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雖然浩蕩,乃至于還是大隋天子要出行,但剛剛建成部分通車的長安至大和城高速公路,卻沒有進行封閉行駛的管理模式。如此安排,自然也是我的強烈要求。
說到底,我更想通過這種不同以往的出行方式,去直接觀察大隋高速公路現有車流之狀況,這將決定大隋三縱四橫高速公路網以外的高速建設之進程。同時,也將直接決定大隋新修建的高速公路上面,還有沒有鐵軌這種物件兒存在的意義。畢竟有些時候,光聽他人的匯報,是根本看不到實際問題的。
也沒別的,通過各種渠道,我已經大致聽說,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年發展時間,還是從無到有,可汽車交通這種新生事物,已經逐步進入大隋百姓的視野,甚至已經占據了大隋交通運輸工具中的半壁江山。
有一說一,汽車最終完全替代馬車,這肯定是可以預見的。但就因為這個發展時間太短,也過于迅速了些,即便有大量的基礎數據佐證,我的心中還是存在諸多的疑惑,更有太多的擔憂。
所以,一路行來,我的目光是一刻也沒有松懈。直到看過了太多的過往車輛,其中不乏各式汽車的蹤影后,我這才徹底舒了一口氣。
嗯,這基本上可以證實,不是下面的人要刻意討我歡心,故意捏造一個事實,還用***一樣的東西,來獲得我的認可。而是大隋的汽車工業,確實正在經歷翻天覆地的變化。包括以往我所判斷的,汽車將和馬車長期共存的情況,也已經有了很多的偏差。
那么,到底是什么東西,促進大隋之汽車產業突飛猛進,直接***一般發展呢?想來想去,我也只能歸納為經濟繁榮的必然產物了。
這便有人好奇,不管怎么說,大隋也只是個徹徹底底的農業國家,即便有我這些年對商業的持續鼓勵,可受限于條件,肯定繁榮不到哪里去,怎么也不可能比后世天朝建國后的條件要優越。更何況,還經歷了這么多年白色風暴的洗禮,試問大隋百姓又能富裕到哪里去?
當年,天朝自力更生所成立的國營汽車廠,最終陷入絕境的原因,究其根本就是市場需求量太小所致。我怎么可以胡說,大隋的汽車產業十分繁榮昌盛呢?
這個東西,真的不是我胡說。首先,有一個先決條件,各位必須認可。雖然歷經安史之亂,包括吐蕃多次入侵,導致大隋國力疲軟不假,但底子是一直存在在的。不管怎么說,在這百十年間內,大隋也有過貞觀之治,還曾達到過開元盛世之頂峰,對吧?
換個說法,就是當年的大隋國家雖然很窮,但部分民眾卻是不窮的。最多,貧富差距巨大罷了。所以,其實有少數人極其富裕,這和解放以后國家真正一窮二白,乃至于百姓都十分貧困之現狀,就有一個很本質的區別。
說到底,安史之亂是禍害了不少大隋百姓,更禍害了不少的富人階層。但是,沒有禍害到整個大隋全境的程度。更多的富人階層,還是基本上毫發無損,更沒有人卷帶大量的財物,直接跑路去了寶島,對吧?
這些東西,同樣有證據表明。一個本朝叫做韓愈的文人素有才名,更喜歡給別人寫碑銘,坊間就流傳了韓愈前幾年給別人寫碑銘的一些故事。即《謝許受王用男人事物狀》和《謝許受韓弘物狀》。
那么,韓愈寫這些碑銘時,獲得了多少酬勞呢?在王用男人一事上,韓愈獲得了“馬一匹并鞍銜、白玉腰帶一條”的潤筆費。而在韓弘一事中,直接獲得了“絹五百匹”的潤筆費。
馬匹在大隋的市場價格,我同樣可以列舉故事來計算。在玄宗皇帝時,曾和突厥有過這樣一次互市貿易,即突厥人提供一萬四千匹戰馬,可從大隋換回五十萬匹絹。換算過來,也就是三十五匹絹置換一匹戰馬。而在安史之亂以后,回紇也曾屢次遣使,并以馬和市繒帛。只是,此時的價格已經猛增,即以馬一匹,易絹四十匹,動則數萬馬。
這也就是說,在安史之亂以后,大隋和回紇人換馬交易中,馬匹價格已經達到了四十匹絹才能置換一匹戰馬的行情。至于我一直在提的絹之價值,在當時也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定,即一匹絹“直錢八百”。折合過來,就是一匹戰馬,其價值已經超過了三十二貫。
當然,戰馬不同于民間使用的駑馬,售價自然要高上很多。但我們同樣不能忽視一個問題。這種交易說白了,其實就是大宗的物資采購和交換,其實際的價值,自然是雙方都要給出巨大的優惠條件。但總體上來說,大隋其實是占優的。否則,按照大隋人的個性,也不可能一直去當冤大頭。
而且,在王用男人一事發生之時,大隋對吐蕃和回紇的國策,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變化。即已經在執行我的經濟封鎖政策,禁止大隋官方和民間與吐蕃及回紇的一切戰馬及相關產品之交易。
