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一幫食客圍觀叫好不說,更有人激動的大聲嚷嚷道,“哈哈。。。那馬閻王平日里不是囂張的很嗎?先前,說某家的房屋超占了公共道路,說拆就給某家給拆了,某家是惹不起這廝,也不敢吭聲??纱朔鸾目ね跫业姆孔?,也不掂量自個幾斤幾兩,終于碰到硬釘子了吧?某家今日倒要好生看看,這馬閻王該如何收場?!?
同行另有一人連連點頭,附和道,“黃兄所言不差。若是今日江夏郡王府的房子拆不掉,某等明日就去長安市政管理公司,定要找馬平貴討個說法。某家的要求也不過分,至少先把某家拆掉的閣樓給還回來才成。”
聽到這里,其實不用去打探的人回稟,我就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致原由。自長安里坊的坊墻被拆除后,自然就有一些喜好占小便宜的百姓,開始偷偷占用城市的各種公共道路。長安市政管理公司聯合長安市**集中整治和拆遷這些違章建筑,也就被提上了議程。
當然,要說這個事情,其實也談不上誰對誰錯,其實都有過失。個別百姓是愛占小便宜不假,此乃人的天性。但負責城市管理的長安市政管理公司,乃至于長安市**也沒有經驗,更沒有事先立下規矩,其實也有不當之處。
只是,事實已經形成,此番要去強拆,造成部分百姓的切身利益受損,有一些抵觸情緒也實屬正常。
可換個角度來說,這個問題卻必須及時阻止,乃至于采用強拆的手段去震懾,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說白了,若讓這些違規建筑占道經營不管不問,影響城市形象和交通不說,更會引得其他人紛紛效仿,徹底壞了規矩。
給予一定的經濟補償,這同樣不可能。沒別的,占小便宜的百姓只是少數,如果給了他們補償,其余大多數老實的百姓又該如何去想?如此一來,不就正好應了一句俗語,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吃虧的總是老實人,對吧?所以,這個苗頭,自然誰都不愿意看到,更何況是把握大隋平衡的我了。
說到這里,百姓口中的江夏郡王,究竟何許人也,我就必須簡單介紹一二了。其實,江夏郡王的爵位之賜予者,本叫李道宗,更是大隋國賊李淵之堂兄。
當年,李淵父子勢力被剿滅后,李道宗就選擇歸附了大隋,并改姓楊。念及出身隴西世家的原因,太宗皇帝自然不會過多追究。
要說楊道宗這個人,也的的確確很有本事,更善于軍事,一生參與了破劉武周,王世充,滅突厥、吐谷渾,征高句麗等諸多戰役,為大隋的統一和開疆拓土,其實立下過汗馬戰功。
包括太宗皇帝在晚年評價楊道宗時,就曾親口承認此人與楊世勣、薛萬徹二人,為當世大隋之三大名將。除了賜封楊道宗為江夏郡王外,還欽賜其爵位可以世襲罔替。
要說世襲罔替這個東西,其實不用我解釋,各位想來都明白。這就跟后世滿清的鐵帽子王差不多。說白了,即便受封之人死了,兒子也可以繼續世襲。跟普通世襲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不論傳承多少代,爵位的等級和待遇,一直不會降低。
所以,即便后來楊世宗遭褚遂良等人陷害,卷入太子謀反案后被流放象州,繼而病死于途中后。有感于楊世宗的功績,其爵邑在高宗皇帝時,又被追復。這個江夏郡王的名號傳承百年以來,依舊得以保全。
可爵邑是保留了下來,江夏郡王府卻再也沒有撐場面的人物出現,世世代代所養出的,還都是些斗蟲遛鳥之輩。
要說斗蟲遛鳥還好,至少是自娛自樂嘛,也不會造成什么社會危害??蛇@個江夏郡王府一幫人,還真不能用斗蟲遛鳥來形容,也很有些小聰明,只是沒有用到正途上來罷了。
我為何要這么說呢?各位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這事就落到了長安大學城的土地征收事宜上。哦,此番鄠縣的大量土地,不是被我劃為長安大學城的用地范圍嘛。
有一說一,土地征收可不光是劃撥這般簡單。落到實處,自然就是這些土地要先征收歸為國有,繼而才能轉變土地的性質和用途。這其中就涉及到江夏郡王府的一大片土地。
