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個當真沒有。這些人加班,其實都是自愿,更沒有一分錢的補償可拿。
原因很簡單,一方面,國家科學院的很多研究,都是嚴格對外保密的。所以,科學院的院士即便有家人住在長安,甚至是住在新豐,其回家探親也必須經過嚴格審批。既然都是單身漢,生活規律自然容易顛倒。
同時,除了技術宅的天性外,還因為他們頭上的緊箍咒實在太緊。這個東西,就要回到國家科學院選才和用人制度方面了。打個比方說,國家科學院的院士都不問出身,哪怕是個挑大糞的,只要有自己的想法,其實都可以參加國家科學院每半年組織一次的選拔和社會招募。
經過國家科學院評委會決議,你所提出的農具改造之流確實存在研究的潛力。那么恭喜你,就可以從萬千人中脫穎而出,正式被選上了。從此以后,不止好吃好喝,高額俸祿供著不談,乃至于社會地位也是無限拔高。
只是,在進入國家科學院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項目研究的完整計劃必須寫出來。包括你不會寫,那也沒有關系,會有助手幫助你。同時,你需要多少時間能夠完成改造,也必須提前說清楚,甚至要簽訂契約。
到了期限,東西沒有拿出來。退一萬步講,連個重大的技術突破都沒有,砍你的頭倒是不至于,但罰款肯定是有的。至少,會把這幾年的俸祿給你悉數罰沒,然后就會被趕出國家科學院去。說到底,國家科學院提供的待遇再好,那也是給有用之人的,我可不是來養廢物,甚至是騙吃騙喝之流。
經濟和名聲的雙重打擊,有這樣的苛刻要求和鞭策措施,試問那里有人敢偷懶?而且,還有美好的前景在朝你招手,這就更不缺乏動力了。
這個美好的前景是什么呢?也很簡單,只要你把物件真給研發出來了,加官厚賞自然就不必說了,更有源源不斷的財富可以享有,而且是受用一輩子。開個玩笑說,國家科學院和這么多的院士,我也不能一直自己掏腰包去養活吧?
換而言之,我不指望國家科學院盈利不假,但也不希望國家科學院是個無底洞。逐步擁有自己生財的渠道,肯定也要考慮。所以,自袁中肅鼓搗出發動機后,我就立了一個規矩,這就是國家科學院每項研究,只要能夠推廣生產的,其所有的衍生產品,國家科學院都可以找生產單位收取固定比例的專利費。乃至于戶部,我還專門成立了專利司,就負責管理這些專利相關的事務。
這也就是說,民間的發明創造,只要通過戶部的審核入庫,一樣會被大隋朝廷保護,也一樣可以找生產廠商索取專利費。未經發明者授權的生產,就會處于高額的罰款。
當然,專利這個東西,保護起來有好處,鼓勵發明和創造嘛。但也有一個壞處,容易形成技術壟斷。于是,我又要求,只要是授權生產的發明,必須同時授權兩家以上互不關聯的單位。
舉個例子吧,就以發動機的生產授權說事,大隋機械制造總公司被授予了專利生產權,大隋發動機制造總公司也同時擁有。包括現今的大隋遠洋船舶制造總公司,其實也有了。
只是,大隋遠洋船舶制造總公司所生產的發動機,現階段多應用于船舶之上,紀宏偉之所以要搞這些,除了大隋發動機制造總公司所生產的發動機,已經很難滿足大型船舶所需外,更有他自己的野心存在。照我看來,這自然也是好事,只有互相觸動,才能保持互相進步嘛。
于是,隨著發動機生產數量越來越多,袁中肅就成為了國家科學院最先富裕起來的那批人。甚至,已經富裕的開始讓人眼紅,到后來可能會富裕的讓人眼花繚亂。
哦,關于這個原由,其實也就在于我這套專利法的時效,以及院士之流與國家科學院所簽訂的那份契約了。要問我這套專利法的時效,自然就是終身了。也就是說,你只要有一個發明創造,將受益一輩子。后人雖然無權繼承專利,但財富可以繼承。至于契約嘛,就有一個分成的條款,國家科學院要拿大頭,參與研發的所有人員自行協商,享有剩下部分的分紅。
這種方式,在后世專利法已經很完善的情況下,自然是不會有的。一句話,你用的是公家財產,公家養著你,還發了你的工資,怎么可能會享有專利權呢?一切好似都能說通。
可我認為這里面有個誤區。專利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相比于沒有條件的人去發明創造,還是系統內的人員去發明創造,那個更為容易。若調動不起所有人的積極性,特別是系統內人員的積極性,制度就算再好,可若沒有去創造和發明的動力,一切都是空談。這其實跟花錢養一堆閑人,又有什么區別?
