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錦桃這麼一提醒,暫把思路理清想好周全的枯等再一擡眼,才發現竟已然來到一棟青瓦房前,錯落於最前,儼然主廳的位置,腳趾頭想想,枯等也知道錦桃主要提醒自個兒的是什麼,這馬上要見的,就是這具悲催身體的gay老公吧,說不定還能看見那什麼異性小三,哎呀呀,枯等只覺得如今,想想都覺得喜感。
收拾好莫名的忐忑心情,枯等昂首挺胸一派誓死狀態,大步踏過門檻進入大堂,梨木桌椅規則整齊的擺放於兩旁,似是議事廳一般肅然的環境,可這些陌生都沒有入得了枯等的大眼,因爲一進房間,她的目光便已然被大廳正中央站在的男子吸引,只能看見修長的背影,但奇怪的是枯等第一感覺就是,一定是個美男。
“啊。”暗罵犯了第一眼看人的大忌,枯等直接上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個兒的腦殼,誰想真上手還挺疼,沒注意好力道直接把腦門拍紅,枯等自是看不見的,不過感覺還是有的,一邊補救的揉著額頭,一邊上下打量那男子的背影,都說後面看想犯罪的男女正臉蹉跎比例很大,還真不能抱著太大希望去‘欣賞’。
“你連日來派出各大高手尋我,是有要事。”許是聽到了這聲音,許是覺察到有人走進,那一身青色束腰長衫的男子轉過身來。
這一次,枯等最先注意到的,便是男子的樣貌,儘管親自動手打算拍醒自個把他想的奇醜無比,爲的就是怕出現幻滅,可是見到男子的那張臉的一霎,枯等只覺得錯了,這麼想真的錯了,她本該把他想的好些,這樣,也不至於直接的被他的,美貌所震撼。
青衣黑髮,那黑髮完全束起,僅用白青似玉箍起,身軀凜凜高挑,眉峰似劍齒皓脣紅,尤其是那雙眼睛,僅是那麼一眼枯等只覺得一個顫慄,說不出是因爲他引人的樣貌所帶來的撼然,還是因那雙漆黑的眸子太過銳利深邃。
只是站著一個轉身,自成一股風景,這個男人,是真的生的極好。
青衫男子看著因專注注視口都合不攏的名義妻子,微不可察的露出一抹厭惡,只是一瞬,便又恢復平日裡特有的面無表情,走動幾步在大堂一個座椅上坐了下來。
“公主倒是一如既往的爽直,怎麼一張畫像每日望著,還看不夠嗎。”聲音雖淡,但那種濃濃的嘲諷之氣,卻聽的出。
枯等眨了兩下眼,目光始終追隨著男子的一舉一動,先前被其美貌所震撼,再一開口才注意到他的聲音,真是太好聽了,低沉磁性,卻沒有很多男人說話時特有的尾音,渾厚卻絲毫不讓人反感,枯等再次頹然長嘆,這上天,也太偏心了。
“像相公這等樣貌的男子,怎麼會能看夠。”美貌當前,縱然枯等自認定力不錯,卻也忍不住出言讚許,目不偏移的緩緩走至男子旁邊的座位坐下,枯等純粹是帶著一種欣賞眼光去看待他的,這會兒子已經不埋怨老天什麼了,只是覺得,造物主真是神奇,從前二十年的人生都似乎白活了,從未見過,這等無論音還是貌都兼得如此好的男人。
劍眉星目,大致描述的就是面前這樣的男子,只是那比方纔更銳利無比的視線掃來時,枯等一下子收回漸露的花癡表情,這纔想到剛纔誇獎的話,似乎脫口而出喊的什麼,傻笑著掩飾性摸摸脖子,怎麼就喊人相公呢?真是有夠丟臉,想想這具身體的身份,又覺
得其實也算是恰當吧?不過他的目光射來的寒氣,枯等還是隱隱感覺到的,果然這個妻子,是不怎麼招待見的嗎?
“啊聽說你帶人回來了,哪兒呢。”枯等直起身子把臉轉了過去,隨著對方視線下移才發現他竟直接盯著脖頸看了起來,這纔想起既是上吊必然留下痕跡了,方纔出來倒是忘了拿什麼遮擋,不自覺的收了收衣領,並轉移了話題企圖遮蓋,這男人好看歸好看,但不像什麼善茬,還是不湊那麼近了。
“大人,您帶回的陶。”就在屋內這府中主人不答話,屋內氣氛趨向詭異安靜的時候,外面一小廝走了進來,恭敬說話,只是講到一半,似乎爲難起來,“陶公子在外,不知是否。”
這個小廝,看起來年紀輕輕也算機靈模樣,只是說起話卻是吞吞吐吐,本來枯等是沒什麼興趣,但見他不在講下去卻是看向自己,這才疑惑的掃視著他,跟自個有關係?
