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董婉娘如此吐露心聲,我不由自慚形穢,下意識伸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淚珠。不過這次,董婉娘倒沒有避讓。
于是,我便解釋道,“好吧,吾再重申一遍,上次在馬車上,確實是吾不對。可吾也真心實意道過歉了。男人嘛,就是下半身支持上半身思考的動物。可吾從來沒有趕愛妃出宮的意思,只是擔心愛妃記掛兄長,才如此安慰。吾更沒有嫌棄愛妃的意思,只當上次輕薄與愛妃之事,讓愛妃一直耿耿于懷。還有每次見面,愛妃總拿兇器在吾面前比劃,吾。。。吾,也是惜命之人,又豈敢與愛妃過分親近。”
“可奴家,從未想過傷害圣人啊?”
我自然不信,指了指頭頂的發梢,“這。。。這,還叫不想傷害吾?”
“奴家。。。奴家,只是想嚇嚇圣人。圣人便是不躲,奴家也會止手。可圣人越躲,奴家心中才越氣,這才刻意如此。圣人怎生也不想想,如此之近的距離,奴家若果真要取圣人之性命,圣人又手無縛雞之力,豈能躲閃過去?”
仔細琢磨,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啊。不過,別人拿刀劈你,在那一剎那,誰能分辨出這是真劈,還是假劈。
所以,雖然已經相信,我還是不愿意弱了氣勢,“可那次,就是在馬車上,愛妃想殺吾,這總做不得假吧?”
董婉娘頓時俏臉一紅,喏喏道,“其實也沒有。雖然,圣人乘人之危,輕薄于奴家不假,可奴家。。。奴家,終歸還是自愿的,又為何要殺圣人。之所以如此舉措,只不過不想圣人看輕奴家,覺得奴家是放蕩之人罷了。圣人不妨再想想,奴家若真想殺圣人,為何遲遲也不動手?”
嗯,好似還是這個道理啊?虧得我還以為自己口舌如蓮呢?真是丟人。當然,即便有些受挫,董婉娘提及的一個字眼,卻引起了我的興趣,更充滿了滿滿的自豪感。
“自愿?愛妃是說,當時是自愿的?”
“嗯。。。”董婉娘的臉色,更是緋紅異常,“其實,在燒餅鋪子,圣人那般姿態,奴家見了也是歡喜的,只是抹不開臉面罷了。后來,到了馬車之上,圣人卻與那紫衣女子在奴家面前顛龍覆鳳,著實有辱斯文。心想,定然是個浪蕩之輩,又想避之不及。只是。。。只是,奴家身體不適的厲害。更可恨的是,圣人還把那等物件往奴家面前遞。所以,奴家其實也猶豫了許久,這才從了圣人。既然已與圣人相好,還是奴家自愿的,奴家為何不珍惜呢?”
“啊?”聽到這里,我也是三觀盡毀,“那。。。那,愛妃為何不早說呢?”
“奴家也說過啊。奴家上次就告訴過圣人,其實奴家早醒了。還有,奴家不是問過圣人,是否有過婚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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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娘子啊!”我不由感嘆道,“吾真的很愚笨,也缺乏反應能力。以后,不妨說的直接些,可好?不然,吾等豈會誤會如此之深?
聽我稱呼娘子,董婉娘的身子就不由一緊,更呆呆的看著我。忽然,便伸手將我摟入了懷里。
好吧,或許董婉娘本想做個小鳥依人的姿態,可哪怕坐著,我們倆身高的懸殊,也注定做不了這等高難度的動作。
我只好匍匐在董婉娘的懷中,繼續補充道,“以后,娘子心中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委屈,都要一一說給吾聽,說的清楚明白。若是都藏在肚子里,就難免不會產生誤會,久而久之,是會生分的。比如先前,吾只當娘子怪罪吾上次輕薄,若娘子不說,那能知曉這些事情。。。”
“嗯,臣妾都知道了。”董婉娘哽咽著說完,便止不住又開始低聲抽泣。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或許,等她好生哭上一回,心中的疙瘩才會釋然吧。只是我們的這個姿態,時間久了實在別扭。包括,淡淡的女兒香縈繞在我的鼻尖,更無法保證我不想入非非。
于是,我便試著換了個舒服的姿態,更悄悄的拿臉頰在董婉娘的胸前蹭來蹭去。見她沒有反應,這廂膽子便肥了些,又悄悄的伸手探了進去。
那知手剛伸到董婉娘的腹間,就被董婉娘緊緊的捉住了。
“娘子,揉揉可好?有人說,利于健康。”我恬不知恥的哀求道。
董婉娘終究還是有些心軟,這便松開了手,任由我在其胸前肆虐。可心火已起,如此手段豈能輕易滿足。我的雙手,自然就往更深的地方去探索。
不過這次,董婉娘卻是死活不再松手了,還苦苦哀求道,“圣人,此事萬萬不妥。”
這個,我自然也知道。還是老話,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更何況后世是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女人懷孕后三個月,一定不能行床事,不然就有流產的風險,我自然也明白。
所以,我只好讓自己冷靜些,輕輕放開董婉娘,正襟危坐起來。可董婉娘,卻似乎滿懷愧疚,主動與我耳鬢廝磨,好不容易壓制住的念頭,便又騰騰升了起來。
于是,我只好再次掙脫董婉娘的懷抱,沉聲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愛妃懷有龍胎,要好生休息。吾明天再來看愛妃,可好?”
