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軍也是很詫異,因爲他抓住的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二狗和張鐵蛋兩兄弟,看兩個人的神色丁鳳軍就知道,他們肯定沒有幹什麼好事。
丁鳳軍雖心知肚明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慌里慌張的?”
李二狗因奔跑而汗流浹背,額頭上的汗水也不停的往下流,他焦頭爛額的說道:“二哥,你快鬆開我們,回頭我們再向你解釋!”
說著,李二狗便想掙脫而逃,無奈丁鳳軍的手勁太大,根本讓他掙脫不掉。
丁鳳軍微皺眉頭說道:“先解釋清楚再說,不然你們哪裡也別想去!”
李二狗看著一臉認真的丁鳳軍,心急如焚,他向身後看看近在咫尺的仇家,眼珠子骨碌一轉,說道:“二哥,那些人都是曾經的小混混,以前我們之間有些小恩怨,這不,今天我們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在這裡遇到了他們,正所謂冤家路窄,他們肯定不會饒過我們的。”
丁鳳軍並不相信李二狗說的話,他轉臉看向張鐵蛋,一臉沉重的說道:“鐵蛋,你告訴我,二狗他說得是真話嗎?”
張鐵蛋先是看了看朝他擠眉弄眼的李二狗,然後做一個短暫的思考說道:“二哥,你別聽哥胡說,他是偷人家的東西被逮了,我都告訴你了,不要總可著一個人偷,他非不聽,這連偷人家四五回人家肯定早做了防備,這下失手了吧。”
說著話,張鐵蛋還給了李二狗一個鄙視的白眼,李二狗被這個傻弟弟氣的半死,他吹鬍子瞪眼睛半天,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來,丁鳳軍怒目圓睜,厲聲對李二狗說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還真對得起你的名字,這事,咱們等會再跟你算賬。”
李二狗看著馬上就要追到近前的幾個人,他怕的手都在抖,緊張兮兮地說道:“二哥,你快放開我們,不然我們會被他們打死的。”
丁鳳軍一臉鄙視的說道:“看你那點出息,放心,有我在他們也不會把你們打死的。”
張鐵蛋晃悠著腦袋插嘴道:“打個半死也不行吶,多受罪啊!”
丁鳳軍瞪了張鐵蛋一眼,嚇得張鐵蛋趕忙閉嘴,丁鳳軍幽幽的說道:“你們就別在這裡自己嚇唬自己了,頂多你們的下場就是被扭送到公安局,不過,你們別擔心,有時間我會去裡面看看你們的。”
李二狗和張鐵蛋頓時無語,心也旋即涼了半截,他們從沒有想過進公安局,更沒有想過會被自己的二哥送進去,立馬兩個人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這邊三個人剛聊完話題,那邊的幾個人就氣喘吁吁的跑到他們面前。
爲首的人看到李二狗和張鐵蛋被丁鳳軍死死抓著,他也鬆懈下來,雙手扶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做著呼吸。
“奶奶的,累死我了,你們這兩個小毛賊還他媽的挺能跑,居然跟長了翅膀似的,跑那麼快!”那人低著頭氣還沒有喘勻就先罵上了。只是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這幾個人都累得不行,要不是有點意志力支撐著,想必他們都得癱坐在地上。
好大一會兒,爲首的那人才把氣喘勻了,他直起身子對丁鳳軍說道:“謝謝兄弟幫我們抓到這兩個毛賊。”
丁鳳軍趕緊回話想要說聲不客氣,只是噹噹他看清面前的那人的臉時,這個不字卻卡在嘴邊,又被他生生嚥了回去,對面的那人也是一怔,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是你!”
原來爲首的那個人是和丁鳳軍同村的丁鳳強,按年齡來算的話,丁鳳強還要年長丁鳳軍兩歲,丁鳳軍微微一笑說道:“強哥,你怎麼在這裡?”
丁鳳強也是象徵性的一笑,他與丁鳳軍同村,但兩個人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丁鳳強說道:“這不今天是鎮上的大集嘛,我來鎮上買點東西,誰知這兩個小毛賊居然又要偷我的錢,幸好我早有準備,安排了幾位朋友盯著,不然又要讓他們得逞了。”
丁鳳軍笑了笑說道:“強哥,這兩個人被我抓到了,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們呢?”
丁鳳強略有所思的說道:“本來我是抓住他們之後讓他們把錢還給我了事的,但現在我臨時改變了主意,給這樣的人留條活路就會讓更多的人受害,所以我打算寧願不要以前他們偷的錢,我也得把他們扭送到公安局去。”
一聽這話,李二狗和張鐵蛋頓時涼透了心,他倆叫苦不迭,這下可算是真得栽了,兩個人立馬把眼睛看向丁鳳軍,求救的眼神裡帶著無限的期待,丁鳳軍假裝沒有看到他倆的求救信號,他不假思索的說道:“強哥的主意不錯,像這樣的人就該把他們送到公安局去,不然他們不長記性。”
丁鳳軍的話立馬刺激到李二狗,他看丁鳳軍這派頭真得是要把他倆交到丁鳳強的手中,李二狗也只得狗急跳牆般吼道:“二哥,你可得幫幫我們,我們不能進公安局啊。”
他這殺豬般的嚎叫讓丁鳳強一怔,他狐疑的看著丁鳳軍說道:“鳳軍,怎麼,你認識他們?”
