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將慕晉元送到了劉氏的房中,隨即,便邁著蓮步。在幽梅和幽蘭的陪同下。前往了牡丹苑。
牡丹苑中。
原是繁花似錦,現(xiàn)在,秋風(fēng)蕭瑟。遍地的落葉沒有下人打掃。現(xiàn)在,張氏和慕童謠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了。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自然會審時度勢。恨不能早些離開牡丹苑這個鬼地方,前往別處。自覓高枝兒。
吱吱……
慕伶歌繡鞋踏在了枯樹葉上。發(fā)出了聲聲響,她一手扶著幽蘭的手背,邁著蓮步。徑直地朝著張氏的閨房走了過去。
“吱嘎。”
幽梅推開了張氏的房門。頓時。張氏的房間之中一股子發(fā)霉的味道,便傳入了慕伶歌的鼻端之中。慕伶歌卷起了一方帕子,掩住了口鼻。微微地蹙了蹙秀眉,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jìn)了張氏的房間之中。
慕伶歌垂下了眸子,冷冷地掃了一眼癱做在地上的張氏,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撩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fù)崃藫狍@魂髻之上的簪花,緩緩地俯下了身子,伸出了手來,將地上的張氏給拉了起來。
“大娘乃是堂堂丞相府的大夫人,又是富可敵國的張老爺?shù)挠H妹,怎么會落得如斯的田地?!”慕伶唇角微勾,淡淡地瞥了一眼張氏。
張氏一把甩開了慕伶歌的手,冷哼了一聲,說道:“哼!墻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呵呵!”慕伶歌嬌媚一笑,一雙眸子當(dāng)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屑之色,俯下了身子,睨視著地上的張氏,卷起了帕子,將張氏臉上的一塊灰擦了下去,冷笑著說道:“大娘,你認(rèn)為,這么簡單就算完了嗎?!”
“你還想要怎么樣!?”張氏瞪大了一雙充滿了猩紅血色的眸子,怒視著慕伶歌,若是說,目光能夠殺人的話,恐怕,此時此刻的慕伶歌,早就已經(jīng)被張氏的目光凌遲處死了。
“想要怎么樣?!”慕伶歌抬起了手來,挽起了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著,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不屑地望著張氏,仿佛,在慕伶歌的眼中,她并不是不可一世的丞相府大夫人,而是上不了臺面的螻蟻罷了,“這才不過是堪堪的一個開始,大娘這樣就已經(jīng)受不了啦!?之后,還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兒,大娘還沒有見識過呢。”
“哦對了!”慕伶歌說話間,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揮衣袖,勾唇冷笑,道:“差點忘記告訴大娘,剛剛,父親責(zé)罰了慕康輝,將他關(guān)在了祠堂之中,不允許旁人給他吃食,不給他水喝,也不知道,咱們這位二少爺,能不能熬過這一關(guān)呢!?”
“你……你這個毒女……”張氏盛怒,豐盈的胸口上下起伏著,一把抓住了慕伶歌的手腕,手上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力道。
“呵呵……”慕伶歌忽然抬起了頭,一陣?yán)湫Γ斐隽耸謥恚桓又桓鶎埵暇o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掰開,哂笑著說道:“毒?!我還有大娘毒?!這么多年來,大娘是怎么對待我的,我想不用我告訴你,你也應(yīng)該還記得,我要的,絕非這么容易就繞了你,我要你所有緊張的、在乎的,一樣一樣的消失在你的面前。”
言畢,慕伶歌轉(zhuǎn)過了身子,一揮衣袖,冷然道:“我也很久沒有去看過我那貌美如花的姐姐了,還不知道,她房間之中一面一面的銅鏡,照著她那絕美的容顏,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你要如何才能夠放過童謠!?”張氏看向了慕伶歌,一雙眸子當(dāng)中滿是晶瑩的水色,長長的睫毛微微地一顫,雙眼之中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張氏的雙頰滾落了下來。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駐足側(cè)目看向了張氏,冷然道:“放過她!?大娘,你未免想的也太過簡單了一些吧!當(dāng)年,大娘在我的臉上劃了一道長疤,你是怎么對我的,我就怎么對我的好姐姐。”
聞言,張氏的面色一沉,當(dāng)年,慕伶歌的臉上有一道長長駭人的疤痕,張氏為了羞辱慕伶歌,每天都將慕伶歌展現(xiàn)在人前,那一張駭人的臉孔,和慕童謠一張宛如天仙一般的嬌美容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一聲聲難聽刺耳的話,傳入了慕伶歌的耳廓之中,足以讓慕伶歌生不如死。
現(xiàn)如今,事情掉了個個兒,慕伶歌有一張堪比嫦娥仙子一般的容顏,而慕童謠,卻是一臉駭人的疤痕,密布宛如蜘蛛網(wǎng)一般,別說是讓人看見了,就算是現(xiàn)在讓慕童謠自己看見了自己的臉,都感覺到好一陣的惡心。
慕伶歌舉步微搖,徑直地走到了房門口,駐足側(cè)目,淡淡地瞥了一眼張氏,哂笑著說道:“大娘,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若是,他日-你死在了牡丹苑之中,我一定會讓我的好姐姐,好哥哥,到黃泉之中給你陪葬,記住我的話,為了你的一雙兒女,也要活著,因為,我還沒有玩夠呢!!”
