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丁鳳軍吐口,丁慶生開心的不得了,這些年來總是大姐在保護他照顧他,如今他終於也爲大姐做了一件事,這種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丁慶生抱住丁鳳軍大呼小叫道:“二大爺萬歲,二大爺萬歲!”
丁鳳軍被丁慶生的反常驚住,他不知道丁慶生的興奮源自何處,只愣愣地接受著來自丁慶生的喜悅的洗禮。
屋外的幾個人都聽到了丁慶生的歡呼聲,不明所以的丁曉棋一臉反感的說道:“這個丁慶生是不是又犯病了,大呼小叫的跟見了鬼似的,幹嘛呢?”
丁曉琴在聽到丁慶生的歡呼聲後,她懸著的心算是塵埃落定,在丁慶生歡呼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明白自己的婚姻大事看來有眉目了,但丁曉棋對丁慶生的偏見過於龐大,她聽不得也見不得丁慶生的開心,但又礙於家人的存在,她又不能硬闖到屋裡訓斥丁慶生,既然無法左右別人那她只好暫時委屈自己。
丁曉棋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丁慶生真是瘋了,我看哪天有時間還是把他送精神病醫(yī)院查查吧,法律上可說,精神病殺了人可不算犯法。”
說著話,丁曉棋便向門外走去,張鳳榮喊住丁曉棋道:“大晚上的你要到哪裡去?”
丁曉棋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去外面靜靜,家裡太吵了,我怕這個瘋子的病傳染到我。”
說完,不等張鳳榮再次開口訓斥,丁曉棋已經(jīng)步入夜幕中,倒是一直沉默不語的丁曉書,也旋即起身跟隨丁曉棋的步伐而去,張鳳榮又衝丁曉書喊道:“三丫頭,你又要去幹嘛?”
“我也想靜一靜,我也怕得了瘋子的病,再說了,我又沒那瘋子的命,萬一被你們送進精神病院,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的,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精神病院裡待著,想想都可怕。”
張鳳榮沒好氣地說道:“你就不怕大晚上的讓別人把你們綁了去啊。”
“沒事的,如果我們被人綁架了,你和老爸記得逢年過節(jié)的給我們姐妹倆燒點紙錢就行了,我們也沒別的太高的要求,生前沒有大富大貴,死後做個百萬富翁千萬富翁的也不錯。”
聽著丁曉書滿嘴胡縐的話,張鳳榮氣不打一處來,她剛要起身拿掃帚,這邊的丁曉書早跑的無影無蹤了。
人生總是有些玄妙,每當一方人開心的時候,總會有與之相反的一羣人在悲傷或者說是庸人自擾,這庸人自擾的人自然就是陳冰蓮。
自打從丁鳳軍家裡回來後,陳冰蓮的臉色一直都是鐵青的,再加上剛剛在丁鳳軍家時,丁鳳海說的那些話更是讓陳冰蓮氣憤不已,本來她就是賭氣回來的,沒想到她人還沒有把沙發(fā)暖熱乎,丁鳳海竟然又開了口道:“你說你個老孃們家家的,哪來那麼多的話,慶生這孩子怎樣你還不清楚嗎?再說了,慶生是我二弟養(yǎng)大的,又不是你,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聽丁鳳海這麼一說,陳冰蓮更是氣憤不已,她氣極敗壞道:“丁鳳生活費,你說這種話還對得起你的良心嗎?我說的那些不都是爲他們好嗎,丁慶生他就是個外人,不是老丁家的血脈,你看看丁鳳軍那個樣子,就像得到一個寶貝似的,你再看看丁慶生那副熊樣,跟相鳳軍簡直如出一轍,一點也沒有教養(yǎng),像這樣的人丁鳳軍還指望他養(yǎng)老?他不把丁鳳軍家的家產(chǎn)佔爲己有,丁鳳軍就該燒香拜佛了。”
說完,陳冰蓮給了丁鳳海一個白眼後又繼續(xù)說道:“倒是你,丁鳳海,你有沒有認清楚事實,你到底應(yīng)該站在哪頭,怎麼說你也是咱丁家的老大,難道你就忍心看丁鳳軍家的財產(chǎn)落到別姓家人的手裡嗎?再說了,雖然丁鳳軍家沒有兒子,但他不還有侄子嗎,對不對?就算等到分家產(chǎn)的時候,這幾個親侄子不就頂替兒子的角色嗎?……”
陳冰蓮的話還沒有說完,丁鳳海便忍不住開了腔打斷她說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就是在惦記我二弟家的那點家產(chǎn)嗎?我可醜話說給你,人家可還有四個閨女呢,就算分家產(chǎn)也輪不到咱家的孩子,另外,我們和鳳軍還不一定誰先下去報道呢,我勸你還是把自己的事先弄清楚再說吧。”
