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慕晉元恨不能當做沒有生過慕童謠這個女兒,在慕伶歌沒有回府之時。慕晉元可是怎麼看這個女兒怎麼順眼。可是現(xiàn)在,怎麼看是怎麼厭煩。
“哎!”慕晉元長嘆了一口氣,闕上了一雙鷹眸。看著像是在想著對策。
一時間。白氏的房中,再次的安靜了下來。連周圍幾人的呼吸聲,都一清二楚的。
良久之後。慕晉元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擡起了手。直指向了慕童謠的臉。冷然道:“真向當做少生了一個,淨會給我添亂的東西,留在這裡也是礙眼。還不趕緊滾下去!”
慕童謠什麼時候。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罵過。那一雙桃花眼,微微一眨。兩行清淚順著慕童謠的雙頰滾落了下來,慕童謠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緩緩地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白氏的房中。
慕童謠是得了慕晉元的話可以離開,可是,慕晉元卻沒有讓張氏離開,張氏只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慕晉元的怒火燎到自己的身上。
昨兒剛剛發(fā)生了嫁禍慕伶歌的事情,慕晉元顧及張煥然的顏面,只好隱忍不發(fā),可先現(xiàn)在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張氏只能夠閉口不言,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時不時地擡起了頭來,看上慕晉元一眼。
慕晉元轉身走到了白氏的身前,對白氏問道:“母親,您看今兒的事情應該怎麼辦?”
“哎!”白氏哀嘆了一聲,道:“皇上賞賜的物件是絕對不能夠有任何的損壞的,這可是株連的大罪,事已至此,還是要想法子不久的。”
白氏將手中的佛珠捻的啪啪作響,鼻端不斷地喘著粗氣,一雙渾濁的瞳仁,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打轉,最終,白氏將目光落在了張氏的身上,冷冷地白了張氏一眼,眼眸之中充滿了濃濃地不屑。
原本,慕童謠幫著北堂烈出謀劃策,得到了皇上的賞賜,是一件好事,結果事情發(fā)展到了這裡,張氏母女二人,反倒是成了丞相府之中的罪人了一般。
張氏心裡頭覺著委屈,可卻不能夠說出口來,這一切,都要怪罪在慕伶歌的身上,倘若沒有慕伶歌,事情也不會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
慕伶歌見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緩緩地走到了張氏的身前,俯下了身子,從始至終,連看都沒有看張氏一眼,將目光落在了地上碧玉滕花玉鐲子的碎片之上,慕伶歌用帕子包裹著瑩白的纖手,將碎片拿了起來,在眼前端看著。
“歌丫頭,你可是瞧出了什麼了嗎?!”白氏瞧見了慕伶歌的動作,微微地蹙了蹙眉頭,輕聲地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頷了頷首,漫過了張氏,舉步上前,朝著幽蘭招了招手,當下,幽蘭立馬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慕伶歌將手中的碎片交到了幽蘭的手中,道:“你瞧瞧,這個鐲子,是不是跟師傅送給我的那一對相似?”
幽蘭聞言,點了點頭,仔仔細細地拿著鐲子的碎片看了起來,半晌之後,幽蘭側目看向了慕伶歌,頷首道:“回小姐的話,的確是跟老先生送給小姐的那一對碧玉滕花的鐲子有九成的相似。”
衆(zhòng)人聞言,齊齊將目光匯聚在了慕伶歌的身上。
現(xiàn)在,就算是上好的碧玉已經(jīng)很是難得了,更不要說是泛帶著滕花的碧玉了,讓衆(zhòng)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慕伶歌的手中,竟然會有這樣的好東西。
只不過,在場之中,王氏和劉氏似乎並沒有那般的驚訝,因爲,兩人曾經(jīng)在慕伶歌的房間之中,見過慕伶歌的首飾匣,那其中的寶貝,隨便拿出來一件,便是簡直連城。
白氏在聽聞了幽蘭的話之後,不禁瞪大了雙眼,不單單是因爲慕伶歌的手中有碧玉滕花的鐲子,更是因爲,慕伶歌在緊要的關頭出面,力挽狂瀾,區(qū)區(qū)一個丞相府的庶出二小姐,竟然一而再的顯現(xiàn)出來她的分同尋常。
“歌丫頭,你說的話,可是當真嗎?!”白氏面露喜色,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頷了頷首,道:“孫女兒早年在外尋醫(yī),得一位前朝宮中的御醫(yī)細心教導了一年之久,老先生膝下無子,又和孫女兒投緣,便收了孫女兒做義女,這件事沒有和父親大娘說,是伶歌的不是。”
慕伶歌一邊回了白氏的話,一邊朝著慕晉元欠了欠身,隨後,屈膝面向張氏。
