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晉元確實是生氣,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身下的椅子的扶手之上。頓時。咔嚓!的一聲,椅子的扶手被慕晉元一巴掌打碎,怒視著張氏。沉聲道:“毒婦。你這個毒婦,我要休了你!”
“父親。請您息怒。”慕伶歌緩緩地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后。伸出了瑩白的纖手,順著慕晉元的背。眸光凝視著癱坐在地上的張氏。唇角之上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柔了一抹輕聲,慕伶歌對慕晉元說道:“這件事。大娘最終也自食惡果。竟然將姐姐當成了女兒。現在,最為心痛的就應該是大娘了。”
“哼!”慕晉元冷哼了一聲。怒視著張氏,冷聲冷氣地說道:“歸根究底。還是你妒忌心作祟,伶歌她只不過是一個孩子,你怎么能夠這么對她!”
慕晉元側目,看了一眼慕伶歌,繼續說道:“好在,伶歌并沒有什么大礙,如若不然,你就算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為過!”
“老爺,就算是您殺了妾身,妾身也沒有什么怨言,妾身只求老爺,能夠救救童謠和康輝,他們也是老爺的親生孩兒,他們可是無辜的啊!”張氏的雙眸之中滿是淚水,說話時的聲音不停地顫抖著。
既然,米已成炊,張氏想要辯駁已經是無能為力,可是,若是讓張氏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了慕伶歌,她也做不到,張氏的心頭一狠,若是,慕伶歌讓她說的話,她都已經說出來了,現在,也應該是慕伶歌最為放松警惕的時候,倒不如……
張氏爬到了慕晉元的身前,雙手抓住了慕晉元的退,啜泣道:“老爺,您可一定要救救童謠和康輝啊,他們是無辜的,剛剛……剛剛,妾身說的那些話,都是、都是公主她逼迫妾身所說的,她、她給童謠和康輝下了毒!”
“你這個毒婦,事已至此,你竟然還想要冤枉伶歌!”慕晉元徒然抬起了腳來,猛地一腳就要朝著張氏的肩膀踹下去。
可是,張氏畢竟是張煥然的妹妹,他總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慕晉元毒打,當即,張煥然一個閃身,來到了張氏的身后,一把將張氏給拉扯了起來,沉聲說道:“晉元,嫻妹都已經這般委曲求全了,難道,你就不想要聽聽她繼續說下去嗎?清河公主乃是皇上的義女,就算是給了嫻妹天大的膽子,恐怕嫻妹也不敢栽贓公主!”
慕晉元聞言,沉吟了起來,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側目看向了慕伶歌,瞧著慕伶歌一臉云淡風輕,宛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淡定,便對慕伶歌說道:“伶歌啊,你看這……”
“呵呵!”慕伶歌勾了勾唇角,淡淡地笑了笑,莞爾道:“既然,大娘都這么說了,那就讓大娘辯吧,如若不然的話,怕是也讓張老爺以為,咱們丞相府欺負他們張家人。”
張氏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一顆顆摔碎在了地上,張氏和慕晉元這么多年的夫妻,作為枕邊人,慕晉元的確是了解張氏,這么多年以來,在自己身邊睡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哼!”慕晉元冷哼了一聲,道:“那你就說來聽聽吧。”
“剛剛,就在剛剛,公主她以童謠和康輝的性命來威脅妾身,讓妾身將那些話說出口,老爺,公主剛剛親口承認,她對童謠和康輝兩個人都下了毒,老爺,就算您不念著妾身和您這么多您的夫妻情分,您也看顧及著童謠和康輝是您的孩子啊!”張氏癱軟在了地上,哭喊的嗓子都變得沙啞了。
慕晉元聽見了張氏對慕伶歌的指責,皺了皺眉頭,側目看了一眼慕伶歌,啟唇問道:“伶歌,你剛剛……”
“父親,難道您不相信女兒嗎?!”慕伶歌眉黛一凝,故作哀傷,抬起了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聲音顫抖著對慕晉元說道:“父親,您應該是最了解女兒的,女兒自打回到了丞相府之后,可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什么時候,做過這樣歹毒的事情,您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找郎中來瞧瞧,看看女兒到底有沒有給姐姐和二哥哥下毒!”
張氏聽聞了慕伶歌的話之后,心頭忽然一沉,既然,慕伶歌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就充分的說明,慕伶歌剛剛對自己所說的話,都是在欺騙自己的,她竟然上了慕伶歌的當!
看著張氏瞪大了一雙眸子,慕伶歌的嘴角之上有一抹冷笑一閃而過,不屑地瞥了一眼張氏,再道:“父親,從大乘寺回來的時候,女兒一直都是和祖母坐在一輛馬車之中,從來沒有接觸過姐姐和二哥哥。”
說著,慕伶歌踱步,朝著張氏走了過去,道:“大娘,您可不能夠為了自保,而用這種手段來陷害女兒啊,女兒現在就站在這里,若是大娘不相信,大可以去派人徹查女兒究竟有沒有給姐姐和二哥哥下毒!”
