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手持銀針,刺入了白氏的人中穴之中,當慕伶歌將銀針拔出來的時候。赫然的發現。銀針前竟隱約泛著淺淺地黑褐色,不禁,慕伶歌的臉色一沉。她萬萬沒有想到。憑借白氏的身份地位,竟然會被人下了毒。
從今夜所發生的一切來看。慕伶歌斷言,這與張氏和慕童謠定然脫不了關系。可讓慕伶歌震驚的是,張氏和慕童謠兩人。竟然會斗了這么大的膽子。給白氏下藥。
慕伶歌瞇了瞇雙眼,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鬼祟的地方。是自己沒有發現。難不成。張氏想要將下藥之事,嫁禍給自己。可細細想來,若是這般。可能性卻不是那么大,相府之中,誰人不知道,白氏寵著慕伶歌,白氏是她的靠山,即便是傻子,也應該明了,絕對不會是慕伶歌下的藥。
雙眼之中泛起了一絲狐疑,慕伶歌輕輕地嗅了嗅銀針上的味道,淡淡的杏仁味,緩緩地傳入了慕伶歌鼻端當中。
砒霜!
慕伶歌的雙眸一厲,不禁心中泛起了一絲冷笑,看來,張氏和慕童謠這一次,當真是有備而來啊,白氏身上的厥逆之癥,雖然被慕伶歌治的幾乎痊愈了,可是,當如在白氏每日之中服用的湯藥之中,下入少量的砒霜,絕對會引起白氏的厥逆之癥的復發,而且,厥逆之癥會越來越嚴重。
想來,張氏是想要用這個法子,來離間她和白氏之間的關系,慕伶歌用銀針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出了一地鮮血,在幽梅遞過來的碗中,然后,起身走到了桌案前,用剛剛燒好的開水,將自己的那一滴鮮血沖散。
“小姐,您服用過鬼醫的鮮血,您的血液,早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毒,若是老夫人服用了的話,會不會……”幽蘭在一旁瞧見了慕伶歌的動作,立馬提醒道。
慕伶歌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放心好了,祖母身重砒霜之毒,絕對不會有事的。”
說罷,慕伶歌晃動了起來自己手中的青瓷碗,轉身走到了白氏的身前,將白氏依在了自己的懷中,慕伶歌將經過稀釋血,喂給了白氏。
白氏在服用了慕伶歌的血液之后,悠悠地掀開了眼簾,渾濁的老眸當中滿是晶瑩之中,白氏的臉色蒼白如紙,微微地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后,看向了慕伶歌,沒有一絲血色的雙唇,緩緩而啟,氣若游絲地說道:“歌丫頭,我這是怎么了?!”
“許是進來梅雨季的關系,祖母的氣息不順,才會導致厥逆之癥再次發作,不過,還請祖母放心,現下已經沒事了。”慕伶歌淡淡地對白氏笑了笑,輕聲地對白氏說道。
白氏聞言,闕了闕雙眸,似是不解地看向了慕伶歌,稍稍地頷了頷首,雙手撐起了身子,面對想了慕伶歌,“歌丫頭,你和祖母說實話,祖母的身子……”
“祖母,您且安心修養,沒有大礙的。”慕伶歌淺笑盼兮,莞爾道。
白氏瞧著慕伶歌面帶淺笑,想來,自己的身體也理應當沒有大礙,這時候,白氏的臉上,方才展露出來一抹淡淡地笑容,輕輕地撫了撫了慕伶歌的素手,聲音極為輕柔地說道:“好在有你,祖母也能夠安心些。”
慕伶歌瞧著白氏的臉上稍稍的恢復了一絲血色,便欠身一福,道:“祖母,您好好休息,父親和大娘還在門外候著,我去回個話。”
白氏揮了揮手,道:“去吧。”
“是。”
……
外堂之中,慕晉元一臉的焦急,在房中踱來踱去的,張氏見了慕晉元的模樣,立馬站了起來,舉步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扶住了慕晉元的手臂,“老爺,您這般著急也是沒有用的,這會子功夫,伶歌正在給老夫人治療,有什么事兒,稍等片刻咱們不就知道了嗎?”
慕晉元回過了頭來,眉間籠著輕愁,嘆了一口氣,“哎!這件事,也都要怪伶歌,若不是她深更半夜的不留在房中,她祖母又怎么會……哎!”
張氏聽著慕晉元的話,嘴角微微上揚,他的話正中自己的下懷,張氏豈會放過這么好的一個機會,“我不是伶歌的生母,管教的重了一些,便會落得一個刻薄庶女的名聲,現下放任不管,她卻成了這個樣子,哪里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說著,張氏朝著白氏的房門瞥了一眼,慕晉元最重視孝道,拿白氏說事,成功的機會,絕對會事半功倍,“哎!少了管束,也不知道伶歌那丫頭,這么大半夜是跑去哪了?!險些耽擱了老夫人的病情!”
