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慕晉元和東陵靖,剛剛走到了御書房外,忽地。聽見了御書房之中傳出來了一陣摔碎東西的聲音。緊接著,便傳出了一道似金刀大馬,充滿了上位者威嚴的聲音。
“朕將淮南水患這么大的撣子交給了你。你卻是如此回報朕的嗎?官逼民反。官逼民反啊!”
聽到了御書房之中的聲音,慕晉元的臉色倏然陰沉了下來。治理淮南水患的主意,可是慕童謠謹獻給北堂烈的。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慕晉元的心中。像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父皇息怒。孩兒知錯了!”隨即,從御書房之中傳出來了北堂烈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委屈。
呵呵!慕伶歌聞聽了北堂烈的話。不由得心中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她要的。就是接著這一次淮南水患一事,讓北堂烈徹徹底底的失去皇上的信任。從而,好讓北堂烈和韻貴妃的謀劃早日施行。
“你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了起來,聽的慕晉元的臉色也跟著愈發的難看了起來,慕晉元側目看了一眼慕伶歌沉聲問道:“伶歌,你有幾成把握,能夠游說皇上,聽從你的法子?!”
慕伶歌駐足,淡淡地看了一眼慕晉元,隨即,慕伶歌將扯回了目光,看向了東陵靖,嘴角微翹,莞爾道:“女兒相信,有東陵公子在,應該會有十足的把握。”
聽到了慕伶歌的話之后,慕晉元又看了看東陵靖,可是,慕晉元還是有些擔心,心頭像是懸了一柄利劍一般,似是在等待了皇上隨時發威,將利劍刺入慕晉元的心臟之中。
“呼、呼、呼……”
慕晉元不斷的調整著呼吸,生怕稍后,慕伶歌說錯了一個字,整個慕家,就會隨著慕伶歌的埋入黃土之中。
東陵靖看了看慕晉元,瞧著慕晉元的模樣,東陵靖淡淡地笑了笑,踱步上前,走到了御書房外的內務府總管翟懷的身前。
翟懷瞧見了東陵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手中浮塵一抖,打在了自己的手肘出,躬身見了禮,“東陵公子,這會子功夫,皇上正在氣頭上,奴才認為,東陵公子還是不還進去面圣比較好。”
東陵靖淡淡地笑了笑,道:“可是三殿下在御書房之中。”
翟懷的蹙了蹙眉,垂下了眸子,點了點頭,道:“三殿下已經在里邊被皇上罵了半個時辰了,這會子功夫進去,絕非不是絕佳的時機,東陵公子……”
東陵靖徒然抬起了手來,打斷了翟懷的話,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眉梢一挑,淡然道:“看來,來的正是時候!!”
說著,東陵靖看向了翟懷,看似是在請求,實則,在東陵靖的話語卻是在吩咐,“有勞翟公公,向皇上通報一聲,就說東陵靖和慕丞相求見皇上。”
“這個……”翟懷面露難色,將眉頭扭成了麻花狀,沉吟了起來。
“呵呵。”東陵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翟公公放心好了,我相信,不一會兒的功夫,皇上便可以龍心大悅了。”
“東陵公子,您就這么篤定嗎?!”翟懷有些不相信東陵靖的話,畢竟,現在淮南的水患已經困擾了皇上許久,皇上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極致,倘若,東陵靖不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的話,翟懷唯恐皇上會遷怒于東陵靖。
瞧見了翟懷的表情,東陵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拍了拍翟懷的肩膀,輕聲地說道:“翟公公,你只管去說好了。”
“是。”翟懷應了一聲,踱步走到了門口,推開了御書房的門,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御書房當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翟懷從御書房之中走了出來,臉面上堆著笑容,徑直地走到了東陵靖的身前,“慕丞相、東陵公子皇上有請。”
慕晉元側目看了一眼慕伶歌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伶歌,千萬不要讓父親失望啊!”
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還請父親放心。”
言畢,慕伶歌便隨著慕晉元和東陵靖走進了御書房當中。
波斯國進貢的地毯鋪在漢白玉的地磚之上,正中央是紫檀木秒金邊的文案,其上端放著文房四寶,朝下文案下看去,竟是兩尊白虎皮地毯。
文案后是一把金龍交椅,端坐著身著明黃-色繡著九龍爭珠圖案的長袍,飛揚的墨眉微蹙,宛如墨染一般的雙瞳閃爍著凜凜的精光,那張和北堂烈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充斥著宛如天神一般的威儀,和與生俱來的王者之風。
慕晉元和東陵靖走到了皇上的身前,雙雙抱拳見了大禮,異口同聲地說道:“參見皇上。”
皇上聞聲,抬起了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看了兩人一眼,沉聲道:“剛剛聽聞翟懷說,慕卿和靖兒有新的治理淮南水患的法子,可是有什么更好的對策?!”