“不行,”董婉娘死死將我的手抓住,委屈道,“圣人那話說的,果然不假。當真男人就是下半身支撐上半身思考的動物。先前想討好臣妾,所以變著法兒說些好聽的話。此刻想脫身,就要擰得干凈。”
我忙不迭撇清,“吾那有啊!愛妃想必是誤會了。”
“還誤會,先前喚奴家娘子。此刻,就喚愛妃了。”
“一個稱謂而已,愛妃。。。娘子何必當真。好吧,愛妃舍不得吾走,吾留下來陪娘子就是,可好?”
董婉娘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殷勤的為我倒上茶水。見我沉默不語,終究有些心虛的問道,“當真很難受嗎?”
我不由好笑的回道,“這話怎么這么耳熟呢?娘子又不是男子,體會不了這種感受。”
“那圣人方才準備去找誰?”
“沒有。吾就準備回紫宸殿去睡覺,冷靜冷靜就好了。”
“圣人又在誑奴家。當真以為臣妾不知道,圣人早間可是與月荷等人有約的。”
“知道了還問?”
“臣妾就是心中不舒服。為何臣妾的男人,就必須跟別人分享?”
嗯,這個話題,我是真的沒法接,只好開解董婉娘道,“娘子心里不舒服,吾自然知曉。可換個角度看,月荷等人不是一樣心里也不舒服。世道如此,吾也舍不得其他的女子,娘子叫吾如何才好?要不,把吾五馬分尸,撕成幾大塊,一人一份如何?”
董婉娘立即就捂著我的嘴,嬌斥道,“圣人又說什么胡話?臣妾只是感嘆而已。圣人且說說,會有那么一天嗎?男女皆只是各自鐘意之人。”
我儼然失笑,“或許會有吧!”
可真有嗎?在后世所謂平等的社會里,一夫一妻制深入人心。可美其名曰的一夫一妻,當真就實現了嗎?不外乎男人多了幾個情婦,女人多了幾個面首罷了。即便冤枉了,那也只能證明,還沒有進入這種社會階層。退一萬步講,再是和諧的家庭,誰敢保證自己的精神上一定就沒有出過軌。
嗯,好吧,我承認,女人找面首的幾率確實少了些。可換而言之,這個同樣體現了社會的不公平,特別是男女之間根本就不平等,對吧?
再者說,真正平等的婚姻,大多數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無外乎一張證書的約束罷了。說到底,就是有些東西,不是可以完全講平等的。社會的絕對平等,就沒有了尊卑,沒有了階層,更沒有了社會秩序。
所以,我深信,真正能夠白頭偕老的夫妻,絕對不是平等帶來的,而是有一方必須要妥協,要讓步。家庭之中,更要有主次之分。
說的再直白些,后世社會為何離婚率越來越高?依我看來,其關鍵就是太多的年輕女孩被平等二字洗了腦,也已經忘記了老祖宗三綱五常這些最基本的東西。老子天下第一,在什么方面,都要去爭個輸贏,更不懂的讓步。也很顯然,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更是廣大的女性階層。畢竟,在男女的關系上,她們永遠屬于弱勢群體。
好吧,我說多了,也說過了。再者,這等廢話也沒用。畢竟,現在是在大隋朝。
“算了,臣妾不能老惹圣人不快,討圣人不喜。圣人盡管去找月荷等人便是,”董婉娘忽然就對我說道。
我摸了摸她光滑的臉蛋,“吾是真的不去了。今夜,吾就好生陪陪娘子。”
“可圣人如此辛苦,臣妾也心疼的很。”
“沒事,忍忍就好了。”怕董婉娘不信,我故作斬釘截鐵的模樣,言道,“真的,忍忍就好了,吾又不是沒有忍過。”
話語剛落,卻見董婉娘忽然跪倒在我面前,還掀起了我的衣衫,聲如蚊蠅道,“那。。臣妾就學上次馬車一般,可好?”
靠,竟然還有這種待遇,我自然連連點頭。
哪知下一秒,董婉娘卻忽然正色說道,“不過,有一事,臣妾必須言明。臣妾雖久居蠻夷之地,可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三從四德自然知曉。只是少時墜馬傷了身子,卻絕非不知檢點的浪**子。”
我當然要點頭認同,“吾自然都是信的。愛妃說什么,吾都信。再說,是不是在室之女,吾其實并不關心。吾只要喜歡娘子這人就好。”
“唉,圣人還是不信臣妾。”
“吾信。。。吾信。。。吾是真的信啊。墜馬,包括其他的劇烈運動,可能導致失了身子,吾也是多少知道的。。。”
也就在此時,我就聽見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是一大隊禁軍將士。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外高喊道,“圣人,出事了,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