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烈頷了頷首,抬起了手來,示意眾人免禮。須臾。北堂烈漫過了慕伶歌,朝著主位之上的慕晉元走了過去。
慕晉元很是自然地站了起來,給北堂烈讓開了位置。做了一個請的收拾。道:“三殿下,請上座。”
北堂烈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對慕晉元點了點有,撩起了裙幅。俯身坐了下來,北堂烈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慕伶歌。似乎,站在原地的,對于北堂烈不理不睬的慕伶歌。像是一朵盛開之中的牡丹一般。深深地吸引了北堂烈的注目。
“大小姐到。”
就在此時。門外的春芽高呼了一聲。
隨即,慕童謠邁著蓮步。走進了牡丹苑的正廳當中,今兒。慕童謠以一襲淺粉色錦衣美服裹身,外披白色的雪紡紗衣,白皙修長的脖頸,線條甚是幽梅,露出了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一頭青絲被展翅金鳥步搖挽成了凌虛髻,三千青絲垂于身后,一縷宛如墨染一般的青絲,垂墜在了胸前,和雪白的紗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略施粉黛,只增加顏色,一雙狹長的鳳眸,在眼尾處以桃紅色胭脂點染。
端是一眼,無論從哪一個側(cè)目看去,都是美麗的不可方物。
慕童謠漫過了慕伶歌,在那一霎,兩人的美,齊齊落入了北堂烈的雙眸之中,慕伶歌宛如白色的蘭花,淺白純凈,而慕童謠卻猶如海棠,一眼看去,霎是京華。
“臣女參見三殿下,給父親、母親、舅舅請安。”慕童謠欠身一福,聲音好似云雀一般,委婉動聽。
北堂烈不由得將目光落在了慕童謠的身上,北堂烈只是見過了慕童謠一面,而且,還是在牡丹花卉之上,慕童謠被春芽和玉蘭從攙扶下場的時候。
張氏和張煥然清楚明白,這位三皇子素來喜好美色,但是政績卓群,他日若是能夠登上大寶,也絕非是昏庸之君,自打牡丹花卉之上發(fā)生了慕童謠的事情之后,慕童謠便已經(jīng)沒有了前途可言,唯一能夠讓慕童謠出頭的,就只有慕童謠那張宛如九重天之上的仙子一樣的美麗容顏了。
認清楚了這一點,張氏便早在兩日之前,就已經(jīng)派人通知了張煥然,想要能夠讓張煥然將這位三殿下請到丞相府之中,這件事,張氏不敢和慕晉元提及一個字,張氏心里頭跟明鏡似的,現(xiàn)在,她們母女二人在慕晉元的眼中,就是是非精、惹禍鬼。
張氏端起了一旁桌案之上的青瓷茶盞,放在了唇畔下,輕輕地抿了一口,張氏的雙眸之中漾過了一絲笑意,余光停留在了北堂烈的身上。
瞧見了北堂烈因為慕童謠的這張臉,而愣住了神,張氏的心中早已經(jīng)樂開了花。
不過,北堂烈的愣神,只不過緊緊是一瞬間而已,稍縱,北堂烈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便再也就沒有多看慕童謠一眼。
張氏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心中泛起了一絲寒意,倘若,慕伶歌再不除掉,那么,慕童謠將再無出頭之日。
“咳咳……”張氏卷起了帕子,掩住了一雙朱唇,輕咳了一聲。
當即,北堂烈便將目光從慕伶歌的身上收了回來,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側(cè)目看向了慕晉元,笑了笑,說道:“慕丞相,早就已經(jīng)聽聞,丞相府之中的兩位千金小姐,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情,在咱們大晉國之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都是以訛傳訛罷了,讓三殿下見笑了。”慕晉元背著笑臉,對北堂烈說道。
北堂烈頷首,笑道:“今兒巧在慕丞相邀請張老爺,正巧,本宮也在張府之中,就一同前來了,慕丞相不會介意吧?”
