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聞言,身子不禁一顫,她萬萬沒有想到。張氏竟然會使了這么一招。倘若,劉氏沒有請慕伶歌前來的話,定然是不會發現。張氏竟然將此事做的滴水不漏。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已經對張氏構不成威脅。而她竟然還如此的狠毒。
劉氏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眼淚簌簌而下。淚痕很快布滿了嬌容之上,雙眼之中滿是淚痕。看向了慕伶歌。聲音顫抖地問道:“伶歌,你說說,我可要怎么辦才是啊?!”
“三姨娘大可放心。只要是停焚用著血凝香。在服用寫藥膏便可沒事了。保證到時候,三姨娘的纖手還是這般的絲滑。”慕伶歌輕輕地撫了撫劉氏的素手。寬慰道。
“當真?!”劉氏蹙了蹙眉,看向了慕伶歌。
慕伶歌頷了頷首。淡淡地笑道:“當真,三姨娘放心吧。”
說著,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徑直的走到了劉氏的桌前,卷起了水袖,拿起了紙筆,寫下了一個方子,側目看向了巧芝,吩咐道:“抓好了藥材交給我,我給你們家夫人熬制膏藥。”
“是。”巧芝不敢耽擱,立馬轉身退出了劉氏的房中。
慕伶歌將錦盒拿在了手中,瞇了瞇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唇畔扯出了一抹冷笑,將手中的錦盒交給了幽蘭,吩咐道:“將這害人的東西,給我扔出去!”
“是。”幽蘭接過了慕伶歌手中的錦盒,直接撩開了簾子,扔在了院子當中。
慕伶歌回過了身子,徑直地走到了劉氏的身前,瞧了瞧劉氏手腕之上的傷口,眉心微微地皺了皺,朱唇微啟,沉聲地說道:“三姨娘,若是想要拔出這毒膿,還需要刮掉傷口上的腐肉,到時候,還請三姨娘多多忍耐寫才是。”
劉氏深吸了一口氣,嘆了一聲,道:“只要能夠治好著傷,那又算的了什么呢!”
“這可苦了三姨娘了。”慕伶歌垂下了眸子,面色沉沉地看向了劉氏,沉聲道:“三姨娘,這件事,可萬萬不能夠這般忍了下來,害人之心不可有,可張氏卻咄咄逼人,咱們可不能不反擊了!”
劉氏心中正是滿心的怒火,聽見了慕伶歌的話,微微地瞇了瞇雙眸,雙瞳之中的怒火,大有將房中的一切所燃燒了一般,用力的緊了緊手,可堪堪一用力,扯疼了手腕上的傷口,用力地朝著慕伶歌點了點頭。
瞧著劉氏的模樣,慕伶歌淡淡地說道:“三姨娘放心休息好了,這口怨氣,我替你出定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巧芝走進了劉氏的房中,雙手撐住了膝蓋,氣喘吁吁地說道:“二小、小姐,奴婢回來了。”
說著,巧芝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將手中裝著藥材的牛皮紙包,雙手奉上,遞到了慕伶歌的面前。
慕伶歌接過了藥材,一一的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疑了之后,慕伶歌站了起來,目光淡淡地掠過了劉氏的面上,“三姨娘,我這就去給你熬制膏藥。”
“有勞二小姐了。”劉氏雙眼之中滿是謝意,朝著慕伶歌點了點頭,說道。
慕伶歌轉身走出了劉氏的房中,隨著巧芝朝著劉氏的小廚房走了過去,好半晌過后,慕伶歌熬制好了膏藥,再次回到了房中時,開始幫襯著劉氏剔肉療傷。
……
入夜時分,慕伶歌方才從劉氏的芙蓉苑之中離開,朝著柏松苑回去的路上,慕伶歌的耳畔傳來了一聲聲貓兒的鳴叫,慕伶歌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發簪,眉梢一挑,淡然道:“貓兒,貓兒,明兒,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小姐,您可是有什么盤算了不成?”幽蘭緊快朝著慕伶歌走進了兩步,輕聲地問道。
慕伶歌頷了頷首,嘴角之上的笑意愈發的濃郁了起來,待回到了柏松苑的西廂房中,慕伶歌命幽蘭關上了房門,從柜子當中拿出了白氏昨兒給慕伶歌做的那件蜀錦的華服,折返到了外堂當中,將蜀錦華服扔在了桌案上,淡淡地笑道:“把這件衣裳給我剪了。”
“小姐?!”幽梅瞪大了雙眼,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聲音之中滿是不解地對慕伶歌問道:“這么好的衣裳,剪了也太浪費了不是?!”
“若是,能夠給張氏添堵,也就不算是浪費了,再者說,這樣的東西,相府之中有的是,又不差這么一件。”慕伶歌拿出了剪刀,“砰!”的一聲悶響,扔置在了桌案之上,道:“剪了它!”
“是!”
