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看著身旁熟睡的岳二娘,恬靜如嬰兒般。
起床穿戴完畢,竟然發現岳二娘的眼角還掛著淚珠,襯著青澀無暇的面容,當真是玉容寂寞淚瀾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我低頭在她眼簾上輕啄一口,只見岳二娘的睫毛就眨了眨。
于是,我拍了拍她的臉頰,“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吾等這廂就要回宮了。”
岳二娘并不回應,反而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我便用手再去掀被蓋,岳二娘卻拼命緊握住,拉扯了片刻,也紋絲不動。我只好又說道,“既然愛妃不起來,那吾可就先走了?!闭f著,我就裝出離開的姿勢。
這一番舉動下來,岳二娘果然翻身坐了起來,急切道,“郎君莫走,等等奴家。只是,奴家這等模樣如何見人?”光溜溜的少女身體頓時裸露在外。
老實說,昨夜熄了燈,我也實在沒有機會打量。此番細細瞧來,雖然青澀,但該凸的地方也凸,該凹的地方也凹,倒別有一番滋味。
岳二娘見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身子,雖然昨夜幾度春風,依舊覺得羞澀無比,又慌忙將頭捂進被子里。
我只好再說道,“好了,吾閉上眼睛不看了。愛妃快些穿戴衣服,莫讓國丈久等?!苯又?,我又忍不住低聲嘟噥,“反正以后,吾也有的是機會觀瞻。說不準,還多是愛妃追著要讓吾看?!?
“郎君說些什么?”
“沒什么。吾說太陽曬屁股了,該起床了?!?
叫來侍女,伺候我們洗漱一番。走出臥室,果真就見岳福和夫人岳羅氏,以及岳府諸人皆在廳內等候。
一見到母親,岳二娘便拖著并不爽利,甚至有些合不攏的雙腿,好似受了欺負的孩童一般,直接撲入岳羅氏懷中撒嬌。只是想來想去,估計又不知道該如何抱怨,于是便止不住連聲哭泣。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便和岳福相視而笑。我的笑意很簡單,你養了十幾年的小白菜,已經被我拱了,還很滿意。岳福的笑意就有些尷尬了,也不知道是高興呢?還是心疼與不舍?
這時,岳福就讓人抬來數不盡之大木箱,再讓人一一打開,滿眼的金銀錢帛。繼而,就向我施了一禮,言道,“圣人,阿奴聽景將軍交代,圣人欲徑直回宮,早膳便沒有備下。這廂便是昨日,阿奴允諾之二百萬貫財貨,現進獻于圣人,還望圣人收訖?!?
輪著這里,我自然就有些猶豫。倒沒別的,昨天岳福提出這個問題,我會認為他懂事理明分寸,自己這趟秋風也沒有白打。可現如今,我睡了人家閨女。岳福這廝,便成了我名正言順的老丈人。
作為一個有底線的男人,把自己老丈人的積蓄都掏空,這個事就確實有些不地道了。想想看,岳府一年數萬貫收益的岳氏商行,其浮財雖然可以保留,但固定資產卻是悉數成為了我的私產,我卻一分錢沒花。
此番,我還要再順走兩百萬貫錢帛,就著實有些過分了。說白了,岳府再是財大氣粗,家產也沒有幾個兩百萬貫。至少,這些錢帛可以讓岳府直接傷筋動骨。
而我付出的,也只是一個同四品事業編制的虛銜。要說先前,岳府一介商賈之流,這個官職還能讓其垂涎一二??涩F如今,一個國丈的身份,不比這個值錢多了嗎?
所以,我自然推辭道,“丈人盡管放心,吾是不會讓二娘吃苦的。過些日子,吾就會冊封其為充儀。只是這些錢帛,吾就實在不好再收了。畢竟沒有這些本錢周轉,岳氏這般大的產業又該如何運轉?吾總不能將丈人家直接搬空,還讓丈人和丈母都喝西北風吧?”
岳福一聽我這話,自然欣喜萬分,卻依舊成竹在胸般,言道,“圣人體恤,阿奴承恩。不過這些錢帛,圣人只管拿去便是,阿奴自有辦法應付。再說,阿奴就這一個女兒存世,留再多錢帛何用?嗯,不妨便算做小女之嫁妝吧?!?
好吧,既然老丈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一定要跟我這么客氣,我再是覺得臉紅,也就不好再推辭了。畢竟,岳福這話也在理。他就一個女兒,這些家產不留給我這個女婿,難道還有別人?早拿晚拿,反正都是拿,有何區別?
