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寒凜冽的目光只盯著丁慶生,丁慶生毫無畏懼之色的與陳冬寒對視著。
“小子,你居然敢跟我動手!”陳冬寒冷冷地說道。
丁慶生並沒有聽懂陳冬寒說丁曉棋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卻看得到陳冬寒打丁曉棋一巴掌,此時聽陳冬寒如是一說,他淡淡的回道:“這一巴掌是讓你記住,一,不要隨便說我二大爺的壞話,二,不要再動我二姐一下。”
陳冬寒冷冷地一笑說道:“如果我動了她會怎樣?”
丁慶生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說道:“我還會再打你!”
陳冬寒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雖說丁慶生的力道尚淺,但被他打一下這臉還是有些疼的,他用手摸著自己的臉氣憤的說道:“你個沒教養的傢伙,我還是先教訓教訓你吧。”
說著話,陳冬寒擡起手就要朝丁慶生打去,羅文玉不由的吃了一驚,他上前一步扼住陳冬寒的手腕,低三下四的說道:“兄弟,你別衝動,跟一個孩子計較這麼多幹什麼呢,你先消消氣。”
陳冬寒連看都沒有看羅文玉一眼,氣極敗壞的說道:“鬆開,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他,我都覺得有點對不起丁鳳軍對我的‘關懷’。”
羅文玉緊緊握著陳冬寒的手腕,一刻都不敢鬆懈,他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就會讓丁慶生吃到苦頭。
“兄弟,你得給我一個面子,這孩子可是我的外甥,你不能打他。”羅文玉一臉急切地說道。
陳冬寒冷冷地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今天要不是給我姐一個面子,我才懶得管你這破事。”
羅文玉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說話,不料剛正不阿的丁慶生又毫不識實務的說道:“我纔不是你的外甥,我二大爺說了,你就是一個騙子,賣小孩的人販子。”
陳冬寒哈哈一笑,有些諷刺的說道:“你看,這孩子還不領你的情呢,你說你還這麼維護他,你圖個啥,倒不如讓我做個好人幫你教訓教訓他得了。”
羅文玉一臉死灰,他沒想到丁慶生會這麼說,真是太令他傷心了,雖是這樣,但他的手卻絲毫不敢鬆懈,依舊死死的握住陳冬寒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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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你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小孩,你個壞蛋,你和那個壞女人一樣,都是那麼的壞!”丁慶生稚嫩的臉上升騰起一股怒氣,連說話的口氣都是那麼的強硬。
陳冬寒氣極反笑,他趁羅文玉恍惚之間一下子掙脫掉羅文玉的糾纏,他順勢將巴掌打向丁慶生,由於害怕丁慶生倒退兩步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而陳冬寒的巴掌落了空。
“好小子,反應還挺快的,我看你還能躲到哪去。”
說著話,陳冬寒朝丁慶生一步步逼近,丁慶生反應迅速,他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東躲xc著陪陳冬寒玩起躲貓貓。
“行了冬寒,別鬧了,咱們先把正事辦了,再說這三個孩子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我怕丁鳳軍發現孩子不見了會來咱家要人。”陳冰蓮略顯擔憂的說道。
陳冬寒聞言,這才停下動作,他轉頭看向陳冰蓮,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說道:“怕什麼,不就是一個丁鳳軍嗎,我一個人讓他仨他也打不過我,他要是敢來家裡搗亂,我就新仇舊怨一塊跟他算了!”
陳冰蓮陰沉著臉嚴肅的說道:“行了,你也別逞能了,你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嗎?”說著話,陳冰蓮又轉頭看向呆若木雞的羅文玉說道:“你也別杵在那裡了,快點把慶生抱走,我看天也黑了,估計這外面也不會有人,趁著丁鳳軍還沒有來,你趕緊走。”
羅文玉經陳冰蓮這麼一提醒,他忙答應一聲,直接從丁慶生身後走過去,一下子將他抱了起來。
“你這個壞蛋要幹什麼,放開我,我要去找我二大爺!”丁慶生的雙手因抱著吉他而騰不出來揮舞,他擔心會把吉他弄壞,只得用聲音的氣勢來震壓羅文玉,羅文玉輕聲安撫道:“新生,我是你的姥爺啊,你難道不願意跟姥爺走嗎?”