丁鳳軍苦笑的搖搖頭說道:“確實有點交情。”
說完,丁鳳軍又轉臉看向李二狗說道:“怎麼,別人進得了公安局,爲啥偏偏你們進不得?難不成你跟別人不一樣?”
丁鳳強被丁鳳軍這幽默的話語逗樂,他緊接著說道:“畜牲怎麼會和人一樣呢?”
這句話把李二狗氣得不得了,無奈現在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他也只得聽著丁鳳強這出言不遜的言語,硬撐著頭皮對丁鳳軍苦苦哀求道:“二哥,繼來兄弟已經進局子裡去了,你可不能再把我們兄弟倆送進去啊,想當初咱們四個弟兄在一起共事,雖然說我們兄弟也沒能做到什麼豐功偉績,但至少也算陪二哥走過一程,多多少少也有點苦勞吧,看在這個情份上,還請二哥高擡貴手,放我們兄弟倆一條生路啊!”
丁鳳軍眉頭一皺,緩緩地說道:“你怎麼知道張繼來被關公安局裡了呢?”
李二狗一看情勢有些許的轉機,他趕忙又說道:“我不僅知道他現在在公安局裡關著,我還知道他爲什麼會被關在裡面,如果二哥有心把繼來兄弟從公安局裡弄出來的話,我們兄弟倆都可以幫得上忙的,因爲我們是證人!”
丁鳳軍想了想,看李二狗說話的表情並不像說謊,關於張繼來的事情,丁鳳軍本就沒有任何的頭緒,如今在李二狗這邊有了些許的眉目,他又怎麼能放過這難得的線索呢。
丁鳳軍迴轉過臉去對丁鳳強說道:“強哥,你要是相信我丁鳳軍的話,那麼你就把這兩個人交給我處理吧。”
丁鳳強知道丁鳳軍的爲人,他想了沒想直截了當的說道:“行,鳳軍,這兩個人我就交給你了,但醜話我這當哥哥的得說在前頭,如果以後,我再看到這兩個人在鎮上胡作非爲的話,就別再怪我對他們不客氣了。”
丁鳳軍點點頭說道:“放心強哥,我今天就替他們兩個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看到他們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丁鳳強點了點頭,招呼上幾個人走了。
待丁鳳強他們走後,丁鳳軍這才鬆開兩個人的手腕,李二狗忙去輕揉著被丁鳳軍捏痛的手腕,嘴裡還不住的嘟噥著:“二哥,你變了,變得殘忍了,居然要把我們兄弟倆送進公安局裡。”
丁鳳軍冷哼一聲說道:“因爲你沒變,所以才覺得我變了,不過,我也是替你們著想,你們兩個人上無老下無小的,進到公安局裡還有人管飯吃,總好過你倆像過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好吧。”
李二狗切了一聲說道:“過街老鼠也要好過公安局裡的犯人,至少我們還有自由。”
丁鳳軍冷冷的說道:“你這是不以爲恥還反以爲榮了,怎麼,我咋就沒看出你有半點的悔改之意呢,不然我還是把你扭送到公安局裡去吧,省得你在這裡讓我煩心。”
說著話,丁鳳軍裝腔作勢的去抓李二狗,李二狗忙跳到一邊嚷嚷道:“別別別,二哥,我錯了,這回我一定改。”
張鐵蛋看著李二狗那滑稽的樣子,他不禁大笑起來,說道:“二哥,你就別再嚇我哥了,你放心,他不改,我改!我爭取給他做個榜樣!”