許是這小廝的進來打斷男子想說的話,又或是他根本不在意枯等脖子上的傷痕,半晌,就在枯等要將問詢的視線投向站在門邊的錦桃時,這面容絕好的男子才終於開了口,“讓他進來。”
那小廝顯然鬆了口氣,應了聲便要匆匆往外走。
“等等。”
“啊。”枯等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扭頭望向發聲處才發現男子這話喊得是那小廝,剛纔走了一點兒神直接當喊自個小名兒哪,縮了縮脖子咬脣不再說任何話,一不留神還真是容易出差錯。
“從今往後陶公子出入自由,若再有此等情況不用通稟。”言外之意,卻是那陶公子進出隨意了。
直到這一刻枯等似乎纔有些明白,相必小廝口中所說的是這位林大人帶回來的ji子,換言之,便是這身子塵陽公主趙暮塵的情敵,不同於那種正妻得知小妾進家門的危機感心境,也沒有因爲男子示威似的話語而不適,相反的對於這區於常人的‘敵手’有些期待,什麼樣的男子,能讓這絕色男子青睞。
小廝離開不消片刻,便有一白衣男子飄然而入,枯等只覺得確實只能用飄這個字來形容,衣抉飄飄,髮絲逸逸,不扎不束一側散於胸前,直走到枯等近處她纔有些緩神的不自覺偷偷瞄了一眼袖下雙手,又一次打擊鋪面而來,這男人,竟是白皙的比這具身體還要皎皎。
“這便是塵陽公主麼。”咯咯笑語如春風般襲來,這位小廝口中的陶公子倒是不怯不羞,雖是微微垂頭卻並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擡眼望著枯等輕聲暖語道,“當真素雅美貌。”
枯等有些沉溺於這軟語,短短兩句話卻似乎能讓人融化一般,只見男子面如傅粉,目如點漆,因爲距離並不很遠,枯等甚至都聞的到男子身上淡淡的梅香,只一點讓枯等有些奇怪,明明第一次相見,卻總覺得這面容似曾相識一般。
“哪裡哪裡,公子纔是生的好看,你這身上的香味可是梅香?真是好聞。”出來時也未有梳妝,此時的枯等確實是素顏而出,也未探尋男子話中有什麼反意沒有,這再開口的讚賞卻也是真的,這次的經歷雖然有些突然,可枯等卻真的覺得自己賺到了,一下子見兩個美男,也不知是這世界水土太好還是怎的,女的水靈男的美貌,這一對比確實有些自慚形愧,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自己這張臉似乎在這兩個男人面前都屬一般了。
聽到枯等這等回答,陶姓公子顯然沒有料到,錯愕擡頭看向枯等,見她臉色毫無異常真真迫切詢問的模樣,更是疑惑,不過也許是職業素養的良好,那眉頭未能蹙緊便陡然鬆開,笑言道,“公主見笑了,妾這等俗流之物,怎能比得故原君府上制香嬤嬤調出的絕品。”
笑容自然,絲毫不讓人覺得厭惡,男子自稱爲妾本該是低人一等的羞恥,這男人,卻也並未表現出絲毫的難堪。
“好了,真這麼有興致,不如每日交流一番。”不知是對於兩人說話越來越客套的不滿,還是因爲這兩人說的話無關於他有些看不下去,這林大人故原君打斷了兩人沒個盡頭的話語,臉上的寒霜更重起來。
就在枯等眼巴巴的望著身邊的男人突然站起,不明所以的時候,誰想他竟直直的大步流星朝門口處走去,其間看也不看兩人一眼,枯等不滿的撇撇嘴,樣貌好有什麼用,爲人這麼沒禮貌,什麼急事嗎?趕著投胎啊!
扭頭,想著跟這位看起來屬於柔弱美的陶公子再說幾句話,誰料他卻是虛拂一禮,便也跟著那頭前走的故原君飄然而去,失望之餘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次慨嘆這男人不愧爲頭牌,身材高而纖長,走起路來雖沒有故原君那樣男性十足,卻也不顯煩厭娘氣,一種另類的舒心之美。
“嘶。”莫名的,枯等忽然覺得胸口猛地抽痛,下意識的伸手按在胸前,這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待枯等打算揉揉時已然消散。
“公主,您哪裡不適。”兩個男人才一走出,錦桃便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急忙從門邊處跑了過來,面帶急切低聲詢問,擔憂之心溢於言表。枯等怕不保險還是輕揉了兩下心口,覺得確實沒有大礙這才擺擺手表示無事,偌大的廳堂隨著男主人的走出只剩下枯等和錦桃兩人,沒什麼心情打量這些死氣沉沉傢俱的枯等也大步向著門口走去,不知是不是剛換了身體累了,有些困頓想要睡覺的感覺。
出來時天色已是太陽落山之際,聽錦桃描述著府中的全景進程也就緩慢起來,回到穿來的公主專用房塵苑內,已經是天色昏沉,又是錦桃忙著伺候一頓洗漱之後,枯等才終於成功的躺上牀,舒服的伸了幾個懶腰,此時卻有些不困起來。
“錦桃,相公的名字是什麼呢。”折騰這麼長時間,枯等才終於想起一直忽略的那個最簡單也最重要的問題,身爲妻子連丈夫名字都不知道,這恐怕是最可笑的無知,錦桃的描述知道他姓林,卻也不過知道他是林大人、故原君罷了。
“公主連這也忘了。”錦桃還是不甘心的樣子,直到現在也不完全接受自家公主失憶的事實,要不是從進來發現她上吊起一直都在身邊侍著,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換了個人呢。
嘆了口氣,錦桃將燈油又添了一些,“大人姓林名故,陛下御賜故原君中那故字便是由此而來。”
“林故,林故。”枯等喃喃唸了兩遍,把身上錦被又往上拉了拉,如今脖子似乎好了許多,偏頭望向復又去添牀邊燈柱上油燈的錦桃,“那你說,那個陶公子又是叫的什麼?怎麼就做了娼妓。”
大致是油燈中油分充足,房間也似乎連帶著更亮了幾分,錦桃做好這一切也未離開的意思,走至窗前又去檢查是否關好,“陶公子奴婢也是聽著有些瞭解,名字卻也是知道的,叫伽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