此時此刻,誰人還會去管慕伶歌私自做了他人的義女之事,在場的所有人,皆是滿心的系在自己的性命之上,倘若,慕伶歌能夠拿出碧玉滕花手鐲來,那可是丞相府的大恩人,日後,誰人見了這位二小姐,還敢多說一個不字,豈敢有不敬重之意。
慕伶歌站直了身子,側目看向了幽蘭,吩咐道:“你去西廂房之中,將我的那對碧玉滕花的鐲子取來,讓老夫人瞧瞧,是不是和這個鐲子有九成的相似。”
“是。”幽蘭應了一聲,轉身退出了白氏的房間當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幽蘭折返而回,手中擎著一個首飾匣,呈在了慕伶歌的面前,慕伶歌將首飾匣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將蓋子打開,在白氏房間當中的衆(zhòng)人,皆是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首飾匣中。
只見,慕伶歌伸出了瑩白的纖手,從首飾匣之中拿出了那對碧玉滕花的鐲子,徑直地走到了白氏的身前,將那一對鐲子交到了白氏的手中。
白氏接過了鐲子,脣畔微微上揚,連連點頭稱讚,“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子的花紋,我想,即便是皇上找宮中的巧匠檢驗,怕是也不會看出分毫來。”
聽聞了白氏的話之後,房間之中的衆(zhòng)人,皆是送了一口氣。
張氏的臉色,像是吃了屎似的,一雙狹長的鳳眸之中,泛起了瀲瀲的寒意,原本,張氏想要用一招連消帶打,一來,讓丞相府之中的所有人瞧瞧,自己的女兒是多麼的給丞相府長臉,二來,是想要藉著打碎了皇上賞賜的東西,將慕伶歌置於死地。
可是現(xiàn)在,張氏的兩個計謀,皆是被慕伶歌粉碎成渣,張氏心中的恨意更加的凜然,狠狠地捏著手中的帕子,恨不能將帕子給捏碎了一般。
今兒,張氏算是徹底的栽在了慕伶歌的手中,慕童謠不但沒有露臉,反而還險些成了丞相府的罪人,而慕伶歌卻反倒是成爲了丞相府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怕是慕晉元都要牢記於心了。
“義父生前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沒有想到,死後他的一對鐲子,還能夠救下咱們闕府上下數(shù)百條的人命,說來,可當真是功德無量啊。”慕伶歌莞爾淺笑,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所有的功勞全部推脫了出去,而對於慕伶歌來說,卻像是一幢小事一般。
白氏的嘴角裂到了耳後根,一雙眸子瞇成了一條縫,緩緩地站了起來,徑直地朝著跪在堂下的張氏走了過去,白氏將那對碧玉滕花的鐲子放在了皇上賞賜的物件當中,側目冷冷地剜了一眼張氏,冷聲冷氣道:“雲(yún)嫺你還不謝謝歌丫頭,給你的童謠補上了這麼大的一個窟窿!!”
張氏水袖之中雙手緊攥成拳,泛白的指節(jié)發(fā)出了咔咔咔的聲響,那張臉上,更是早已經(jīng)散去了血色,可張氏,卻是隻能夠隱忍下來,嘴角上揚,勾起了一抹極爲難看的笑容,對慕伶歌說道:“伶歌,你可是咱們丞相府的救命恩人,還請受大娘一拜!”
張氏說著,緩緩地站了起來,屈膝朝著慕伶歌便是一個大禮。
慕伶歌趕忙伸出了手來,直接將張氏攙扶了起來,連聲道:“大娘,您這是做什麼?!您這一跪,可不是折煞了女兒嗎,嫡母跪女兒,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再者說了,女兒可是幫著姐姐的忙,怎麼能夠讓大娘您跪呢?!”
慕伶歌的話前半句是在說,她慕伶歌承受不起張氏的跪拜,可是,後半句的意思,卻是又將慕童謠給扯了進來。
白氏聞言,頷首道:“歌丫頭說的話沒有錯,你可是咱們咱們相府之中的當家嫡夫人,怎麼能夠讓你給自己的女兒下跪呢。”
說著,白氏側目看向了身後的周婆子,淡淡地說道:“起把童謠那個丫頭給我找回來,她自己做錯了事情,豈能夠讓她的母親擔當。”
“是。”粥婆子應聲之後,立馬邁開了步子,快速地走出了白氏的房中。
片刻之後,周婆子便攜同慕童謠折返回了白氏的房中。
白氏冷冷地瞥了一眼慕童謠,冷然道:“童謠,幸得你妹妹有一對成色、樣式和皇上賞賜的碧玉滕花鐲子相似的鐲子,才能夠將你所犯的過錯彌補,我給你的尊藍夜碧玉琉璃項圈,你就轉送給你妹妹吧,以表示感激。”
慕童謠脖頸之上的項圈還沒有帶熱乎,就要拿下來轉送給慕伶歌,慕童謠心中驚起了驚濤駭浪,恨不能當場將慕伶歌給撕成碎片,若不是慕伶歌,她又豈會將那對碧玉滕花的鐲子打碎。
慕童謠喘著粗氣,因爲動怒,胸口上下起伏著,緩緩地伸出了手來,將帶在脖頸之上的項圈摘了下來,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屈膝道:“多謝妹妹幫著姐姐彌補過錯,還望妹妹笑納。”
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伸出了手接過了慕童謠手中的尊藍夜碧玉琉璃項圈,莞爾笑道:“既然姐姐這麼誠心,那麼妹妹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