所以,行走在國家科學院寬敞的綠蔭大道之上,哪怕空蕩蕩的毫無生活氣息,就算有個行人路過,那也是匆匆忙忙,連頭都懶的抬一下,我卻是怎么看怎么覺得滿意。他娘的,這才是搞研發的人,應該有的素質和態度嘛。
別說,我這么一想,就覺得國家科學院的環境也是極美。正對院門的地方,除了這條寬敞筆直的綠蔭大道外,還有一個碩大的不知名湖泊,夕陽落在湖面之上,更是五彩繽紛。特別是余暉散落在大半身子沉入水中,只余半截腦袋露出水面的船舶之上時,更猶如星星點綴一般。
“哎,”看著那艘怪異的船舶,我就不由有些納悶。忽然,我一拍腦門,就徑直走了過去。
待靠近后,我更是忍不住大吃一驚,匆忙問道,“這。。。這他娘的,難道是潛艇?”
“潛艇?”袁中肅也被我叫出的這個名詞給唬住了。想了一想,學我的模樣也一拍腦門,言道,“圣人所言甚妙。要說此物先前叫做水船,確實沒有潛艇這個稱謂貼切。”
我可不關心到底是叫水船好,還是叫潛艇好,只是關心這幫人怎么會想到去鼓搗這種東西出來。
袁中肅只好解釋道,國家科學院去年年初確定研究課題時,正好趕上我開拓南洋的海路。我的交代可能很少,但實際上新成立的渤海艦隊和南海艦隊,和南洋的海盜是打過幾場仗。雖然規模也很小,但戰事卻很慘烈。
有一說一,即便渤海艦隊和南海艦隊有堅船利炮,畢竟新組建不久,更疏于海戰,自然也有不小的損失。至于到底損失了什么呢,傷亡數十人不說,還有一艘新型海船落到了海盜的手里。
家大業大的我,這點損失自然也不在意,就算丟了艘新型海船在海盜的手里,又有什么關系?開個玩笑說,即便他們把那種海船拆開了,一群海盜也造不出來。恐怕,連修也肯定修不好。即便修好了又如何,沒有炮彈的供應,更加不會使用,同樣只是個活靶子。
我這么去想,可大隋的百姓就不這么想了。特別是國家科學院一幫榆木腦袋,搞研發可以,搞其他的方面嘛,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于是,一幫人就義憤填膺起來,算計著萬一以后再有海船落到海盜的手里,大隋的海軍艦隊該如何抗衡?得嘞,必須想出專門的克制方法。
所以,如何制約和打擊這些鋼鐵巨輪,就被國家科學院列為了去年的十大科研計劃之一。一個叫梅方的船舶院院士,就率先提議道,若是遠距離射擊炮彈,因為鐵甲之故,對于這種鋼鐵巨輪而言,其實是很難造成實質性打擊。若想擊沉這些船只,除了**的爆炸方式要重新設計以外,更要想辦法靠近了去打。可是,被繳獲的船只同樣也有火炮,若是靠近些,己方的損失也就大了。
于是,梅方就提出了一個方案,可不可以把一艘船只下潛至水里,猶如以往鑿船的水鬼一般,悄無聲息的靠近以后,再予以發射。而且,從水下發射還有好處,就是這些船舶水下的倉室雖然也有隔斷,應對些許漏水無傷大雅,可只要漏水的地方足夠多,也一樣還是會沉的。
要說,設計出潛艇也很簡單,這個可以通過活塞式的閥門抽水和排水來控制潛艇的上升和下浮。但是,如何去實現水下攻擊,這才是最大的難題,也是梅方等人現階段被卡住思緒的地方。
說白了,現今大隋的火炮只是一個新生事物,還需要大量的研究,魚-雷這個概念,還是太遙遠了些。若真讓梅方等人把魚-雷給我弄出來。恐怕,我的**夢也就距離不遠了。
哦,介于魚-雷和**的區別,我覺得有必要簡要闡述一番,以免引人誤會。**大致是布設在水面,基本上是固定的,就跟**差不多。要埋設這個東西,也自然用不上潛艇。但魚-雷是通過發射,更能自行追蹤和打擊目標,這就需要一個戰斗部,不管是哪種制導方式,說到底就跟**的原理,其實是差不多的。
所以,梅方等人的思維,在我看來,實在跳躍性太大,現階段也無異于癡人說夢。但換個角度來說,國家科學院設立的初衷,就是要多搞天馬行空的研究。如果只是亦步亦趨,那就屬于應用技術的范疇,有些舍本逐末了。
再者說,這種跨越性的思維,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周邊其他的產業,同樣也有帶動。比如,這個潛艇上已經安設的某些部件,就引起了我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