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等這才意識到人家八卦者講的時候是傷感來著,這話題噴笑似乎是不大對場合,連忙把嘴抿嘴一臉哀傷,枯等覺得其實這樣多了大概自個也可以去拿個獎什么的,“唉,故原君,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
“這三公主,當初也還不是看到故原君的美貌,說起來,以前故原君還是林將軍的時候。”
“噓,你想讓這巡城的兵士抓你坐牢去?這可是禁忌,莫要再提。”黑臉漢子大咧咧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絡腮漢子一下打斷,小心翼翼的樣子頗有感染力,那原本說話的黑臉漢子果然不再多言。
枯等卻是很失望,怎么剛準備仔細聽,就沒了呢?聽起來,好像有些事兒還真是自個不知道的,來不及細想,只聽那瘦弱漢子兀自感慨起來,“也不知故原君可有后悔,這三公主在家中,定也是悍妻,小哥你說呢。”
自己喃喃還不夠,看這意思還要逼著別人認同,枯等干澀的笑了兩聲,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自個再不好,估計好沒落到悍妻的名頭上吧,只是見另外兩人也是跟著望過來,不答也不是沒辦法,只好點了頭,“幾位大哥言之有理,其實最可憐莫過于那ji子,說來,定也是個苦孩子出身,不得已走上這條路。”
讓枯等違心的去說林故好話,她做不到,說自個兒壞話,又覺得別扭,畢竟她如今是趙暮塵,不得已只好折中,反正陶伽藍,似乎說了他確實挺苦出身的,不算不答,也不算達的不好不是。
“其實咱南越三位公主,最命苦莫過于長公主了,唉,如今一人居于宮外,除了陛下倒真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絡腮漢子似乎對天家這幾位公主特別有興趣,八完了趙暮塵,又開始感慨起老大來。
另外兩人也是連連附和,看起來,以前應該就是知道了的,想來大公主那點兒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估計南越國有點心的,也都知道。
“幾位大哥,可有對那四公主了解的?不妨也說一說,四公主是個怎樣的人。”枯等覺得聽這幾人聊八卦其實挺有意思的,繪聲繪色的帶入個人情感,枯等是本著當故事聽得,但是既然兩位已經說到,不得不提提另外這位,也是和趙暮塵總說話帶刺兒的一位。
“說起這四公主啊。”
“公主。”
絡腮大漢看枯等一臉好奇模樣,也頗有成就感打算繼續開說,可這時突然出現的聲音,無疑很不和諧的打斷這里的良好氛圍,“公主,您怎么跑這兒來了,奴婢可嚇死了。”
這喊著的人,自是從菀衣閣出來遍尋枯等不見的錦桃。
“公公。”絡腮大漢聽見來人的喊話,瞬間沒有了方才淡定聊八卦的樣子,哆嗦著從凳子上還未站起,結果直接一腿跪倒了地上,“公主饒命,草民。”
“哎,你們這是干什么?我又沒說怪你們。”那大漢以跪,其余二人也是不由自主的跪下,枯等見此不禁有些急了,連忙開口解釋著自己沒打算追究他們什么。
“謝公主寬仁。”“謝公主。”
絡腮大漢和那黑臉大漢,最先反應過來道了謝,不過只是這話未完便起身一溜煙而去,瘦弱漢子還似乎有些茫然未曾反應過來,黑臉大漢還算仗義跑了兩步又回來拉起還跪著的瘦弱漢子,枯等來不及多說什么,那三人已然跑遠,似是生怕枯等反悔似的。
“公主,那三人。”錦桃看出這里的
不對,小心的開口怕觸及到不該問的。只見枯等只是嘆了口氣,望著遠去的幾人徹底不見,無奈垂頭這才回了錦桃,“沒事,讓他們走吧。”
說起來,是該責備錦桃些什么的,畢竟是她貿然喊出話讓那三人嚇著,可有了前車之鑒枯等不打算這樣做,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這身子的身份所帶來的是什么,原本一直以為跟人家做一塊兒談天說地可能真的能像朋友,所以那三人的八卦也是抱著好玩兒的心態去聽,誰料結果一聽到公主二字,居然就嚇得直接跪倒。
果然是封建階級制度,造就這世上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公,枯等想,對身邊的人好一點,已經是必要。
“都跟那老板說好了。”枯等站起身,沒打算再待下去的意思,本就是為了等錦桃坐在這兒,有了那三人的插曲,也沒有再逛下去的心思,“給錢,回家。”
說完,便頭也不回除了涼棚。
涼棚最角落的桌子旁,坐著兩個年輕男子,一身平民土青色長袍的青年,目光始終盯著兩個人離去的方向,直到不見,這才收回視線。
“公子,那女子。”
“走吧。”說話打斷那青年的,是另一位背對方才那些桌子坐著的男子,玉冠束發,一身白色長衫,雖沒有明顯紋飾搭配,卻看得出那料子也屬上乘,青年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拐過街口重新回到鬧市的枯等,總算因為人流的吵鬧心情稍許緩和了一些,可是胸口悶悶總覺得憋著股勁兒,其實有時候枯等真的覺得自己很有阿Q精神,已經努力的安慰自己不把丟棄當放棄,想成老天的恩賜,可是怎么著,也還是想不通這恩賜。
