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直接漫過了張氏,徑直朝著慕童謠走了過去,唇瓣之上的冷笑愈發(fā)的濃郁了起來。雙眸之中滿是玩味兒。化解明夜香草的藥效,有很多種方法,最簡單、最快捷的便是金針過血。只需要在慕童謠的手指上放血便能夠讓慕童謠清醒過。
而用狗屎。全然是因為慕伶歌瞧這一對母女加上淺月這么一個丫鬟,演戲演的高興。慕伶歌也想湊上一腳。
慕伶歌卷起了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吩咐幽蘭,將手中的銅盆交給了淺月。“淺月姑娘。你伺候了姐姐這么多年,這樣的事情,還是由你來比較妥當?!?
說著。慕伶歌狠狠地剜了一眼淺月。唇畔卻帶著一絲絲的戲耍之意。朝著幽蘭打了一個眼色,幽蘭心領(lǐng)神會。立馬走到了淺月的身前,將手中的盛放著狗屎的銅盆。交到了淺月的手中。
還沒有等淺月想要拒絕的時候,幽蘭猛地那么一推,狗屎竟晃動了出來,濺到了淺月的手上。
“嘔!”的一聲,淺月當即,側(cè)過了身子,猛地吐了起來。
“呦!姐姐的丫頭都這般的金貴,竟然連區(qū)區(qū)的穢物連看都看不得?!蹦搅娓璐瓜铝隧樱乜戳艘谎蹨\月,道:“既然,淺月姑娘不愿意干這樣的粗活,那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著,慕伶歌放緩了步子,慢慢地朝著淺月走了過去,當慕伶歌俯下了身子的時候,忽然,白氏開了口,“慢著!”
白氏闕了闕一雙眸子,掀開了眼簾之時,雙眼之中滿是寒意,狠狠地刮了一下地上跪著的淺月,拄著龍頭拐杖,緩緩地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挽起了慕伶歌的手,道:“你可是相府的二小姐,身份貴重,即便是能夠行醫(yī)釋藥,怎么能夠讓你干這樣的粗活。”
說著,白氏居高臨下的瞟了一眼淺月,冷冷地說道:“怎么,淺月你身為沁雪居的掌事,現(xiàn)在,連這樣的粗活都干不了了嗎,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還不如早些離開相府!”
淺月聞言,身子一顫,立馬跪向了白氏,道:“老夫人,奴婢能干,奴婢能干?!?
“那就按照二小姐的吩咐,給大小姐用“藥”吧!”白氏也覺著惡心,可是,張氏母女二人的所作所為,的的確確讓白氏感覺到厭惡,若是,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還真當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不成!
說罷,白氏轉(zhuǎn)身回到了座位上,闕上了一雙眸子,也懶得看此等污穢之事。
慕伶歌得了白氏的命令,在瞧瞧張氏的臉色,就好像張氏將著一銅盆的狗屎給吃了似的,心中冷笑連連,向后倒退了一步,對張氏說道:“大娘,我要是您的話,就和姐姐保持一點距離?!?
慕伶歌心知,張氏是絕對不會聽自己一個字的,可越是這樣,慕伶歌就越是要說,只有這樣,才能夠激將的了張氏。
聞言,張氏狠狠地瞥了一眼慕伶歌,冷然道:“童謠是我的女兒,有什么我沒有見過的,我要在童謠的身邊照顧這?!?
“那好,既然是這樣的話,大娘可就莫要怪女兒沒有提醒過大娘了。”言畢,慕伶歌向后再次倒退了兩步,眉心淺凝,將目光落在了淺月的身前,吩咐道:“淺月姑娘,麻煩你,將這銅盆里面的“藥”放在姐姐的鼻端之下,稍后,姐姐便會清醒過來!”
“什么?!”張氏聽聞了慕伶歌的治病方法,臉色更加的陰沉了起來,猛地看向了慕晉元,一雙不染自朱的唇,忽然之間散去了血色,“老爺,您瞧瞧,這是什么法子,這分明不是在羞辱童謠嗎?!”
“大娘,自古有孕,治病靠良藥,自古利用動物糞便入藥的方子數(shù)不勝數(shù),遙記當年,女兒記得先太后有眼疾,宮中的御醫(yī)就以一味名喚夜明砂的藥材入藥,這夜明砂可是是蝙蝠的糞便,先太后還不是用了,怎么到了姐姐這里就……”
慕伶歌的話,點到為止,側(cè)目看了一眼白氏,白氏記得,先太后的眼疾,就是用這夜明砂治療好,蹙了蹙眉頭,啟唇道:“既然,先太后能夠以蝙蝠的糞便入藥,為何童謠不能夠用狗的糞便入藥,按照伶歌的意思吧,現(xiàn)在,最為關(guān)鍵的就是讓童謠趕快醒來,到時候,夾竹桃的事情,自然是可以水露石出了!”
