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小超出現在丁慶生的面前時,丁慶生不由的驚愕,他不知道馬小超爲什麼又跑回來了,馬小超不是明明說要回家的麼,他不是明明對未知的城市充滿恐懼麼,可此時的馬小超爲什麼看起來卻是那樣的神采奕奕?
丁慶生帶著諸多的疑問問道:“馬小超,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要回家麼?”
馬小超停在丁慶生的面前,他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汗水說道:“生哥,剛剛我去車站的路上,邊吃著你給我的雞蛋邊想了想你說的話,我覺得你說的話是對的,既然我們選擇出來了,那就得混出點名堂再回去,要不然那個臭娘們還不得把我壓榨死,與其被她折磨死我還不如死在這裡,至少死也死的光榮。”
丁慶生微微一笑說道:“馬小超,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像個男人了呢?”
馬小超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生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嘛,我本來就是個男人。對了,生哥,你還真別說,你給我的那些雞蛋可真是好吃,我一口氣都吃完了,吃完後我都感覺渾身是力氣了。”
“什麼,你把雞蛋都吃完了?你是屬豬的嗎?那可是十幾個雞蛋呢,你也不怕把你噎死!”丁慶生撫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說道。
馬小超聽丁慶生這麼一說,更是顯得抱歉,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補償丁慶生,只得轉個話題說道:“對了生哥,你咋跑那麼快,差一點我都要追不上你了。”
丁慶生斜視一眼,示意馬小超往地上看,馬小超不明所以的往下面看了看,他不由的又是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
丁慶生擡手拍了拍馬小超的肩膀,說道:“別怕,不過是一隻不長眼的蒼蠅而已,你說他往哪飛不好,偏偏往他生爺爺的身上撞,那我只好給他點顏色看看嘍。”
“哇,生哥,他是你打趴在這裡的啊,你太厲害了。”馬小超滿臉佩服的樣子,說道。
丁慶生笑了笑轉過身去,看著方纔與他說話的那人,對馬小超說道:“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還得謝謝這位朋友,要不是他幫我堵住這個小賊,恐怕這傢伙早就跑了。”
剛纔馬小超只顧著和丁慶生攀談,竟全然沒有在意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馬小超打量過此人之後,不由的疑惑道:“生哥,這人是誰啊?”
經馬小超這麼一問,丁慶生這纔想起來,他竟然都沒有詢問幫助自己的這人叫什麼名字,丁慶生先是衝那人抱歉的一笑,才又開口說道:“朋友你叫什麼名字?等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
那人自是一笑,不拘一格的擺擺手說道:“不用這麼客氣,我叫張天慶,這不,我在這個酒吧上班,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這點小事也沒什麼。”
“酒吧?”丁慶生喃喃重複一句,他擡頭看了看這所謂的酒吧,妖豔的藍色霓虹燈上飄著幾個紅色的大字-latter酒吧,單從外面看與別的門面也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座樓房的外圍全被髮亮的小燈圍繞著,閃爍之間將這個夜晚照亮。
丁慶生不由的問道:“這酒吧裡面是不是有專業的歌手在裡面唱歌?”
張天慶大概沒有想到丁慶生會這麼問,他稍稍一愣,說道:“這裡面的確是有常駐的唱歌人員,但他們專不專業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個五音不全的人,對於唱歌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覺得他們唱的還可以吧。”
丁慶生點了點頭說道:“那從你們酒吧裡得走出好多個明星了吧?”
張天慶又是一笑說道:“什麼明星不明星的,在我看來他們唱歌都是一樣的,不過想要在酒吧裡被星探發現你有當明星的潛質,可是很難的,一萬個人裡面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個,沒有幾個星探會閒著沒事幹跑酒吧來找人的,不過,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像我們latte酒吧在這裡還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皇家錢櫃,因爲我們這裡可以算作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酒吧,有不少明人麗媛時不時的會光顧我們酒吧,所以說,在我們這裡唱歌的駐站歌者可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之後才進來的。”
丁慶生雖說對張天慶口中的明人麗媛並沒有太多的概念,但從張天慶的表情中還是足以看得出這家酒吧應該名號不錯,不然都這麼晚了,酒吧門外卻可謂是門庭若市,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
丁慶生思忖一會說道:“如果我也想到你們酒吧唱歌掙錢,你覺得怎麼樣?”