陳冰蓮切了一聲說道:“我可不同意你的說法,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波出去的水,孃家的東西哪還有閨女的啥事啊,女兒既然嫁出去了,那她就是婆家的人,應(yīng)該跟婆家的人戰(zhàn)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對於孃家的東西,她可不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丁鳳海對陳冰蓮說的這些嗤之以鼻,他冷哼一聲說道:“你這些話說的倒是挺讓我相信的,而且在你身上演繹的也相當?shù)轿唬偶业臇|西淨往你孃家搬,孃家的東西從來沒有帶到婆家來,最的一點是,你一直和孃家人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從來沒有把婆家人當成過自己的戰(zhàn)友。”
陳冰蓮並未因丁鳳海說的這些話而生氣,她表現(xiàn)出不屑一顧的神情說道:“這纔是最正常不過的表現(xiàn),孃家纔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我必須得孝敬他們,你們婆家呢,花兩個破錢就把我買來了,還要我當僕人似的伺候你們,你說說我憑什麼還要和你們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啊。”
丁鳳海聽著陳冰蓮這無理取鬧的說法,他表示很無語,這一刻丁鳳海都有些懷疑,當初他究竟是怎麼看上陳冰蓮的,細數(shù)過往,陳冰蓮做的種種事情再次回放在丁鳳海的大腦中,雖然絕大多數(shù)的畫面都是聽別人的描述後,經(jīng)由自己想像得來的,但對於陳冰蓮這種忘恩負義小肚雞腸的做法,丁鳳海仍舊感到厭惡,但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說陳冰蓮也嫁給丁海了,兩個人雖未曾同舟共濟,但也攜首走過半輩子的路,丁鳳海又怎麼忍心太過責備她。
此時看陳冰蓮那副孤芳自賞,眼高於眉的態(tài)度,丁鳳海只在心中默嘆一口氣,而後說道:“總之你記得,我二弟家的事你就別瞎摻和了,鳳軍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認爲對的認爲好的就由他自己去安排吧。”
陳冰蓮並未聽從丁鳳海的建議,她自顧自的說道:“不行,我一定不會讓那個白眼狼去上大學的,我得想辦法讓鳳榮把那小兔崽子的通知書藏起來才行。”
看著陳冰蓮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丁鳳海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不料丁曉棋著丁曉書從院子裡闖進屋中,一進到屋裡,丁曉棋二話沒說,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氣呼呼的說道:“我覺得大娘的做法是對的,我同意,像丁慶生這樣的人本來就沒有資格上大學。”
看著一臉氣呼呼的丁曉棋,丁鳳海不禁笑道:“我家二丫頭這是怎麼了,受啥刺激了?”
丁鳳海這麼隨意的一問不打緊,頓時讓丁曉棋的火氣上升了不少,丁曉棋厥著嘴說道:“還不是那個丁慶生總倚仗著我爸寵著他的原因天天向我示威,一個男生天天抱著一把破吉他就知道坐在那裡瞎彈,有什麼出息,還真當自己是歌星啊,有這功夫和時間還不如去找份工作,這樣也好早一點兒回報我爸媽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
丁鳳海向來對丁鳳軍家的四個閨女寵愛有加,在丁鳳海眼中看來,自家的四個侄女總是那麼的優(yōu)秀,那麼的出類拔萃,就連自家的女兒都比不上她們其中一人的一分一毫,雖然現(xiàn)在聽丁曉棋如此一說,但丁鳳海並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的樣子,他笑著說道:“曉棋,你怎麼也對慶生有意見哪,而且從你說話的口氣來聽,好像你和慶生之間還存在很大的茅盾呢。”
丁曉棋從沙發(fā)裡躬起身來,順手拿起擺在茶幾上的蘋果,再次一屁股坐回到沙發(fā)裡,雙手在蘋果上胡亂的一抹,便咬了一口,待蘋果的汁水完全融入到肚子裡後,丁曉棋才悶悶不樂的說道:“大爺,首先我得先糾正一下你的錯誤,我和丁慶生之間可沒有什麼茅盾,就他那樣的人還不配和我有茅盾,再說了,像我這麼優(yōu)秀的人,會隨便的和別人產(chǎn)生茅盾嗎,頂多了也就是別人會對我產(chǎn)生羨慕忌妒恨吧。”
聽丁曉棋這麼一說,丁鳳海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是,我家二大丫頭就是優(yōu)秀,優(yōu)秀的不要不要的,你說你都這麼厲害了爲什麼就不能接受慶生呢,怎麼說他也和你們相處十幾年了吧,十幾年的磨合還沒有讓你對他放下芥蒂嗎?”