矛盾的焦點,也不是這片土地的本身,而是在土地的附屬物之上。嗯,這個又要怎么解釋呢?說白了,大隋的土地賠償,除了按土地性質予以經濟補償外,還要賠償地表的附屬物。若上面是林地,就按成林的規模和大小予以經濟補償,若是果樹,同樣如此,而且價值會更高。
這可好,江夏郡王府的那片土地,本來只是一塊荒地,可他們知悉政策后,就提前大量種植了果樹,更引得周邊百姓紛紛效仿,直接給大隋朝廷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經濟損失。各位說說,這個江夏郡王府一幫人,是不是有點小聰明呢。
要說這個,如果還不能體現他們的聰明才智,那我不妨就再舉個例子吧。在這片土地里,其實還有一處采石場。按照大隋現有的土地征收和拆遷政策,采石場之流是屬于工業和商業范疇的,就不能納入既定的拆遷政策中。
這也就是說,不能按照民用土地和房屋的方式,只要同意拆遷的百姓比例超過百分之九十五后,就可以強制執行,而是必須采用談判的方式予以解決。這可好,小聰明一大堆的他們就抓住這一點,直接跟長安大學城管理委員會漫天要價,一個年產值不過數萬隋幣的破采石場,竟然敢要價千萬。
他娘的,莫說長安大學城的建設,是納入大隋“一五規劃”綱要的項目,就說他們一個閑散的郡王府,又憑什么跟正廳級的大學城管委會對抗,真是一點風向也看不清,還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這不是小聰明,又是什么?
再說眼下這檔子事,江夏郡王府一幫人難道就想不到會傳入我的耳朵里嗎?有一說一,我是一直很厚待這些王公顯貴不假。嗯,畢竟我的身后,也是一個大家庭嘛。作為家長的我,也要好生照料宗族成員不假??晌以偈呛翊?,也終歸有個底線,對吧?
天天吃我的,喝我的,我可以忍。但吃飽喝足了,不給大隋百姓做點榜樣,反而帶頭給我搞事情,試問誰能忍,那個帝王能夠忍受?他娘的,這是不是也只是一點小聰明,聰明還反被聰明誤呢?
哦,方才我說,身后也有一個大家庭,這個其實很好理解。后宮的貴人們就不提了,歷朝歷代皇帝的龍子龍孫,乃至于納入原來宗正寺管理范圍內的朝廷權貴,其實也都是這個皇室家庭的成員。
要再細問,大隋如何厚待這些成員。這其實就要從大隋的閑散親王和郡王的俸祿說起。那么,大隋親王和郡王之流的俸祿,到底是多少呢?
現今,親王和郡王都是一品,福利待遇與朝廷的一品大員,也就是國家級領導人,并無太多的區別。在沒有取消職田以前,這些人的俸祿名目其實很繁多,主要包括祿米、人力、職田、月雜給等。這里,我只說最重要的俸錢,俸料和職田三項收入。其中俸錢,大約為每年八十二貫;俸料,為六百五十石;職田,為一千二百畝。
這些東西折合起來,大約一年四百多貫,也就是接近后世兩百萬人民幣。而在取消職田以后,也就是我對大隋行政架構進行調整之時,我還對大隋官員的工資進行了部分增長,一品官員的年薪直接超過了六百貫,也就是接近三百萬人民幣了。
嗯,估計有朋友記性好,此番也想起了一個細節。就是當時,我說大隋對官員很優厚,還舉例一個七品官月俸是二十五貫,也就是年薪超過了百萬??赡芫蜁X得,大隋一品官員和七品官員的待遇差距,并不是很明顯。
說到這里,我肯定就要細細解釋一二。首先,一個七品官,特別是地方官,當時大隋實行的國策有些類似于包干制。這也就是說,他們拿到手的工資,除了自己和家庭的開銷外,還要支付幕僚和雇傭吏員的薪水。所以,實際能夠拿到手的待遇,其實并沒有百萬年薪那么高。
所以,在將吏員納入地方**本級財政開支后,他們的薪酬就必然大幅度縮水?,F如今的工資水平,年薪也只有六萬隋幣罷了,也就是接近三十萬人民幣的水平。有一說一,即便這個工資,相比于后世國家公務員的收入,各位也可以權衡的。
其次,就是這些閑散王爺,雖然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但他們的收入肯定不止三百萬人民幣。沒別的,試問哪個王爺的正妻,朝廷沒有冊封。他們的子女,誰沒有一大堆封號傍身。既然都有封號,又怎么可能沒有俸祿呢?
