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對于吐蕃的明天,我真的很放心。
可是,就因為版圖無限擴大,我該頭疼的問題卻是越來越多。比如,吐蕃現階段要盡量采用懷柔之手段,這就不能跟回紇一般,將部落首領之流悉數清理一遍。
即便王師在奪取邏些城后,也可以收斂大量的余財。很顯然,這肯定無法應付接下去各項建設的大筆開支。
沒別的,雖然現階段不用大規模筑城,但用于軍事調動,甚至是政令上傳下達的鄯州經伏俟州,抵達邏些州。以及蘭州經涼州、沙州抵達龜茲州的鐵路或高速公路,現在也必須動工修建。與此同時,聯系吐蕃、隴西、青海三個行省之省治到下屬州縣的道路,也要盡快完善。
此外,大量建設學校的資金,乃至于捆綁的醫療衛生系統,以及率先推行五年義務制教育所帶來的虧空,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換而言之,在國庫和內資委已經沒錢可掏的前提下,對于這些持續增大的財政赤字,我自然就覺得有些抓癢撓腮,更只得另辟蹊徑了。哦,鑒于也沒有外人,我說的直白些,這肯定就是敲詐。
當然,讓吐蕃各附屬國的國主,乃至于地方豪強,為吐蕃的建設貢獻一些微薄之力。這個事情也不難算辦,更不需要我親自去出面。但是,要想敲天竺國的竹杠,甚至是敲黑衣大食的竹杠,我就萬萬不敢輕易放手了。
說到底,這件事情如果處理的不妥當,分寸沒有把握好,就有可能演變為大隋和黑衣大食之間的國家矛盾。甚至,直接形成周邊列國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如此一來,大隋再是善戰,也肯定會拖入戰爭的泥潭之中,甚至是完全無法自拔。在當前的國內形勢下,特別是大隋連續收復回紇和吐蕃以后,我只是想通過一定的時間來消化既有戰利品,而不是其他。
就因為擁有這樣的擔憂和考慮,我就派人先去把黑衣大食的代表,也就是黑衣大食哈里發的兒子法德勒給叫了過來。
等到法德勒進屋,恭恭敬敬的跟我見禮問安后,我就嘻嘻哈哈的跟他拉家常。也不說別的,就問問他在黑衣大食生活的好不好,他的老子身體安康不安康。甚至,順帶打聽一些黑衣大食的情況等等。
雙方聊得興高采烈之時,我就話鋒一轉,直接問法德勒:昨日王師一萬兵馬大破吐蕃十萬大軍,你這個黑衣大食的國家代表,作何看法呢?
關于這個問題,法德勒回答的也很坦誠。當然,他可能也明白,正如他對大隋有所了解一樣,想來我對黑衣大食,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所知。
所以,法德勒就大肆稱贊了王師的兵強馬壯,更是世間罕有匹敵。包括,黑衣大食也自愧不如。不過,法德勒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保留意見。
比如,能形成這樣的戰況,還是有很多特殊原因造成。至少,那些地面的巨無霸和天上的怪物,就打了赤松德贊一個措手不及。當然,若是赤松德贊能夠提前知曉,并有所防備,想來也不會敗的如此難看。
反正一句話,法德勒的意思也很明確,王師是很厲害,武器更加犀利。有一說一,在正面戰場時,當今天下確實無人能敵。可是,如果換個環境,就未必有這樣的效果了。例外,直接放棄正面對抗,轉為巷戰和游擊戰之流。
輪到這時,我自然就要順著話題延伸了。半開玩笑半是約戰般,直接聲稱:既然法德勒王子想到了破解之法,不如就比試一二好了。嗯,這次嘛,大隋準備派三萬人,至于黑衣大食派遣多少兵馬,我就悉數不管了。屆時,王師就直接攻取巴格達城,也不貪戀一份土地。法德勒王子大可以跟王師在巴格達城內打巷戰和游擊戰,就看誰贏誰輸?
話說當年,大隋就因為輸了恒羅斯之戰,導致一口氣憋到現在。很多的軍中將領都跟我嚷嚷,就想去巴格達城走上一遭。如此一來,我直接滿足你們雙方的心愿好了。
這時,法德勒的臉色,就徹底僵了下來,更是忍不住暗中嘀咕:他娘的,我方才刻意把大隋軍隊說輕,就是不想大隋時時刻刻惦記著黑衣大食。這可好,現在反而有些騎虎難下了。
開玩笑,一萬大隋兵馬就敢跟吐蕃十萬大軍正面對抗,還是完全殲滅。換成三萬人,黑衣大食又該如何去應對?莫說黑衣大食短時間內湊不湊得出三十萬兵馬,就算湊得出,又能怎樣?這不是失敗的成分居多。
再者說,你當我三歲小孩啊,徒手能撕飛機,撒尿可滅大炮?打巷戰和游擊戰,說的是火熱,可你也要給我機會打啊。我若真是傻傻的把三十萬大軍塞在巴格達城內,你連人帶城給我夷平了這么辦?