至于昨日岳福說,要交付于國庫,他此番沒有提,我自然也不會再提。開個玩笑說,老丈人的情誼,我憑什么拿給朝臣去揮霍,還一點好也討不著。再者說,只要大隋新的稅收政策能夠落地,加上大隋國家銀行能夠正常運轉起來,朝廷還能差錢嗎?就算差錢,這兩百萬貫頂個屁事。
當然,嚴格意義上說,內庫其實也不差錢。自從后宮寬裕起來,我其實就沒有再過問,但想想二三百萬貫余財終歸是有的。只是李月茹實在窮怕了,就把錢帛這等身外物看的忒緊。但凡我讓人去支錢,她總要盤問再三。
包括上次,我讓王勻去借支長洛高速公路的部分建設工程款,哪怕有高額利息回報,李月茹一聽如此數額,竟然死活也不干,還非要我親自寫上手諭才行。
于是,我不免就想,要不要自己偷偷再建個小金庫算了。人不知鬼不覺的,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根本就不讓李月茹知曉。
可又一想,我還是決定算了。沒別的,關鍵在于我真沒地方花錢。衣食住行,包括泡妞,試問什么時候,輪到我親自付賬過。就算付過,三五百文頂天。這兩百萬貫若是留在手里,肯定要發霉發爛。
得嘞,還是交給李月茹統一保管吧。她雖然對外人很大方,對我很摳門,但替我管理內庫之賬務,我還是十分放心的。再者說,我若把這筆錢丟到李月茹的臉上,想必我要追加洛陽至偃師官道的投資。哦,現在應該叫做洛偃高速公路。以及追加大隋機械制造集團公司的投資,甚至是投資建設大隋拍賣交易行,以及成立大隋鹽業總公司和大隋**總公司這些花費時,想必她也不會那般心疼了。
要說,洛陽至偃師的高速公路雖然不長,也就三十多公里。即便按照長洛高速現有單公里的造價,估計也不過十多萬貫。這筆錢自然早就備下,也談不上追加投資的由來。
我所要追加的投資,其實是打著洛偃高速公路的名義,進行洛陽至鐵謝渡的高速公路建設。當然,這也只是一期工程。其二期工程,就算修建我所設想的黃河大橋,再從黃河對岸直接修建到幽州去,全長至少有七八百公里。
就因為道路寬度壓縮為雙向四車道,道路標準大幅度降低。這七八百公里高速公路的造價,按照我的估算,四百萬貫足矣。如今,就因為有了岳福這筆錢,未必不可以部分動工,再慢慢籌集其余的建設資金便成。如此一來,等到洛陽至幽州高速公路建成,便是尋常之馬車往來于洛陽和幽州兩地,也不過花費兩天的時間,何其便利?
再細想想,我還是決定先算了。也沒別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說李懷仙等人還未完全控制住,就說長洛高速公路如今也只是剛動工修建,許多的施工和管理經驗,都需要慢慢積累和總結。
再者說,洛陽至偃師的高速公路,雖然只需要十多萬貫,包括洛陽至鐵謝渡的高速公路,也不過十萬貫的花費。可內庫其他要花錢的地方,還是多了去。
比如,大隋機械制造集團公司在建中坊的生產基地要大幅度完善,至少也需要再投入二三萬貫。大隋拍賣交易行,雖然花錢也不用太多,但至少也要萬貫投資,不然哪里有氣勢。
特別是大隋鹽業總公司,還要重新組建,以及形成大規模生產的能力,甚至建立起銷售渠道來,這至少也要十萬貫以上。嗯,還有中央情報局,我不想其與外朝有任何聯系,所以一應支出都由內庫負責。如果想加大中央情報局的情報搜集和覆蓋能力,進一步把工作深入下去,今年至少就需要再投入二十萬貫以上。
此外,大隋**總公司,這個可算是龐然大物了。包括在我的設想里,是集軍用和民用為一體的單元。說白了,為了國家科學院能夠專職研究事宜,哪怕是軍伍使用的**之流,也將由大隋**總公司全權接手并負責。
當然,軍情院總裝備部,雖然也要和民用一般直接掏錢采購,但前期的基礎建設和生產投入,卻必須由大隋**總公司自行來解決。至于民用爆破就更復雜了。大隋**總公司除了建立生產線,還需要建立具體的運輸和銷售網絡。
如此一來,這個項目總投資,我初略估算,至少會達到驚人的五十萬貫以上。而且,這還是我能想到的。我沒有想到的細目更多??赡茌喌阶詈?,這筆錢即便交到李月茹手上,也會轉瞬即逝,更讓李月茹空歡喜一場了。