丁曉棋哼了一聲說道:“別說十幾年了,就算再來個十幾年二十幾年的,我也不會接受他,關(guān)鍵是他這個人太不靠譜,幹什麼事都顯得那麼做作。”
“哦,那你倒說說看,慶生是怎麼不靠譜的呢?”
“你看哈,怎麼說我爸媽也養(yǎng)育了他十幾年吧,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可你再看看丁慶生那副死樣子,就好像我家欠他似的,一天天的擺著個臭臉,還時不時的頂嘴,這得虧我媽向著我,要不然他還不得動手打我?”
“我覺得二姐說的對,丁慶生做的實在太過分了,你說他爸都死多少年了,還寫歌給他爸聽,十幾年都過去了,他爸都該投胎了吧,哪還聽得到他唱的歌,他還不如給我爸寫首歌呢,不管他唱的好不好聽的,至少可以讓我爸得到些心理上的安慰吧,畢竟我爸寵了他十幾年呢,可這個丁慶生倒好,成天抱著我爸給他做的吉他唱歌給他爸聽,大爺,你說他惡不噁心。”
看著兩姐妹生氣的樣子,丁鳳海又是一笑說道:“你們倆啊,也別想那麼多,想多了難免會生氣,慶生這孩子脾性和你爸一樣,就一個字,犟,但這孩子的心地善良,別看我跟他接觸不多,但打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孩子不錯,另外,你倆也不小了,一個大學馬上畢業(yè),一個即將要進大學,你們的思想和觀念總是會比我強,偶爾靜下心來的時候,你們和慶生來個換位思考,處在他的位置上想想這十幾年來發(fā)生的事情,如果把你們換成慶生的話,在經(jīng)歷多次人生迭落的事情後,你們會不會同慶生一樣,勇敢的挺過來,你們哪,不能老看到別人的不足,要多看看自己的短處,人呢,都是相互的,你對別人好,別人纔會對你,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丁曉棋並沒有把丁鳳海的這長篇大論聽到心裡去,她胡亂的啃著蘋果,擺擺手說道:“大爺,你可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了,我可是大學生,要理論有理論要實踐有實踐,你說的這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不適合當下的社會,在我看來,人心就是隔肚皮,只有自己對自己好那纔是真的好。”
丁鳳生活費看著一臉傲色的丁曉棋,假裝生氣地說道:“咋,你的意思是說大爺對你的好也不是真的好嘍?”
