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達丹鳳門城樓下,自然被宿衛宮門的禁軍將士攔下。任憑郭懷等人磨破了嘴皮,守城的將領依舊不肯放我們進去。
而此時的我,早已經和董婉娘天人合一,姿勢也已經恢復成最傳統的姿態。還別說,哥們兒今天狀態特別好,沒有丟人。
聽到外面鬧的不可開交,我也不得不暫停攻勢。將車簾卷起一個角落,這才探頭看了出去。左手還死死的牽住車簾,以免車內春光泄露。
宿衛宮門的將士一看,果真是我,這才慌忙行禮。我示意他們起身,然后便大肆表彰他們忠君愛國和恪盡職守的行徑。歸根結底,其實就一句話,讓他們趕緊給我打開城門。
這番吹捧的言談,用時自然也不短。可就在話語之中,我便忽然感覺身下的董婉娘劇烈抖動起來,連帶著馬車都在不停的左右搖晃。
一幫將士,加之郭懷等侍從皆是面面相覷,扭頭都不敢正視。我卻依舊面不改色的大言不慚。只是,悄悄用右手將董婉娘的肩膀死死按住,以減少晃動的幅度。可也就是手剛放上去,我便感覺董婉娘的身體一輕,導致自己再也沒有堅持住,齜牙咧嘴便低吼了出來。
靠,我的臉不由一黑。算了,也別去解釋了,是個男人都懂。于是,我便悄悄縮回車廂之內,并將車簾重新放下掩好。
摸索著從衣袍里掏出一張錦帕,我剛想躬身低頭清理。可就有一陣冰涼的感覺傳來,便是用屁股去猜,我也知道是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而且,這把匕首之長短,我還十分熟悉。應該是我腰間那件防身之物,卻不知何時遺落在了車廂內。
“小娘子,別著急動手,聽吾解釋。”如此說著,我心中卻想這陰陽和合散果真厲害,當真只有行男女之事才能解毒。而且,還解的如此徹底,如此迅速。
“解釋什么?汝這無恥之徒,竟然敢壞奴家之清白?看奴家不要了爾之狗命。”雖然說著狠話,可董婉娘并未下手。
“嗯。。。小娘子,這話可不能這般說。方才,確實是小娘子主動的。”
“休要狡辯,若汝不那般下作,奴家何故如此?”董婉娘邊說著,就邊哭出了聲響。
沉默許久,我只好很紳士的遞過手里之錦帕,示意董婉娘先擦拭淚珠。可哪知,卻被董婉娘一把推開,手上的匕首更是一緊,嚇得我再也不敢亂動。
“小娘子及令兄被小賊拿走,吾只好差人將令兄妹搭救出來,可不曾想小娘子被小賊使了藥。與汝茍且,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吾先前聽人說,這等藥物若不及時解毒,便有性命之憂。雖然,小娘子名節事大,可畢竟關系小娘子性命,吾還是能夠分清孰輕孰重的道理。再者說,吾若不親力親為,徑直交由他人處置,想來對小娘子就更不公平了。。。”
沒等我說完,董婉娘就白著眼,打斷道,“哼,哼,汝說這等無恥之話,也要人信才成。沒錯,奴家被那賊子下了藥,自然也是知道的。汝遣之人救奴家兄妹二人,亦曾記得。甚至。。。包括先前,汝與那紫衣女子媾和,奴家。。。奴家也有記憶。至少什么性命之危,不過汝這登徒子之借口罷了。”
說完,董婉娘手中的匕首就再緊了緊,呵斥道,“事到如今,汝還有何解釋?”
靠,不曾想,這董婉娘竟然早就醒了。按她的說法,我先前和柳姬在車上顛龍覆鳳,她其實也看見了。他娘的,這個陰陽和合散,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神奇嘛!
