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聞聽了慕伶歌的話,用力的抿了抿雙脣,徑直地走到了淺雪的身前。接過了淺雪手中的食盒。對淺雪報以微笑,“多謝淺雪姑娘跑這一趟。”
說著,幽蘭側過了身子。對淺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淺雪姑娘房裡請。”
淺雪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緩緩地擡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雲髻。不屑地說道:“沁雪居事忙,不行二小姐這裡這麼清閒。我還要回沁雪居給大小姐覆命。就不留下來打擾二小姐用膳了。”
說著,淺雪撇了撇嘴角,不屑地剜了一眼幽蘭。轉過了身子。直接離開了柏鬆苑的西廂房之中。
幽蘭拎著食盒折返回到了慕伶歌的房間之中。“砰!”的一聲,幽蘭將手中的食盒。重重地放在了慕伶歌面前的桌案上,臉色陰沉的好似籠了一層陰雲一般。沉聲道:“小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看不過去了!!”
言畢,幽蘭一屁股坐在了圓凳上,惡狠狠地白了一眼那格外刺眼的食盒,氣的鼓起了小臉。
慕伶歌瞧見了幽蘭的模樣,是又好氣又好笑,盈盈地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幽蘭的身前,雙手放在了幽蘭的雙肩上,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剛剛還奉勸幽梅不要動氣,瞧瞧你現在的模樣。”
“小姐,您瞧瞧,她那是什麼態度!左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竟然對小姐這般的無禮,都已經站在門外了,卻不進門向小姐請安。”幽蘭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猛地一巴掌用力的拍在了桌案之上。
慕伶歌不怒反笑,淡淡地看了一眼幽蘭,莞爾一笑,輕聲道:“剛剛還跟幽梅說著,莫要對無所謂的人動氣,怎麼你反而還生起了氣來。”
“小姐,您瞧瞧。”幽蘭伸出了手來,遞到了慕伶歌的面前。
慕伶歌垂下了眼眸,看了一眼幽蘭瑩白的纖手,微微地蹙了蹙眉,只瞧見幽蘭的手上,滿是湯水,捲起了帕子,輕輕地擦去了幽蘭手上的湯水。
這時,幽梅將食盒打開,頓時,一股子殘羹剩菜匯聚成了潲水味,從食盒當中傳入了幽梅的鼻端當中,幽梅擡手,捂住了口鼻,險些乾嘔了出來,“這都是什麼啊?!”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你明明知道慕童謠不會安好心,還打開它幹什麼,這不是自討沒趣嘛!”
“我……”幽梅抿了抿雙脣,垂下了眼眸,不經意之間,幽梅打眼在適合當中瞧見了一個閃光的東西,便用筷箸將那閃光之物挑了出來,“小姐,您看,怎麼會有一隻耳環在這裡!?”
聞聽,順著幽梅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慕伶歌的臉色一變,立馬開了口,“慕童謠得賞的那天,我曾經見過這枚耳環,是皇上所賞賜的物件之一,看來……”
慕伶歌的話還沒有說完,耳畔忽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側目一看,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冷笑來,“呵!原來,送吃食是假,潑髒水纔是真的!”
慕伶歌的話音剛落,忽地,房門直接被春芽推開,緊接著,張氏邁著蓮步,走進了慕伶歌的房間當中,正瞧見了幽梅手中的筷箸之上的那一枚耳環。
慕童謠緊跟著張氏,走進了慕伶歌的房間當中,擡手指向了幽梅,冷然道:“娘,那枚就是女兒遺失的皇上賞賜之物!”
“大膽奴婢,竟然敢偷盜皇上的賞賜,來人,給我將她拿下!!”這一次,張氏並沒有直接衝著慕伶歌去,而是將矛頭指向了幽梅。
慕伶歌聞言,不禁蹙了蹙一雙娥眉,臉色微微一變,陰沉的好似籠了一層陰雨一般,慕伶歌倏然開了口,聲音冰冷的似乎整個房間之中都隨之降低了溫度一般,“我看誰敢!!”
頓時,那剛剛要上前的婆子,不禁縮了一記哆嗦,瞧著慕伶歌身上的架勢,站在了原地,愣是沒敢上前。
慕伶歌扯了扯裙幅,徐徐地轉過了身子,欠身一福,道:“女兒給大娘、鄉君請安。”
“哼!”張氏冷哼了一聲,舉步上前,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沉聲怒喝道:“伶歌,你是怎麼管教你房中的丫鬟的,竟然敢偷盜皇上御賜的物件,你可知道,這是死罪!!”
“大娘,這個適合是鄉君房中的淺雪姑娘給女兒送來的,想來,是鄉君無意間將耳環掉進了食盒當中,應該只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慕伶歌擡起了眼眸,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淺雪的身上。
“我什麼時候讓淺雪給你送過吃食了!?”慕童謠上前一步,眉黛深凝,挑起了眉梢看向了慕伶歌,滿是疑惑地說道:“妹妹,你怎麼這麼說呢?我並沒有這麼做過啊!”
