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聞言,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微微地瞇了瞇雙眸。看來。北堂烈和韻貴妃兩人,還當真是不知道死活啊,韻貴妃明明聲稱。北堂烈遇刺身受重傷。休息在了自己的寢宮之中,可是一轉眼。便出現在了吉祥宮的宮門外,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貓膩。
慕伶歌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簪花。眉心微微地一蹙。腦海之中,不斷的想著,北堂烈究竟回去什么地方。
兵器坊。就在吉祥宮之中。難道說。北堂烈是去了哪里?!
細細的一想,慕伶歌又覺著不對。兵器坊在韻貴妃的寢宮之中,若是。北堂烈想要去的話,也不許進入韻貴妃的寢宮之中才是,難道說,北堂烈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非得要這個時候離開皇宮之中嗎?!
想要了這里,慕伶歌唇角之上的冷笑,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秀眉一挑,淡淡地看了一眼幽蘭和幽梅,朱唇微啟,對兩人說道:“咱們去吉祥宮之中瞧瞧吧。”
“小姐,難道您不急著了,上一次在吉祥宮之中發生的事情了嗎?!”幽蘭很是緊張,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慕伶歌,沉聲地說道。
慕伶歌淡淡地一笑,輕聲地說道:“今兒和上一次不同,今兒咱們是名正言順的去吉祥宮。”
“小姐……”幽蘭有心想要阻止慕伶歌,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慕伶歌便抬起了手來,打斷了幽蘭的話。
“哎!”幽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微微地凝了凝秀眉,便也不在多說什么,跟在了顧綺蘿的身后,朝著吉祥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吉祥宮外,少了以往的熱鬧,瑟瑟的秋風卷起了一片片的落葉,在宮門外凌亂的舞著,顯得有些寂寥,自打韻貴妃入宮之后,便是獨占鰲頭,成了皇上的專房之寵,這么多年以來,這還是吉祥宮第一次這般的冷冷清清。
可是,這樣的冷清,卻是成就了韻貴妃和北堂烈的大事,韻貴妃端坐在寢宮的主位之上,一雙狹長的鳳眸之中,漾過了一絲凜然的寒光,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冷凝的淺笑,眸光落在瑟瑟發抖站在自己寢宮中央的小太監的身上。
良久之后,韻貴妃抬起了眼皮兒,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一雙艷紅如血一般的朱唇微啟,“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回韻貴妃娘娘,奴才不敢有半句虛言。”小太監朝著韻貴妃頷了頷首,說道。
“嗯。”韻貴妃緩緩地垂下了眼簾,手中把玩著綠松石雕刻而成的一株發亮的蓮花,淡淡地說道:“知道了,下去領賞吧。”
“奴才謝過韻貴妃娘娘,奴才告退。”小太監臉上噙著一抹笑意,貓著身子退出了韻貴妃的寢宮之中。
待小太監離開了之后,韻貴妃緩緩地睜開了一雙明亮的鳳目,將在手中把玩著的手把件兒,擲在了身邊的桌案之上,抬起了眼皮,冷冷地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道:“本宮竟然沒有想到,你還會是罪臣的后人,呵呵呵……”
倏然,韻貴妃好一陣的冷笑,微微地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鳳眸,頓是,一雙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之中,閃過了一絲殺意,緩緩地伸出了手來,身后的宮婢,立馬遞上了自己的手,韻貴妃將水蔥一般的手,搭在了宮婢的手背上,繞金絲鑲嵌紅翡翠珠子的護甲,不經意的劃過了宮婢的手背,溢出了一絲絲的鮮血。
“嘶!”
宮婢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貝齒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韻貴妃聽見了宮婢的聲音,面色倏然一沉,冷冷地剜了一眼宮婢,冷然道:“怎么,本宮弄疼你了?!”
“噗咚!”聽見了韻貴妃的話之后,宮婢立馬跪在了韻貴妃的身前,聲音顫抖著對韻貴妃說道:“韻貴妃娘娘贖罪,奴婢該死!!”
“哼!”韻貴妃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眸,欣長的睫毛微微的一顫,冷聲冷氣地說道:“你也知道你該死嗎!?”
“奴婢有污了韻貴妃娘娘的鳳目,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該死,還請韻貴妃娘娘贖罪。”宮婢頻頻朝著韻貴妃叩首,她用力的將額頭,砸在了地面之上,一聲聲的悶響,仿佛是想要將地面砸出來了一個窟窿似的。
“呵!”韻貴妃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簪花的流蘇,眸光冰冷的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宮婢,冷冷地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該死了,那本宮就送你一程吧。”
說著,韻貴妃側目看向了房門口,朱唇微啟,輕喚了一聲,道:“來人,將她給我拉出去,剁成肉糜喂狗。”
“韻貴妃娘娘饒命啊!韻貴妃娘娘開恩啊!”
