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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慕晴摁下了心中那絲同情,蹙眉輕嘆道:“但愿清兒能把她找回來。”
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否則,又該連累他了。
“清訖武功不弱,用不了多久就會把人帶回。”清淡的語氣里暗藏安撫。
然而事情并未按照高塵預料中的發展,近半個時辰,出門攔截長安郡主的清訖仍未回府,便連她的兩名侍從也無只言片語捎回。
孟慕晴剛放下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這么久了,怎么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已命隱衛滿城搜尋她的去處,別急。”高塵端坐在她身旁,淡淡地說道,只眸中隱隱透著些許凝重。
時至黃昏,清訖終于現身在府內,越過高墻后,快步進入廳中。
“怎的就你一個人?郡主呢?”孟慕晴騰地從椅子上站起,目光越過她看向門外。
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哪有墨玉三人的身影?
“屬下無能,”清訖咚地跪在地上,“未能找到郡主的行蹤。”
她離府時,長安郡主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石路盡頭,沿著她離開的方向一路尋找,卻是沒再見過她。
市集、客棧、酒樓,能找的地方通通找了個遍,但她就像消失了一般,不見影蹤。
清訖自覺有愧,低垂著腦袋無顏面對上首的二人。
孟慕晴心頭咯噔一下,本能地轉頭望向高塵,艱難啟口:“她會不會出事了?”
京城說大不大,但想找一個無處可去的郡主并不難,派出那么多人手,卻連個鬼影都沒找著,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但那是孟慕晴不論如何都不想見到的最壞結果!
高塵俊臉一冷,一股沉重的壓迫感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查!和她有私交者,都不可放過,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是。”
清訖立即動身,派遣隱衛去往與長安郡主私交甚好的幾位名門閨秀府上暗訪。
同時間,高塵勒令管家備馬,欲深夜入宮向高永帝請罪。
“我和你一起去。”孟慕晴在前院把人攔下。
堂堂皇家郡主竟在他的府上失蹤,這事必會讓皇上震怒,到時,肯定會責難他。
高塵動了動唇,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她搶先一步。
“皇上本就知道我在你府上,郡主失蹤這么大的事,縱使我不去請罪,也會受到連坐,”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我說過的,不管前路是什么,我都會和你共同面對。”
坎坷也好,榮寵也罷,她都會在他身邊。
看著她堅定到近乎固執的眼神,高塵終是妥協了,淡色的唇緩緩揚起,笑若春風,溫柔得醉人。
“好。”
兩人乘馬車抵達洛陽門,剛踩著矮凳落到地上,冷不防就聽見后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五弟。”
高湛勒韁止步,馬兒仰頭嘶鳴一聲后,打了個響鼻。
高塵略感不快,伸手擁著孟慕晴的肩頭,帶著她后退數步。
“本皇子聽說墨玉上京了?”高湛穩穩騎在馬上,憂心忡忡地說,“而且還去了五弟你的府邸。”
“嗯。”高塵淡漠的應了一聲。
白日他府上的人傾巢而出,那些緊盯著他動靜的探子,早該把消息傳到他們主子的耳朵里,要想查明緣由不難,與其否認狡辯,倒不如承認。
“這么說來,白日京中的動靜,果真是因她而起的?”高湛一臉驚訝。
孟慕晴暗自在心頭冷嗤,他不去當戲子,真真是白費了。
“三皇子,”她忽地插嘴,面上儼然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樣,“您這么晚入宮,難不成也是為郡主的事兒來的?”
“本皇子收到消息,有人曾在街上見到與墨玉相似之人,故連夜進宮向父皇稟報此事。”高湛早有準備好了一套說詞,回答得滴水不漏,叫人無錯處可抓,“只是,本皇子沒有想到,那人竟真的是墨玉,五弟,你這回可是犯下大錯了啊。”
話里帶著三分斥責,七分擔憂。
高塵神色不變,啟唇道:“我的過錯,自有父皇定奪,三哥莫要弄錯了主次。”
“是啊,”孟慕晴心有靈犀地接嘴,“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郡主,至于別的,容后再說也不遲。”
這話分明是在暗指高湛罔顧長安郡主的死活。
高湛面色微微一僵,眸中極快掠過一絲冷意。
“不介意本皇子同行吧?”
