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緩緩地站了起來,雙眼之中滿滿的都是憤怒之一,那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瞇。漾氣了凜然的殺意。滿是傷口的瑩白玉手上裹著的紗布,因為張氏的手上用了力,溢出了斑斑鮮血來。
張氏轉過了身子。目光凝視著慕童謠。瞧著慕童謠那一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上,微微地搖了搖頭。嘆息道:“那小賤人一而再的欺辱于你,今兒。更是抬手打了我的臉,我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
說著。張氏走到了慕童謠的身前。拉起了慕童謠的手,輕輕地撫了撫,道:“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眼瞧著。你弟弟就要回府了,這個時候。可是萬萬不能夠再激怒慕伶歌,萬一。那小賤人將毒手伸向了你弟弟,到時候……”
慕康輝千般懇、萬般求的,才讓張氏應允了他外出游學,起初的時候,張氏是不愿意的,可是,一想到,若是在府中收拾慕伶歌那賤人,將慕康輝送出去,也算是好點,在肩上,張家家財萬貫,雖說是外出游學,可實質上,卻是社奢靡之際的。
慕康輝這么一走,就是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日,張氏可是想的緊,前日,慕伶歌和白氏前往了長公主府之時,慕康輝卻來了信,再有兩日,慕康輝便要回到了相府當中。
張氏原本是滿心歡喜的等待著自己的兒子,可卻不曾想,自己收斂了幾分,而慕伶歌卻找上了自己!
張氏瞇了瞇眸子,沉吟了好半晌,方才開口說道:“你這段時日,也別去找不痛快,這口氣,可別讓那個小賤人,算計到你弟弟的身上!”
“是,女兒知道了。”慕童謠頷了頷首,應了一聲輕聲地說道。
……
黃昏時分,一抹橙黃的幽光,從天空之中灑了下來,金燦燦的霎時好看,將整個相府籠罩在了其中,柏松苑中,白氏滿是怒氣的端坐在了自己的房中,一臉的不悅之色,讓房中的周婆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良久之后,白氏方希了手中的佛珠,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周婆子,道:“竹心啊,今兒這是,你是怎么看的?!”
周婆子垂下了眸子,啟唇回了話,“大夫人雖然口口聲聲說和她并沒有關系,可是老奴卻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周婆子話說到了自己,頓了一下,看著白氏的臉色,瞧著白氏看著自己,便繼續說道:“瞧著老夫人的模樣,也定然是瞧出了各種的門道。”
“呵呵!”白氏冷笑了一聲,揚眉看了周婆子一眼,淡淡地說道:“今兒這是,一來是沖著王氏的肚子,二來是沖著歌丫頭的臉,若是說不是張氏所謂,怕是誰也不會相信……”
說著,白氏雙眸之中閃過了一絲狡黠,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郁了起來,“劉氏為什么生不出孩子來,你我都心知肚明,咱們府中,本就是人丁稀薄,能夠依仗的,就只有康輝那一個孩子,倘若,將來康輝繼承了咱們慕府,咱們相府,可就落入了張家的手中了!”
“老夫人將什么事看的都透透的,可又能夠有什么法子呢?咱們闕府,就只有二少爺一個男丁而已。”周婆子明白白氏的意思,附和著說道。
“所以,王氏的肚子,一定要保住,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能夠讓王氏有半點的差池!”白氏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寒意,對于張氏這個媳婦兒,心中早已經滿是不悅,可是礙于張家的權勢,白氏也不好多說多做些什么,就像是今兒,白氏原本可以執意將張氏關了禁閉,若不是周婆子拉了自己一把,怕是,白氏早就將一頓子的火,撒在了張氏的身上。
“老夫人想要老奴做些什么嗎?!”周婆子的臉色一沉,對白氏問道。
“暫時不用,先頂著牡丹苑吧,別讓張氏做的太過分了!”白氏聲音低沉,側目看向了周婆子,沉聲地說道。
“是。”周婆子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白氏的房間當中,然后,將白氏的話,朝著白氏的幾個心腹吩咐了下去。
……
次日一早,慕康輝還沒有迎接回來,迎來的卻是慕康輝率先派遣回來了張瑞安。
