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生邊隨李丹向外走著邊說道:“都這個點了,郵局不是早下班了嗎?”
李丹來不及過多的解釋,只說道:“我們去碰碰運氣吧,興許還來得及。”
李丹出現的太過突然,她說的一系列的話也太驚人,讓丁鳳軍感覺有些無所適從,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丁慶生和李丹已經跑出門外。
剛剛李丹說的話全都被丁曉棋聽到了,確定李丹和丁慶生離開後,丁曉棋才從屋裡走出來,她假裝一無所知的樣子對丁鳳軍說道:“爸,剛纔是誰來了,怎麼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咋還就看不到人影了呢?”
丁鳳軍也有些愕然,他略有所思地說道:“是一個女孩,看樣子應該是慶生的同學吧,剛剛我也沒有聽太明白她說的什麼,應該是她的通知書收到了,但她又聽說慶生的沒有收到,所以就急匆匆的帶著慶生走了,說是要到郵局裡查查。”
丁曉棋假裝明白的點點頭,然後裝模作樣的擡頭看了看天空,心中估摸著現在郵局應該下班了,這才說道:“這天也不早了,人家郵局裡肯定下班了吧,這個丁慶生的同學也真是的,就不能明天再帶丁慶生去查嗎,那麼著急幹什麼,再說了,丁慶生收沒收到錄取通知書有她的什麼事啊,說不定明天郵局的人就會來送呢。”
說完,丁曉棋不等丁鳳軍再說什麼,便穩穩的朝大門外走去,邊走還邊說道:“唉,這天真熱,我先到外面透透氣,等下回來吃飯。”
丁曉棋的心中明白,看來是自己的計劃得逞了,想來是今天郵局的人被陳冰蓮攔下了,不然那錄取通知書早就到了丁慶生的手中,既然計劃實施成功了,那丁曉棋必然有必要去找陳冰蓮去分享一下勝利的喜悅。
“什麼,錄取通知書昨天就被你簽收了?哎呀大娘,你怎麼不早說呢,早知道你昨天簽收了錄取通知書,我就不用再在丁慶生的身上破費任何東西了,害得我大姐今天又花費了不少錢。”
當聽到陳冰蓮提到昨天將通知書籤收後的消息,丁曉曉顯得有些不開心,於是埋怨了陳冰蓮一通。
陳冰蓮並沒有因爲丁曉棋的埋怨而表現出憤怒,她只笑臉相迎安撫著丁曉棋的小脾氣,說道:“行了曉棋,既然咱們的計劃成功了,你還用在乎那點錢嗎,再說了,那錢花得也算值了,怎麼說丁慶生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在我們手上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們還得商量商量吧。”
聽陳冰蓮這麼一說,丁曉棋趕忙收斂起自己的小性子,她直接了當的說道:“丁慶生的錄取通知書在哪裡,快拿來讓我看看。”
陳冰蓮微微一笑,像變戲法似的,手從背後一拿出來,錄取通知書便赫然出現在丁曉棋眼前,丁曉棋想也沒想伸手將通知書抓了過來,她仔細的查看起來,只見上面寫道。
“恭賀丁慶生同學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我校,爲迎接丁慶生同學來校,特下發此錄取通知書望丁慶生同學於九月二號攜帶此通知書到校報道。”
丁曉棋真得沒有想到丁慶生居然真得有這個本事,居然能夠考個這麼好的大學,要知道有多少個有音樂夢想的人都想考這所大學,但又有多少人能夠真真正正的進入到這個大學,想當年,紅遍整個歌壇的馬詩語也是在出了名之後才獲得特權又進了這所大學裡進修的,沒想到,丁慶生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在丁曉棋羨煞的同時,她的心中也不免爲丁慶生感到悲哀,因爲沒有辦法,誰讓丁慶生進到了她的家門呢,誰又讓丁慶生得罪了她呢,如果下慶生沒有進到她的家裡,如果丁慶生和她相處融洽,興許丁曉棋還可以網開一面,放他一馬,但是世界上的如果這兩個字只是毫無意義的兩個字,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所以,丁慶生這輩子也別想進到這所學校。
“曉棋,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陳冰蓮試探性的問道。
丁曉棋目前的狀態還是興奮的,雖然心情高漲,但她還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陳冰蓮又要和她玩心機戰了,既然是你讓我表的態,那就別怪我對你無理了。
丁曉棋微微一笑說道:“這錄取通知書我先收著,等過幾天看看丁慶生的反應再說。”
丁曉棋的回答並沒有讓陳冰蓮滿意,陳冰蓮皺下眉頭說道:“怎麼,曉棋,我聽你的意思,如果丁慶生反應過激的話,你還打算把錄取通知書還給丁慶生?”