異色轉瞬即逝,快得若非孟慕晴太了解他,甚至都會錯過。
“若我說介意,三哥可會打道回府?”高塵出聲問道,云淡風輕的話,極盡挑釁。
孟慕晴詫異地瞧了他一眼,略感意外。
“呵呵,”高湛皮笑不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有三哥在,尚能替五弟兜著點兒。”
“那便麻煩三皇子了。”孟慕晴趕忙行禮,堵住了高塵的話。
這里是洛陽門,把守的侍衛不少,若與高湛正面起爭執,會落人口舌,一個不尊兄長的帽子扣下來,他的聲望將會受損。
高塵漠然頷首,算是默許下此事。
三人并肩行進宮門,路上,高湛極力尋話說,可高塵對他卻是愛搭不理,惜字如金。
饒是高湛忍力再強,時下也不由得撐不住笑臉,遂止了話,沒再上趕著自找無趣。
高永帝尚未安寢,連高湛都能得到消息,作為一國天子,他豈會不知京中的變數?這回正在御召見九門都統,命城內各營侍衛滿城搜尋長安郡主的下落,且命人快馬前去封地,將此事告知高永侯。
世人皆知,高永侯對長安郡主極其寵愛,這些年來,他雖鮮少踏足京師,安心待在封地內,但長安郡主于京城失蹤,無人敢保證聞知此事后,他會否遷怒朝廷,必須得盡早安撫,以免橫生事端。
兩道旨意迅速下達,九門都統剛領命退下,就有宮人急匆匆趕來稟報。
“哼,他還敢來見朕?”
一聽高塵未經傳召擅自入宮,高永帝氣極反笑。
“宣!”
“宣三皇子、五皇子、孟家千金覲見----”
尖細的嗓音飄出房門。
在御房外靜候的高塵三人齊齊步入房中。
“塵兒,你沒有話要向朕解釋嗎?”高永帝不等他們行禮,率先發難,一臉怒容地瞪著下首的高塵。
“兒臣未能護墨玉周全,請父皇降罪。”
沒有辯解,沒有推脫,高塵一力攬下了罪責,衣訣及地,屈膝跪在房中。
“此事不能全怪五皇子。”孟慕晴唯恐高永帝發難,忙緊挨高塵跪下,“長安郡主白日忽然現身,五皇子和民女皆沒想到,許是郡主見到民女在府上出沒,一時氣憤,方才會跑出府宅,直至現在仍未歸來。”
她言簡意賅的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絕口不提高塵與長安郡主發生的不快,極力想將他從這件事里摘出來。
高永帝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神色頗有些高深莫測。
暗藏精芒的眼睛輕掃過高塵,沉聲問:“是這樣嗎?”
沉默。
“回皇上,白日的情形的確如民女所言,民女萬不敢欺瞞皇上。”孟慕晴再度開口。
“五弟妹,父皇在問五弟,你怎能擅自接話?”高湛輕斥道,隨后,也撂了袍子跪下來,抱拳說,“父皇,五弟妹維護五弟之心,乃人之常情,若有頂撞父皇之處,還望父皇見諒,莫要怪罪她。”
這話聽著像是在說情,實則,卻是在上眼藥,向高永帝暗示,孟慕晴的說詞是為維護高塵,而非實言。
秀眉微微一擰,她就知道高湛深夜進宮絕不簡單,為了讓皇上對高塵失望,他倒真是不留余力,任何機會都不肯放過啊。
諷刺的暗芒在她眸底凝聚,嘴上卻說:“民女所言句句屬實,皇上若不信,可傳府中下人盤問,民女縱使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欺君。”
晾她也沒這膽子。
高永帝罷罷手,越過此事不提。
“人既是在你府上不見的,尋她回來的事兒,當由你全權負責。”
“兒臣遵旨。”高塵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墨玉她性子剛烈又單純,流落在坊間少不得要吃些苦頭,”高永帝露出恰到好處的憂色,“盡快把她找回來,可別讓她受什么傷才好,至于你皇叔那兒,朕已經著令人前去報信,你皇叔得知墨玉失蹤,怕是要動身來京了。”
“屆時,兒臣會向皇叔解釋清楚。”高塵不傻,瞬間就頓悟了高永帝的言下之意。
愛女下落不明,這事必得給高永侯一個滿意的交代,而最有資格處理此事的,非他莫屬。
“退下吧。”高永帝疲憊地揮了揮手。
高塵悠然起身,帶著孟慕晴離開了御房,而高湛也緊隨其后,但與兩人輕松從容的模樣相比,他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這么大的事,父皇竟輕易原諒了五弟?連一丁點處罰都沒有?
他心中甚是不安,總覺得帝王的態度很是可疑。
孟慕晴微微偏過頭去,將高湛的不解與思慮盡收眼底,唇角一彎,笑道:“這次多虧了有三皇子在,若非有你同行,恐怕皇上不會輕拿輕放,定是要追究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