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丫鬟、婆子慌亂的在白氏的房中雞飛狗跳的,好半晌之后,還是幽梅抓住了那只波斯貓兒。用力的拗斷了那波斯貓兒的脖頸。那貓兒脖子一軟,像是歿了的仙鶴似的,死在了幽梅的手中。
一直到這個時候。張氏的臉色才徹徹底底的沉了下來。眼瞧著,幽梅的身前。若是她想,就在那剛剛貓兒沖向了王氏的時候。她就有那個本事,將貓兒一招致命。可偏偏的。幽梅卻放縱著貓兒抓傷了慕伶歌的脖頸。
張氏宛如墨染一般的眼珠子,瞬間一沉,瑩白的素手緊攥成拳。雙眼之中的恨意凜然。剎那只見。張氏豁然開朗,慕伶歌的意思是想要自己的嫌疑徹底摘除啊!
張氏是那波斯貓兒的主人。現在,不但是沖著王氏去的。還連帶著抓傷慕伶歌的臉,不知道落在白氏的心中,白氏又應是作何感想呢。
緩緩地抬起了狹長的鳳眸,偷著看了看白氏的臉,卻赫然的發現,白氏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似的,不禁,張氏的心頭一沉。
“啪!”
就在這次,白氏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頓是,擱置在桌案之上的青瓷茶盞,從桌案上滾落了下來,摔在了地面上,迸濺了一地的青瓷渣子。
“這就是你提議調教出來的貓兒!”白氏冷哼了一聲,從主位之上,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冷冷地剜了張氏一眼,僅僅是一眼,不禁讓張氏縮了一記哆嗦,白氏漫過了張氏時,冷聲道:“若是這般的精心調教,倒不如還不調教的好!”
說罷,白氏連看都不看一眼張氏,徑直地朝著慕伶歌和王氏走了過去,白氏瞧著王氏的那一張臉,慘白的跟一張宣紙似的,慕伶歌的臉色也同樣的好不到哪去,周婆子扶著白氏的手,白氏緩緩的俯下了身子,側目看了一眼周婆子,吩咐道:“還怵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找郎中來!”
說話時,白氏甚是憤怒的用手中的紫檀龍頭拐杖,用力的敲著地面,垂下了眸子,看先過來慕伶歌,眸子當中滿是關切,“歌丫頭,快、快進內堂歇著,老四啊,你和老三也一同進來!”
說罷,白氏協同眾人,朝著內室走了過去,在經過了張氏的身邊之時,雙眸之中閃著亮光,臉色陰沉的都不能夠再陰沉了,冷冷地掃過了張氏的臉,白氏冷喝道:“你就給我在這里跪著,等會我在出來發落你!”
張氏的身子一抖,額頭之上汗流如漿,身上更是冷颼颼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帕子,險些都要將那帕子給捏碎了,張氏的頭腦急速的轉著,兩個黑幽幽的眼珠子,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打轉,想著應對的法子。
一旁的慕童謠瞧見了張氏的模樣,立即走到了張氏的身前,俯身跪在了張氏的身旁,臉色異常的難看,雙眸之中的恨意,充斥著自己的雙眼,待慕伶歌經過了慕童謠的身旁時,似是想要將慕伶歌給吞下腹中似的。
“母親,咱們現在應該怎么辦啊?!”待眾人走進了房中之后,慕童謠顫顫地側過了頭,朝著張氏看了過去,沉聲地問道。
張氏也想要知道應該怎么辦,王氏身懷有孕,慕伶歌在府中炙手可熱,現在,自己又“被”一箭雙雕,這口氣憋在了張氏心中,引得張氏咳嗽了起來。
“母親!”慕童謠輕呼了一聲,抬手幫著張氏順著氣,“您別這樣,咱們總會有法子度過這一劫的!”
張氏深吸了兩口氣,正了正神色,瞧著慕童謠那天仙似的臉,和水盈盈的眸子,她的女兒天香國色,倘若沒有慕伶歌的出現,她終有一天,會飛上枝頭的,可是現在,慕伶歌竟然使了絆子,壞了慕童謠的大好前程,心中的恨意凜然。
心頭一狠,俯身在慕童謠的耳畔輕聲地說著,當慕童謠聽完了張氏的話之后,不由得一驚,錯愕地瞪大了雙眸,凝視著自己的母親,“母親,當真要這么做嗎?!”