現在,皇上滿心都系在淮南水患之上,對于能夠有人給出更好的法子,皇上都會聽,如若不然也不會聽聞了慕童謠的法子,讓北堂烈去治理淮南一帶,此時,倒是有些像是病急亂投醫了。
皇上的目光漫過了慕晉元和東陵靖,看向了身后的慕伶歌,臉色一沉,冷聲道:“慕卿,你可知道,御書房當中是不能夠進女子的,她是?!”
“回皇上的話,她是小女慕伶歌,伶歌還不給皇上見禮!”慕晉元提醒道。
慕伶歌聞言,舉步上前,撩起了裙幅,俯身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雙手端放在了兩側,給皇上叩了一首,恭恭敬敬地說道:“臣女慕伶歌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蹙了蹙眉頭,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慕晉元,沉聲說道:“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話,前幾日,微臣的長女慕童謠曾想皇上獻計,可是,微臣卻沒有想到,這個法子竟然行不通,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給皇上了添了這么大的亂子,微臣的小女兒,聽聞之后,正巧東陵公子在微臣的府中做客,正直微臣和東陵公子談及此事,小女伶歌,便想出了一個更佳的法子。”慕晉元回道。
“哼!”徒然,皇上的面色一沉,若不是慕晉元提及此是,皇上還不會這般生氣。
“啪!”
徒然,皇上朝著端放在紫檀木文案之上的硯臺,猛地摔在了地面之上,低聲怒喝道:“你若是不提此事,朕險些忘記了!”
“噗咚!”
慕晉元聞聽了皇上的話之后,立馬跪了下來,顫聲道:“皇上息怒!”
慕伶歌抬起了眼眸,瀲滟微波,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臉上,不禁微微地蹙了蹙眉,緊接著,慕伶歌緩緩地抬起了頭來,眸子更加的凝重了起來。
一旁的慕晉元瞧見了慕伶歌竟沒有得到皇上的應允,便抬起了頭來目光直視皇上,這可是對皇上大不敬的死罪,慕晉元立馬扯了一下慕伶歌的衣袖,朝著慕伶歌微微地搖了搖頭。
慕伶歌眸色愈發的陰沉了起來,伸手扶開了慕晉元的手,朱唇微啟,竟沒有得到皇上的應允開了口,慕伶歌的口中發出了宛如銀鈴一般的聲音,輕聲地說道:“面色泛白,嗓音略澀,說話時,似后異物在喉嚨之中。”
“你說什么?!”皇上的面色更加的陰沉了下來,目光如刀,狠狠地刮在了慕伶歌的臉上。
可是,慕伶歌卻沒有收到任何的威脅一般,繼續說道:“沒錯、沒錯……”
慕晉元跪在慕伶歌的身旁,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對于慕伶歌口中所說的話,壓根就聽不明白,若是此時,慕伶歌激怒了皇上,極有可能,盛怒之下的皇上,會當即要了慕伶歌的小命。
“伶歌,住口!!”慕晉元輕聲地說道。
慕伶歌并沒有理會慕晉元,而是將目光直接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輕聲地說道:“不知道皇上,可是每每情急之時,便會覺得氣虛不順,胸悶氣短,喘不上氣來?”
皇上見慕伶歌并沒有直接說今夜所來時的目的,反而是說出了自己身上的病癥,皇上的臉色一僵,可瞧著眼前的小女子,竟然對于自己沒有絲毫的懼怕,和慕童謠進宮時的拘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皇上的目光對上了慕伶歌之時,看出了慕伶歌眼中的凜然之氣,不由得,心中對慕伶歌高看了一眼,薄唇微啟,平息了些怒意,冷冷地說道:“是又如何?!”
“哮癥!”慕伶歌眉黛淺凝,輕聲地說道:“若是臣女沒有看錯的話,皇上應該有哮癥,而且,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倘若,皇上再動怒的話,恐怕會……”
“住口!!”慕晉元沉聲怒喝,道:“伶歌,在皇上的面前,你修要胡言!!”
慕伶歌沒有理會慕晉元,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皇上,沉聲道:“皇上的身子,想來,皇上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臣女不說,皇上也應該知道臣女的意思。”
“你可知道,你是第一個敢在朕的面前這般說話之人,難道,你就不害怕朕要了你的性命嗎?”皇上微微地瞇了瞇雙眸,目光之中泛起了凜凜的寒意,冷聲冷氣地對慕伶歌說道。
“倘若皇上當真想要了臣女的性命,在臣女開口之時,便就已經下令,將臣女拖出御書房了,也不用待到臣女將皇上的病情說出來了。”
慕伶歌的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淺笑,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皇上。
“哼!”皇上冷哼了一聲,側目看向了身旁的翟懷,冷然道:“傳朕的旨意,將這個尊卑不分的丫頭收押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