丁曉棋一愣,方纔她只顧著啃蘋果,說話也沒有經(jīng)大腦思考,此時聽丁鳳海如此一說,她才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擡眼又觸及到丁鳳海陰沉嚴肅的臉,她更是抖然一驚,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笑容在臉上綻開,嬌聲的喊著大爺,身子慢慢的靠近丁鳳海,待丁曉棋雙手抱住丁鳳生活費的胳膊,把頭往丁鳳海的肩膀頭上一靠,撒嬌似的說道:“我說的又不是你,我的意思是說外面的人,社會上的那些城府很深的人,像大爺大娘都是我們丁家的親人,肯定是對我好的嘛,大爺,你就別小心眼了,非得跟你侄女鬥什麼氣嘛。”
丁藍棋的撒嬌起到了作用,直接把丁鳳海逗的哈哈大笑,丁鳳海伸手颳了一下丁曉棋的鼻子,樂呵呵的說道:“你呀,就是古靈精怪的,就算被你氣個半死的人也能再讓你逗活過來。”
看著丁鳳海和丁曉棋的熱乎勁,陳冰蓮雖不覺得咋樣,但她的心裡卻又萌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
“行啦行啦,看你們爺倆那熱乎勁,讓我看了都有點吃醋了。”陳冰蓮雖是這樣說,但她的臉上卻堆滿了笑容,丁曉棋聞聽此言,她立馬鬆開丁鳳海的胳膊,又竄到陳冰蓮的身邊,以同樣的姿勢靠在陳冰蓮的身上,笑嘻嘻地說道:“大娘也是最好的,我也跟大娘挺熱乎的。”
陳冰蓮呵呵一笑說道:“嗯,我就待見我家曉棋,就是會說話。”
說完,陳冰蓮看向坐在一旁傻笑的丁鳳海,說道:“行了,你也別坐在那裡傻樂了,趕緊到廚房把西瓜切了,難得今天兩個大美女來咱家玩,咱們可得好好款待款待她們。”
丁鳳海一愣,猛得一拍腦門,趕忙起身說道:“對對對,好好款待款待我們的大美女。”
說著話,丁鳳海起身便向廚房走去,丁曉書也從位置上站起身來,道一聲我去幫忙,便也隨丁鳳海身後而去。
待兩個人走後,陳冰蓮微微轉(zhuǎn)下頭對倚靠在她肩膀上的丁曉棋說道:“曉棋啊,大娘問你個事唄?”
丁曉棋沒心沒肺的說道:“大娘有啥事儘管問吧。”
陳冰蓮把早就想好的問題拋出道:“你是怎麼看待丁慶生上大學這件事的?”
一聽到陳冰蓮這麼問,丁曉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看著陳冰蓮說道:“難不成大娘有什麼好主意?”
被丁曉棋猛得這麼一問,陳冰蓮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尷尬的一笑說道:“我哪有什麼好方法,這不是想聽聽你的看法嗎?”
丁曉棋撇一下嘴說道:“大娘不是方法多的是嘛,從小到大我覺得大娘永遠都是整人的方法最多了。”
陳冰蓮沒有想到丁曉棋會這麼說,一開始聽丁曉棋發(fā)表那些感慨的時候,她還以爲丁曉棋會與她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但此刻聽丁曉棋這麼一說,陳冰蓮的那顆火熱的心卻涼了半截,她沒想到丁曉棋竟然會對她心存芥蒂。
丁曉棋也看出陳冰蓮的情緒變化,她的心裡是美的,自那次陳冬寒打了她一巴掌開始,她就已經(jīng)開始討厭這個陳冰蓮,那時她還小,不懂得什麼是恨,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已經(jīng)成熟了,小時候無法反抗的事,現(xiàn)在都可以直接選擇攻擊了。
丁曉棋默默冷哼一聲,臉上的笑容卻不曾散去,她假裝不經(jīng)意的說道:“大娘,其實我的想法和你一樣,我們都不願意讓丁慶生去上大學,但我知道,大娘的主意多,所以我就來找你問問,看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阻止丁慶生去上大學。”
這回丁曉棋說的話才讓陳冰蓮感到一陣舒服,雖是這樣,但陳冰蓮依然對丁曉棋起了防備之心,她默默一笑說道:“方法我早想好了,在你家也跟你媽說了,丁慶生學習不錯,我相信他一定能夠考上想要去的學校,想要阻止他參加高考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們只能從他的錄取通知書上做文章。”
丁曉棋明白陳冰蓮的意思,雖然明白,但她還是想要裝一下糊塗,說道:“大娘的意思是什麼?”
陳冰蓮撇一下嘴,心中暗想道,這個死丫頭,真是越來越精明瞭,明明自己已經(jīng)知道該怎麼做了,居然還要問我,不過也沒關(guān)係,那就讓我來教教她吧。
“等通知書下來那幾天,你就天天在家守著,送通知書的人一來,你就簽收,然後把通知書撕了不就成了?”
丁曉棋微微上揚著嘴角,暗道:這個壞女人,又想可眼我玩陰的,哼,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丁曉棋了,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我怎麼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