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嘆了口氣,枯等發現這世界和自己磁場其實也許不和,不然爲什麼來這裡之後會覺得生活這麼累,而且腦袋總是比以前轉的多了,難免無力。
放下撐著下巴的手,擡起頭卻在隨意的一眼,看到不遠處那一身玄青色長衫的男人,正走過湖畔似乎往故園的方向走。
林故?枯等直起身子,心提起裹上保護層,枯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見到那個男人自覺地就會自然給自己鍍上保護,這麼遠遠看著,似乎那男人也沒那麼恐怖吧。
“咦。”詫異的望著,林故居然在假山旁停了下來,而且居然朝這裡看了過來。
枯等左右朝後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這纔再次將目光投向遠處正往這邊看著的那人,沒人啊,難不成在看自個兒?
林故居然會主動看自己?枯等眼睛猛地睜大,因爲離得有一段距離,所以並不能將對方神情看得真切,不過大概的輪廓還是有的,枯等可以肯定那雙黑瞳看的的確是這裡,枯等就這麼與他對視著,不真切的對視,心跳莫名的加快。
撫著不規則跳動的心口,那似乎不屬於自己的控制,可是能掌控的是那漸漸燃起的怒火,枯等很想對遠處那人罵一通,哪有人這樣盯著別人看的如此光明正大,就在枯等感覺一顆心將要跳出來似的時,想要起身衝過去對對面那人真的罵出聲,林故卻突然轉身,那長達半盞茶時間的盯視,彷彿沒發生過一般,就那麼走了?
枯等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句那世界衆所周知的詩“我輕輕的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可奧啊!還真是不帶走一片雲彩,這這這人搞什麼?莫名其妙!
不過枯等再次摸了摸漸漸平復的心口,不跳了,還真是奇怪。
“公主,您看這個可好。”
“啊。”枯等聞聲嚇嚇擡頭,看到是錦桃這才舒了口氣,見她放下托盤又從上面拿了一個東西過來,原來是燒過的炭,雖然沒和錦桃說的詳細,但她倒是聰明,居然拿來的是小小細細的一塊兒,點了點頭,不吝嗇的稱讚,“對的,錦桃真棒。”
“棒。”錦桃無聲的再次驚訝,她真的是很多話都不懂,這個主子現在的很多事,都很費解,不過看錶情,這應該不至於是什麼不好的話吧。
沒有多說什麼,鋪開紙張開始寫字,想到之前陶伽藍給的套信,枯等覺得貌似是個傳遞不錯的方法,可是信寫好了,也沒有想起來到底該先給誰纔好。
這信從林府發出去的,直接給陶伽藍不知道外面又要傳些什麼,那個上次引自己進後院的也不知道叫什麼,幽然館還認識的對了,知道名字的,就只有那個無憂。
可是一面之緣,也不知道那木訥孩子值不值得信任。
“錦桃,把這信給幽然館那個叫無憂的小倌,記得要秘密啊。”不管了,看那小孩兒挺老實,應該能信吧。
外面的紙條和名字讓錦桃幫忙寫了,畢竟這裡的繁體字和那個世界沒差,可枯等從小受簡筆教育長大,還是錦桃寫保險些。
待對錦桃再三確保下午不會偷偷跑出去,才終於看著她不放心的出府送信,枯等有些無奈,如今這丫頭更更小心了,總是這麼一臉憂愁看的人心煩,也不知道會不會老的快呢?不行,小小年紀,要想辦法給她找些樂子活躍活躍才行。
入秋的天氣總是說變就
變,身邊沒了人,枯等陡然覺得有些冷意,這涼亭本就位於水畔,衣著雖不算單薄但因爲枯等一直本著輕鬆的原則不願穿的累贅,一陣風拂過,還真有些受不住。
按著記憶中已經有些印象的路途回了故園,無事可做躺在牀上翻騰,腦海裡對於未來的思考仍停不下來,幽然館中那偷聽來的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北餘、東齊、南越,好端端的怎麼一下又牽扯出這麼多,不就是求個婚嘛,三個國家都拉上了,陰謀的味道,枯等隱隱嗅出,可這陰謀的過程,任她大腦轉速一百八也未必猜得到,這點自知之明枯等是有的,因爲不瞭解,不熟悉,自己一個異世之人,到了這裡也只有入鄉隨俗小心生存的份兒。
頭痛啊!枯等死命的抓了抓柔順的長髮,真懷疑這樣下去,會不會提早變禿?腦海中不覺得浮現曾經世界某位笑星的腦門兒,一個激靈趕緊搖頭,她可不要那樣。
枯等其實很不能夠明白,爲什麼別人穿越,不是吃香喝辣就是翻天覆地,她自忖是沒有什麼特別偉大的抱負與理想,也並不想努力去改變什麼,可是爲什麼哪怕是做一個米蟲這樣簡單的想法,實現起來都是如此的困難。
這裡的文明不算髮達,可也沒有到山頂洞人那種古老無知的存在,況且絞盡腦汁,枯等一個學畫畫的青年,也真沒有太多生活技能。
剛開始要辦報賺點小錢,就又碰上什麼北餘來使的求婚,這一干擾,更讓枯等覺得前路渺茫,無邊無盡。
枯等想回家了,縱然那世界沒有什麼親人了,可起碼那是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起碼,有熟悉的感覺。