就以江夏郡王府為例,他們一大家人每年從朝廷直接領取的俸祿,至少超過一千萬人民幣。即便是經濟繁榮的后世,一個年固定收入超過千萬的家庭,試問能有多少?這他娘的,是不是厚待?
再說的深入些。一個江夏郡王府一年就要千萬人民幣的支出,大隋這么多達官顯貴家庭,朝廷有多大的負擔,其實各位就可想而知了。也沒別的,即便歷經武媚篡隋,將大隋的皇室成員,乃至于王公貴族殺的很慘,還有安史之亂在后,這些王貴顯貴同樣也損失慘重。
可有一說一,輪到現在,納入原宗正寺管理,現今內務省直接負責的王公顯貴家庭,照樣還有上百家之多。如此一來,這筆固定開支,基本上維持在一年二億隋幣的水平,也就是接近十億人民幣的規模了。
乍一眼看上去,好似也不多。可大隋一年的國庫收入,又才多少?當年,我剛剛繼位時,他娘的也不過八百億人民幣罷了??杉幢阍趪Τ跃o,哪怕后宮都在節衣縮食的時候,我都沒有少過他們一分例錢,這算不算厚待?
甚至,就為了減小我的家庭成員,造成過多的國家負擔和影響,在內庫寬裕后,其例錢支出已經改由內庫直接撥付。此番,把宗正寺納入內務省統一管理,其實就是因為這樣的契機。說到這里,我再試問一句,這又算不算厚待?
可是現在,正因為江夏郡王冒出來,我才覺得一昧的姑息和縱容,根本不是解決之道。哦,這也不是我舍不得內庫每年掏出這么多錢來供養閑人,而是覺得這已經失去了根本。
說白了,若沒有武媚篡隋的清洗和安史之亂的破壞,可能宗正寺要負責的規模,肯定遠遠不止現在的上百家,有可能是數百家,甚至是上千家。即便如此,只要大隋國泰民安,用不上三五十年,依舊會龐大到這個規模。屆時,可不是內庫想不想掏錢的問題,而是掏不掏得出來的問題了。
哦,這個東西,理解起來也很容易。那個家長都有護犢子的心思,我對外人可以手頭緊些,少封點爵位,可自己的子女總不可能吝嗇吧。我的生育能力差,可不保證我的子女生育和繁衍能力也差,對吧?如此開枝散葉下去,這個規模未來何其龐大?
最關鍵還在于,這些皇室成員,乃至于王孫顯貴,都擁有最好的社會資源,以及最好的教育,為什么發展著就變成了社會的閑人,直接成為斗蟲遛鳥之輩呢?避免中樞權力的競爭,盡量杜絕其沾染權力,這是根由。
可有沒有一種法子,即可以保證我手里的權力充分集中,又能發揮這些人的潛力,即便不能為皇家創造資源和財富,卻不會淪為社會的蛀蟲呢?
這個東西,肯定也是有的,只是同樣牽連甚廣,我不敢輕易付諸實施罷了。所以,此番江夏郡王府的家丁和長安市政管理公司,以及和長安市**公然對抗,哪怕我在現場,也不派人去知會一聲,除了有拿江夏郡王殺雞儆猴,直接為長安市的綜合城市整頓立威外,更是為了這套實施方案的推行,提供良好的契機和借口,這便是我的險惡用心。
有鑒于此,長安大學城的奠基儀式,我自然也就不準備再參加了。反正,時辰早就延誤了。而是徑直調轉車頭,回到了大明宮。
接著,我就讓人去把大隋王孫顯貴之家的家主都悉數叫來,直接在宣政殿召開了楊氏大家庭的內部緊急擴大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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