張瑞安回了府,張氏也是欣喜的緊,張瑞安乃是張氏的一個遠方親戚,可家鄉受了災,張氏瞧著張瑞安一雙明眸似星,眉如墨染,皮膚跟像是水豆腐一般,晶瑩的讓女子都頗為傾羨。
張氏頗為喜歡張瑞安這孩子,便大小接到了相府當中,陪著慕康輝一同張大,他對張氏,也是言聽計從的,張瑞安剛一進門,就瞧見了張氏站在門口等候著,上前一步,跪在了張氏的面前。
“瑞安給表姑母請安。”張瑞安看著張氏,笑吟吟地說道。
張氏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摸了摸張瑞安的頭,笑道:“才兩個來月沒有見你,瞧瞧,又長高了不少。”
“表姑母掛念瑞安和表弟,瑞安和表弟也是想著姑母和表妹的。”說著,張瑞安站了起來,側了一下身子,拍了拍手,須臾,在相府外一輛輛的馬車行駛而來,張瑞安走了過去,直接將一輛滿載著慕康輝讓他帶回來好東西上面蒙著的紅色錦緞,給扯了開來。
頓時,一匹匹樣式別致的錦緞,映入了張氏和慕童謠的眼簾之中,張氏系出名門,什么樣的上好綢緞沒有瞧見過,只不過,這樣的錦緞,張氏還是頭一遭瞧見,側目瞧了一眼身旁的慕童謠,瞧著慕童謠亦是如此,便挽起了慕童謠的手,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哎呦!”慕童謠輕呼了一聲,撩起了瑩白的素手,輕輕地撫了撫馬車上端放著的錦緞,面色一色,那纖玉素手,都舍不得離開,“母親,你瞧瞧,安哥哥給咱們帶回的錦緞,樣式真是別致,京城當中可從來沒有瞧見過。“
張瑞安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挑高了眉梢,笑吟吟地說道:“表妹可是喜歡。”
“喜歡、喜歡的緊呢!”慕童謠像是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似的,立馬捧起了一匹錦緞,側過了身子,看向了張氏,莞爾道:“母親,你瞧瞧,這匹水藍色的緞面,穿在女兒的身上可好。”
張氏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云髻,莞爾一笑,道:“娘的謠兒身段好,穿什么樣式的衣裳都是好的。”
張瑞安瞧著慕童謠的模樣,唇畔微微上揚,慕童謠的美貌出眾,即便是,在京城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張瑞安要比慕童謠大了些,加上養在相府,又是跟著慕康輝,年約十五歲時,就偷偷地帶著慕康輝到靑樓之中見識了一番,便對慕童謠動了心思。
張瑞年念著討張煥然和張氏的喜歡,被也兩人高看了一眼,也算是抬了張瑞安的顏面,下人們瞧見了,也都喚上一聲表少爺。
有了兩人的支柱,再加上,一張巧嘴配合三寸不爛之舌,手頭上銀子,從來都是不缺乏的,為了討張氏的歡心,張瑞安更是出其不意,瞧著慕童謠甚是換新,便笑道:“只要是表妹……”
張氏何等聰慧,怎么會不明白張瑞安的心思,早已經明里暗里的點撥了幾次,可他似乎還是不明白,張氏的眸色微微一變,當張瑞安的話說出了口時,張氏看了他一眼。
立馬的,張瑞安換了口吻,銜接了之前的話,“表妹和姑母喜歡就好!”
張氏瞧著張瑞安知趣兒,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臉上再次換上了那副笑魘,邁著蓮步走到了門口,道:“康輝那孩子怎么沒有跟你一同回來?”
“原本,表弟是要跟我一同回來的,可是,伯父說咱們張府宴請了大皇子,就派人找了表弟去作陪吃席去了。”張瑞安回答道。
張氏聞言,心中一喜,張家雖然不攝朝政,但是,身為首富的張家,卻從來不卻達官顯貴的拜訪,極為有權勢的皇子們,更是走動的勤,張氏曾經一再的和自己的兄長提議,想要讓慕康輝長去瞧瞧,這倒是遂了張氏的心思。
張氏笑了笑,走到了張瑞安的身前,道:“你風塵仆仆的,快點進府沐浴更衣,一會子,隨我去給老夫人請安。”
“是。”張瑞安抱了抱拳,徑直地走進了相府之中。
還沒有走進自己的院中,張瑞安忽地聽見了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張瑞安回過了頭來,沒想到慕童謠竟然找上了自己,“安哥哥,請留步。”
張瑞安駐足,一臉諂媚的笑意,看向了慕童謠,“表妹,可是有何事嗎?”
“安哥哥,跟我講講,外頭的花花世界好不好玩?”慕童謠一雙搖扇,雙眸含笑,扭動著纖細的腰肢,一步一步的朝著張瑞安走了過去。
張瑞安只感覺慕童謠的每一步,都似乎是踏在了自己的心頭之上,步步生蓮的,美的不可方物,只不過,抬眸時間,張瑞安竟然發現了,在慕童謠的眼眶上,有些淤青,張瑞安皺了一下眉頭,沉聲問道:“表妹,你的眼睛,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