言畢,慕伶歌邁著蓮步走出了張氏的房間之中。
張氏的雙眼空洞,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去殼一般,張氏猛然攥緊了雙拳,用力的捶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一切,都是張氏一手造成的,若是,她能夠稍稍的對慕伶歌好一點,現(xiàn)在也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張氏眼中的淚水,宛如決堤的河岸一般,順著雙頰簌簌而下。
張氏的身體顫抖宛如篩糠一般,徒然,抬起了頭來,大聲驚呼,“啊!啊!啊……”
“呵呵。”
房門外,慕伶歌聽見了張氏聲嘶力竭的嘶吼聲,慕伶歌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瞇了瞇一雙星眸,側(cè)目看向了張氏緊閉的房門,冷冷地說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天底下,沒有后悔藥,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說著,慕伶歌收回了眸光,看向了幽蘭,吩咐道:“派人關(guān)照著點,吃食衣裳不能缺了她的,我可不想要讓她這么簡單就死了!”
“幽蘭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幽蘭頷了頷首,對慕伶歌說道。
“走吧,隨我去瞧瞧我的好姐姐,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這個心活下去!”言畢,慕伶歌扶著幽蘭的手,折纖腰以微步,徑直地朝著牡丹苑的西廂房走了過去。
嚶嚶嚶……
剛剛走到了房門口,慕伶歌的耳畔,便傳來了一陣陣的啜泣的聲音,慕伶歌抬起了素手,輕輕地?fù)崃藫嵩器伲有α艘宦暎溃骸八@個樣子幾天了?!”
幽梅微微地蹙了蹙眉頭,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緩緩地開了口,對慕伶歌說道:“回小姐的話,她從知道自己的臉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之后,就一直在房中哭著,若是在這么下去,怕是眼睛都要哭瞎了。”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別讓她哭壞了眼睛,要不然,她要怎么去欣賞她那一張絕美的容顏呢!”
“是,幽梅知道怎么做了。”幽梅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說道。
“時間不早就,剛剛又和張氏說了那么一會子的話,我不進(jìn)去看慕童謠,切記,不要忘記了,慕童謠摔壞了多少銅鏡,你們就送進(jìn)去多少,一定要讓她天天都能夠看見自己的容顏。”慕伶歌冷笑,扯了陳裙幅,轉(zhuǎn)過了身子,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已經(jīng)幾天沒有給祖母請安了,吩咐好了一切,你們就回寒月居吧,我去給祖母請安。”
“是。”幽蘭和幽梅應(yīng)了一聲,隨即,兩人便去忙著慕伶歌吩咐的事情。
……
柏松苑。
白氏看見了慕伶歌之后,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淺笑,像是見到了金元寶似的,臉上的皺紋,都要被撐開了,“歌丫頭,怎么這個時辰來祖母這里了?!”
“孫女兒想著,這么長時間,只顧著忙著給皇上治療哮癥,也沒有來給祖母請安,也不知道祖母的厥逆之癥恢復(fù)的如何了。”慕伶歌欠身一福,柔了一抹輕聲,對白氏說道。
白氏莞爾,抬了抬手,輕聲地說道:“你現(xiàn)在貴為公主,以后不用來給老身請安了,快快起來吧。”
“祖母,不管伶歌是什么吩咐,可咱們家祖宗規(guī)矩可壞不得。”慕伶歌福了福身,盈盈地站了起來,踱步朝著白氏走了過去,“祖母,讓伶歌給您把把脈吧。”
白死緩緩地伸出了手來,遞到了慕伶歌的面前,慕伶歌伸出了手指,給白氏搭了個脈,微微地點了點頭,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祖母身上的厥逆之癥已經(jīng)痊愈了,看來,進(jìn)來祖母心氣順?biāo)!?
“還不是因為有你在。”白氏握住了慕伶歌的手,輕輕地?fù)崃藫幔笭枩\笑著說道:“歌丫頭,還好咱們慕家有你,若不是你的話,咱們慕家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般的光景。”
“祖母,伶歌也是慕家之人,自然是以慕家的尊貴為榮,萬事都會以慕家為先的。”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哎!”白氏聞言,輕嘆了一口氣,對慕伶歌說道:“若是,你姐姐也能夠這么想,該多好啊,只不過……”
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對白氏說道:“祖母,姐姐的傷已經(jīng)好了不少了,現(xiàn)在也不用留在牡丹苑了,畢竟大娘現(xiàn)在被禁足在了牡丹苑之中,姐姐看見了大娘,也多少會心傷的,不如,這兩日為姐姐修葺好院子,讓姐姐離開牡丹苑吧。”
“嗯。”白氏點了點頭,應(yīng)聲道:“你姐姐這么多你,而你卻以德報怨,歌丫頭,你實在是太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