太難以接受了,難道真的要不停告訴自己,‘枯等,沒讓你成個掃地丫鬟,沿街乞子已經很好了,起碼你現在沒受壓迫不是’,可是到底,枯等覺得自個,也不想成為那個壓迫別人的人。
“公主那兒。”埋頭正沉浸在自我開解的大道上,身旁錦桃的聲音再度傳來,不以為意的抬頭正想說還是告訴她別叫自個公主了,可視線就被她驚恐所指的地方轉移,枯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本就玲瓏大眼,瞪得更開。
一個仿冒小飾品攤前,一身勞動工作平民服的男人,他的手,正探向駐足在攤前專心挑著發簪的女子腰間,枯等這火氣噌的就上來了,瞇起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名漢子,讓自個碰見他偷錢也就罷了,還恰好選在自個兒心情不好的時候,嘿嘿嘿
“公主,你要干什么。”錦桃看出自家主子不對,見她竟是提起步子朝那偷錢的漢子走去,連忙低聲喊叫,卻也許因為那漢子的壯實讓她覺得有些可怖,焦急的在原地跺腳卻不敢跟著走上近前。
枯等一陣風的大步走過去,眼中依舊是那種探到老鼠時的光芒,眼看著那男人居然得手,枯等更加快幾步上前,一把拍向兀自喜悅準備轉身的漢子肩上,“老哥兒,這錢賺的舒坦哈。”
那漢子見有人來,連忙把手中錢袋塞進懷里,邁開步子就準備往反方向走,可是哪那么容易,枯等死死的抓著這漢子衣服,不肯放開。
“你這人誰啊?我不認識你。”那大漢佯怒的伸手就要打掉枯等抓在他肩膀的手,可才過去,撲了個空,只見枯等已經迅速的換到另一邊抓著,沒讓他碰著。
許是這里的爭吵終于引起那攤前的女
子注意,又許是這兩人離的她太近,讓她不適,那女子竟是放下挑選的簪子厭煩的起身就要走,枯等見此不免有些窩火,這小妮子防范意識太不強了吧,錢被偷了還沒發現呢!
“喂,你就沒發現你少什么東西嗎。”枯等見那小女子眼看就走遠了,大聲喊著制止她繼續離開,說完歪著頭看向身旁的賊子,輕笑道,“不認識我,就認識錢嗎。”
“啊,我的錢袋沒了。”一聲尖叫,這時候反應遲鈍的女子才意識到錢袋被偷,望著這邊被拽著的大漢,卻又只是站在那兒沒勇氣走過來,臉上卻是著急,不一會兒,竟是急哭了。
枯等無語的望著遠方那女子,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怎么膽子成這樣兒,這都被自個兒抓住了還不上前拿東西,枯等頓時覺得小時候不把自己當女人看是對的,做到那種遇事哭啼的程度,還真不是自個干的出的,當然,偽裝的就不算了,這一比較,果然還是自個好一點兒。
這邊的動靜已經漸漸的被路過的人圍觀,卻也沒什么人上前說什么,有的是還不了解情況,有的確實是抱著看戲的態度,那漢子也不傻,看見人多起來失主又嚇得哭了,趁枯等不備一下掙脫她的手,噌的撥開人群往前跑去。
“哎。”枯等很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還在那兒啜泣的女子,幾秒思量邁開步子就攆了上去,本就抓著又給跑了,這不是自打臉面嘛,起碼枯等心上過不去,自然要給他重新逮回來。
看熱鬧的人群見兩人都沖了出去,紛紛扭頭張望,這其中更是夾雜著不少已經看明白情況的人士,卻還是沒人像枯等一樣正義感的往前。
“公子,幫嗎。”土青色袍的青年,彎腰問向身旁的白衣男子,那男子手中折扇朝前一指,意思不言自喻。
“等等。”就在青年領命準備起步朝那事故方向走時,男子卻是將折扇橫向擋在青年面前,目光直直望向前方,轉而,復又勾起一抹笑顏。
青年不解,看了一眼身邊男子轉而望向跑出去的兩人方向,這一看,也是一怔。
也許那漢子真的是做賊心虛,跑的是快可是不看腳下,居然是被腳下一蘋果核絆倒,直接摔倒;枯等本就反應的快跟得緊,這一摔更是讓兩人距離縮短,眼明手快一個上手復又抓他,這次漢子倒是聰明了些知道閃躲且還知道還手,一時間,竟是糾纏在了一起。
也許呢,民樂藝術除了畫畫,枯等都不精通,不過這跆拳道還是學過幾招,對付功夫好的可能屬于小兒科,可一個小賊還是偷的那種無疑是綽綽有余,所以當錦桃因為擔心著急跑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枯等用腿壓著漢子后背,反手束縛著他的手,將他限制到地上不能多動的場景。
“公。”
“噓。”弄好一切心情大好的枯等,抬眼就看到來到近前又要喊話的錦桃,連忙騰出之手食指放于唇前止住錦桃的叫喊,開玩笑,這一次她可不想再讓人認出來,不是說枯等存了心想做個‘我是雷鋒好事不留名’,只是確實不能再讓人知道了,不然還不知惹出什么麻煩,光是被人問,就有夠討厭的。
從大漢的懷中抽出錢袋,枯等站起身想著還給那失主,可這邊注意力還沒分散一下,那漢子鬼機靈的再次脫手而跑,眼看著這次似乎是拼了命的前行,枯等皺眉忘了幾眼,無奈嘆息也不再去追了,他倒是有力氣,自個是沒勁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