張氏瞇了瞇眸子,沉聲道:“現下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就在這個時候,周婆子引著郎中,走進了白氏的房中,張氏凝了凝眉,心中一狠,抓起了地上的青瓷脆片,瞇了瞇一雙狹長的眸子,朝著白氏的房中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張氏緊緊地將雙手攥成了拳頭,欣長的指甲,嵌入了張氏的掌心之中,因為太過用力,張氏掌心皮,都被刺出了斑駁的血痕。
“母親!”慕童謠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絲血腥的甘甜,在自己的口中彌散了開來,那一雙宛如最為華貴的黑寶石般的眸子,閃過了一絲堅定,用力的點了點頭。
張氏和慕童謠就這般跪在了白氏的房門外,良久之后,白氏和劉氏緩緩地走出了房門當中。
白氏手中的紫檀龍頭拐杖點在了青玉地磚,發出了咚咚咚的聲音,仿佛每一聲,都像是敲擊在了張氏的心頭上似的,白氏陰著一張臉,冷冷的眸子,滿是憎惡地嗔了張氏一眼,劉氏扶著張氏的手臂,垂下了眼簾之上,臉上扯起了一抹淡笑,眸子當中充滿了一絲快意的聲色。
扶著白氏坐下,白死冷冷地掃了一眼張氏和慕童謠,口中發出了滿是怨恨的聲音,“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讓人去搜查呢?!”
白氏抬起了手來,指向了張氏,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釧相互碰撞,發出了一聲聲地脆響,怒視著張氏。
“咕嚕!”
張氏吞了一口唾沫,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眼眸之上寫滿了不解之意,貝齒緊緊地咬著唇瓣,疑惑地問道:“媳婦兒不知道母親想要讓媳婦兒說什么,還請母親明示!”
“哼!”白氏聞言,徒然冷哼了一聲,皺起了眉頭,撇撇嘴,說:“你還要揣著明白裝糊涂嗎?!”
“媳婦兒是當真不知情啊!”張氏朝著白氏膝行了幾步,雙眼之中滿是淚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了似的。
劉氏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嘴角之上幸災樂禍的笑容,不屑的看著也算是跪在了自己跟前的張氏,心中別提多么痛快了,曾幾何時,劉氏是想都不敢去想,有一天,張氏也會跪在自己的腳下,即便是現在,她是給白氏跪著,但也缺跪在了自己的身前。
張氏的臉色漲紅,瞧著劉氏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冷笑,張氏心中頓時泛起了一股恨意,用力的緊緊了手,破損的掌心,傳來了一股股鉆心的疼。
白氏冷眼瞥了張氏一眼,眸光一轉,悠悠道:“事已至此,你難道還想要辯解不成!”
“母親,媳婦兒的確是不知道,為何那波斯貓兒會發了狂,前兩日,那貓兒乖巧的很,也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可是……”張氏一臉愁容,緊緊地搖了搖嘴唇,抽了抽鼻子,淚水奪眶而出。
“哼!”白氏冷哼了一聲,聲音冷了下來,“那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為何,那只波斯貓兒就只是本身王氏的肚子和伶歌的臉上抓去,我倒像是想要好好聽聽!”
“這個……”張氏聞言,頓了一下,眼眶之中的那黑色的眼珠子轉了轉,將之前想要的說辭,緩緩地道出了口,“媳婦兒無從辯解,若是,母親不相信媳婦兒的話,大可將自己綁起來,拷問一番!”
見張氏是鐵了心,白氏瞇了瞇眼,聲音像是尖銳的直接劃過了毛玻璃似的,尖銳的讓人感覺刺耳,“你當真以為老身不敢嗎?!”
“媳婦兒不敢!”張氏垂下了眸子,語氣當中多了一絲剛毅。
“來人!”白氏猛然一拍桌案,大喝了一聲,道:“給我將大夫人送入祠堂,什么時候認了錯,什么時候給我放出來!”
屋子當中丫鬟、婆子聽見了白氏的話,一個個的站在了原地不敢上前,雖說,白氏發了話,可眾人,念在張氏鐵腕凌厲,人人自危不敢上前,今兒,張氏吃了啞巴虧,不能夠回擊,但是,憑借母家的勢利,一旦是張氏緩和了過去,那今兒,誰動手綁了張氏,張氏便會剁了誰的手。
“怎么,我說話不好使嗎?!”白氏瞪大了雙眼,臉色倏然一沉,一副凜然的模樣,讓人望而生畏。
“老夫人,還請您息怒!”這時,周婆子立馬走到了白氏的身側,輕聲地說道。
白氏猛然回過了頭去,冷冷地瞥了周婆子一眼,冷喝了一聲,道:“平日里,我就是太過縱容她了!”
張氏見白氏不肯罷休,撩起了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一個踉蹌,朝著白氏走了過去,在白氏的身前,張氏欠身一副,聲音平淡的讓人感覺害怕,話語之中不待一絲的情感可言,張氏沉沉地垂下了眸子,“既然,母親不相信媳婦兒的話,媳婦兒這當家主母若是被關了緊閉,以后也沒有法子來管闕府上下了。”
聽了張氏的話,白氏瞇了瞇眼,聲音一沉,道:“你是在威脅老身嗎?!”
“媳婦兒不敢,媳婦兒自己知無從辯解,今后也沒有臉面了,為了證明媳婦兒的清白,媳婦兒愿意以死明志!”
張氏的話音一落,手中緊緊地攥著破碎的青瓷碎片,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