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上了馬車之后,她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氣上涌,徒然一側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車夫是端凝長公主府的人,也見過了不少大場面,他側目朝著珠簾看了一眼。問道:“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沒事,前往長公主府。”慕伶歌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另外的一只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從其中到處了一枚黑褐色的丹藥,放入了口中。
慕伶歌闕上了雙眸。緩緩地抬起了頭來。將丹藥吞入了腹中。
服用了護心丹,慕伶歌感覺自己的身體稍稍地有一絲好轉,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眸。對駕車的車夫吩咐道:“待會到了長公主。記得叫我起來。”
言畢,便沉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停在了長公主府外,車夫勒住了手中的韁繩。側目輕喚了一聲,道:“公主殿下,咱們到了。”
“嗯。”慕伶歌聞聽了車夫的聲音,緩緩地掀開了眼簾,原本,就因為失血過多的慕伶歌,此時此刻,面色蒼白似紙一般,一雙眸子暗淡無光,扯了扯裙幅,踉踉蹌蹌地從馬車當中走了下來。
她一手扶著馬車,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突然咳嗽了兩聲,眸光落在了站在門口的端凝長公主的身上。
當端凝長公主看見了慕伶歌之后,當即,便踱步沖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一張臉緊繃,眸光泛起了一抹復雜的神色,一把攙扶住了慕伶歌,急聲道:“伶歌,你怎么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再說。”慕伶歌大口大口地吸著涼氣,抬起了睫眸看了一眼端凝長公主,氣若游絲地說道。
“好。”端凝長公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朝著四周瞧了瞧見四下并無他人,便攙扶著慕伶歌走進了長公主府之中。
端凝長公主特意命人,將自己房間旁的別苑收拾出來,讓慕伶歌歇在了其中,看著慕伶歌面色蒼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端凝長公主深深地皺起了柳眉,扶著慕伶歌躺在了床榻之上,輕聲地問道:“伶歌,你怎么會受了這么重的內傷?!”
慕伶歌聞言,側目看了一眼端凝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聲音微弱地說道:“我替皇上釋針之后,便潛入了吉祥宮之中,卻不料被北堂烈發現了。”
說還時,慕伶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了睫眸,看向了端凝長公主,問道:“對了,長公主殿下,在宮中的時候,翟公公曾轉告了我一句話,可是靖哥醒了?!”
端凝長公主頷了頷首,道:“靖兒的確是醒過來了,只不過是,因為傷勢太過嚴重,本宮沒有告訴靖兒你漏夜進入了皇宮,只是告訴他,今兒的計劃有變。”
慕伶歌聞言,抿了抿雙唇,點了點頭,說道:“還是長公主殿下思慮周全,我現在能去看看她嗎?”
“傻孩子,你身上的內傷這么重,還是先休息吧,日后,你們有的是時間見面的。”端凝長公主挽起了慕伶歌的手,輕輕地撫了撫,輕聲地說道。
慕伶歌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長公主殿下說的在理兒,哦對了……”
慕伶歌緩緩地伸出了手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交給了端凝長公主,雖然,東陵靖喝下了慕伶歌的血,可是,這種毒是慕伶歌都沒有見過的,若是鴆毒、鶴頂紅之類的劇毒,慕伶歌可是能夠輕易就嗅出來的,可是,東陵靖身上所中之毒,慕伶歌卻是連見都沒有見過。
端凝長公主接過了慕伶歌手中的白玉瓷瓶,蹙著眉頭看向了慕伶歌,啟唇問道:“這是……”
“解靖哥身上的劇毒的解藥,雖然,靖哥身上的劇毒能夠被我的血液壓制,但是,為了確保以后不被北堂烈所算計,我們還是應該知道,靖哥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慕伶歌輕聲地說道。
端凝長公主聞言,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白玉瓷瓶交給了身后的丫鬟,須臾,端凝長公主看向了慕伶歌,啟唇問道:“伶歌,你身上的傷勢……”
不待端凝長公主的話音落下,慕伶歌直接開了口,打斷了端凝長公主的話,道:“還請長公主殿下放心,我的傷勢不打緊的,而且,我本身就是一名大夫,時間不早了,長公主殿下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那好吧,你好好的休息,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話,就差下人去做。”端凝長公主朝著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輕聲地說道:“我將素月留給你。”
“多謝長公主。”
慕伶歌道了一聲謝之后,端凝長公主點了點頭,扯了扯裙幅,轉身走出了慕伶歌的房間中。
臨近子時,天黑得更加的厲害,天空之中鉛云低垂,像是有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來臨一般,一道黑影,從天空之中飛落而下,飄落在了長公主府客房外,即便是,長公主府之中高手如云,可是,卻沒有一人發現此人的蹤影。
他站在了慕伶歌居住的房門外,伸出了手來,直接點住了素月的昏睡穴,當即,素月的身子一軟,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吱嘎!”