小宮婢被兩名太監連拖帶拽的從韻貴妃的寢宮之中給拖了出去,韻貴妃微微的揚起了下巴,狹長的鳳目之中的寒意,仿佛能夠將吉祥宮之中的任何物件兒都凍結成冰一般,“小賤蹄子,也敢在本宮的面前耍花花腸子,怕是,未央宮之中的茶點吃多了,連腦子都不好使喚了。”
“娘娘,香茉已經死了!!”吉祥宮的掌事催嬤嬤,踱步走進了韻貴妃的寢宮之中,朝著韻貴妃福了福身道。
“就這么死了,還真是便宜了她!”韻貴妃抬手輕撫云鬢,冷聲冷氣地說道:“原本還想要瞧瞧,能夠砍多少刀她才會死呢,沒想到,竟然這么不中用,她受了多少刀啊?!”
“回娘娘的話,香茉是咬舌自盡的。”崔嬤嬤回道。
“那該有多疼啊!”韻貴妃故作憐憫,卷起了手中的方帕,放在了唇角下,眉心微微地一蹙,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找一口枯井,扔下去吧,也算是死后有個葬身之所了。”
崔嬤嬤應了一聲,便轉身走出了韻貴妃的寢宮之中,片刻之后,崔嬤嬤有折返了回來,凝眉看向了韻貴妃,道:“娘娘,清河公主來了!!”
“哦!?”韻貴妃的唇角噙著一抹邪魅的冷笑,宛如盛開之中的一株罌粟一般,讓人多看一眼,便能夠被韻貴妃的笑容,深深地吸引住,“請她進來吧。”
“是。”
崔嬤嬤頷了頷首,轉身走到了房門口,朝著韻貴妃的寢宮之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有請清河公主。”
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舉步夸過了門檻,走進了韻貴妃的寢宮之中,抬起了睫眸,朝著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韻貴妃看了一眼,徑直地走上了前去,慕伶歌朝著韻貴妃欠身一福,柔聲道:“清河參見韻貴妃娘娘,韻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韻貴妃頜了頜首,道:“都是自家人,起來說話吧。”
呵呵!慕伶歌的心中冷笑,前一刻,還是殺人不眨眼的韻貴妃,竟然在這一刻,依舊是高貴冷艷,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她當真還不是一般人。
慕伶歌緩緩地站了起來,淡淡地一笑,看著崔嬤嬤將圓凳放在了自己的身下,慕伶歌扯了扯裙幅,便俯身坐了下來,抬起了睫眸,淡淡地說道:“剛剛瞧著韻貴妃娘娘宮中的兩名下太監,托著一名女尸離開了吉祥宮之中,不知道韻貴妃娘娘的宮中可是有什么事情發生,若是這個時候不方便,我便改日再來。”
“公主說的哪里的話,左不過是一個不開眼的小蹄子,沖撞了本宮,本宮說得了重了些,竟然尋死覓活的,倒是讓公主看了笑話了。”韻貴妃眉梢一挑,瞟了一眼慕伶歌,隨即,韻貴妃將眸光落在了崔嬤嬤的身上,啟唇吩咐道:“清河公主都做了這么一會子了,怎么還不給清河公主上茶呢?!”
“老奴這邊去烹。”崔嬤嬤朝著韻貴妃福了福身子,便退出了吉祥宮之中。
韻貴妃唇畔含笑,灼灼的眸光,在慕伶歌的身上掃了掃,道:“今兒,公主進宮,可是為了那日在未央宮之中出現的刺客而來的?!”
慕伶歌并沒有想要避諱什么,直接點了點頭,道:“正是。”
“這倒是當真不巧了,若是,清河公主在早一日進宮,便能夠在本宮的宮中,也瞧到刺客了。”韻貴妃抬手,垂下了眸子,反復地翻看著她那染著艷紅蔻丹的指甲,淡淡地說道:“倒是烈兒,為了保護本宮,還身受重傷了。”
“哦對了。”韻貴妃抬起了睫眸,一瞬不瞬地看著慕伶歌,又道:“剛剛皇后娘娘身邊的素玉姑娘還來了呢,給烈兒送了不少的補品,可是,烈兒又吃不了,若是你想要什么,就自個兒拿吧。”
“多謝韻貴妃娘娘的厚愛,只不過,清河并不喜歡這些。”
“哦!?”韻貴妃凝了凝眉,又問:“那你喜歡什么?!”
說著韻貴妃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微搖,徑直地朝著慕伶歌走了過去,她俯下了身子,湊近了慕伶歌的耳畔,輕聲地說道:“哦對了,本宮早年時,曾得了一對東珠耳墜子,聽聞皇上所言,那對耳墜子,好像還是當年的鎮國公所贈送的呢,若是公主你喜歡,本宮就轉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