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子心念駙馬安康,也不愿自身之事惹得故原君心憂,其兩人的感情,亦兄亦友。”
錦桃奉行枯等的吩咐,不再多問來寫,可是寫到這里,直至筆下結(jié)束,也沒有再聽到枯等的繼續(xù),只是看著這位一大早便有些奇怪的主子,愣愣的發(fā)著呆。
“公主!公主。”
“啊。”睜了睜眼睛回神,枯等抿唇尷尬的笑笑,“嗯,寫吧。”
“寫完了公主,后面要寫什么。”錦桃小心的提醒,心里卻十分納悶這書寫的東西,亦兄亦友?說的,是大人與陶公子嗎?
“寫完了?那接著寫,把你知道林故的優(yōu)點,還有陶伽藍的,都寫出來。”
林故和陶伽藍的關(guān)系,總之是不能用情人那樣解釋的,何況陶伽藍此次離開,想必也不會再回來,林故對他似乎也不是真的那種感情,那么不如好散,也算相識一場,為他們博個好名聲。
當(dāng)然,目的主要是為了趙暮塵,卻也不能寫多引起別人懷疑,一人一點,將林府種種寫完,枯等又問了許多,充分勾起錦桃的以往經(jīng)歷,讓她把其他皇家的不算重要的事,也整理寫上。
“公主,四公主闖林府的事情,要這樣來寫嗎?這樣一來,雖然您出府的事情徹底澄清,那四公主也就沒有錯可言啊。”
蘸了蘸筆墨,錦桃看著自己所寫的東西,把四公主身懷有孕寫的那么多,把懷有身孕時人性情善變寫的為自然,這些,都似乎是替人開罪,或者說,根本就相當(dāng)于告訴所有人,四公主擅闖林府無錯。
“其實這些事,本就沒什么好講的,趙啊也就是我嘛,和四妹本身又不是什么深仇,都是一國公主,我有封號她卻沒有,如果換做是我,說不定也不會開心,況且她現(xiàn)在懷有身孕,算了。”說是枯等好說話,其實也不是,這樣寫下來,枯等反而心里有些平靜,是趙暮塵,卻也是異世枯等,趙暮淼只是心眼小,也不是壞人,何必辦個報紙,也要把她黑了呢。
停停寫寫整理舒暢,等到將所有內(nèi)容重新抄一遍到排版設(shè)計好的版面時,弄完一切,竟已是太陽高升,日頭高漲。
“好累。”事情結(jié)束,又好像精力用盡,枯等轉(zhuǎn)了轉(zhuǎn)酸疼的脖子,把紙張又掃了一遍仔細疊好,交給錦桃收好。
“公主餓不餓,奴婢去準備早不對,是中飯。”疲倦笑笑,很少寫這么多東西,還真是有些手酸。
錦桃說著起身,打算離開。
“行,你去吧,多備副碗筷過來一起吃,吃完我還有事求你呢。”
望著錦桃的離開,枯等呼了口氣,一走三晃的到了床前,一沾被褥,徹底的起不來了,合上雙眼,沒幾秒,居然就睡了過去。
“公主,您快醒醒!公主。”
“別鬧錦桃,我睡會兒再吃啊,你先吃。”迷糊的拍開打在腰上的小手,是真的困了,別說是眼,就是這動一下胳膊,都似乎感覺是要了命的難受。
“不是,公主,您快些醒來吧,北余使者前來求親哪。”
“嗯求親。”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枯等就有些不管不顧,也許是迷糊中的人反應(yīng)都比較慢,半晌,枯等似乎才明白過來什么,一下睜開眼睛,“求親?誰求,誰要結(jié)婚啊。”
“公主,北余使者今晨已經(jīng)入宮了,陛下說要準備晚宴,大請余使。”
錦桃見枯等醒來,更是精神百倍神情緊張的急急說道。
“哦。”
