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威逼和利誘之后,一幫天竺各國的使節(jié)和代表們,自然也被我打發(fā)走了。
接著,就因為這種少投入多索取的思想作祟,其實我已經(jīng)在認真思考,現(xiàn)階段哪些地方適合大隋深度耕耘,更能獲得源源不斷的財富。至少,也不總是賠本的買賣嘛。
首先引入眼簾的,自然就是與天竺相連,大隋往南的廣闊南洋地區(qū)。要說那方土地的富裕,我其實已經(jīng)眼饞了很久。不過當時,限于各方面的因素,我選擇了暫不動手。
輪到現(xiàn)在嘛,就因為這個思路的轉(zhuǎn)變,我覺得未必不能進一步建立大隋的影響力。畢竟,現(xiàn)在的大隋已經(jīng)在墮羅缽地建立了自己的軍港。哦,至于這個地方的名稱嘛,自然被我叫做了曼谷。
再者說,伴隨著大隋對外貿(mào)易總公司的南洋業(yè)務(wù)劇增,我對南洋諸國的了解,也已經(jīng)不再是留有紙面。至于,相比于天竺諸國,我還是深刻了許多。
想到這里,我就讓人去傳旨,直接下令薛平之子薛從在廣州軍鎮(zhèn)內(nèi)挑選一萬兵馬,并由南海艦隊予以護送,即日開拔挺進曼谷。
同時,以伊洛瓦底江為界,東部之領(lǐng)土皆納入大隋南洋總督府管轄,并由薛從擔任總督。就一個目的,在東西印度總督府未建立以前,用南洋總督府為試點,在我的框架基礎(chǔ)上,盡量摸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安排完這些,王師在眾龍驛修整三日后,我就親率大軍朝著邏些城進發(fā)。沒別的,即便赤松德贊和十萬大軍已經(jīng)覆滅,包括安西軍在益州兩萬兵馬的護送下已經(jīng)入城。
可對于當下的吐蕃局勢而言,我能親自去邏些城走上一遭,甚至是坐鎮(zhèn)上一些時日,其意義將更為巨大。再者說,我來都來不了,若不去看一看,也著實不是我的風(fēng)格。
當然,我所走的線路,可與益州兵馬和安西軍不同。嗯,這個要怎么解釋呢?也沒別的,益州軍和安西軍,是走截支川,翻唐古拉山口,再走野馬驛和農(nóng)歌驛,也就是大隋以往和吐蕃的官路商途。
而我的預(yù)定路線,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自眾龍驛南下至察瓦絨,也就是后世的西藏左貢縣,經(jīng)波窩和匹播城,即西藏波密縣和乃東縣,再抵達邏些州。
如此安排,原因也很多。一則,眾龍驛到邏些州的距離,還有足足一千多公里,而我的中軍大部又沒有太多騎兵。前方的道路,同樣沒有進行大規(guī)模的改擴建,很多地段車輛是難以直接通行的。
所以,王師的機動性就會很差。即便留下部分人馬駐守眾龍驛和河口,繼續(xù)邊修路邊向前推進。甚至,進一步清繳線路兩側(cè)之吐蕃殘余勢力。可我此番要直接帶走的兵馬,也至少近三萬眾。
有一說一,三萬人就是三萬張口,寄希望發(fā)放幾日干糧,我就不可能把這么多人馬悉數(shù)帶到邏些。如果那么安排,純粹就是異想天看,更是癡人說夢了。
同時,就因為兩萬益州軍和安西軍在前,恐怕沿途能搜刮到的輜重和糧草,也已經(jīng)被他們掠奪干凈了。我即便想在途中補充,也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可能。
而南下察瓦絨,再走波窩,雖說路程是繞了不少,可就因為沿途沒有大兵過境,我想途中補充糧草,難度就會小上很多。
此處,借助于金沙江和瀾滄江的運力,大和州軍鎮(zhèn)就可以短時間內(nèi)與王師取得聯(lián)系,在不雇傭太多民夫的前提下,也能建立起新的后勤補給線。甚至,還可以把察瓦絨,直接變成王師新的后勤補給基地。