丁慶生現在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他大喊大叫道:“不,你纔不是我的姥爺,你就是個壞蛋,你是人販子,你和壞女人是一夥的,都想要把我賣了!”
羅文玉本來已經心煩的不得了,此時被丁慶生這麼一折騰,他更是煩得快要崩潰了,他大吼道:“你給我閉嘴,別張口閉口的叫你那個二大爺,他纔是個壞人,他都把你爸害死了,你知道嗎!要不是了,咱們家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丁慶生被羅文的吼叫嚇住,他只默默地流淚,卻不再大喊大叫。
“行了,別再說了,你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陳冰蓮一臉急切地說道。
羅文玉也不再說什麼,他抱著丁慶生就要往門外走,當他走到門口處時突然停腳,轉頭看向陳冰蓮,滿眼感激的說道:“謝謝你。”
陳冰蓮衝羅文玉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羅文玉點點頭這纔回轉身子走出門外。
“小哥哥,快去找二大爺,讓他來救我!”丁慶生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進來,一直愣坐在沙發上的丁慶浩這才反應過來,他從沙發裡彈跳起來,衝著門口跑去,可陳冰蓮一直在門口站著,她一伸手便拉住丁慶浩,丁慶浩的力氣太小,根本掙脫不掉陳冰蓮的雙手,一時著急,丁慶浩直接衝著陳冰蓮的手上咬了一口,因爲疼痛,陳冰蓮大叫一聲,甩手給了丁慶浩一巴掌,這個巴掌的力度太大,直接將丁慶浩打倒在地上。
丁慶浩捂著臉錯愕的看著陳冰蓮哇哇大哭起來。
“我要去找二大爺,我要去找二大爺,你真是個壞女人!”
陳冰蓮疼得直咧嘴,聽到丁慶浩這麼說,她一時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衝到丁慶浩面前,直接將丁慶浩從地上提了起來,對著他的屁股猛打起來,一時之間,房間裡的哭喊聲,謾罵聲不絕於耳。
丁曉棋一看,此時或許還能溜出去,她悄悄的站起身來,順著沙發旁的牆邊向門外走去,就在她的手剛碰到門把手的時候,結果卻又被陳冬寒一下子從身後抱住,又將她扔進沙發裡。
……
丁鳳軍在房間裡看著電視,抽著煙,方圓和方芳兩姐妹的事情讓丁鳳軍糾心不已,雖說眼看著丁慶生就要開學了,但這剩下的這段時間裡,丁鳳軍終究還是要接送丁慶生,這樣一來,難免還是會與這兩個姐妹見面,到時難免又會尷尬。
一支菸吸完之後,張鳳榮端著飯菜走進屋裡,她對著正在沉思的丁鳳軍說道:“吃飯了,快把孩子們叫進來吧。”
丁鳳軍將手中的菸蒂摁熄在菸灰缸中,他擡起頭轉身衝著身後的玻璃窗喊道:“都快到屋裡來吃飯,吃完飯再玩!”
丁鳳軍的聲音穿透力很強,外面的玩耍的孩子都跑了進來,看著丁曉琴丁曉書丁曉畫,丁鳳軍不禁皺了下眉頭說道:“曉琴,你二妹和你的兩個弟弟呢?”
丁曉琴漫不經心地說道:“剛纔我看曉棋帶著他們到門外去了,神神秘秘地樣子,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丁鳳軍輕哦了一聲,他順手拿起一個饅頭,不經意的說道:“他們出去多長時間了?”
丁曉琴夾了些菜,填進嘴裡,邊吃著邊說道:“有一會兒了吧,他們出去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呢。”
丁鳳軍倒沒有想太多,他漫不經心的責怪一句道:“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待會等他們回來我非得教訓教訓他們不可。”
張鳳榮爲大家把湯舀上,毫不在意的說道:“孩子嘛,都是這樣,你也別往心裡去,習慣習慣就好了,等他們玩累了也就回來了。”
一家人不再言語,只默默吃著飯。
“鳳軍,鳳軍在家嗎?”一個略顯急促而滄老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丁鳳軍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朝院子裡走去,門外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見,丁鳳軍按亮了門燈,這纔看清楚來人的面貌。
“李大娘,你咋來了,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丁鳳軍面帶疑惑的問道。
李大娘的家在陳冰蓮家的後面,兩家人緊挨著,這會兒看李大娘的神情,似乎有什麼急事。
李大娘急切的說道:“鳳軍哪,剛纔我聽到你大哥家有打孩子的聲音,聽那動靜好像要出大事啊,照他們家那孩子的哭喊聲太嚇人了!”