“嘶啦!”的一聲,那件鳳穿牡丹的蜀錦華服,被鋒利的剪刀,劃破了一道口子,緊接著,幽梅一剪刀一剪刀的下去,那明艷動人,滿是珍珠翠玉的蜀錦華服,頃刻之前,成了破布條子。
“小姐,您瞧瞧,可還好?”幽梅挑起了睫眸,看向了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頷了頷首,唇畔扯出了一抹冷笑,道:“給我把它給我扔進張氏的牡丹苑中。”說著,慕伶歌瞇了瞇眸子,又道:“布條要從柏松苑開始引想牡丹苑。”
“是,幽梅明白。”幽梅應了一聲,捧起了好大一堆的破布條子,轉身走出了慕伶歌的房中,按照慕伶歌的吩咐,施展了輕功,將破布條從柏松苑開始,一路上,朝著張氏的牡丹苑而去。
須臾,慕伶歌又朝著幽蘭看了過去,嘴角含著一抹淡淡地笑意,舉步微搖,走到了幽蘭的欠身,垂下了羽睫,淡淡地笑著說道:“我聽聞,進來祖母得了一件好寶貝。”
幽蘭頷了頷首,道:“是,老爺前日送老夫人送上了一顆東海的夜明珠,那珠子璀璨奪目,宛如夜空之中的明星一般,端是一眼就深陷入了其中。”
慕伶歌的眉梢微微一挑,那一雙宛如一汪清泉一般的眸子,瀲滟如水色,清澈可見底,可是,慕伶歌的眼神,卻是冷淡且冰涼的,“若是老夫人的夜明珠被毀了,又當會如何呢?!”
“老夫人喜歡的緊,若是毀了,怕是到時候,老夫人定然大怒!”幽蘭似乎明了慕伶歌的意思,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淡淡地回答道。
“呵呵呵呵……”慕伶歌的心中冷哼了一聲,卷起了手帕,掩住了口鼻笑了笑,道:“那就毀了吧。”
“幽蘭明白應該怎么做了。”幽蘭應了一聲,徑直地走出了慕伶歌的房間當中。
……
次日清晨,相府是在一聲聲的尖叫聲之中,驚醒了過來,牡丹苑中的花園,掛著滿滿的破布條子,柏松苑當中,慕晉元送給了白氏的那顆夜明珠之上,滿是抓痕,已經瞧不出了半點的光澤,清蓮苑當中,花花草草更是被毀了一地。
一早上,相府就注定是不安寧的,白氏閉上了雙眸,長長的睫毛,隨著白氏的怒氣,上下的浮動著,周婆子顫顫地站在了白氏的身側,垂下的眸子,看著地上滾落的那顆破破爛爛的珠子,即便是相府之中隨便的一個擺設,都比那顆珠子要強上了百倍。
劉氏手上緊緊地過著紗布,雙眼之中滿是淚水,只是啜泣著不敢多言,而在劉氏的身側,王氏更是臉色難看,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茶。
慕伶歌踏入了白氏的房中的一霎那,慕伶歌微微地一怔,雙眸緊緊地鎖在了慕童謠的身上。
瞧見,慕童謠面上雖然有著淤青,但是,卻依舊是阻擋不了,慕童謠的美色,垂著的嘴角之上,似是滿滿的不屑,慕伶歌前世今生,甚至生生世世,都無法忘卻,慕童謠懷抱著波斯貓兒的模樣。
她迎風站在了御花園之中,冷冷地沉著一雙眸子,也是現在的這般的模樣,凝視著身前的慕伶歌的瑯兒,冷聲冷氣地說道:“瞧著太子不喜我的貓兒,可我的貓兒甚是喜歡御花園的牡丹,那以后,你就不要在出現在后花園中了。”
為此,北堂烈不止一次的責罰了慕伶歌的瑯兒,每每瞧著瑯兒那一雙小手,被慕童謠的貓兒抓的滿是傷痕,慕伶歌多少次的埋怨,卻最終,都化作了北堂烈的呵斥。
慕伶歌這一輩子,是怎么樣也不會忘記,那每一個畫面!
慕伶歌走到了白氏的身前,朝著白氏欠身一福,恭敬地說道:“孫女兒給祖母請安,給大娘、三姨娘、四姨娘請安。”
白氏應了一聲嗯,她不大好看的臉色稍稍地回轉了幾分,蹙了蹙眉,沉聲地對慕伶歌問道:“歌丫頭,可是你的房中,也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慕伶歌盈盈地站穩了身子,眸子當中蒙了一抹安然之色,頷了頷首,道:“回祖母的話,正是如此,前兒,祖母和伶歌前往長公主府前,曾經給孫女兒做了一身衣裳,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扯出了布條。”
“哼!”白氏冷哼了一聲,雙眸之中滿是寒意,側目冷冷地睨了懷抱著波斯貓兒的慕童謠,冷聲呵道:“又是這小畜生干出的好事!也不知道這一夜,究竟是糟蹋了多少的好東西!”
聽聞了白氏的話,眾人齊齊地站起了身子,朝著白氏欠了身,望白氏能夠熄滅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