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言畢,轉過了身子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針包。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針包上,沉聲問道:“你要做什么?!”
“皇上可是相信臣女?”顧綺蘿朱唇微啟,聲音清淡。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可說出來話時,卻充斥著上位者的強勢。竟然一時間,讓皇上沒有拒絕可言。
皇上頷了頷首。抬起了眸子,看向了慕伶歌。沉吟了半晌之后。緩緩地開了口,對慕伶歌說道:“你盡管釋針吧。”
言畢,皇上闕上了雙眸。便不再多言。只等著慕伶歌給自己釋針。
慕伶歌的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皇上,前世。她不曾見過皇上,即便是。大婚當日,皇上都不曾露過面,那個時候慕伶歌頂著一張丑陋不堪的面容,即便是,皇上出現,怕是北堂烈不會讓慕伶歌出面叩謝皇恩。
可是今生,她不僅有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驚華容顏,而且,身懷絕世醫術,即便是她不想要進入皇宮之中,也有人想要將她送進來。
慕伶歌淡淡地看了一眼皇上,從針包當中拿出了三根銀針,紛紛落在了皇上合谷穴、幽門穴、風池穴上。
須臾,慕伶歌手中快速的再次甩出了幾根銀針,紛紛落在了皇上胸口上的穴道,雖然,是擱著皇上身上的龍袍,可是,卻絲毫改變不了慕伶歌釋針的力道。
頓時,皇上的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上,冒出了一顆顆宛如珍珠般大小的汗珠子,微微地蹙了蹙眉頭,皇上感覺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頃刻之間,皇上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了起來,不禁,瞪大了一雙眸子,滿布著猩紅的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慕伶歌,仿佛,像是來自地獄之中的魔鬼一般。
而慕伶歌,臉上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來,微微地闕了一下眸子,素手彈在了風谷穴上的銀針。
“嗡!”的一聲悶響,在皇上風谷穴之上的銀針,頓時顫了起來。
旋即,慕伶歌的手指沒有停下來,每每落在了皇上穴道上的銀針之上的時候,銀針伴隨著聲聲的嗡鳴聲。
頃刻之間,皇上的呼吸戛然而止,可是,身體之上的感知,卻是變得十分的清晰,皇上的面色越發地陰沉了下來,仿佛下一瞬間,慕伶歌就要將他送上了黃泉一般。
雙手緊緊地專注了文案之上的黃-色錦緞,似乎,想要將手中緞子捏碎了一般。
“啪!”的一聲脆響聲,猛然之間,皇上將文案之上的茶盞給打翻在地。
門外,翟懷聞聽了聲音,立即推開了房門,便走進了御書房當中,可堪堪抬起了腳來的時候,卻聽見,御書房當中傳來了一道冰冷似刀的聲音,“滾出去!”
慕伶歌絲毫沒有給翟懷留有一點情面,面色一沉,冷冷地怒喝聲,現在,正是給皇上治病的緊要關頭,若是翟懷這個時候傳入了御書房當中,定然會讓皇上分心。
聽見了慕伶歌的聲音,翟懷的身子不禁一顫,那聲音,冰冷刺骨,宛如一把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似的,翟懷的身子不禁一顫,退出了御書房當中。
御書房外。
慕晉元看了一眼翟懷,面色微微一變,踱步上前,對翟懷問道:“翟公公,這御書房當中……”
翟懷正了正神色,沉吟了片刻之后,緩緩地開了口,說道:“灑家也沒有看見是什么樣的情形,只不過,聽聞了慕二小姐的怒罵了一聲。”
說著,翟懷深深地低下了頭,仿佛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用力的抿了抿雙唇,抬起了睫眸看了一眼慕晉元,不禁心中暗忖:這丞相府之中的二小姐,當真是有著天大的膽子,也難怪,慕丞相會連夜帶著這位慕二人小姐進入了皇宮。
慕晉元聽聞了翟懷的話之后,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徐徐地將目光落在了東陵靖的身上,踱步走到了東陵靖的身前,啟唇問道:“東陵公子,你看看……”
東陵靖聞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沉吟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淺笑,闕了闕眸子,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慕相請放心,怕是,今天晚上,丞相府便會迎接來一件天大的喜事。”
慕晉元聞言,面色稍稍地變了變,沉吟了半晌之后,輕嘆了一口氣,道:“哎!也知道等著了。”
御書房之中。
慕伶歌看著喘不上起來的皇上,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素手一抖,銀針再次出了手,可這一次,卻不是再次落皇上的身上,下一瞬,連皇上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慕伶歌手中飛出的銀針,在皇上的面前畫了一個圈,緊接著,一根接著一根地打在了銀針之上,稍縱之間,那銀針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將一根根的銀針,全部吸了出來,紛紛地落在了慕伶歌的手中。
霎時間,那仿佛是擠壓在皇上胸口的大石頭,像是被人敲碎了一般,一股子新鮮的空氣,瞬間沖進了皇上的口鼻當中,多年來,皇上都沒有呼吸過這般清新的空去了,頓時,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瞬間恢復了血色。
皇上大口大口貪婪的吸著新鮮的空氣,胸口猛烈地起伏了起來,良久之后,皇上稍稍的平穩了氣息,面色頓時大變,就在剛剛,皇上還以為慕伶歌想要殺了他,猛地用力一拍文案,聲如洪鐘一般,對著慕伶歌怒喝道:“大膽慕伶歌,你竟然……”
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皇上頓時瞪大了雙眸,這么多年,他什么時候有這般洪亮的聲音,哮癥這么了皇上這么多年,一直是皇上的一個心病,心病加上身上的病患,讓皇上被折磨的更加的憔悴。
抬起了眸子,看了看慕伶歌,嘴角微微上揚,道:“你這丫頭,竟然有如此的醫術!?”