當然,最主要的東西,還是我想親眼看看金沙江和瀾滄江的水力分布,以便于大隋水力開發(fā)總公司的全面布局。說白了,即便鄯州至邏些州的道路貫通,后期還有鐵路建設(shè)緊跟而上。
可有一說一,這些干道還是過于單一。所以,在我的設(shè)想里,能不能通過改移部分河道,再通過逐段修建水電站的方式,直接把長江上游的航道運輸能力大幅度提高,這便是我的通盤計劃。
很顯然,想象向來很美好,現(xiàn)實卻很骨感。順著金沙江南下沒過數(shù)日,我才陡然發(fā)現(xiàn),這些一廂情愿的念想,都是他娘的純粹扯淡。
別說這些水電站建設(shè)了,恐怕要修通這里四通八達的道路,就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還有什么百姓逐水而居,金沙江沿線城鎮(zhèn)肯定也不少,包括什么很好補充糧草之流。他娘的,等過了弄塘,簡直就是**裸打臉。
反正,自弄塘一路往南,王師途中遇上的破落村莊,雖然也有不少。可像模像樣的城鎮(zhèn),卻是一個也沒有見著。得知大軍過境的沿途吐蕃百姓,更是一窩蜂早就跑了個干凈。即便我將這些村莊悉數(shù)搜刮一空,其實也沒能找出幾粒米糧。
沒有運糧的民夫,更找不到城鎮(zhèn)可以補充,草原上的牛羊再多,亦能如何?說到底,漢家男兒的生活習(xí)性本與游牧民族有天壤之別,若天天盡食肉食,試問何人吃的消?所以,幾日下來,特別是將士們隨身攜帶,充當肉食調(diào)和物的干糧使用完畢后,許多士兵就開始鬧起了肚皮。
要說這個還好,鬧肚皮總不是餓肚皮嘛。可關(guān)鍵的問題,還是一路繼續(xù)南下,道路是真他娘的難走。想來,也就因為南下察瓦絨的道路,大多處于橫斷山脈腹地。沿途自然也看不到寬闊的草原,而是悉數(shù)的崇山峻嶺替代。
在很多時候,大軍除了要翻山越嶺跋山涉水,還要在茫茫無際的雪山中穿行。這個滋味,是真他娘的苦不堪言。
輪到這時,我可能才深切體會,當年紅軍長征翻雪山過草地,到底有多艱辛。很顯然,當年紅軍將士的裝備和條件,可是比不上大隋兒郎的。至少,王師不用擔心敵人的圍追堵截,還有足夠御寒的棉衣和帳篷之流,對吧?
當然,就算是這樣,我他娘的也萬分后悔。怎么就腦袋打鐵不聽勸,即不循序漸進推進至邏些,也不選擇走大隋與吐蕃之間的既有商道,非要跑到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翻山越嶺呢?不是純粹腦袋有包嗎?還平白無故增添了許多大隋好兒郎的傷亡。
哦,也就在今晨,王師先鋒之兵馬就不幸遇上了雪崩,一次性就被活埋了上百人。如此一來,大軍被迫停止前進,也只有選擇原地休整。
前路被阻斷,乃至于還可能有更多未知之兇險。照理,我應(yīng)該果斷承認自己的錯誤,直接調(diào)頭北歸。可還是那個老問題,我這人就是太好面子。即便知道做錯了,也不會去改變。包括自己打自己的臉,我也不屑去做。
所以,安排大軍原地休整后,我就直接灑出了大量的斥候,四向?qū)ふ疫m宜大軍通行的道路。
同時,趁著夜色,我還干脆讓侍從們?nèi)砹司眠`不用的漁具。怡然自得一般,就在金沙江的水面上垂釣起來。
有一說一,作為后世一名資深的釣友,我當年最大的夢想,就是憑借手中桿,直接釣遍祖國的萬里河山。從北面的黑龍江鴨綠江之流,再到南面的瀾滄江。從西邊的塔里木河,一直釣到東海。甚至有一天,我還要在太平洋中去肆意垂綸。
好吧,夢想之所以是夢想,就因為很難實現(xiàn)。重生于大隋,成為了堂堂帝王,我要滿足這點愿望,其實已經(jīng)很容易辦到了。當然,就因為很容易辦到,這樣
的夢想和愿望,就慢慢失去了動力。不過,作為既往的習(xí)慣,釣具我還是喜歡隨身攜帶的。反正,這些釣具也不用我親自去背,對吧?