當然,就因為我的處境,法德勒多少也有所察覺。其實,也猜到了我是在嚇唬他。可猜到是猜到了,又能怎么辦呢?
也沒別的,當下的大隋雖然很困難,可三萬大軍我何處召集不起來?有一說一,這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至于糧草之流嘛,這還用考慮嗎?屆時,王師不搞三光政策就算法外開恩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王師現在不出兵,過兩年國勢好轉后再出兵,這不是一樣的結果。這些東西,試問法德勒敢承擔,也敢冒險嗎?
所以,一時間里,法德勒就如坐針氈,一方面在鄭重的警告:黑衣大食有足夠的信心,以捍衛自己的領土和尊嚴。
另一方面,就開始示弱道:當年的恒羅斯之戰,黑衣大食也是被逼無奈。而且在戰后,黑衣大食也給出了巨大的誠意。有一說一,除了恒羅斯之戰,黑衣大食和大隋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這其實也符合兩個大國的利益。所以,還請大隋皇帝不要聽信讒言,切莫輕啟戰端。
甚至,法德勒還進一步表示,黑衣大食可以滿足大隋的一些要求。但是,若想黑衣大食給大隋俯首稱臣,也就是大隋朝廷的慣用套路,黑衣大食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讓黑衣大食俯首稱臣,說上去是風光,包括我也曾經臆想過。可有一說一,這樣一搞,大隋的面子是有了,里子可就丟了個干凈。
首先,黑衣大食畢竟是一個泱泱大國,這就很在意臉面。如此**裸的羞辱,實在不利于以后兩國的正常邦交。至少,黑衣大食會把大隋一直當做最大的敵人。
其次,就在于這種赤露露的羞辱以后,其實也帶不來半點實惠。沒別的,依照大隋朝臣的秉性,下邦來朝一定會要求厚賞。在很多的時候,賞賜的禮物,比別人進貢的都多。所以,名義上大隋是賺了,實際上卻有可能虧了個底朝天,更不利于解決當前國庫吃緊的問題。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考慮黑衣大食的國際形勢問題。這個要怎么說呢?黑衣大食的東面,有強大的大隋不假,可西面一樣也有強大的拂菻,也就是大秦。甚至,還有與黑衣大食一脈相承的綠衣大食滋擾。甚至,彼此之間還戰火不斷。
萬一,我是說萬一啊,黑衣大食被綠衣大食之流給打敗了,甚至是被滅國了。試問一聲,我這個當主子的,到底該管還是不該管呢?不管,就是**裸的打臉。可管吧,連巴格達城我都嫌遠,還要跑到遙遠的非洲大陸去打仗。限于當下的交通條件,我不是純粹給自己添堵嗎?
所以,我就跟法德勒詳細解釋道:雖然,也有很多人跟我提議,要將黑衣大食納入大隋之領土,可我是沒有怎么上心的。因為在我看來,這些年黑衣大食對大隋一直都很恭順,包括我也很珍惜彼此的情分。如果這樣去要求,就實在有些太過分了。當然,再有兄弟交情,再顧忌黑衣大食的感受,當年的恒羅斯之戰,黑衣大食也必須給個說法和交代了。否則,我也壓不住朝中那么多主戰派的請纓,對吧?
哦,至于怎么個說法和交代呢?其一,就是要簽訂國書,重新劃分彼此的領土范圍,還互不侵犯。其二,就是黑衣大食要為當年的恒羅斯之戰賠款。至于賠款的金額嘛,自然就是一百億隋幣了。
重新劃分國界,還簽訂互不侵犯條約,其實也是彼此自縛雙手。有一說一,這對于形勢比人弱的黑衣大食而言,自然是有利的。即便我要求以烏滸河為界,也就是后世中亞流量最大的阿姆河,法德勒也沒有太多的異議。
因為,在法德勒的眼里,烏滸河一帶雖然是大隋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可對于黑衣大食而言,卻屬于可有可無的地區,也談不上太多關鍵。
只是,回歸到一百億隋幣的巨額賠償款,法德勒就不會這般痛快了。想來,各位也都知道,大隋當下每年的國庫總收入,雖然已經大大超過了開元盛世,其實也就五六百億隋幣的規模。
很顯然,國庫總收入還不等同于國庫結余。試問一聲,大隋每年的國庫結余原來也不過百億隋幣而已,現在更是**裸的負數。再富裕也比不得大隋的黑衣大食,又從何處去籌集這筆巨資來賠款呢?而且,還必須是隋幣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