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化作了氤氳彌散在了慕伶歌的禪房之中,慕伶歌將身上的華服退去,身著皎月白的瀆衣。可是。卻沒有沐浴,而是端坐在了禪房之中的床榻之上,瑩白的纖手之中。拿著一本古醫書在翻看著。一雙碧湖一般清澈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漣漪。
而幽梅。卻在禪房之中踱來踱去的,雙手反搓。看上有,有一絲絲的緊張。
“呵呵。”慕伶歌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幽梅。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莞爾道:“左不過是尋常小事,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小姐。這怎么會是小事呢?”幽梅聞言。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抿了抿雙唇,對慕伶歌反問道。
“自打咱們回到了丞相府之中。遇見的生死攸關的事情還少嗎?這一次,左不過是給張氏一點教訓而已罷了。”慕伶歌將手中的古醫書放在了一旁。抬眸看了一眼幽梅,淡淡地說道,仿佛,在慕伶歌看來,張氏的死活,壓根和自己就沒有絲毫的關系。
“小姐,剛剛您說,東陵公子給您安排了后半場的好戲,您和幽梅透漏一下,到底是什么呀?!”幽梅不解,眨了眨一雙杏子眼,忘向了慕伶歌,啟唇問道。
“他沒說,我自然就沒有過問。”慕伶歌并不是一個多事之人,既然,東陵靖說會有好戲,那自己就拭目以待,看看東陵靖究竟安排了什么事情。
“噗!”
忽地,慕伶歌的禪房外,傳來了一陣聲響,幽梅那宛如元寶一般的耳朵,微微地動了動,瞇了瞇眸子,朝著門口指了指,輕聲地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小姐,看來張氏應該是要動手了!”
“呵!”慕伶歌冷然一笑,將一雙星眸彎成了弦月狀,淡淡地說道:“來得正好,我正愁她不來呢!”
言畢,慕伶歌揚起了尖尖的下巴,朝著門口努了努唇,當即,幽梅便明白了慕伶歌的意思,一個箭步沖到了房門口,側過了身子,眼瞧著,從剛剛捅破的窗戶紙當中,伸進了一節竹筒。
幽梅在江湖上也算是混跡了一段時間,而且,還是跟著鬼醫的,自然是見過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勾了勾唇角,用拇指堵住了竹節。
“咳……”
當即,門外傳來了一聲咳嗽聲,緊接著,便是噗咚的一聲傳入了幽梅的耳廓之中。
幽梅推開了禪房的竹門,朝著四下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任何的風吹草動,便側目朝著慕伶歌頷了頷首,輕喚了一聲,道:“小姐。”
“將他抬進來。”慕伶歌一撩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邁著蓮步,朝著房門口走了過去。
只瞧見,幽梅將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拖進了她的禪房之中,慕伶歌垂下了眸子,嘴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眼前的這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張氏的遠房侄兒,張瑞安!!
慕伶歌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唇瓣之中發出了一聲冷哼聲,淡淡地說道:“想來,這一次,張氏是想要勢在必行了,竟然連她的表侄兒都派了出來。”
“噗咚!”
慕伶歌的話音一落,禪房外,再次傳來了一聲悶響,慕伶歌蹙了一下柳眉,水袖之中滑落出了一把匕首,立馬保持了起來警惕,稍稍地將房門嵌開了一絲縫隙,輕聲道:“什么人?!”
“別這么緊張,是我。”東陵靖的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推開了慕伶歌的房門,走進了禪房之中,勾起了慕伶歌的下巴,輕輕地搖了搖,清淺笑道:“給你來送好禮來了。”
慕伶歌不解,蹙了蹙柳眉,問道:“這是什么?!”
“好玩的。”東陵靖言畢,俯下了身子,將地上的一個麻袋解開了口,頓時,從麻袋當中露出了慕童謠的腦袋。
慕伶歌以帕掩口,蹙眉問道:“怎么會是她?!”