思慮再三,終於還是提起修好的炭筆,拿過紙張開始打起草稿,爲今之計是應對這個北餘來使,恐怕只有他們離開,纔可以真正按照自己一點點的計劃來過未來的生活,想到此,下筆終於輕鬆了些,字字如在腦海中自然浮出,輸入筆下。
錦桃回來的時候,枯等是不知道的,因爲連日來日夜用腦,總是睡眠不足,所以以至於粘枕就著,草稿也已經整理清楚,所以也算是放下一點心事,很快便進入夢鄉。
直到輕微的開門聲把已經睡飽了的枯等終於“吵醒。”,枯等這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幾點了。”揉揉輕鬆了的眼睛,枯等沒有起牀只是扭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見到錦桃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似乎不大對,連忙轉口,“什麼時辰了。”腦子似乎也清醒一些。
“公主?奴婢吵到您了。”本來已經是很小心的打開門,在聽到這不大的一聲詢問在安靜房間內響起險些嚇了一跳的錦桃轉身,放下手中水盆快步朝枯等牀前走去。
擺擺手,眼看著那張臉上再度浮現驚惶,枯等以下一個問題結束了這段即將再次體現主僕關係的對話,“天黑了?我睡到第二天了。”
“沒有,公主,戌時了,奴婢爲您布膳。”錦桃不是不明白枯等的好心,她心底喜歡現在的主子,但從小的教育就是爲奴爲婢,縱然有心也不可逾越,不過既然主子不想再聽自責的話,不說便是了。
“嗯是有點餓了,現在是過了飯點了吧?隨便弄點吃的就好。”聽錦桃這麼一說,枯等起身坐在牀邊摸了摸肚子,不說還好,一說就真覺得空洞洞的。
“啊對了,現在是有些晚了,可是這東西呢。”枯等清醒過來,立刻的從枕頭下抽出早
就裝入信封的那封稿子,“要拜託你送去給連步。”
這白天寫的,其實是關於在幽然館聽到的那些事情,枯等的確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而且以直覺認爲覺得會有隻是區別於過程,所以雖然枯等承認有添油加醋,但是也沒有捏造什麼,有些事,給人以遐想就好。
“公主客氣了,這些本就是奴婢該做的。”錦桃依舊不習慣主子的拜託,雖然聽枯等講那是禮貌,很快的應承下,看看外面的天色,是有些晚了,不過好在自家主子沒說親自去,這已經讓她鬆了口氣。
之後錦桃囑咐故園的一個丫頭備了宵夜,對於枯等來說的晚飯,才匆匆的走了出去。
這種天色,其實枯等也有些擔心安全的問題,不過這裡畢竟是番禹城,而且似乎聽錦桃提過晚上有城衛巡邏,大致是沒問題的。
只是關於自個兒那點緋聞,恐怕這一回不能見“天。”了。
一連幾天,林故都充分發揮了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本領,枯等居然一面都沒能與他見上,若不是不時能從錦桃口中聽到幾句“大人每日天不亮就起了。”“大人今日怎的還沒回來。”,簡直就要以爲他消失了,還是很突然的那種。
以錦桃的解釋,說必是爲了公主而奔波,枯等對於她的猜想不置可否,雖說最近北餘使者對綾帝“逼婚。”逼的更兇猛了,可枯等還是覺得錦桃說的什麼林故爲免自己被嫁不辭辛苦是有些一廂情願了。
開玩笑,林故那人大概巴不得見不著自個兒吧!
尤其在某一晚,在故園外看月亮睡得比較晚,不巧正碰到府外歸來的林故,因著晚上沒能看真切他的面色,且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擦肩而過,但良好的鼻子居然嗅到清淡的酒味兒,更堅定那人絕對不會是爲自己如此,聯想到曾見過的他與女子同行之景,枯等幾乎可以猜想其實這幾日的林故,是春風滿面的。
也對,雖不知具體爲什麼那麼討厭自己,或者說趙暮塵,可只要自個離開,他大致還真是能高興的。
“錦桃啊,最近外面有沒有什麼關於北餘使者的傳言啊。”躺臥在新近讓人做了送來的木質躺椅上,枯等頗有些心不在焉嚼著南方送來的據說很是珍貴,皇后也是心疼女兒才送來這麼一盤的荔枝,問著沒個休息模樣整理著不大書案前字畫的錦桃。
按說這都快一個星期了,自個那寫的內容雖然隱晦可大致方向是清晰的,印刷量是不大,可也不能一點信兒也沒有啊,這幾日的詢問,依舊是外面關於哪位公主會被送走的探討,北餘使者求婚是個陰謀這點,壓根沒人提,枯等有些鬱結,要不是特地又派錦桃去連步那裡問了確實已經堪印,而且全部賣出,她真的要以爲自個或許就沒寫過陰謀論那種東西。
難不成,南越人民都心地善良毫無防人之心?不應該啊!
“如今大公主的呼聲是最高的,公主莫要擔心,陛下一定不會讓公主去那等無歸途之地。”錦桃放了手中活計,說出的話言之鑿鑿,聽起來反而更顯心虛,也不知是在安慰枯等,還是安慰自己。
枯等嘆了口氣,“你也知那是一去無歸途,我去不得,大姐又如何去得。”這麼一聽,便知外面的動向依舊徘徊不前了,那些能買的起週報的也知必是富人之家,可那些人家下人真那麼忠誠?八卦自個那些個盡頭呢?真讓人著急!
“奴婢省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