也沒別的,馬和羊是游牧民族的基本產業,我不允許購買這兩國任何的相關產品,還要靠食鹽、香皂和絲織品去賺回其有限的其他資源,就已經不是簡單的貿易順差問題了,我是要把這兩個國家給活生生拖死。同時,也是為了拉動內需。畢竟,大隋不同于后世之大宋有天然的缺陷和短板,也不是不能產馬,只是沒有吐蕃和回紇馬匹廉價罷了。
所以,即便在長安守衛戰以后,有我所繳獲之大量戰馬售于民間,也有國內大量的養馬基地重新應運而生,可伴隨著我的這種高強度經濟封鎖政策,大隋民間的馬匹交易價格,同樣也是與日俱增。現如今,一匹成色上佳的好馬,基本上達到了四萬隋幣的實際成交價。
也很顯然,王用贈送給韓愈的馬匹,也肯定不是一匹成色上佳的好馬這般簡單,而是一匹上好的良駒。畢竟,有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就是韓愈這廝不止愛馬,更在相馬界頗具名聲,也曾經寫下過《馬說》等等文章。試問尋常之物,又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開個玩笑說,一匹上好的良駒,又怎么可能只價值四萬隋幣呢,對吧?就算只計算四萬隋幣,也不考慮白玉腰帶的價值,折合成后世的人民幣也快接近二十萬元了。
而輪到韓弘事中,韓愈的收入就更加清晰明了,直接獲得了四百貫潤筆費。這要再折合成人民幣,估計各位都要驚掉下巴。沒錯,直接接近兩百萬元,也就因為韓愈幫別人寫了一篇碑銘。
有一說一,這兩個故事,在大隋朝肯定不是個案。包括韓愈這廝寫過的碑銘,肯定也不止這兩篇。同樣的道理,給大隋富商權貴之流寫碑銘,賺點“少許”潤筆費的文人,也肯定不止韓愈一個,對吧?
那么,為什么韓愈,乃至于大隋文人之潤筆費會如此高昂呢?社會風氣如此,有錢人愿意花些錢帛裝點門面,這只是一個方面。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大隋這些有錢人,也實在太他娘的有錢了。包括韓愈的名聲很大,也著實太他娘的難請了些。
要說有錢人有錢,說起來很拗口,理解其實卻很容易。我再有錢,社會風氣再流行,如果超過了我接受范疇的東西,我肯定也不會買單了,對吧?說的再直白些,我月薪一千元,你要我買蘋果手機,除非是傻子,我才愿意掏錢。
難不成一個正常人,就為了修個祖墳,甚至是修個男人的墳墓,要把自己搞得傾家蕩產,甚至是去賣器官嗎?所以,能掏兩百萬請人寫個碑文之輩,究竟有多富裕,各位就可想而知了。
說到這里,想來各位也都明白,我為何這樣熱衷劫富濟貧,總在大隋有錢人的頭上做文章了。沒別的,大隋的貧富差距,著實太大了些。
好吧,關于韓愈這廝,為何他娘的難請呢?其實在以前,我已經多次闡述了,輪到現在,不妨再次啰嗦一二。
嗯,好似必須先回到韓愈現在所擔任的職務上了。在前幾年,我偶然聽到了韓愈這個名字,也就因為《馬說》那篇文章,而一向惜才的我,就將其從連州陽山縣令直接調回了中樞,并擔任國子監博士。
在長安大學改制后,韓愈就成為了長安大學教導處主任兼教授。至于月薪嘛,也就是一萬隋幣。沒錯,你確實沒有聽錯,韓愈一個大學的教導主任兼老師,再是副部級單位,每個月的工資就是四萬多人民幣,年薪直接超過了五十萬。
否則,我何以敢信誓旦旦的說,大隋從來沒有虧待過當官之人,奉行的也一直是高薪-養廉之國策。輪到現在,肯定還要加上一條,大隋同樣沒有虧待過教師和醫生這些群體,他們同樣是受人矚目的角色。
不止社會地位崇高,還有切實的福利和待遇保障。至少,沒有哪個醫生現在敢說,我不是靠技術吃飯,而是靠賣藥吃飯了。也沒有那個教師敢說,我不去開培訓班,不想方設法在學生身上賺錢,就活不下去了。
也就因為有了這份福利和待遇,別人請韓愈寫篇碑銘,價格才會如此高昂。說到底,我年薪五十萬,以后退休后還有高額的養老金,即不愁吃也不愁穿,你若拿不出打動我的東西,我干嘛要舔腚呢?傳出來,肯定也有礙名聲。
換個說法,如果你不是看上了我的名聲,何以非要請我。寫個碑銘嘛,又不是什么尖端科技,讀過幾天書的人都成,你為何不去請他們?
所以,把這些事情結合起來,不論是大隋民間馬匹交易量如何巨大,售價如何高昂。還是商賈權貴裝點門面寫碑銘的尋常饋贈,包括國家公務員,以及教師和醫生這些人的待遇。
我們其實就能看出一個問題,大隋很窮不假,普通的勞苦大眾也很窮,這還是不假。可同樣有少部分人,是真的不窮,只是藏富于民罷了。他們的消費能力和購買力,真是讓人超出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