張天慶又是一愣,他沒有想到丁慶生會有這樣的想法,看丁慶生的樣子也不像是經過培訓的藝術人員,他塊頭這麼大,長相雖講得過去,但他的衣著打扮可是土裡土氣的,跟個學生沒有什麼差別,要是他也能進到latte酒吧唱歌,那這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也能進去唱了。
張天慶略帶些嘲笑味道的擺擺手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看你這模樣,不是學生估計也是來BJ打工的,你還是找份安穩的工作做做吧。”
丁慶生只是以一微笑應對張天慶的嘲笑,他斜眼又看了看這酒吧,酒吧門口一旁立了個牌子,牌子上寫著‘因本酒吧需要特此招募駐站歌手,服務生以及調酒師數名,有意者進店詳聊。’
丁慶生把目光從牌子上移回來,說道:“我看你們這裡招工呢,正好我剛來BJ,又被同學甩了,這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就碰碰運氣,到你們這酒吧裡找份工作做做吧。”
張天慶也看好了看門口的牌子,他不禁一樂轉過來說道:“找工作沒問題,我看就你這體格做個服務生或者保安的話,肯定可以。”
丁慶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言語,倒是站在一旁的馬小超開了腔道:“什麼服務生保安的的啊,我家生哥可是未來的大明星,我還要給他做經紀人呢,以後他要是真成了大明星,被人挖掘出來他當過服務生或者保安的話,我這經紀的臉面也沒地放啊。”
張天慶樂了,他擡手指著丁慶生說道:“你說他要當明星?哈哈,你就別開玩笑了,依我看,你們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找個工作做吧,這BJ可是個大城市,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到這裡來,追求夢想的人也不少,你們想要出類拔瘁,我看是難嘍。”
丁慶生沒有表達自己的見解,只轉頭看向馬小超說道:“馬小超,走,咱倆進去試試,看看咱倆有沒有這份運氣,如果老闆能相中我們的話,那今晚咱們住宿的問題興許就解決了。”
馬小超似乎還有些猶豫,他呆呆的看著這花裡胡哨的酒吧大門,竟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張天慶開了口說道:“怎麼,聽你們的意思,你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丁慶生點了點頭,張天慶想了想問道:“兄弟,你們是哪裡人?”
“SD人。”
“巧了,我也是SD人,那你們是SD哪個城市的?”
“LC市。”
“巧了,我也是聊城的,那你們是聊城哪個縣的呢?”
“YG縣。”
“陽谷?我了個去,這也太巧了吧,不瞞你說,我也是陽谷的,真沒有想到,這大半夜的,居然還能遇到老鄉,這樣吧,看在咱們是老鄉的份上,我帶你們去見一下我們酒吧老闆,讓他親自給你們面個試。”
張天慶在聽說丁慶生與他是老鄉的時候,突然變得異常興奮,丁慶生不知道他的興奮源自何處,但聽張天慶說帶他們去見老闆,自然也是感激不已,當然更多的也是開心。
丁慶生道了聲謝便轉身拉上還處在茫然中的馬小超,跟在張天慶的身後走進酒吧,而躺在地上無病呻吟的小賊也藉此機會跑了。
初次進到酒吧的丁慶生有些不太適應這裡面的環境,嘈雜,耀眼,擁擠,這間酒吧是四層小樓,不過這裡的格局相當的氣派,這四層小樓並不同於傳統的樓房,每一層與每一層之間都是鏤空的,四層樓之間沒有隔開的頂,這感覺就像是古時候的客棧,每一層都可以看到最下面的情況,而這四層當中就屬第一層最熱鬧,每一層的中間是個舞臺,所胡的駐唱歌手都在這舞臺中間唱著客人所點的歌曲,而舞臺旁邊則是巨大的舞池,很多人都在池子裡隨著音樂的節奏歡快的舞動著。
而吧檯則處於正對著玻璃門的位置,四周也都設有各種桌椅供客人休息飲酒。
當然,每個小吧檯前也有不同的調酒師在賣弄著自家的本事。
四層樓各有各的安排,對於丁慶生來說這些都是次要的,初來乍到的他對這裡也不是很熟悉。
張天慶並未講解太多,只讓丁慶生跟在他的身後,三個人一同向四樓走去。
馬小超自進了酒吧之後也是感覺到一陣陣暈眩,刺眼的舞臺燈光讓馬小超無比的難受,但有韻律的歌聲卻又讓他忍不住好奇的四下查看,當三個人爬到三樓的時候,馬小超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丁慶生的手臂,丁慶生不明所以的轉過頭來滿眼疑惑的看向馬小超問道:“怎麼了?”
馬小超輕輕地說道:“生哥,你看樓下唱歌的那小子像不像吳偉?”
酒吧裡的噪聲實在太大,丁慶生沒有聽清楚馬小超說得什麼,他提高聲音說道:“你說話能不能大點聲。”
馬小超一臉尷尬,不得不靠近丁慶生的耳朵,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話,這一下丁慶生才得空朝樓下舞臺上看去,此時偌大的舞臺中央還真就站著一人正酣暢淋漓的手拿麥克風唱著一首丁慶生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看那人的身形和跳躍的架式,還真有些像吳偉,但由於燈光太過耀眼,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樣,正在兩個人愣神之際,張天慶又折身回到兩個人的身邊。
張天慶也朝樓下看了看,但他並未看到有什麼異常情況,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看什麼呢,還不快走。”
“慶哥,樓下唱歌的那人是誰啊?”