丁曉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丁慶生向我服軟,主動來巴結我的話,興許我一開心就將這錄取通知書給他了。”
說著話,丁曉棋便看到陳冰蓮的臉色刷一下變白了,她不禁偷笑一下,而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你放心,大娘從小到大你可是最疼我的,你對我有多疼,我這心裡都記著呢,就算我把錄取通知書交給丁慶生,我也不會告訴他是你簽收的,當然,丁慶生也是個明事理的人,說不定我告訴他是你簽收的,他還得感謝你呢。”
陳冰蓮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她的思想可不單純,本來她對丁曉棋就有戒備之心,此時聽丁曉棋這麼一說,她更是不敢茍同,誰知道丁曉棋到時候會怎麼說呢,萬一再添點油加點醋的話,依丁鳳軍一個人脾性就已經夠她頭疼的了,再加上一個丁慶生,她恐怕就真得沒有幾天的活頭了。
想到這裡,再看看丁曉棋詭譎的笑容,陳冰蓮感到不寒而慄,但考慮到通知書還在丁曉棋的手中拿著,陳冰蓮又不能有過激的反應,她的眼珠子一轉笑呵呵地說道:“嗯,我就知道曉棋是個懂事的孩子,你一定不會把大娘出賣了的,大娘尊重你的想法,不過有一點,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不對勁?哪裡不對勁?”丁曉棋聽陳冰蓮這麼一說,心中的戒備之心不由的放下,只順著陳冰蓮的問話說道。
陳冰蓮皺著眉頭,一副心事忡忡的樣子說道:“我記得這錄取通知書上說他們一共是寄過來兩份錄取通知書,可是我簽收的時候郵遞員只給了我一份,我就沉得會不會還有一份在郵遞員的手中呢?”
丁曉棋對陳冰蓮說的話持質疑的態度,雖是這樣,但丁曉棋還是很認真的又審閱一番這份錄取通知書,這通知書的字裡行間中,丁曉棋並沒有找到陳冰蓮說的那些,她不免喃喃自語道:“大娘,我怎麼沒有看到呢,在哪寫著呢?”
陳冰蓮微微一笑,向丁曉棋靠近一些,說道:“諾,不就在那寫著麼,來,我指給你看。”
說著話,陳冰蓮便伸出手向錄取通知書上指去。
丁曉棋只靜靜的等待著陳冰蓮的提示,可沒有想到,陳冰蓮的手指剛剛碰到錄取通知書,便一把又將錄取通知書搶了過去。
這丁曉棋纔算醒悟過來,合著陳冰蓮是在耍她,她不由的慍怒的說道:“大娘,你這是幹什麼?”
陳冰蓮陰冷的一笑說道:“曉棋,你居然和我玩起心眼子了,這錄取通知書可是我簽收的,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要是泄露出去了,大娘的臉面可往哪裡擺再說了,咱們大費周張的計劃那麼多,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讓丁慶生留在你爸媽身邊嗎?你要是把這個通知書給了丁慶生,那我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我可不能看著你犯傻。”
丁曉棋聽完陳冰蓮的解釋,不由的一笑說道:“大娘這些我都知道,你以爲我真傻啊,會把錄取通知書交給丁慶生?剛剛那麼說我也是跟你開個玩笑,大娘,我想這錄取通知書你還是交給我吧,我來保管比較妥當些。”
說著話,丁曉棋輕輕伸手想從陳冰蓮手中將錄取通知書拿回來,可是陳冰蓮卻躲了過去,說道:“我看這錄取通知書還是放在我的手中比較好一些,你離丁慶生那麼近,萬一丁慶生髮現了,那我們還不得暴露了。”
丁曉棋急切的說道:“不會的,我會藏到一個特別隱蔽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丁慶生髮現的。”
陳冰蓮說道:“再隱蔽的地方也不如放在我手裡安全,行了,曉棋,你也別跟我爭了,爲了不讓丁慶生去上這個大學,錄取通知書我是拿定了。”
丁曉棋看著斬釘截鐵的陳冰蓮,一時之間她也沒了辦法,此時,丁曉棋也明白,她和陳冰蓮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信任可言,無論丁曉棋怎麼做怎麼說,陳冰蓮肯定不會將通知書交還到她的手中,正在丁曉棋一惆莫展時,突然一個方法又出現在丁曉棋的大腦中。
丁曉棋輕咳一聲說道:“對了大娘,剛剛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丁慶生和他的同學可是去了郵局,說是要去郵局裡查查,是不是丁慶生的錄取通知書被遺忘在了哪裡,這要是查出來錄取通知書是被你簽收了的話,我想到時候,你丟的可不僅僅是面子那麼簡單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冰蓮皺著眉頭,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丁曉棋冷哼一聲,說道:“私自簽收別人的信件可是犯法的,輕者罰款拘留,重者可是要判刑的。”
陳冰蓮狂傲的一笑,奸詐的說道:“那如果簽收的時候,我籤的名字不是我呢?”