啊,不對。董婉娘其實是被董倌打暈的,似乎跟陰陽和合散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再者說,也沒人告訴我這藥會遺失記憶啊。不過,董婉娘如此一說,我就發現了語病。
于是,我馬上爭辯道,“如此說來,小娘子更是錯怪于吾了。說白了,既然小娘子已經醒轉,為何不早說?又為何不阻止?吾其實是真擔心小娘子的身體吃不消。還有,吾再次聲明,方才都是小娘子主動。若不是小娘子徑直往吾懷里鉆,給吾天大的膽子,也斷然干不出這種事來。”
“汝。。。汝這混蛋。先前,奴家只是余毒未清。”
“但是,的的確確是小娘子主動的。所以,這個錯不在吾。再者說,吾當時雖然有些冒失,但其實也是擔心一個事情。那就是小娘子身上的藥物還沒有解除,萬一和其他男子發生更不堪的事情,吾豈不是悔之晚矣。嗯。。。至少,吾對小娘子也是真心的。”
聽我這般一說,董婉娘果真就有了些猶豫。至于道理,很簡單。一方面,董婉娘先主動的事實,她不能反駁。另一方面就在于,這個藥物究竟有沒有性命之危,董婉娘其實也沒有把握。即便無礙,依照先前她的身體情況,別說是個男人了,就算是個雄性動物,說不準都會獻身。如此一來,后果可能會更加不堪。
不過,即便心中柔弱不少,但董婉娘依舊死鴨子嘴硬,言道,“便是如此。汝再是好意,可為何要行那等骯臟之事。若不是登徒子,又是何物?”
“何等骯臟之事?”
“就是。。。。就是。。。汝知道的。。。”
見董婉娘羞紅了臉,就差找個門縫鉆進去。我也不再刻意為難董婉娘,非逼得她把那些字眼說出來,只是繼續胡說道,“哦。。。那還是小娘子誤會了。嗯,想來小娘子從未經過人事,這等男女之間的樂趣也自然從未體會。以后,就會習慣的。畢竟,習慣成自然嘛!”
“當真如此?”
“自然當真。”聽到這里,董婉娘終于輕輕將匕首拿開,然后問道,“對了,奴家兄長呢?汝將其如何了?”
“嗯,小娘子也別誤會。實不相瞞,輕薄小娘子的那個小賊死了。那小賊究竟何人,想必小娘子已有所耳聞。如今,京師已成了是非之地。所以,吾和令兄商議,讓其先行藏匿,可小娘子人事不省,令兄帶著小娘子在身邊也多有不便。于是,吾便自告奮勇代為照料。待風聲過后,令兄妹再相見不遲。”
“此話,亦可當真?”
“當然。小娘子在吾心里,可是女神般的存在。吾騙誰,也不敢騙小娘子,對吧?”
“那。。。那,某等現在去往何處?”
“回家。去吾的家中。”
“汝究竟何人?嗯。。。還有,可曾有過婚配?先前那紫衣女子,亦是何人?與汝有何等關系?”
“嗯,這個嘛!小娘子的問題實在太多,容吾想想,究竟該怎生作答才好。”
就在此時,車簾外便再度傳來郭懷的聲音,“圣人,太和殿到了。”
再簡單解釋一下。大隋朝大明宮中的太和殿,只是后宮嬪妃的寢宮之一罷了,并非明清宮殿中朝議的正殿。因為我大隋朝的祖輩、父輩,都有讓不嗣嬪妃削發為尼的慣例,加之我登基時日尚短,受封的皇妃也屈指可數。
所以,如今的后宮前半部分,一樣尚有諸多的宮殿空置。而太和殿,就是我準備安置董婉娘的地方。之所以要將董婉娘安置在此處,也主要是考慮地方比較僻靜和清幽。
“圣人?汝之下人為何這般稱謂?”問完,董婉娘的神色就不由緊張起來,急道,“莫非。。。莫非,汝就是皇帝?此處,亦是大明宮不成?”
我呵呵直笑,“小娘子的悟性,還真是不錯。對,吾就是皇帝,大隋天子楊敖。至于這個地方,亦是大明宮不假。”
“汝。。。汝,果真是皇帝?就是那個世人皆知的荒唐天子?”
我不由臉一黑,“吾既然已經說了是皇帝,更是當朝天子了,難道還有別人?只是,吾那方面看上去很荒唐?需要小娘子特意聲明。”
董婉娘不理睬我的辯駁,只是將一側我的衣袍撿起來,并穿戴在身上,冷冷言道,“奴家。。。奴家,現在就要出宮。”
看到董婉娘這一番做派,我其實也傻了眼。倒不是別的,大多數的女人貪戀權柄富貴不假,但畢竟也有少數人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眼前的董婉娘,很顯然就是后面一種。所以,出現這種斗轉之下的情況,我其實并不奇怪。
我傻眼的真正原因,還是車廂內就一套衣袍,董婉娘給穿上了,我又該穿什么呢?再者說,我的這身衣物,好似董婉娘也不甚合體吧?就跟緊身服一般。
還好,還好。一側尚有先前裹蓋董婉娘的被子。我先捂上后,才解釋道,“吾既然已經碰過小娘子的身子,自然會負責到底,這些擔當也是有的,小娘子盡管放心。而相比于世間的疾苦,吾更會保證小娘子一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所以,在沒有弄清楚吾的心意和安排前,小娘子只是知道吾是皇帝,便要口口聲聲出宮,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些?”