丁鳳軍不禁皺了下眉頭,說道:“我大哥家咋會有孩子的哭鬧聲呢,平時他們家也不怎麼打孩子啊?”
李大娘很是好奇的說道:“我也覺得很是奇怪,平時你大嫂那麼寵孩子,這次倒怎麼捨得打孩子了呢?”
丁鳳軍想了想說道:“李大娘,我那大嫂的脾氣你也知道,這事我恐怕管不了,也不好去管,興許是孩子做錯了什麼事吧,不然她也不會那樣打孩子。”
李大娘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我還聽到他們家的男人的聲音,你說你哥又沒有在家,他們家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呢。”
丁鳳軍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他還未想明白怎麼回事,李大娘那邊又開了口道:“鳳軍哪,你別怪大娘話多哈,你說你大嫂她會不會是因爲你大哥常年不在家,帶了男人回來被孩子們發現了,所以才……”
李大娘的話還沒有說完,丁鳳軍就打斷了她的敘述,忙說道:“李大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大嫂雖然是脾氣壞點不假,但她絕不會是那樣的人,說不定是她打孩子的動靜太大,您聽錯了,要不就是她家的親戚來串門了,說話的聲音比較吵鬧纔會讓你誤會了。”
李大娘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忙說道:“對對對,可能是我這耳朵不太好使聽錯了,行吧鳳軍,那我先回去了。”
丁鳳軍應了一聲,便將李大娘送出門外,誰知李大娘還沒有走,這遠處又跑來一個人,這個人丁鳳軍認識,他曾經和丁鳳軍一起出過遠門,上過窯,與丁鳳軍的關係不好也不壞,他叫郭明。
一看到丁鳳軍,郭明氣喘吁吁地說道:“丁二哥,你家慶生在不在家?”
丁鳳軍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向滿頭大汗的郭明說道:“他出去玩了還沒有回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郭明擺了擺手,大汗漓淋的說道:“哎呀,看來剛纔我看到的應該就是你家慶生,他是不是還抱著一把吉他?”
丁鳳軍稍稍一愣,郭明這腳上一句頭上一句的話直說的丁鳳軍很是疑惑,他皺了下眉頭說道:“是啊,你在哪裡見到的他?”
郭明一臉急切的說道:“當時天太黑,我以爲我看錯了,現在想想肯定是他,我看到有一個老頭抱著他朝村外跑了。”
“什麼?一個老頭?”丁鳳軍想了想又忙問道,“那你看到曉棋和我三弟家的孩子了嗎?”
郭明愣了一下說道:“這個倒是沒有。”
“我想你是不是看錯了,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呢。”丁鳳軍帶有些僥倖的說道。
一旁的李大娘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開口道:“對了鳳軍,你不提曉棋還好,你這一提曉棋我倒想起來了,方纔,我在你大嫂牆邊聽見裡面的孩子在說要找他二大爺來教訓陳冰蓮,當時我還納悶,你大哥家的孩子哪能有什麼二大爺啊,現在想來,你說會不會是你三弟家的孩子說得這些話?”
丁鳳軍一拍腦門,說上一句糟糕,拔腿就朝陳冰蓮家跑去。
李大娘連喊幾聲丁鳳軍的名字,可依然沒能叫住他,李大娘擔心會出事,她對呆立在一旁的郭明說道:“快,你快跟上去看看,可不能出什麼事啊。”
郭明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忙朝丁鳳軍追去。
丁鳳軍猛拍著陳冰蓮家的大門,他粗獷急切的聲音自門外傳到房間裡,陳冰蓮正捂著被丁慶浩咬過的手罵罵咧咧的生著氣,卻一下子被丁鳳冠國的叫喊聲驚出一身冷汗。
“陳冰蓮,把門給我打開,趕緊把孩子給我放出來!”