張氏話中的意圖依然相當明了,一來是將慕伶歌說成了缺乏管教的丫頭,二來是指出了女子深夜外出,或許其中另有貓膩。
慕晉元聽聞了張氏的話,臉色微微地一怔,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微微地一瞇,漆黑如墨一般的眼珠當中閃過了一絲狐疑之色。
沉吟了好半晌,慕晉元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你可是伶歌的嫡母,自然是要多多管教管教她的,她在外多年,性子是有些倔強,你要好生幫她收斂著一些,如若不然,日后嫁了人,豈不是婆家笑話!”
張氏聽了慕晉元的話,嘴角微微上揚,面上閃過了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瞇了瞇雙眼,狹長的鳳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寒光,有了慕晉元的話,日后對付慕伶歌,便更加的容易了!
“吱嘎!”
這時,慕伶歌緩緩地推開了房門,舉步微搖,走出了白氏的房當中個,慕伶歌朝著慕晉元欠了欠身,恭敬地喚道:“父親、大娘、兩位姨娘。”
“嗯!”慕晉元走到了主位之上,俯身坐了下來,瞥了慕伶歌一眼,問道:“你祖母怎么樣了?!”
“回父親的話,祖母已經沒有大礙了。”慕伶歌回答道。
“嗯!”慕晉元聲音低沉,只是應了慕伶歌一個嗯字
慕伶歌便知道,自己在房中給白氏治病之時,房外的張氏一定是和慕晉元說了什么,才會讓慕晉元對自己有這樣的態度。
還未等慕伶歌開口,慕晉元啟唇,冷冷地問道:“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方才,姐姐房中的丫頭晴鐘來了我這里,說是姐姐想要請我過去一趟,可不曾想,那丫頭竟然將我所在了暢音閣當中!”慕伶歌抬起了眸子,卷曲的睫羽之上,蒙上了一層橙黃的光線,冷冷地掃了一眼慕童謠,如實將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慕晉元。
聞言,慕晉元的臉色一沉,緩緩地轉過了頭去,看向了慕童謠,沉聲地問道:“可有這事?!”
聽聞了慕伶歌的話,慕童謠像是見鬼一般,身子不禁一顫,瞪大了雙眸,黑幽幽的瞳仁之中寫滿了驚恐,一張臉瞬間散去了血色,緊緊地握著自己手中的帕子,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慕伶歌的臉,“妹妹,你可不要嚇我啊!晴鐘可在你回府的前一個月,身染了頑疾,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
慕伶歌心中不禁冷笑了一聲,慕伶歌在回府之時,的的確確是見過慕童謠身邊的這個丫頭的,她確信,慕童謠的確是喚那丫頭為晴鐘不假,怎么這會子功夫,慕童謠口中的晴中,卻已經過世了!
瞧著慕伶歌臉上的表情,慕童謠知道,慕伶歌已然中計,上前一步,欠身對慕晉元說道:“父親,女兒并不拿已死之人開玩笑,倘若父親不相信,大可以叫外府的唐管事過來問問,便知道女兒是不是在扯謊了。”
“伶歌!”慕晉元見慕童謠的模樣,并不像是在說話,聲音更加低沉了下來,怒喝了一聲,道:“平日里,是我太縱容你了,就算是你不懂府中的規矩,也不曾多說什么,眼下,你祖母身子不適,而你深更半夜卻不在自己的房中,這若是傳了出去,還成何體統!”
見慕晉元大動肝火,慕伶歌立即屈膝垂下了頭,不在辯解什么,自己一時間大意,落入了慕童謠的陷阱當中,事已至此,若是慕伶歌再做多辯解,只會是遭到慕晉元的反感,還不如將這件事默認了下來,任由著自己被慕晉元責罰,也好讓慕童謠和張氏放松了警惕。
“今日起,留在你的房中好好的給我反省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門一步!!”慕晉元這是下令,將慕伶歌禁足,很顯然,慕晉元是確信張氏和慕童謠的話。
這時,劉氏和王氏想要上前,幫著慕伶歌說話,卻赫然瞧見了慕伶歌朝著兩人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兩人不要幫著自己說話。
慕晉元正在氣頭上,現在誰若是幫了她說話,便會遭受到牽連,慕伶歌還需要劉氏或是王氏的幫忙,才能解了禁,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認栽了!
“是,女兒甘愿受罰!”慕伶歌面色宛如一口古井一般,不驚一絲一毫的波瀾,好似沒事人一般,淡淡地看了張氏和慕童謠一眼。
呵!慕伶歌心中冷笑了一聲,眸子當中漾過了一抹寒意,好啊!張氏、慕童謠,你們不是喜歡玩嗎?我就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