慕伶歌的話,傳入了張氏的耳廓之中,宛如一記悶雷,在張氏的腦海之中炸響開來,若是,張氏只是剛剛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慕晉元,怕是還有挽回的余地,可是,張氏因為相信了慕伶歌對她的威脅,所以,想要拉著慕伶歌做墊背的,這會子功夫,怕是慕晉元說什么也不會在相信張氏的話了!
“哼!”慕晉元冷哼了一聲,怒視著張氏,沉聲說道:“你這個毒婦,你當年是怎么對蕊兒的,我比誰人都清楚,現在,你又來對付我們的女兒,我今兒非要修了你不可!”
“父親!”
慕伶歌見到了張煥然想要開口,便轉過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慕晉元的衣袖,搶險開了口,替張氏求情,“這么多年來,大娘都將丞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可見大娘是多么用心的愛護這么家,若不是因為女兒回到了丞相府之中,并且得到了浩蕩的皇恩,才會讓大娘心生嫉妒,走了歪路,父親,現在姐姐傷成了那個樣子,還需要大娘的照顧,您不能夠在這個時候,修了大娘啊。”
“伶歌,為父知道你生性善良,可是,這個毒婦她罪該萬死……”
“父親,大娘可是您的妻子,這么多年以來,大娘為咱們闕府上下做的已經夠多的了,您就念在這么多年的情分上,饒了大娘這一次吧。”
說著,慕伶歌扯了扯裙幅,俯身跪在了慕晉元的面前。
“哎!傻孩子,她想要害你,可你卻以德報怨,為父又怎么能夠不依你呢。”慕晉元輕嘆了一口氣,伸出了手來,將慕伶歌攙扶了起來,輕聲地說道。
須臾,慕晉元面色陰沉,一雙銳利宛如刀俎一般的眸子,惡狠狠地刮了一眼張氏,仿佛,在慕晉元面前的張氏是一條充滿了劇毒的毒蛇一般,他的眸子當中,充滿了嫌惡之色,冷哼了一聲,道:“哼!今兒,若不是有伶歌為你求情,我定然不會輕易繞過你!”
“來人!”慕晉元怒喝了一聲,道:“將大夫人帶回到牡丹苑之中,沒有我的命令,她不得踏出牡丹苑半步!”
張煥然聞言,心中不禁有所懷疑,慕伶歌這么做究竟是在耍什么花樣,微微地瞇了瞇一雙鷹眸,沉聲道:“晉元啊,畢竟嫻妹是你的妻子,你看看……”
“姻兄,我想,這也是最輕的懲罰了,你若是再說下去,可就讓大家的臉面都難堪了!”言畢,慕晉元朝著門口輕喚了一聲,道:“阿四,送張老爺回去吧。”
慕晉元下了逐客令,再加上,今兒在丞相府外,慕伶歌給了張煥然一個下馬威,就算是臉皮再厚的人,怕是,也都不好意思在丞相府之中待下去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首富張老爺呢!
“哼!”張煥然冷哼了一聲,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像是鎖定了獵物一般看著慕伶歌,他微微地瞇了瞇雙眸,似乎是在警告著慕伶歌給他小心一點。
須臾,張煥然一揮衣袖,轉身走出了大廳之中。
慕伶歌看著兩個粗使的婆子,將張氏連拉帶拽的從正廳當中拖了出去,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在面對著慕晉元之時,慕伶歌收斂了笑容,扯了扯裙幅,直接跪在了慕晉元的面前。
慕晉元被慕伶歌的舉動弄的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慕伶歌,“伶歌,你這是……”
“父親,一切的過錯都是因為伶歌而起,倘若,不是伶歌執意想要回到丞相府,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您和大娘或許還能夠舉案齊眉。”
“歌丫頭,這件事錯不在你,你快起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是保持著沉默的白氏,緩緩地開了口,對慕伶歌說道:“這兩天,你也折騰壞了,還是早些回房歇著吧。”
白氏手中拄著龍頭拐杖,緩緩地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拍了拍慕伶歌的手背,柔了一抹輕聲,對慕伶歌說道:“你是咱們慕家的功臣,又是大晉國的公主,都是因為張氏的妒忌,險些讓你涉險,你不但沒有怪罪張氏,反而還替她求情,讓祖母甚是欣慰啊。”
“祖母,您說的這是哪里的話,無論伶歌是什么身份,都是您的孫女兒,都是父親的女兒。”慕伶歌莞爾淺笑,淡淡地說道。
白氏頷了頷首,柔聲說道:“行了,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是。”慕伶歌應了一聲,扯了扯裙幅,轉身走出了大廳之中。
須臾,慕伶歌加快了腳程,追上了那兩名押著張氏朝著牡丹苑走去的婆子,“站住!”
兩人聞聲,側目看向了慕伶歌,一臉諂媚地說道:“公主殿下,不知道您還有什么吩咐?!”
“你們都先下去,我有話和大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