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禪師剛剛走進了院落之中,便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之中的小沙彌,不由得。無妨禪師皺了一下眉頭。踱步朝著白氏走了過去,打了一個佛偈,對白氏問道:“阿彌陀佛。慕老夫人。貧僧不知道,慧悲師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白氏踱步。徑直地走到了無妨禪師的身上,微微地?fù)P起了下巴。淡淡地瞥了一眼無心禪師,冷聲說道:“原本是聽聞。大乘寺乃是國寺。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大乘寺當(dāng)中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還請老夫人明示?”無方禪師不解。緊皺著眉頭。對白氏問道。
“呵呵!”白氏淡淡地笑了笑。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朝著不遠(yuǎn)處燒的焦黑的禪房指了過去。沉聲說道:“還請無方禪師給老身一個解釋!?”
“這個……”無方禪師的面色一變,垂下了眸子。看向了地上的趴著的慧悲,啟唇問道:“慧悲,這是怎么回事?!”
“主持方丈,救我……救我……”
“剛剛,我們丞相府之中的丫鬟幽梅,在禪房之中拿下了這位小師傅,當(dāng)時他在做什么,想來,不必老身說,無方禪師也應(yīng)該知道了吧。”白氏的面色一沉,冷聲冷氣地說道。
“是慧悲放的火?!”無方禪師不禁將一雙眸子瞪大好似銅鈴一般,立即俯下了身子,看向了身下的慧悲,沉聲問道:“慧悲,你且實話實說,這可當(dāng)真是你所為?!”
“主持方丈……”慧悲抬起了頭來,雙瞳閃閃爍爍,似乎是在躲避著無妨禪師的目光。
當(dāng)即,無方禪師便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微微地皺了皺眉,輕喚了一聲,隨即,便有幾個小和尚,跑進了院落之中,無方禪師一揮手,道:“將慧悲帶下去,先行療傷,然后,待到戒律院之中,聽后發(fā)落。”
“是。”
幾個小和尚,異口同聲地應(yīng)答,須臾,便將慧悲從院落之中駕了出去。
須臾,無方禪師側(cè)目看向了白氏,“老夫人,這……”
白氏一揮手,直接打斷了無方禪師的話,沉聲說道:“伶歌乃是大晉國的清河公主,這里有事皇家所居住的禪房,想來,這件事,無方禪師也不想要發(fā)生吧?!”
“這次事件,的確是老衲的疏忽。”無方禪師打了一個佛偈,對白氏說道。
白氏聞言,微微地蹙了蹙眉,沉吟了半晌,緩緩地開了口,說道:“無方禪師,剛剛聽聞那個小師傅聲稱,他是聽從寺內(nèi)的僧人才會這么做的,老身想來,無方禪師,您應(yīng)該好好的徹查徹查。”
“是、是……”無方禪師連連應(yīng)了幾聲是,朝著白氏頷了頷首。
白氏眉黛淺凝,朝著慕伶歌看了過去,慕伶歌的房間已經(jīng)被燒了,已經(jīng)不能夠住人了,白氏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挽起了慕伶歌的手,輕輕地?fù)崃藫幔p聲地說道:“歌丫頭,你今兒晚上就跟祖母住好了。”
“是。”慕伶歌應(yīng)了一聲,用余光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東陵靖,只見,東陵靖朝著慕伶歌微微地?fù)u了搖頭,好像是在示意著慕伶歌不要應(yīng)允白氏的話,慕伶歌當(dāng)即便做出了最快的反應(yīng),收斂了目光,看向了白氏,輕聲地說道:“祖母,孫女兒舉著,還是去咱們慕家所居住的禪房比較好,祖母因為要齋戒沐浴,孫女兒怕打擾了祖母清修。”
“嗯。”白氏聞言,頷了頷首,道:“也是這個理兒,那就讓無方禪師著人準(zhǔn)備著。”
“老衲這就派人去準(zhǔn)備著。”無方禪師應(yīng)了一聲,立馬轉(zhuǎn)身差遣寺中僧人去準(zhǔn)備著。
須臾,慕伶歌將白氏送回到了房間之中,然后,便轉(zhuǎn)身走出了白氏的房間之中,慕伶歌凝眉,看向了東陵靖,微微地蹙了蹙柳眉,朝著一旁打了一個眼色。
東陵靖當(dāng)即便看向了自己的房間,一個閃身,瞬間出現(xiàn)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拉著慕伶歌的手,閃身進入了房間之中。
剛剛進入了房門之中,東陵靖便環(huán)住了慕伶歌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俯下了身子,將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了慕伶歌的香肩之上,薄唇微啟,在慕伶歌的耳畔輕聲地說道:“沒想到,丞相府之中的老夫人,鐵腕全然不輸給大夫人。”
“呵!”慕伶歌清淺一笑,轉(zhuǎn)過了身子,斜依在東陵靖的懷中,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東陵靖,“若是沒有點手段,老夫人又怎么會讓慕家在京城之中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在丞相府之中,怕是連父親,都沒有祖母這般的凌厲通透。”
說著,慕伶歌揚起了頭,看著東陵靖的雙眸,再說道:“你為何不讓我在祖母的房間之中住呢?”