慕伶歌聞言,福了福身道:“皇上的身子,還是要細細調理的,這么多年的老病患,總是不能夠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夠痊愈的。”
說著,慕伶歌沒有經過皇上的應允,便拿起了文案之上的紙筆,快速的寫下了一個方子,須臾,慕伶歌抬起了眸子,淡淡地說道:“這個方子,交給宮中的御醫,用藥時,皇上多加留意些,可莫要再讓歹人得逞了。”
說罷,慕伶歌將手中的方子交給了皇上,又再次拿起了一張宣紙,快速地寫下了治理淮南水患的方式方法,然后,扯了扯裙幅,轉身走到了堂中,眸光淡然,淺淺淡淡地看了一眼皇上,道:“這是治理淮南水患的方法,皇上若是相信臣女的話,便按照這個方法,去處理淮南水患,只不過,這都是治根的法子。”
“哦?!”皇上聞言,垂下了眸子,看向了文案之上的宣紙,頓時,皇上瞪大了雙眸,這個方法,雖然是在慕童謠的基礎上,寫出來的,可是,這個法子,卻要比慕童謠的法子好上不止千萬遍,沉吟了半晌之后,皇上的嘴角愈發的上揚,扯出了一抹笑意,抬起了眸子,看向了慕伶歌,道:“這個法子……”
“這個法子,是臣女跟父親兩人想出來的,只不過,臣女還知道一個治標的法子,不知道皇上想不想聽上一番。”
慕伶歌并沒有將一切的功勞攔在自己的身上,她只要讓皇上知道,在丞相府之中,有她這樣一個貴女,便就已經足夠了。
“還有什么法子?!”皇上聞言,面色一喜,對慕伶歌說道:“你速速說來。”
“淮南一帶的居民們,都是靠海吃海的,現在淮南一帶,發生了水患,居民們在吃食上……”
慕伶歌的話還沒有說完,皇上不禁瞪大了雙眼,道:“你的意思是說,要安穩淮南的居民,也是就說,在吃食上做文章嗎?!”
慕伶歌頷了頷首,莞爾道:“吾皇英明。”
“哈哈哈……”皇上爽朗一笑,道:“豈是朕英明,分明是你這個小丫頭英明!”
言畢,皇上朝著御書房門口看了一眼,聲音高昂的喚道:“翟懷,進來!”
須臾之間,翟懷急步走進了御書房當中,躬身一禮,對皇上問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丞相府有這等奇女子,當真是惹朕心喜,對了,前幾日,朕封賞相府嫡女個什么位份啊?”皇上開了口,對翟懷問道。
“回皇上,相府嫡女封賞的是鄉君。”翟懷道。
“哈哈。”皇上大笑了兩聲,道:“既然相府之中有了一個鄉君,也應該有一個郡主了!”
郡主?!
翟懷不禁瞪大了雙眸,側目看了一眼慕伶歌,才這么一會子的功夫,慕伶歌竟然能夠從丞相府之中的一個小小的庶女,搖身一變,成為大晉過之中的郡主,這不僅讓翟懷感慨。
“奉,丞相府庶女,慕伶歌為清河郡主,賞金萬兩,金玉珠寶給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