“不必。汝之富貴,奴家不敢貪戀。若是整日關在籠子里,奴家寧可去死。至于所謂的負責不負責,更無須汝擔心。大不了。。。大不了,奴家就當被驢騎了便是。”
“嗯。。。嗯,這個。。。小娘子挺有個性,心性直爽,吾也是真心喜歡。既然,小娘子不愿意留在宮里,吾自然也不會勉強,但肯定不是現在。等過段時間,事態平息下來,吾自會讓人送小娘子出宮的。”
“不行。奴家現在就要出宮,奴家要去尋找兄長。”
我撇了撇嘴,捂著被褥,徑直就下了馬車,邊走邊回頭說道,“行,一切都依小娘子所言。只要小娘子能夠出得宮門,隨時請便。”
說完,我頭也不回,扭頭就跑。至于身后董婉娘的破口大罵,也充耳不聞。
剛回到紫宸殿內,就見上官婉兒穿著吊帶內衣跑了出來,如乖巧的小貓一般,直往我的懷里鉆,“圣人遲遲不回宮,可讓臣妾好生擔心。”
繼而,上官婉兒自然就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傷痕,緊張道,“圣人此番出宮,是遇襲了嘛?可否疼的要緊。還有,刺客可有抓住?可否需要傳太醫前來,給圣人瞧上一瞧?”
“不是刺客。吾不小心自己玩刀傷著了。”
“圣人這話,臣妾卻是不信的。那有拿刀傷著自己的道理。再者說,還是如此緊要的地方。嗯,若是圣人不想說,臣妾不問便是。”
說完,上官婉兒就更在我的懷里膩歪,“不過,圣人要答應臣妾一件事才成?”
“何事?”
“就是圣人下次出宮時,一定要帶臣妾同行。不然,臣妾實難安心。”
“好,好,就依愛妃所言。”摩挲著上官婉兒細膩的肌膚,更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我便問道,“愛妃身上這衣物,又是何處得來?”
“貴妃娘娘所贈。臣妾甚是喜歡。”
“可愛妃再是喜歡,也不能穿著此物滿世界亂逛吧?若是讓宮人們看見,吾豈不是吃虧的厲害。”
“為何?”
“嗯,因為愛妃是吾的女人啊,身體自然只有吾能看見。更何況,還是如此隱秘之部位。”邊說著,我還刻意撇了撇上官婉兒略顯青澀的胸部。
“圣人這話,怎生說得如此討喜?不如,圣人現在就仔細看看,可好?”
一見這架勢,雖然知道上官婉兒只是打鬧,可我又如何敢接招?開個玩笑,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呢?于是,我只好再度轉移上官婉兒的注意力。
只是,該說些什么呢?跟他講講出宮的事情,她肯定有興趣。不過如此一來,董婉娘的問題就避不開了。這不是又回到方才的起點了嗎?
不過,或許就因為上官婉兒一打岔,我的氣性倒是小了不少。甚至,還開始替董婉娘擔憂。倒也沒別的,董婉娘再看不上我,再想遠走高飛,但畢竟是個女人。
如今,孤身一人待在浴堂殿,雖然有郭懷等人暫時照看,可若沒有人貼身伺候,萬一想不開該怎么辦?畢竟,董倌還在為我賣命,我如此虐待其妹,確實有些過分。
于是,我再是不想提,還是將出宮的經過,三分假七分真的,給上官婉兒描述了一遍。甚至,我還吩咐,讓上官婉兒著人送幾套宮中貴人服飾過去,以及安排幾個老實的宮女前去照應。
聽我說,此番出趟宮,不但帶回來一個風月女子。乃至于,我還要冊封這個叫柳姬的女子為婕妤。上官婉兒自然是滿臉的不高興,不止不應差,還一直嚷嚷我偏心。
見狀,我也只好再三保證,一定下不為例。甚至,還給上官婉兒的封號提了一大級,從原來的才人直接變成了昭容,這才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