淡淡無奈的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閉眼,裝睡,裝死。
“公主?您怎么。”看
著自家主子重新睡下,錦桃有些疑惑了,她想問剛才看著明明醒來好像感興趣的人,怎么又合上眼不繼續(xù)問下去。
“錦桃啊,你說你急個什么勁兒?不就是個晚宴,現(xiàn)在才下午,讓我睡一會兒啊,其他等我起來再說。”
鬧了半天,還是進宮的事兒,枯等自然就沒了聽下去的興致,那鬼地方一點也不愛去,巴不得不想。
“不是啊公主,余使前來,是求親的。”
匆匆的重復(fù),錦桃依舊是臉上愁云,錦桃偏了偏頭,以不解的目光看著她,“是啊,我聽到了,求親嘛,那你公主我都結(jié)過婚了,肯定不是求我,你還有什么好急的。”
原本還有的睡意,被錦桃這么一推一折騰,徹底的沒了。
“起了起了,是不是又要慎重準備啊,知道了,你去拿衣服。”每次入宮,都要一番大陣仗,里三層外三層,珠釵玉飾,頭都要壓彎,心中又暗暗將那什么北余的使者詛咒一番,閑著沒事兒在自個家待著多好,來南越串什么門兒啊!
“現(xiàn)在還不用,公主還是歇息,等到了時候,奴婢再喚醒您。”
枯等不睡了,要起了,錦桃卻沒了急色,恢復(fù)平靜,安撫她歇下,這下子,枯等是真的愣,這丫頭今兒怎么回事?存心耍人玩兒呢?
“得了,來坐吧,跟我說說,那使者是要求誰啊。”
穿上鞋走到桌子旁坐下,手拖著沉重的腦袋半瞇眼的無意識掃視房間,綾帝就這么三閨女,還都結(jié)了婚,那北余不知道是不是特別落后,還是消息不靈光,這會兒了還來求,難不成是要挑大臣子女往出嫁?
“公主,奴婢要說的就是這個啊。”總算講到正題,錦桃吞吐著急講不清的,就是這個,她想急于告訴枯等的,也是這個,“奴婢聽元尹說,元尹聽宮中傳話之人說的,傳話之人。”
“啊錦桃,你能不能簡單說重點。”狠狠的抓了把頭發(fā),一向穩(wěn)重的錦桃,今兒是抽的什么風(fēng),半天憋不住正題。
“總之,余使要求的人,是皇后嫡女。”
人一精神不集中,果然遲鈍許多,錦桃不正常,枯等覺得自個神經(jīng)也跟不上了,皇后嫡女?就是綾帝跟皇后的女兒嘍,那豈不是自己?
“咳咳,怎么個意思?綾帝下旨讓我跟林故離婚了。”大步朝門口走去,開門掃視一圈,沒什么圍觀與特殊,還是府里沒接到消息?
“當(dāng)然不會,陛下怎么會因為外國求婚就拆散大人和公主您呢。”本能反駁,實際上,錦桃心底也有點空空沒底,何況昨個自家主子還寫什么休書,她是真的很擔(dān)心。
“拆散?說的好像我和林故多么鶼鰈情深似的。”有錦桃在,枯等也沒敢大聲說以免再遭她念叨,不過想了想,她的話也有道理,就是沒結(jié)婚,皇后大致也不舍得趙暮塵遠嫁吧。
“那你倒是說說,陛下答應(yīng)把哪家小姐封個公主嫁了。”
古時候應(yīng)該都是這樣才是,那從小就聽聞的四大美女中王昭君原本不就是宮女,只是不知道北余是不是什么蠻夷之地,聽起來,又不像是。
“這個陛下暫時沒定。”
頭頂,似乎有某種深色物體鴉飛過,那叫聲,聒噪的枯等耳朵疼。
“我餓了,拿吃的。”睡不行,那吃飽總算滿足一點,說來說去還是沒實際結(jié)果,只好祈禱哪家女兒別那么倒霉,要被遠游了。
清粥小菜,反正沒有大的胃口,枯等便只讓錦桃備了這些來墊點肚子,晚宴估計有不少好吃的,說不定找到機會能多吃點呢?