陳冰蓮一臉恐慌的看向陳冬寒,擔心受怕的說道:“冬寒,丁鳳軍來了,咋辦?”
陳冬寒不驚不擾的說道:“正好,我正愁沒有發泄的地方呢,既然丁鳳軍來了,那就先讓我練練手吧。”
說著話,陳冬寒便向外面走去。
陳冰蓮擔心自家的弟弟吃虧,她也旋即追出去。
“冬寒,你可不能衝動,你打不過丁鳳軍的。”陳冰蓮神色緊張的說道。
陳冬寒卻是一臉不屑的說道:“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區區一個丁鳳軍,我還是可以對付的。”
說著話,陳冬寒將大門打開,門外的丁鳳軍怒不可遏的看著陳冬寒氣憤的說道:“把我家孩子放出來。”
陳冬寒冷哼一聲說道:“丁鳳軍,是誰給你的勇氣跑我姐家來鬧的,我可告訴你,凡事是要講究證據的,你憑什麼說我姐綁你家孩子了?”
丁鳳軍輕笑,看來這個陳冬寒真是個半吊子,連話都不考慮清楚就說出來,難怪成不了大氣候。
丁鳳軍瞪了陳冬寒一眼,冷冷的說道:“你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了。”
陳冬寒一愣,顯然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面帶疑惑的說道:“丁鳳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丁鳳軍依舊瞪著他,語氣更加凜冽的說道:“我也沒說你綁我家孩子啊,怎麼自己還自爆了呢,趕緊的,趁我還沒有生氣之前趕緊把孩子放出來,不然,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陳冬寒聽了丁鳳軍的解釋後這才恍然大悟,方知自己說錯了話。
“丁鳳軍,你小子的套數挺多啊,我明告訴你,你家孩子就在屋裡,有本事你就自己進去把孩子領出來。”陳冬寒一副冷傲的樣子說道。
“你這小子真是兔子枕著狗屌睡,越混越大頭了,連個二哥都不叫,竟敢直呼我的大名,等我把孩子領出來再教訓你。”丁鳳軍只道這麼一句,便不再言語,他擡腿欲要往門裡進。
陳冬寒又開了口說道:“慢著!”
丁鳳軍停下腳步說道:“你又想幹啥?”
陳冬寒冷哼一聲說道:“丁鳳軍,你這一沒有公安局的搜查令,二沒有執法人員跟著,你要是敢往這院子裡踏進一步,那我就可以告你私闖民宅!”
丁鳳軍只當陳冬寒有什麼話要講,此刻聽他這麼一說,丁鳳軍只淡淡一笑說道:“我還以爲你有什麼屁要放,一個地痞流氓竟然跟我在這裡大言不慚的講法律,我看真是可笑至極,告訴你,我丁鳳軍進的是我大哥的家,不是你姓陳的家,再說了,我進去接我家孩子出來還用麻煩公安人員嗎,真是笑話!”
“你……”陳冬寒一時語塞,他將視線轉向陳冰蓮,陳冰蓮理會的到陳冬寒的涵義,她開口說道:“丁鳳軍,這可是我家,在我家還輪不到你撒野!”
丁鳳軍冷冷地說道:“怎麼的,你把我家孩子關在你家裡,你還有理了不成?倘若我真報了警,你就該和你這個倒黴的弟弟去坐牢了,我可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的,你可別不識好歹!”
陳冰蓮被丁鳳軍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她氣極敗壞的說道:“丁鳳軍,你不用在這裡囂張,只要你敢邁進我家半步,我非得把你的腿打折不可!”
丁鳳軍只淡淡一笑,不再言語,他擡腳走進門裡。
陳冬寒伸過手來一下子擋住了丁鳳軍的去路,丁鳳軍毫不理睬的用手將陳冬寒推向一邊,這下可算是招惹到陳冬寒,陳冬寒再次上前攔住丁鳳軍,他怒不可遏的對丁鳳軍說道:“你要是再敢動我一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丁鳳軍停下腳步斜睨一眼陳冬寒,凜冽的眼光讓陳冬寒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但陳冬寒絲毫沒有退縮之意,依舊如松柏般佇立在原地與丁鳳軍相對峙著。
丁鳳軍的聲音自喉嚨間緩緩的流出來。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