說著,慕童謠垂下了眸子,看向了幽梅身下的食盒,微微地蹙了蹙眉,道:“即便是,妹妹想要替幽梅開脫,也不應該說是我給你送來的吃食,你瞧瞧,這個食盒當中的吃食,只不過是殘羹剩飯,我可是你的姐姐,怎麼會給你送這樣的東西來吃呢?!”
慕童謠的一句話,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似乎,這個適合並不是慕童謠所送來的似的。
慕伶歌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脣角微垂,不由得瞇了瞇雙眼,看來,慕童謠和張氏是有心想要對付自己身邊的人,張氏和慕童謠,沒有現在來正面對付自己,便要拿自己身邊的人來開刀。
“呵呵!”慕伶歌倏然輕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那也請大娘好好瞧瞧,這麼精美的食盒,用來裝殘羹剩飯,未免也有些……”
“或許,就是這個丫頭,用來偷取我的耳環也是不定呢!”慕童謠擡起了頭來,冷冷地掃了一眼幽梅,冷然道:“妹妹吃的這麼素啊,想來是自己家的丫鬟,看中了我的東西,想要偷盜,然後換些銀子來貼補貼補也說不準!!”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擡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雲髻之上的髮簪,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冷冷地說道:“姐姐打算了皇上賞賜的碧玉滕花的鐲子,也是我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鐲子來替姐姐找補的,難道,我會窮成了這個樣子,自己身邊的丫鬟會去偷姐姐的一隻耳環呢?”
說著,慕伶歌側目看了一眼幽蘭,吩咐道:“幽蘭,去將我的首飾匣和裝放的銀子的匣子拿來,讓姐姐和大娘瞧瞧,咱們這裡是不是需要一枚耳環來貼補!”
幽蘭聞言,應了一聲,立即轉身走進了慕伶歌的內室當中,不一會兒的功夫,幽蘭的手掌擎著兩個紫金木匣,從慕伶歌的內室當中走了出來,幽蘭將匣子放在了桌案之上,將匣子打開了之後,頓時,張氏和慕童謠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張氏原本以爲,慕伶歌的首飾和錢銀,只不過是白氏所賞賜的東西,可是,張氏卻萬萬沒有想到,慕伶歌的首飾匣之中,金玉首飾竟然有這麼多,即便是其中的一個物件,都能夠埋下一幢大宅子,又怎麼會爲了一隻耳環,來敗壞自己的名聲。
張氏的臉色變了幾變,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帕子,她早應該想到,慕伶歌能夠隨隨便便拿出一枚碧玉滕花的鐲子,就一定不會這麼簡單,可是,卻還是相信了慕童謠的話。
張氏恨不能將手中帕子捏碎,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側目看向了慕童謠。
慕童謠用力的抿了抿雙脣,漫過了慕伶歌徑直地走到了幽梅的身前,眉梢微微一挑,沉聲道:“又或許是這個丫頭貪財……”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闕了闕雙眸,扯了扯裙幅,徑直地走到了慕童謠的身前,側目看了一眼幽蘭,吩咐道:“再將裝銀子的匣子打開。”
“是。”幽蘭應聲,將慕伶歌裝房著錢銀的匣子打開。
頓時,慕童謠將嘴巴張大,彷彿都能夠塞進兩顆雞蛋似的,那滿滿的一盒金子,別說是皇上賞賜的一隻耳環,即便是,買上一些成色更加上成的首飾,也是綽綽有餘的!
慕伶歌轉過了身子,走到了桌案前,從錢銀匣子當中拿出了一定金子,放在了桌案之上,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挑起了裙幅,俯身坐在了圓凳之上,不染自朱的紅脣微啓,淡淡地說道:“幽蘭和幽梅原本就是我義父的侍婢,在義父過世之時,她們便跟了我,這一匣子的金子,便是義父給他們兩個攢下來的嫁妝,怎麼,姐姐認爲,她們會蠢到去偷皇上的賞賜嗎?!”
說著,慕伶歌端起了桌案之上端放著的茶盞,放在了脣角下,輕飲了一口,笑吟吟地擡起了頭來,淡淡地看了一眼慕童謠,冷笑道:“皇上的賞賜,可都是不能夠變賣的,我的丫頭,可不會這麼蠢頓如豬的!”
這分明是在指慕童謠蠢,她身份現在可是鄉君,怎麼能夠輕易的容忍這樣的羞辱,慕童謠的臉色忽然一沉,冷然道:“妹妹,你的意思是在說姐姐蠢嗎?”
“我怎麼敢說鄉君蠢呢?鄉君你多心了。”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屑地對慕童謠說道。
“想來,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童謠啊,別冤枉了你妹妹,母親一定會將這件事調查清楚的,不過……”張氏說著,擡起了下巴,淡淡地看了一眼慕伶歌,繼續道:“爲了證明幽梅的清白,她還是要跟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