從進門到爬上三樓,這一路走來,但凡看到張天慶的人,小到保安大到穿著時尚的帥哥美女,只要見到張天慶都很友好般的稱呼他一聲慶哥,丁慶生也入鄉隨俗的如此稱呼道。
張天慶聞聽丁慶生的問話,不由的又朝那唱歌的人看了兩眼,只待他確認後,蠻不在意的說道:“那小子啊,他叫吳偉,也是咱陽谷人,我聽說他的一個什麼人和咱老闆認識,所以老闆就把他安排到駐唱上去了,要我說這小子唱的也不怎麼樣,倒是他的吉他彈的不錯,不過,這小子眼高手低,仗著和老闆有這一層關係,向來是高傲的很,他這是沒有惹到我的頭上,要是他哪天招惹到我,我非得打扁他,他來了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欺負了不少的同哪了。”
“吳偉?”丁慶生和馬小超相互對視一眼,不由的驚詫,看他倆的表情,如此怪異,張天慶不由的皺下眉頭說道:“怎麼,你們認識他?”
丁慶生輕輕哦了一聲說道:“我們確實認識一個叫吳偉的,但不確認是不是他。”
“我們來這裡就是投奔吳偉的,他之前和生哥約好了,等生哥到了BJ車站,他會來接我們,可我們到了這邊之後,卻沒有看到他的人影,生哥打過他的電話,但他的手機好像關機了,怎麼也聯繫不上。”馬小超順著丁慶生的話說道。
張天慶想了想說道:“你們把你們認識的那個吳偉的電話號碼拿來給我看看。”
丁慶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張天慶,張天慶看過之後說道:“看來我們這裡的這個吳偉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吳偉,真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會認識這樣的人。”
“不,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認識他了。”丁慶生直接了當的說道。
“我們現在只是來這裡找工作的打工者,根本不認識那個高大狂妄的吳偉。”
張天慶看得出丁慶生的憤怒,他飽含深意的一笑說道:“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你一看就是個仗義人,我張天慶就是喜歡和你這樣爽朗的人做朋友,行吧,你們跟我先去見老闆,我盡我最大的能力幫助你們,看看能不能把你們留下。”
“謝謝慶哥。”丁慶生很有禮貌的說道。
四樓,老闆辦公室。
這裡相對於一樓而言,四樓相當的安靜,這層樓裡全是酒吧辦公人員的地點,從這裡也可以很直觀的看到樓下的情況,很清晰,基本上沒有死角,關鍵的一點是這裡特別的安靜,一點雜音都沒有,與下面相比簡直可以判若是兩個世界。
張天慶將兩個人帶進老闆辦公室,這酒吧的老闆姓於,叫於天順,此時辦公室裡只有於天順一個人。
丁慶生看了看這個所謂的老闆,平頭,雖說人坐在椅子裡,但明顯的可以看出他的個頭並不高,不過這人長得倒有些慈眉善目,當然還有一身的威嚴在他的身上縈繞,看他的模樣也就是四十來歲。
張天慶叫了一聲於老闆,於天順便擡起頭看了看張天慶,一臉溫和卻表情冷峻的說道:“慶仔,這麼晚了,你不在下面看著,怎麼來這裡了?”
張天慶面露微笑的說道:“於老闆,我帶來兩個老鄉,想經經您老的法眼,看能不能賞口飯吃。”
於天順聽張天慶這麼一說,他稍稍側下身子,看向站在張天慶後側方的兩人,只一眼,於天順便收回目光說道:“慶仔,我說過,別什麼樣的人都往我這酒吧裡帶,我這裡可不是收容所。”
張天慶面露尷尬之色,忙說道:“於老闆,他們可是年輕人,有的是力氣,而且他們能吃得了苦,什麼工作都可以做,於老闆,你就幫幫他們吧。”
於天順又擡頭看了看張天慶說道:“慶仔,這兩個人是你什麼親戚啊,以前我可從來沒沒見過你這麼低三下四的跟誰說過話,今天你可是真得讓我大跌眼鏡啊。”
張天慶很不自然的一笑,說道:“這都是自家村上的人,這不是來咱這裡投靠我嗎,所以我想讓他們來咱這裡試試。”
於天順淡淡的說道:“那行吧,你倒說說看他們能幹什麼?”
張天慶一聽於天順這話,便知此事有門,他忙衝丁慶生使了個眼色,丁慶生領會到張天慶的意思,他忙上前一步,對著穩惹泰山的於天順說道:“我想做咱們這裡的駐唱歌手,我也會彈吉他,我也會唱歌。”
丁慶生的話引來於天順的注意,他打量著丁慶生,除了他身後揹著的那把吉他之外,並未從丁慶生身上看到任何與音樂有關的元素。
於天順很不客氣地說道:“我看你的體格不錯,不如你在我這裡做個保安吧。”
“不,我就是衝咱們酒吧的駐唱歌手這個工作來的,別的工作我不考慮。”丁慶生斬釘截鐵的說道。
“嗬,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在我這裡做事首先一點就是得聽話,如果你不服從我的安排,那你還是不要在這裡做事的好。”於天順面無表情的說道。
“於老闆你別生氣,他還小不懂規矩,我說說他。”張天慶從中打著圓場,他轉頭看向丁慶生,有些生氣的說道:“於老闆願意收留你已經很不錯了,你就別挑三揀四的了,你自己的情況自己還不瞭解嗎?”
“我就是要做駐唱歌手,這裡要是不歡迎我,那我可以去別家,人都是各憑本事吃飯,我就不相信我在這大城市裡還實現不了我的夢想了!”
說完,丁慶生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