他緩緩地推開了慕伶歌的房門,可還沒有走進房間之中的時候,忽然,一道寒芒閃過,只見,一把鋒利的匕首,宛如一道閃電一般,劃破了半空,直接朝著他的面門飛射而來。
男子一側身,在匕首即將劃過自己身邊之時間,一把抓住了匕首的把柄,微微地蹙了蹙眉頭,朝著端坐在床榻之上的慕伶歌看了過去。
“你是什么人呢,從宮中跟了我一路了,這個時候現身,說出你的目的!”慕伶歌的一雙星眸微微一瞇,眼底涌上了一層里凜然的寒意,冷冷地對男子說道。
“伶歌妹妹,今兒在宮中的果真是你!”
當慕伶歌聽見了男子的聲音之后,稍稍地放松了下來,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道:“衛大哥,怎么會是你?!”
衛麟踱步,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看著慕伶歌的臉色蒼白似雪,衛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今日本是我在宮中執勤,正巧,看見了一道身影潛入了吉祥宮之中,我便跟了上去,原本以為是有刺客行刺,可是,又瞧著不像,便沒有出手,想著看看那人的后手。”
說話的時候,衛麟俯下了身子,坐在了距離慕伶歌不遠處的圓桌前,眉峰擰起,面色凝重地看著慕伶歌,繼續說道:“可是我卻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你。”
慕伶歌不禁眉黛一凝,衛麟乃是禁衛軍的大統領,武功更是不在東陵靖之下,可是,讓慕伶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時候,衛麟竟然也在吉祥宮,并且,北堂烈并沒有發現衛麟。
衛麟見慕伶歌面色遲疑,便緩緩地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凝眉看向了慕伶歌,問道:“伶歌妹妹,你今日進宮……”
“衛大哥,你可相信我?!”慕伶歌抬起了睫眸,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復雜的神色,抿了抿唇,說道。
衛麟點了點頭,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那就請衛大哥不要多問,好不好?!”慕伶歌面露懇求的神色,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對衛麟說道。
慕伶歌知道,衛麟這個人太過正直,若是,讓衛麟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也會將衛麟牽扯其中。
衛麟是局外人,慕伶歌并不想要讓衛麟過多的參與此事,若是,讓衛麟無辜受傷的話,慕伶歌定然會過意不去的。
若是,慕伶歌沒有知道衛麟的心思還好,可是那日,衛麟曾在丞相府之中,對慕伶歌表白了自己的心意,讓慕伶歌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面對衛麟。
衛麟點了點頭,可眸光之中卻閃過了一絲狐疑之色,他心中有些懷疑,慕伶歌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險的事情,如若不然的話,現在,慕伶歌也不會身受重傷,要在端凝長公主府中休息。
“好,既然你不讓我問,我便不問。”衛麟對慕伶歌露出了一抹溫柔的淺笑,俯身做在了慕伶歌的身旁,看著慕伶歌蒼白似紙的臉,微微地蹙了蹙眉頭,道:“可是和三皇子交手的時候受的內傷?!”
慕伶歌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讓我幫你療傷好不好?”衛麟的眸光之中滿是關切地望著慕伶歌。
衛麟的眼神,讓人不能夠拒絕,況且,慕伶歌也知道,即便是自己決絕了衛麟,他也不會輕易的離開,無奈之下,慕伶歌只好點了點頭。
衛麟見慕伶歌應允,唇角勾起了一抹和煦的淺笑,一雙鳳目彎成了弦月狀,他的笑容,好似陽光一般,似乎,能夠驅散這個世界任何的黑暗一般。
當即,衛麟拉起了慕伶歌的手,將一股內氣輸入了慕伶歌的身體當中,慕伶歌只感覺打了,一股溫潤的氣流,在自己的身體當中游走,宛如在最冷的臘月天當中,遞給了她一杯熱茶似的。
慕伶歌緩緩地閉上了雙眸,認真地疏導著體內的內氣,去修補受傷了的經脈。
良久之后,衛麟緩緩地收回了手,扶著慕伶歌躺了下來,看見了慕伶歌手腕之上沒有處理的傷口,垂下了長長的睫羽,微微地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了金瘡藥來,幫著慕伶歌重新包扎好了她的傷口。
看著慕伶歌額頭上有些凌亂的發絲,衛麟伸出了手來,將慕伶歌的青絲別在了她的耳后,淡淡地笑了笑,轉身走出了慕伶歌的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