白氏都已經(jīng)發(fā)了話了,慕伶歌又搬出了先太后作為例子,張氏自然不好再多說身,只好坐在了芙蓉軟榻上,等待著淺月將狗屎放在慕童謠的鼻端之下。
淺月強忍著吐意,一手擎著裝著狗屎的銅盆,一手拿起了放在銅盆之中的勺子,舀上了一勺子,放在了慕童謠的鼻端之下,頓時,一股惡臭傳入了慕童謠的鼻端當中,慕童謠雖然處于昏迷當中,可是慕童謠的意識卻是清醒的,慕伶歌的話,一字不漏的都傳入了慕童謠的耳廓當中,起初的時候,慕童謠還能夠強忍著吸氣,可是到了后來,便再也忍受不住了。
“嘔!”
猛地之間,慕童謠張開了嘴巴,腹中那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的早膳,直接從慕童謠的口中噴了出來,一丁點都不剩下,全都噴在了淺月的臉上,而在淺月身后的張氏也好不到哪里去,青絲、額頭、纖手之上,都沾染了不少的污穢之物。
淺月更是忍受不住,腹中猛地一陣翻攪,一個側(cè)身,吐了張氏滿滿一繡鞋。
一時間,慕童謠的房間當中,狗屎的臭味、慕童謠和淺月嘔吐的問道,充斥了整個房間當中。
端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的白氏和慕晉元,兩人的臉色頓時一變,慕晉元立馬站了起來,將身后的窗子全部打開,白氏更是干嘔了幾聲,險些沒有跟著吐出來。
可惜了張氏這一身上好的蜀錦華衣,就算是下人洗干凈了,怕是張氏也再不會穿一次了。
“??!”張氏驚呼了一聲,猛地站了起來,惡狠狠的怒視著慕伶歌,“你、你、你是故意的!”
“女兒冤枉??!”慕伶歌以帕掩住了口氣,朝著張氏欠身一福,回了話,“女兒剛剛好心提醒了大娘,莫要上前,可是大娘您沒有聽女兒的話,才會……才會如此的狼藉?!?
張氏氣的雙手發(fā)抖,出身高貴的張氏,什么時候,受到過這般的凌辱,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起來,立馬朝著慕晉元欠了欠身,“老爺,妾身衣裳染了穢物,想要回房換一身衣裳。”
慕晉元也懶得看張氏,立馬揮了揮手,道:“趕緊先去吧?!?
張氏前腳踏出了房門,忽地,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想起了慕童謠,臉色驟然一變,原來,從一開始,慕伶歌就算計著讓張氏離開慕童謠的房間,從一開始的時候,張氏竟然著了慕伶歌的激將法,現(xiàn)在,一身的嘔吐物,張氏也無法回到慕童謠的房間當中,為今之計,只有趕快回去換一身衣裳。
想到了這里,張氏是一路狂奔,朝著牡丹苑而去。
待張氏離去了之后,慕童謠悠悠地掀開了眼簾,頓時,房間當中的惡臭味,撲面而來,慕童謠難以忍受,立馬側(cè)身,狂吐不止。
眼見慕童謠清醒了過來,可見,慕伶歌并沒有誠心是戲耍慕童謠,慕晉元的臉色方才緩和了幾分,這時,慕晉元看向了慕伶歌,說道:“伶歌,你姐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過來了,夾竹桃的事情……”
“父親,姐姐現(xiàn)在這個情況,眼瞧著也問不出什么,倒不如讓下人先收拾收拾姐姐的房間,稍后再問也不遲?!蹦搅娓枨ヒ桓?,對慕晉元說道。
說罷,慕伶歌朝著門外吩咐了一聲,立馬走進了兩個小丫頭,將淺月拖出了房間當中,隨即,開始清理了起來,慕童謠的房間,一名小丫頭,正在清理慕童謠的床下的時候,忽地,感覺到了掃帚勾到了什么,向外一拉,頓時,將一個黑色的布包給拽了出來。
剛剛拿著想要將布包丟出門外的時候,慕伶歌忽然攔住了小丫頭的去路,“等等!”
慕伶歌眉黛淺凝,看了看她手中的布包,吩咐道:“把它打開。”
“是。”
小丫頭應(yīng)了一聲,直接將布包放在了地上,打開了之后,慕伶歌的臉色倏然一沉,立馬轉(zhuǎn)身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聲音略微顯得有些顫抖,“父親,這、這就是夾竹桃的花瓣!”
“什么?!”慕晉元的臉上,忽然像是蒙上了一層陰云一般,冷冷地掃了一眼床榻之上,正在嘔吐當中的慕童謠,冷然道:“原來,真是你干的!”
慕童謠吐的頭腦發(fā)昏,耳朵當中更是嗡嗡作響,根本就沒有聽見慕晉元說的是什么,抬起了頭,臉色蒼白的看向了慕晉元,還似模似樣地問道:“父親、祖母你們怎么會在我的房中,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哼!”慕晉元冷哼了一聲,滿是嫌惡的睨了一眼慕童謠,冷然道:“你竟然還在演戲,看來,平日里是你母親太過縱容你了,來人,把大小姐給我?guī)レ籼?,我倒是要聽聽,她還要如何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