枯等自己都佩服,雜亂神經(jīng)還能分出來想這些。
“恕奴婢直言,奴婢猜想,最有機會被陛下指婚的,是大公主。”
安靜的在旁伺候,卻還是忍不住將話說出,沒有確定之下,她還是會一直記掛,“公主,與大人休書的事,一定要慎重考慮。”
就算沒有綾帝親許,休書也沒有意義,但面前的主子,畢竟有些不一樣了。
“錦桃啊,說了這么久,我都忘了問,北余要給他們國家誰求啊。”
大公主如今寡居,其實再結(jié)婚也好,這點枯等倒不覺得什么,如果是嫁得好也不錯,就是遠了點,重點,還是看北余對方是誰才對。
“是北余國主。”
“哎?那豈不是也很好,不過要是當(dāng)妃,就不算好了。”一國之主,那也勢必要有許多妾妃,這樣看大公主嫁過去也未必好過,“北余皇帝花不花啊。”
“可是北余國主,已年近七旬。”
枯等還在評估這和婚的可行性,錦桃后面的話,已經(jīng)讓人忍不住跳腳,“什么?七旬。”
“都七十了還來南越求親,他腦子有問題吧?不行,絕對不行。”
別說是大公主,就是旁的姑娘,也是不可以的,這不把人往火坑里推么,說句不好聽的,沒幾天死了,難不成要新娘成喪娘,跟著陪葬去?
“公主,這事,也不是您說了算的,既然使者來求,怎么著,陛下也是要許的。
。”錦桃見枯等一下情緒激動,連忙輕聲安撫,卻不想她這話反是火上澆油,枯等火氣一旦上來,那可謂難以收拾。
“憑什么,他都半截身子歸了土的人,憑什么糟蹋咱南越大閨女,錦桃你說,北余比咱國強。”
“這沒有。”同為這世上鼎足三國,哪里簡單比出這些。
“比南越軍隊多。”
“也不是。”
“那就是了,建交方式許多種,非搞聯(lián)姻什么意思,父皇否了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打過來。”其他都好說,光是這國家領(lǐng)導(dǎo)人的歲數(shù),枯等就第一個不贊成了。
想想那電視上演的也是太美化,這不讓自己本心都覺得,還當(dāng)是為年輕皇子求的。
所以錦桃一說,才會有這么大反映,這么大落差。
“公主忘了嗯,公主有所不知。”說完錦桃才想起自家主子還真是失憶的,連忙改口解釋,“十六年前,正逢南越大旱,顆粒無收,因為突然,國庫之糧并不能夠流離家園的災(zāi)民所食,當(dāng)年北余國,卻是大豐收,余糧甚多,有小販便從北余倒賣米糧,可畢竟力量微薄,于是有大臣建議朝北余購買糧草,后來。”
“后來北余皇帝沒同意。”
“那倒不是,北余國主同意了,可是有個條件,就是當(dāng)時有孕的皇后,若生下女兒,必需嫁于北余太子。”
枯等覺得,越聽越是糊涂了。
“十六年前,那北余皇帝當(dāng)太子也有個五十歲吧,父皇會同意。”剛才不是說的北余皇帝七十了,怎么還什么太子的,不過看起來,北余家人還挺長壽的。
“不是,當(dāng)時北余國主仍是如今的,只是太子,是北余國主最寵皇妃之子,那年才十歲。”
“還是不對,既然是指給了他兒子,那他如今怎么替自己求?這不是跟兒子搶媳婦兒嗎。”
錦桃的話總算走上條理,但是枯等還是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只有一點明確,北余那皇帝,是挺長命。
“北余太子未成年便病故,如今的北余,未有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