要補助…。”

搞建設(shè)也犯法？雖然瑪?shù)倌葲]表現(xiàn)出不滿，劉氓也是一肚子悶氣。而且瑪?shù)倌冗@明顯是維護西爾維婭的解釋，倒顯得他像是個不顧家，只會花天酒地的浪蕩丈夫。氣歸氣，他也不好跟小丫頭計較，隨意問道：“維京…，嗯，古德曼德森伯爵帶領(lǐng)的農(nóng)夫怎么了？說清楚點。”

瑪?shù)倌泉q豫了一下，還是說：“他們不大會種地，覺得這不體面，還經(jīng)常打架斗毆，太可怕了…。相比之下，列昂尼德伯爵那些人好多了，他們放馬，養(yǎng)牛，牧羊，經(jīng)營的很不錯。”

想了半天，劉氓明白了小丫頭的意思。看來她是說自己給小弟分配工作分配叉了。安東那幫子半個庫曼人本就是游牧民族，放牧自然合適不過，這會的維京人可是天生強盜，讓他們種地實在是扯淡。

盯著瑪?shù)倌瓤戳税胩欤钡剿^就要點在桌子上，劉氓才拿過一疊紙漫不經(jīng)心的描畫。這些話顯然不是西爾維婭教的，他實在沒想到小丫頭思路如此清晰。看來是從小挨餓慣了，干什么都要仔細盤算。

畫了一堆亂七八糟圖紙模樣的東西，劉氓招來一個跟瑪?shù)倌纫黄鹌饋淼男≈鞴埽褨|西包好交給他，吩咐道：“先去找馬克管家，讓他給你買上幾十個威尼斯指北針，回去給埃里克。告訴他，讓他找?guī)讉€好人手，除了正式士兵，帶上他那些土匪去北邊沿海領(lǐng)地找個合適地方，建個城堡和港口。這些東西他明白。告訴他，別給人抓到把柄，該干什么干什么，別呆在科隆鬧事。”

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小弟死記住他的話轉(zhuǎn)身要就，劉氓又喊住他，加了一句：“羅塔爾皇宮建設(shè)暫停，蓋好的部分先讓皇后他們住進去，剩下的再說。設(shè)計師凱爾哈里特給我叫到這來，設(shè)計斯圖加特城建吧。”

維京小弟生活的事情好安排，可打仗的時沒解決，又添了個生意上的事，劉氓實在是一籌莫展，急得直揪頭發(fā)。瑪?shù)倌瓤粗行┎蝗蹋囂街f：“陛下，我聽皇后說過，法蘭西王室有時遇到財政困難會去借貸。陛下…”

借貸？劉氓眼睛一亮，真是一語點破夢中人。佛如魯瓦和莫奈這一陣估計養(yǎng)好傷該來了，這些窮騎士是開銀行的，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建總部，利息總會低一些吧？

劉氓高興的蹦起來，下意識想抱住瑪?shù)倌扔H一口。可小丫頭在老家被他偷襲慣了，非常完美的避開他。胳膊還沒收回來，劉氓就感到不對，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瑪?shù)倌人坪跻灿行╇y為情，兩人都愣在那里，看的奧爾加涅和伊斯特拉涅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