丁鳳軍由衷的爲張鐵蛋點贊,他說道:“李二狗,你他孃的還不如張鐵蛋呢,至少他還敢說句大膽話,這也可以讓我看出他的誠意,也不枉我救你們兩個一命。”
李二狗撇撇嘴說道:“別拿我跟他比,這要是生在抗戰期間,張鐵蛋就是個賣國求榮的漢奸,這邊敵人還沒有放槍,那邊他就開始招認了。”
丁鳳軍聽聞李二狗的這番話後,不由的擰了一下眉頭,他越想越覺得李二狗這句話不對味,他一臉不悅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把我比作鬼子嘍?我看你真是死性不改,油嘴滑舌!一副欠揍的樣子!這要是真得在抗戰時期,我看你纔是個狗腿子,鬼子那邊的槍還沒有上膛,你這邊的尿都已經溼了大半截褲子。而鐵蛋就不同了,頂多他也算是坦白從寬。”
李二狗又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道:“得了吧,就我弟弟那傻樣,他知道什麼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
丁鳳軍冷笑,他目露寒光,雙手握拳,指節被他握的嘎嘎響,直勾勾的盯著李二狗說道:“要不然我拿你給鐵蛋做個標榜,讓他對這句話有個深刻的瞭解。”
李二狗忙不迭的又遠離丁鳳軍幾米的距離,苦苦求饒道:“二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不用你打,我自己就能坦白從寬,我看這樣吧,這裡人多眼雜的,要不然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聊聊關於張繼來的事吧。”
丁鳳軍一拍腦門,他差點忘了這茬,只顧著和李二狗在這裡瞎掰扯了,竟然把正事給忘了。
在丁鳳軍沉浸在自我反省的空檔裡,張鐵蛋隨口接了李二狗一句話道:“沒文化就別裝懂,啥屁靜不屁靜的啊,也不怕你的屁薰著二哥,你應該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
丁鳳軍被張鐵蛋這語無倫次的說話逗樂了,他笑著說道:“行了,別貧嘴了,咱們快走,現在解救張繼來最重要。”
三個人去到附近的一家餐館裡,現在還不是飯點,裡面空空如也,沒有一個客人,老闆正忙著驗收菜品,也沒空來招呼他們,三個人也樂得自在,自顧坐在桌前聊起關於張繼來的事情。
李二狗聲情並茂的把葉廣闊告訴他的事情經過,悉數講給丁鳳軍聽,李二狗講得太過投入,就彷彿他也參與了這件事似的,待他講完,丁鳳軍不禁蹙緊眉頭,說道:“這麼說來,還真是葉廣闊布的這個局,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李二狗撓了撓頭說道:“我聽葉廣闊說是因爲張繼來太古板不會來事,在工廠裡幹了大半年的活,也不知道請他吃頓飯,而且還處處與葉廣闊作對,不服從管理,所以葉廣闊才籌劃了這個方案。”
丁鳳軍冷哼一聲,帶有鄙夷色彩的說道:“這個葉廣闊真是個小人,不就因爲一頓飯嘛,至於這麼大費周章的把張繼來弄到公安局裡去嗎?不過話又說回來,繼來也是,何必嘴這樣的人爲惡,到頭來不還是害了自己苦了欣怡嘛,真是得不償失啊。”
李二狗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這個葉廣闊心胸狹窄的很,誰稍有與他碰點摩擦,他就會千方百計的捉弄別人,幸好當時我機智,纔沒能讓他挑出毛病,不然我早就從這個鎮上消失了。”
丁鳳軍鄙視的看向李二狗,李二狗此刻正爲自己的小聰明而沾沾自喜,丁鳳軍說道:“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是葉廣闊一手策劃的,你爲什麼不去爲張繼來作證,還在這裡大言不慚的口口聲聲說是他兄弟,真是不知害躁。”
李二狗收斂起笑容,不服氣地說道:“我也想過要爲張繼來作證的,但是,你不知道啊二哥,這個葉廣闊的大舅可是謝天祥,這個謝天祥可是個大哥大,他的手段狠著哪,我哪敢得罪葉廣闊,要是讓謝天祥知道了,那還不得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啊!”
謝天祥,謝天祥,又是謝天祥,這個謝天祥到底是誰呢,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嗎?丁鳳軍心生疑惑,他都有種要見見這個謝天祥的衝動。
丁鳳軍苦笑的搖搖頭說道:“聽你這麼說的話,剛纔你說要爲繼來兄弟作證人的事是在唬我嘍。”
李二狗沒想到丁鳳軍會反將他一軍,連連擺手道:“我李二狗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也不會講什麼豪言壯志,但我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食言,如今有二哥在,我還怕誰,連張貴來張大哥都得讓他三分,何況是一個區區謝天祥啊。”
丁鳳軍聽著李二狗誇大其詞的言語,不禁偷笑幾聲,心想,合著這個李二狗是仗著我纔敢如此放肆誇張的說話,丁鳳軍收斂起笑容言正厲色的說道:“你他媽的就是在說屁話,上回你不也是承諾過我不再重操舊業了嗎?爲什麼還要做這種勾當,難道這不是自食其言嗎?”
李二狗被丁鳳軍說得啞口無言,憋了好久,他才唯唯嚅嚅的說道:“二哥,你真是個拆臺專業戶。”
張鐵蛋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話口又接道:“不是二哥拆臺,是你根本就做的不對。”
李二狗一生氣,衝著張鐵蛋吼道:“你他孃的給老子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張鐵蛋一臉委屈的說道:“哼,咱倆都是一個娘生的,你罵我就等於在罵你自己,你看著辦吧!”
李二狗氣得不得了,他狠狠瞪著張鐵蛋,這時飯館老闆滿面春風的走過來笑著問道:“三位來得可真早啊,你們想吃點什麼?”
李二狗還在氣頭上,他悶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知道沒到飯點你還問我們吃什麼,我這氣都要氣飽了,還吃個屁啊。”
飯店老闆一怔,他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三位不吃飯來我飯館幹什麼?”
李二狗一拍桌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吼道:“我們來這裡玩會兒不行啊!”
飯店老闆這人比較老實,他一看李二狗這架勢,嚇得什麼也沒敢說。
丁鳳軍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拍了拍飯店老闆的肩膀說道:“別怕,我們是要去公安局裡辦點事,來這裡商量商量。”
飯店老闆木訥的點點頭,丁鳳軍又轉頭看向李二狗喝斥道:“瞎叫喚什麼,走,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