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童謠緩緩地抬起了羽睫,欣長的羽睫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在慕童謠的雙頰之上留下了兩道剪影。慕童謠的嘴唇含笑。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將胸前的一縷青絲捻在了手中。
放眼看了過去,還當(dāng)真以為是慕童謠在思量著對策。可謂是演的一手好戲碼!
沉吟了良久之后。慕童謠緩緩地開了口,“三殿下。淮南一帶的水患問題,臣女認(rèn)為。要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要將漁民們驅(qū)逐海邊。在內(nèi)陸地區(qū),安頓漁民,然后在從源頭上筑造堤壩。將河水引流。這樣的話能夠從源頭上加強水患的發(fā)生。三來,是要在水患的多發(fā)的確。建造地下的儲水設(shè)施,這樣的話。倘若,出現(xiàn)了干旱的災(zāi)情,還能夠調(diào)動出水來,豈不是一舉多得。”
聽了慕童謠的話之后,北堂烈沉吟了起來,往年來,在處理水患一事上,皆是驅(qū)趕漁民,曾高堤壩,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將河水引流,修葺地下的儲水設(shè)施,若真是按照上慕童謠所說的去做當(dāng)真是能夠從根源上解決水患的問題。
“大小姐所言,的確妙哉!”北堂烈抬起了眼眸,看向了慕童謠,嘴角之上扯出了一抹會心的淺笑,朝著慕童謠點了點,表示贊賞之意。
慕晉元也完全沒有想到,慕童謠會想出這樣的法子,頻頻地點頭,便是對這個法子的認(rèn)可。
而慕伶歌卻是將這一切,都收入到了眼底之中,慕伶歌的唇畔微翹,似笑非笑地看待著北堂烈。
前世,在北堂烈登基之初,大晉國的沿海一帶也是終年遭受水患困擾,淮南一帶的居民們,更是飽受折磨,慕伶歌為了幫助北堂烈分憂,曾經(jīng)拖著病痛的身子,前往淮南一帶,更是貼出了告示,尋找能夠治理水患的法子。
而慕童謠所說的這個辦法,曾經(jīng)的確有人提及過,起初的時候,慕伶歌也覺得可行,但是,真正的投放到了實際行動上,卻是層層的阻礙。
慕童謠口中的這個辦法,聽上去,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可是自古以來,人們都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光是將漁民們,從海邊趕走,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前世,北堂烈宮中的謀士,也曾經(jīng)用過這個法子,可到了最后,若非是大軍控制的話,早就已經(jīng)讓那些暴-亂之中的漁民,群起而攻之了。
這個時候,不單單是要阻止水患的繼續(xù)發(fā)生,更為重要的是,讓百姓們吃上飯,只要是不餓肚子,漁民們自然不會心里有什么怨言。
慕童謠口中的建設(shè)地下儲水設(shè)施,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單單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完成,而且,還會容易引起地下空洞,導(dǎo)致地面坍塌,引起地震,這樣一來,原本是想要處理水患,最終卻只會演變成了另外一場更為巨大的災(zāi)難。
慕伶歌唇畔之上的冷笑愈發(fā)的濃郁了起來,她明明知道這個法子行不通,而且還會遭受到排斥,可是,慕伶歌并沒有說出口。
慕晉元凝了凝眉,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前,慕伶歌在堪堪回府的時候,曾經(jīng)在群臣的面前,講述過對于用兵的謀略,并且,成功的運用到了作戰(zhàn)之上,前線的將軍,不費一兵一卒,便成功的將敵軍擊退,對此,慕晉元對慕伶歌更是高看了一眼。
慕晉元想要聽聽慕伶歌有什么法子,便開了口,對慕伶歌詢問道:“伶歌啊,你對水患一事的處理,有什么見解嗎?!”
慕伶歌端起了身旁桌案之上的茶盞,輕飲了一口,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父親,女兒對于水患一事,并沒有更好的對策。”
“哎!”慕晉元聞言,輕嘆了一聲,側(cè)目看向了北堂烈,問道:“三殿下,不如,微臣將“小女的這個法子,寫成了一個奏折,明兒一早,呈給皇上過目,讓皇上做定奪吧。”
“不用了!”北堂烈直接開口拒絕,雙眸含笑,淡淡地看了一眼慕童謠,莞爾道:“本宮現(xiàn)在就進宮,將這個辦法告訴給父皇,水患一事耽擱不了,宜早不宜遲!”