“呵呵,稍后還會有好戲,若是你和老夫人住在了一塊兒的話,怕是,張氏會不好動手了。”東陵靖勾起了慕伶歌尖尖的下巴,輕輕地在慕伶歌的一雙朱唇之上,輕輕地一吻。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可別和我賣關(guān)子。”慕伶歌抬手握住了東陵靖的手,問道。
“稍后,你就知道了,我已經(jīng)幫你準(zhǔn)備好了后半場的好戲,前半場戲,還需要你自己唱下去。”東陵靖將慕伶歌攬入了懷中,輕聲地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
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柳眉,看著東陵靖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模樣,便知道,張氏所安排的一切,早已經(jīng)被東陵靖所洞穿,而且,東陵靖也安排了什么事情,只等待著自己這枚魚餌出現(xiàn),到時候,來一個請君入甕。
“呵!”慕伶歌淺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那好,我就看看,你給我準(zhǔn)備了什么好禮。”
言畢,慕伶歌伸出了雙手,輕輕地將東陵靖推開,一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東陵靖的房間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沙彌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雙手合十,打了一個佛偈,對慕伶歌說道:“公主殿下,禪房已經(jīng)給您準(zhǔn)備好了,還請您隨著小僧來。”
“嗯。”慕伶歌應(yīng)了一聲,看向了身側(cè)的幽梅,撩起了瑩白的纖手,邁著蓮不,更在了小沙彌的身后,朝著禪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慕伶歌所居住的禪房,和慕童謠居住的規(guī)格差不多,但是,位置比較偏遠(yuǎn),一入夜之時,被夜空所籠罩,像是隱藏在了一片無止境的黑暗之中,若不是因為,有盈盈的燭火跳動,根本就看不出來這里是一間禪房。
慕伶歌走到了禪房外,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心中暗忖:好一個下手的地方,這么安排,甚好、甚好……
須臾,慕伶歌側(cè)目朝著身旁的幽梅使了一個眼色,當(dāng)即,幽梅便舉步上前,將禪房門推開,走進了禪房之中,經(jīng)過了這一天的折騰,慕伶歌感覺有些乏累,看了一眼幽梅,吩咐道:“準(zhǔn)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幽梅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身走出了慕伶歌的禪房之中。
丞相府更來的下人們,都隨著各房的主子,住在禪房之中,雖然,在大乘寺當(dāng)中有寺廟所準(zhǔn)備吃食,可是,因為大家大戶每次來小住之時,都會為給家的主人們準(zhǔn)備熱水或是吃食,便在院落之中有一個大廚房。
幽梅走進了大廚房當(dāng)中,看著廚房之中忙活著幾個丫鬟、婆子,便開了口,吩咐道:“公主殿下要沐浴,你們先放下手中的活計,替公主準(zhǔn)備些熱水。”
“幽梅姑娘,可現(xiàn)在,大夫人也要沐浴,您瞧瞧……”
“正好,將準(zhǔn)備好的熱水,送到公主的禪房中。”幽梅壓根就沒有想要給那婆子繼續(xù)說話的機會,“我自己去和大夫人說。”
“是。”
隨即,幽梅便離開了廚房中,走到了張氏的禪房外,啟唇道:“大夫人,幽梅求見。”
“讓她進來。”張氏側(cè)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春芽,吩咐道。
“是。”春芽應(yīng)了一聲,走出了禪房之中,瞧見了幽梅,便笑著說道:“幽梅姑娘,大夫人有請。”
幽梅聞言,舉步走進了張氏的禪房之中,福了福身,道:“大夫人,因為剛剛皇家查房那頭走了誰,我家公主殿下,住進了這個院子當(dāng)中,這會子功夫,想要沐浴,正巧,后院的婆子們,正在給大夫人燒熱水,不知道……”
“既然是公主想要沐浴,自然是公主優(yōu)先了。”張氏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嘴角之上噙著一抹淺笑,側(cè)目瞟了一眼幽梅,莞爾道:“春芽,去吩咐著,將熱水送去公主的禪房中。”
“不勞煩大夫人的人了,幽梅剛剛都已經(jīng)吩咐過了。”幽梅盈盈地起身,淡淡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出了張氏的禪房之中。
張氏微微地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鳳目,緊緊地捏著手中的帕子,似是想要將帕子捏碎了一般,提了提唇角,哂笑了一聲,道:“呵!賤人!”
她看向了春芽,唇角之上的一絲笑容逐漸的放大,露出了皎月般白皙的貝齒,冷冷地說道:“去通知童謠,一切按照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