偷得浮生半日閑。此番,我既然來到了長江的上流河段,再沒有強烈的愿望驅(qū)使,好好享受一番垂釣的樂趣,也是可以的嘛。再者說,閑著也是閑著。
你還真別說,就是這種荒無人煙,還崇山峻嶺的地方,哪怕夜間水溫極低,魚獲卻是驚喜滿滿。下桿沒有多久,就有一尾全身金色,皆是細鱗,甚至魚嘴帶須的不明魚種上了鉤。接著,我又拉起了一尾體長略扁,頭尖嘴利長有牙齒,身披條形花紋之物件。
正釣得不亦樂乎,魚護也裝上了小半截,我就見呂子明打著火把,急匆匆的跑到了岸邊,邊跑還邊大聲說道,“圣人當真是好雅致,大半夜在此垂釣。一時間沒有尋得圣人,可真是急死了微臣。”
我伸出食指立于唇間,示意呂子明噤聲,這廂才小聲問道,“究竟出了何事,愛卿搞得如此慌張?”
“圣人早先遣出之斥候,夜間回轉(zhuǎn)時卻不見數(shù)人。徐連長便率部前去失蹤之路線搜索,卻不幸中了賊人之埋伏。敵眾我寡,情形更是萬分危急。所以,小奴特來請命,還望親率大軍前去支援,尚請圣人應(yīng)允。”
呂子明口中的徐連長,其實是最早跟隨我,自楊叔寶卸任后,就一直擔任第一軍軍長的徐虎之子。在前幾年,徐懷武憑借著父輩的蒙蔭,就入讀了皇家軍事學(xué)院。此番西討,為了更好的培養(yǎng),徐懷武便被我調(diào)到了身邊,直接擔任了第一軍一個連長之職。
雖說連長一級的軍官,品秩很低。即便需要派兵支援,也輪不上我親自過問。可就因為這個非同一般的背景,呂子明主動跑來跟我匯報一聲,實在不足為奇。
所以,我想也沒想,就徑直反問道,“可有搞清楚,賊人到底多少兵馬?”
“據(jù)回來傳信之士卒稟報,大致三千余眾。”
“哦,才三千人,愛卿率一團兵馬前去足矣。”
說完,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接著,我就好奇的看了呂子明一眼,繼續(xù)問道,“愛卿所言不實吧?雖說呂愛卿在中央情報局中身份崇高,包括徐懷武這廝也算內(nèi)臣。可是,愛卿畢竟不是武將,率軍出征又何須愛卿過問?再者說,就算吾可以破例,賊人也不過三千余眾,依照愛卿的身份,又何須如此辛勞?究竟有何隱瞞,還不速速道來。”
被我說破,呂子明自然就有些尷尬,更是面紅耳赤起來。猶豫半許后,呂子明方緩緩解釋道,“圣人真是洞察秋毫。實不相瞞,微臣是聽說那三千之眾皆為女流。所以,就想去看個究竟。”
“汝啊汝,真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只是打趣道,“看來,汝這廝還需凈下身啊。”
說完,我自己就轉(zhuǎn)換了話題,笑著問道,“三千之眾,還盡數(shù)女流?這個消息,可否屬實?”
“反正,傳信之士卒是這般在說。所以,微臣才想親自去看看。要說這個高原之上,陡然冒出一群女流來,確實讓人有些好奇。包括許多問訊之將士,也。。。”
“也想去,對吧?所以,汝這廝就想搶個先,趕緊把這個機會握在手里?”
“圣人英明,還望圣人應(yīng)允。”
“汝想去,一幫軍中的將士們都想去看個究竟。若把這樣的機會獨獨賞給汝,其余人莫不是要怪吾偏心了。”
“圣人的意思?”
“所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干脆,所有人都去。既然賊人短時間內(nèi),能集結(jié)三千人馬,想來定有城池依托。吾等一直在找尋城邦,看來也就不遠了。”
“圣人所言甚是。可若是某等都走了,何人護衛(wèi)圣人之周全?”
“他娘的,真是混賬。爾等去了,難道吾能不去嗎?吾方才不是說了嘛,所有人都去。”
“可。。。圣人不是已經(jīng)垂釣了半宿,尚未好生休息?”
“嗯。。。吾身強力壯的,一個晚上不睡覺,也不礙事。再者說,爾等都去看稀奇了,難不成吾還有心思睡覺,甚至是釣魚嗎?”
說完,我就快速將手中魚竿收起,遞與侍從們歸攏。接著,我就拍拍屁股大闊步往前走。甚至,先前洋洋自得的魚獲,我此時也懶得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