丁曉棋一愣,她有些不能夠理解陳冰蓮所說的意思,忙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冰蓮哈哈一笑毫不避諱的說道:“我在簽收人的名字那裡寫的是你媽的名字,就算丁慶生查出來那跟我也沒有關係啊,他要找的人是你媽又不是我。”
看著一臉開心得意的陳冰蓮,丁曉棋自是氣憤不已,她真得沒有想到陳冰蓮居然是這麼的卑鄙,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雖然丁曉棋氣憤不已,但她卻無法釋放這種壓抑的心情,這一刻,丁曉棋竟有些後悔了,後悔當時和陳冰蓮合作了。
從小到大,自己就沒有在陳冰蓮面前贏過一次,每次都會在陳冰蓮這裡吃虧,原本以爲這次可以撈點本回來,沒想到這次又吃了陳冰蓮的虧,這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既然你籤的名字是我媽,那你這通知書更應該交給我保管,萬一丁慶生真得來找我媽要通知書的話,至少我還可以拿通知書來打圓場,要是丁慶生和我媽鬧僵了,到時候一經官,把事鬧大了,我和你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冰蓮從丁曉棋的字裡行間聽得出丁曉棋這是害怕了,當然,從丁曉棋的表現來看,這通知書縱然是交到丁曉棋的手中,她也不會莽撞到輕易地交到丁慶生的手中,以相慶生的脾性來講,要是丁曉棋輕而易舉的將通知書交給他的話,他一定會徹查到底,到時候她們的所做所一樣會昭告天下,所以丁曉棋一定會謹慎處理這個通知書的,另外一點在陳冰蓮看來這個通知書就如同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引爆,她可不想在引爆的時候正是她抱著通知書的時候,那樣一定會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想到這裡,陳冰蓮輕輕嘆口氣,說道:“曉棋,其實咱們兩個現在已經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丁慶生查出來是我籤的字,我怕我自己管不住我這張嘴,到時候再把你給供出來了,大娘呢,人老了,就算被抓了也無所謂,倒是你,正值青春年少,大好的前程還在等著你,世界這麼大,好多東西你還都沒有吃過,要是被抓進去的話,多可惜,當然,大娘本來也沒有想要拿著這個錄取通知書,至於你想要怎麼選擇,你就自己做主吧。”
說完,陳冰蓮將錄取通知書遞給丁曉棋,剛剛陳冰蓮說得這些話讓丁曉棋有些不寒而慄,她沒有想到陳冰蓮居然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說丁曉棋也是陳冰蓮的親侄女,難不成事蹟敗露的時候,陳冰蓮還真能將丁曉棋賣了?
縱觀走過來的這幾個年頭,陳冰蓮在丁曉棋的印象中就是屬於那種嘴硬膽小怕事的人,只要事情一旦被曝光,陳冰蓮自然會將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如是說來,陳冰蓮還真得會將這件事的全部責任推到丁曉棋的身上,這麼一想,丁曉棋還真有些後怕。
看來這件事丁曉棋必須得做到極強的保密性,如果一旦泄露,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丁曉棋猶豫許久,她纔將錄取通知書拿在手上,也許錄取通知書在她的手上拿著,她纔會感到放心。
從陳冰蓮家回來後,丁曉棋便一頭扎進臥室裡,她將房門反鎖上,一個人躺在牀上,望著灰暗的房頂發呆,錄取通知書又被丁曉棋握在手上,她忐忑不安的想著,到底要將這錄取通知書放在哪裡才最安全,其實丁曉棋也想過要將錄取通知書燒掉,但她又擔心丁慶生真得會在郵局那裡查到些什麼,到時候可就一點挽留的餘地都沒有了,於是這個想法被她扼殺了。
想來想去,丁曉棋始終沒有爲錄取通知書找到好的歸宿,她索性翻個身子閉上眼睛,休憩起來。
……
李丹帶著丁慶生一路小跑著來到鎮上的郵局,此時的郵局大門還敞開著,只是大廳裡卻空無一人。
李丹和丁慶生焦急的在大廳裡等了好一會兒,這時一個穿著郵局制服的女人從員工休息室裡走了出來。
李丹忙走上前去對那人說道:“阿姨,你能幫忙查一查看,咱們這裡有沒有丁慶生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嗎?”
那女人微微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已經下班了,這樣吧,明天上午你們再過來吧。”
李丹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阿姨,我們非常的著急,求求你了,你就幫忙查查吧。”
面對李丹不依不撓的糾纏,那女人也表示無奈,她只得說道:“行吧,那我就幫你們查查吧。”
那女人坐到電腦前,手指不停的擺動著鼠標,隨口說道:“查哪個名字?”
李丹趴在櫃檯前,身子前傾過去,說道:“丁慶生。”
那女人輕車熟路的敲打著鍵盤,不一會兒的功夫,她說道:“好了,查到了,這個快遞已經被人簽收了。”
“已經被簽收了?可是我並沒有收到啊。”丁慶生有些疑惑的說道。
李丹也是奇怪不已,她問道:“那簽收人是誰?”
那女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張鳳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