說罷,北堂烈站了起來,對慕晉元說道:“本宮就現(xiàn)行告辭了。”
須臾,北堂烈起身便朝著大門口走去。
在北堂烈進過了慕童謠的身邊之時,張氏徒然朝著慕童謠使了一個眼色,慕童謠點了點頭,徒然,慕童謠的身子一側(cè),竟直接栽倒在了北堂烈的懷中。
軟香溫玉在懷,北堂烈的心中忽然一顫,一雙大手,直接環(huán)住了慕童謠纖細的盈腰之上,夏日炎日,再加上慕童謠穿了一件這樣的衣裳,頓時,北堂烈感覺到了自己的手上,傳來了一股子柔軟細膩的觸感。
原以為,在自己的心中,已經(jīng)炮烙了下慕伶歌的身影,對其他的女子再無興趣,可是,美人在懷中,北堂烈的心中仿佛就像是貓兒抓了一般,有些發(fā)樣。
目光落在了慕童謠的臉上,瞧著那欺霜賽雪的膚質(zhì),宛如羊脂白玉一般,一雙鳳眸之中累起了朵朵的桃花,兩腮之上,更是宛如天邊的一抹紅霞,嬌羞的美人,美的不可方物,一時間波動了北堂烈的心弦。
“多謝三殿下!”
慕童謠的溫婉動聽的身上,將北堂烈扯回了神來,嘴角微微上揚,掩飾著北堂烈心中的想法,北堂烈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小姐,你無礙吧?”
“倘若不是三殿下,及時將臣女拉住,怕是臣女已經(jīng)摔倒在地了,還是要多謝三殿下出手相救。”慕童謠旁若無人般的朝著北堂烈放電,說話時,不停地眨著她的那雙桃花眼。
一旁端坐著的慕伶歌將這一切收入了眼中,唇畔扯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這對狗男女,前世將慕伶歌算計的痛不欲生,今生,那便好好的送他們下地獄,做一對鬼鴛鴦。
“咳咳!”
這時,慕晉元輕咳了一聲,踱步上前,走到了慕童謠和北堂烈的身上,輕聲地說道:“微臣帶小女謝過三殿下……”
慕晉元的話,將兩人扯回了神來,北堂烈放開了慕童謠,微微一下,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無妨、無妨,本宮還要進宮面見父皇,就不多留了,還請慕丞相留步。”
“恭送三殿下。”
眾人起身,齊齊見了大禮。
待到北堂烈離開了之后,慕伶歌微微地欠了欠身子,恭敬地對慕晉元說道:“父親,若是沒有女兒的事了,女兒想要現(xiàn)行回房……”
“唉!”慕伶歌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氏直接打斷了慕伶歌的話,笑道:“你們舅舅難得才來咱們丞相府一次,今兒老爺設(shè)宴,你這個做外甥女的怎么能夠不作陪呢!?”
說話間,張氏的臉上雖然是在笑,可是,在張氏的眼底之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寒意,張氏收斂了目光,側(cè)目看向了慕晉元,唇畔含笑,輕聲地慕晉元說道:“老爺,您說妾身說的可在理兒不?”
慕晉元聞言,頷了頷首,道:“夫人說的沒有錯,伶歌啊,你就一同陪著吧。”
“是。”慕晉元和張氏都已經(jīng)說了話,倘若,慕伶歌再開口拒絕的話,恐怕會讓張煥然覺得,慕伶歌是有心不給他面子,明明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可無奈之下,慕伶歌還是應(yīng)允了張氏的要求。
側(cè)開了身子,慕伶歌給慕晉元、張氏、張煥然讓開了路,在張氏經(jīng)過了慕伶歌的身邊之時,雙眼之中瞬間閃過了一絲殺意,可是,卻稍縱即逝,臉上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看向了身旁的張煥然,莞爾道:“兄長,這么長的時間不見,你也不說帶著嫂嫂子來看看我,是不是還怪我,沒有保護好月……”
張氏的話沒有說完,像是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她的一雙朱唇,垂下了眼眸,雙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之色。
慕伶歌聽見了張氏的話之后,心中冷笑了一聲,想來,今天張氏便是有心,用這件事來為難自己了!
跟在了慕晉元和張氏的身后,慕伶歌隨著眾人來到了牡丹苑的后花園之中,梅雨季剛過,牡丹苑的花園中,百花齊放,那朵朵鮮花爭奇斗艷,好生的艷麗多姿。
張氏早已經(jīng)命人在花園之中備下了午膳,看著桌案之上擺放的碗盤,慕伶歌便一眼看出,張氏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等待著自己落入這場陷阱之中。
落座之后,張氏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端起了酒壺來,親自為張煥然倒上了一杯佳釀,道:“兄長素來喜歡這百年的女兒紅,所以我特意命人給兄長備下,兄長你嘗嘗味道可好?”
“哎!”
聽聞了張氏的話之后,張煥然突然的嘆了一口氣,冷冷地目光,狠狠地刮在了慕伶歌的臉上,然后迅速的收斂了慕伶歌,聲音之中滿是沉痛地說道:“原本,在月瑤出生的時候,我便命人在府中的花園之中,埋下了幾壇上好的女兒紅,想著在月瑤出嫁的時候……哎!可是現(xiàn)在,誰成想……”
說著,張煥然的雙眼之中泛起了一抹冷光,抬起了手來,拭了拭眼角之上的淚。
張氏輕輕地撫了撫張煥然的臂膀,安慰道:“兄長,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更何況,凌辱月瑤的那個馬夫,不都已經(jīng)抓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