“微臣不敢。”慕晉元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北堂烈,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起來,可是,慕晉元的心中,卻不是這般認為的,北堂烈的母妃,乃是皇上最為寵愛的韻貴妃,可正宮的段皇后,卻因韻貴妃而備受冷落,慕晉元始終的認為,皇上太過寵愛妃嬪,讓韻貴妃生出了他心,大有牝雞司晨的苗頭。
為此,慕晉元便有心疏遠了北堂烈,可偏偏,張煥然和張氏,卻似乎不是這么想的,慕晉元別過了頭去,在端起了茶盞的瞬間功夫,冷冷地掃了張氏一眼。
張氏似乎也看到了慕晉元的目光,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發(fā)簪,掩飾著自己的尷尬之色。
慕晉元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和慕童謠的身上,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坐吧。”
“是。”
慕伶歌和慕童謠異口同聲地應道,須臾,兩人走到張氏的身旁,慕童謠自然的坐在了張氏的身旁,而慕伶歌端坐在了最末的位置上。
慕晉元看向了身側(cè)的北堂烈,微微地蹙起了眉頭,輕嘆了一口氣之后,聲音略微有些哀嘆地說道:“三殿下,昨兒,您在早上之上提議,淮南水患的處理方法,微臣認為……”
“慕丞相,關于淮南水患的問題,你有何高見?”北堂烈聽聞慕晉元將自己的法子否決,臉色微微一變,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瞧的出來,北堂烈面上的不悅,北堂烈不待慕晉元把話說完,便直接開了口,將慕晉元的所打斷,反而是詢問了起來慕晉元的見解。
身為大晉國的丞相,慕晉元一眼便看出了北堂烈的心思,微微地皺了一下眉,沉吟了起來,“這個……”
張氏瞧見了慕晉元面露難色,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側(cè)目看向了慕童謠,朝著慕童謠使了一個眼色。
當即,慕童謠直接站了起來,邁著蓮步,徑直地周到了正中央,慕童謠朝著慕晉元和北堂烈欠身一福,再次從慕童謠的口中發(fā)出了悅耳動聽的聲音,“女兒這里倒是有一個法子,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慕晉元聞言,挑起了眉梢,將目光落在了慕童謠的身上,蹙了蹙眉頭,問道:“童謠,事關大晉,不是你能夠胡言亂語的地方,你還是退下吧……”
慕晉元的話音還為落下,北堂烈忽然伸出了手來,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慕童謠,輕聲地說道:“慕丞相,本宮倒是想要聽聽大小姐有何見解,父皇已經(jīng)下了旨意,倘若,有人能夠有更好的處理方法,父皇便會親自面見,賞賜錢財不說,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嘉獎!”
北堂烈是在給慕晉元提醒,丞相府也并非是朝堂,若是,慕童謠當真說的不對,也無關痛癢,大不了,將慕童謠的方法否決了便是。
慕童謠上前一步,屈膝垂首,輕聲地說道:“三殿下,淮南沿海一帶,一直都是水患的多發(fā)地區(qū),而最近幾年當中,水患的時間,更是緊密的很,倘若,不能夠?qū)⑺嫉脑搭^真正的解決的話,將會有數(shù)之不盡的麻煩。”
言畢,慕童謠瞧著北堂烈點了點頭,慕童謠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得到了認可之后,慕童謠便繼續(xù)說道:“女兒認為,能夠阻止水患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從根本做起,將大壩修葺的更高,而且,災后的重建也是非常重要的,還需要將漁民們禁制居住在海邊,這樣的話,倘若水患再次來臨之際,也要有提前的準備。”
慕童謠說完了之后,瞧見了慕晉元和北堂烈的臉色皆是略微的有些變化,慕童謠微微地蹙了蹙秀眉,側(cè)目看向了端坐在一旁的張氏。
張氏看向了張煥然,微微地點了點頭。
慕童謠口中所說出來的法子,實則是通過張煥然俯上的門客所想出來的,大晉國沿海一帶,每年或多或少都會發(fā)生幾次水患,這也是最為常見的處理水患的法子,但是,張煥然府中的門客,若非是真有點本事的話,張煥然也不會養(yǎng)著他們。
張煥然朝著慕童謠打了一個眼色,慕童謠立馬心領神會,直接開了口,繼續(xù)說道:“三殿下,方才的這個法子,是每年大晉國水患時,通常會在第一時間,所聯(lián)想到的法子,這個法子雖好,可是卻是治標不治本的……”
說道了這里,北堂烈忽然抬起了頭來,微微地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鷹眸,漆黑宛如墨染一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的確如同慕童謠所說的那般,歷年來,大晉國皆是用這個法子來治理水患,不但增加了成本,而且,還是一件勞民傷財,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大小姐,你有何高見啊?!”北堂烈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將目光鎖定在了慕童謠的身上,“不如,大小姐說出來,咱們也好共同商量商量對此。”
慕童謠欠了欠身,看向了慕晉元,似乎,慕童謠得不到慕晉元發(fā)話,不敢說話似的。
北堂烈蹙了一下眉,緩緩地看向了慕晉元,問道:“慕丞相,你覺得如何啊?”
聽見了北堂烈的話之后,慕晉元的臉上略微顯得有些尷尬,古語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慕童謠今兒所說出來的這番話,也不知道,對于丞相府,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咳咳咳……”慕晉元咳嗽了幾聲,正了正音色,抬起了眸子,若有所思地看了慕童謠一眼,道:“既然,三殿下讓你說,你說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