哦,關于大隋**總公司的廠址問題,對吧?其實,這些日子我也仔細思考過。本來,我是準備放在新豐去。但再想想,覺得**這個東西,安全風險特別高。還有,未來新豐的人員構成比較復雜,也不利用**生產的絕對保密。
于是,我最后選擇的地址,便是距離長安城南幾十公里以外,子午峪附近的小五臺山內。子午峪,其實就是子午谷,也是長安通往南方各地的交通要道,地處秦嶺終南山段北麓。憑借子午道,可到達漢中,繼而就能到達益州。此外,子午道,又名荔枝道。當年楊太真愛吃荔枝,玄宗皇帝便命人整修了從涪州到長安的道路。
選擇這個地方,就有了三個好處。一則,道路雖然狹隘,但是路況經玄宗皇帝整修后,現如今還算良好,交通也十分便利,可直達長安南部諸地。二則,子午道附近皆是崇山峻嶺,人煙稀少,保密工作就沒有了任何問題。
三則,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小五臺山地勢險峻,稍加改造便是險要之地,還易守難攻。我在這里即便駐軍一個師,便是十萬大軍也無法輕易攻克。即便長安再次發生戰事,也至少確保大隋**總公司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當然,這些也都是我的思慮,不足以讓外人知曉。見岳福的美意不好推脫,我便示意郭懷清出五十萬貫財貨,讓其歸還于岳福。美其名曰,就當我承諾的五十萬貫內庫之投入,更是大隋人民銀行營業廳建設和運作的資金。
等到郭懷安排人手分割完畢,看著岳府眾人一臉的尷尬,我就有些回過味來。倒沒別的,岳福贈我兩百萬貫,假借于岳二娘的嫁妝。結果呢,我還一臉懵懂的直接分出五十萬貫再返還給岳福,竟然聲稱大隋人民銀行營業廳建設和運作之資金。
如此一來,我憑空順走了岳府每年數萬貫收益的岳氏商行,還徑直帶走了一百五十萬貫錢帛,自己卻是一分錢也沒有投入。這換到他們眼里,該怎么看,怎么去想?
至少,本質雖然一樣,我也應該處理的更加隱晦些,不讓岳府眾人過于難堪,對吧?比如,先將這些錢帛悉數抬走,隔幾日再送一些回來,就是這個道理。嗯,如果要怪,也就怪我下意識覺得,這些搬來搬去著實有些麻煩。
輪到這時,不管是照顧岳府諸人的臉面,還是減少我良心的不安。我就直接傳下口諭,讓胡桂把大隋日用品公司所生產的全部物品,包括牙具牙膏、洗發液、香皂、高度白酒、香水、鐘表之物的國外代理資格,不管交付出去的高價收回,還是沒有交付的,悉數交由岳家來經營。
當然,有一說一,雖然是事急從權的主意,這個安排細想想,倒也是妥善的計策。嗯,這個要怎么解釋呢?首先,大隋日用品公司所生產的產品,雖然現今大多已經風靡全國,但因為產量受限,在對外出口貿易上,還是基本為零。
如今,新豐鎮的產業基地已經恢復建設,等到生產線逐步建立起來,大隋日用品公司的產能將會迎來井噴。屆時,說不準就真有可能出現產能過剩的情況。如果到現在,對外出口的渠道還不重視起來,肯定是大隋日用品公司直接的利益受損。再說的直白些,賺別人家的錢,可比賺自家人的錢,我心安理得的多。
至于這些物件走出國門,是不是依舊有市場呢?我同樣一點也不擔心。說到底,那個國家都有富裕階層,也有貧苦百姓,只是多少罷了。更何況是生活相關的物件?就說鹽巴茶葉諸物,不論吐蕃、回紇,還是渤海、新羅,甚至是南詔、真臘諸國,請問現今誰不找大隋進口?只是在以前,朝廷把這個口子堵的很嚴罷了。
而且,就因為這些國家,生產力和創造力都比大隋差,即便日用品公司以后受到大隋國內的惡性競爭,卻因為已經打開和建立了廣泛的海外市場,其受到的影響,反而可能是最低的。
再者說,岳家人既然有能力在邏些城、龍泉府和金城,開設岳氏商行之分號,那么在國外所涉及的產業,就必定不止這些。往深層次說,他們和這些諸國都建立了密切的聯系。這就更加不是大隋尋常之商賈擅長的偷偷摸摸,甚至是小打小鬧那般從事了,而是正大光明的宣傳和銷售。
如此一來,大隋日用品公司與岳氏一門深度合作,除了互補有無,更是強強聯合。至少,在現階段看來,這會是雙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