“她只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原本,今兒晚上張氏派張瑞安想要刺殺你,可是,慕童謠臨時讓張氏改變了主意,慕童謠聲稱了其中的厲害關系,如果,能夠將你收為張家所用,到時候,張家一定如虎添翼,所以,張氏便想要讓張煥然毀了你的清白。”東陵靖微微地瞇了瞇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慕伶歌可是他認定了的女人,怎么會讓旁人染指。
原本,慕童謠想要來看看慕伶歌的下場,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在半路上,就讓東陵靖給打暈了,隨即,東陵靖便找了一個麻袋,將慕童謠綁來了慕伶歌這里。
“你說,若是我將慕童謠和張瑞安放在一塊兒,會有什么樣的效果呢?!”東陵靖嘴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對慕伶歌說道。
“那豈不是便宜了慕童謠了。”慕伶歌緩緩地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簪子的流蘇,微微地瞇了瞇眸子,朝著東陵靖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朱唇微啟,道:“倒不如,就讓所有人,認為慕童謠是我。”
“這……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吧?”東陵靖蹙眉問道。
“呵呵。”慕伶歌莞爾一笑,側目看了一眼幽梅,啟唇問道:“若是將她易容成我,需要多長時間?”
東陵靖和幽梅聞言,當即便知道了慕伶歌的意思,東陵靖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眸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之中的慕童謠。
而幽梅,眨了眨一雙杏子眼,沉吟了半晌之后,開了口,對慕伶歌說道:“回小姐的話,雖然,我手頭上的物事兒不全,但是,若易容之后,想來在深夜之中,也不會被旁人所發現,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夠做到。”
“那好,你將她易容成我。”慕伶歌哂笑了一聲,眸光閃過了一絲幽光,對幽梅吩咐道。
“是。”
幽梅應了一聲,便轉身走進了禪房之中,隨即,幽梅便開始著手準備著。
一盞茶的功夫過后,幽梅放下了手中的物事兒,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慕伶歌,莞爾道:“小姐,成了。”
慕伶歌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垂下了眸子,淡淡地掃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慕童謠,扯了扯唇角,闕了闕雙眸,笑著說道:“若不仔細著看,還當真是分不出來。”
須臾,慕伶歌將自己的今天所穿的那件衣裳拿了出來,給慕童謠換在了身上,然后,將一枚丹藥塞進了慕童謠的口中。
東陵靖皺了一下眉頭,對慕伶歌問道:“你給她吃了什么?!”
“迷魂丹,服用之后,要有半個時辰,才會醒過來,想來,折斷時間也已經夠了。”說著,慕伶歌換上了一件素衣,便拉著幽梅的手,朝著禪房的門口走了過去。
當東陵靖想要跟著出來的時候,慕伶歌忽然側過了身子,將東陵靖推進了禪房之中,微微地嘟起了一雙宛如盛開之中的桃花一般的唇,嫵媚一笑,道:“張瑞安已經是第二次想要毀了我的清白,東陵公子,難道你就這般輕易的放過他嗎?!”
“你想要我怎么做?!”東陵靖扯了扯唇角,若是這么就放過了兩人,還當真是便宜了他們。
慕伶歌眉黛淺凝,貝齒輕輕地咬了咬唇瓣,似一副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將目光順著東陵靖的胸口,朝著下腹部瞟了過去,稍縱,慕伶歌抬起了手掌,朝著東陵靖腰下,男人最為重要的部位比了一個手勢,冷然道:“我想,東陵公子,也應該知道怎么才能夠讓你的女人最為安全了吧?!”
“那是自然,不過,接下來的畫面,可有些污穢,你們還是出去的好。”東陵靖朝著慕伶歌拋了一個媚眼,笑吟吟地說道。
“呵呵。”慕伶歌莞爾一笑,道:“剛剛我聞過了,張瑞安所用的是一日醉,這種蒙汗藥的藥效甚是可怕,若是人聞到了,便能夠昏睡一日,即便是殺了他,也感覺不到疼痛。”
說著,慕伶歌將自己的匕首,扔給了東陵靖,然后,轉身走出了禪房之中。
東陵靖接過了慕伶歌匕首,側目瞥了一眼床榻之上昏瞇之中的張瑞安,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惦記他的女人,下場就理應當如此!
東陵靖將手中的匕首,順著張瑞安的腹部,向下滑動,在那重要的部位之上,猛然一刀,噗的一聲,鮮血迸射而出,染紅了張瑞安的衣裳,和床榻之上的被褥。
僅僅是一刀,張瑞安就成了一名閹人,已經和宮中的太監,沒有任何區別了,這一日醉的功效,當真是厲害的很,即便是這般,張瑞安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吱嘎!”
慕伶歌推開了房門,看了一眼東陵靖,啟唇道:“可是已經……”
“現在的他,已經是太監了。”東陵靖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慕伶歌,淡淡地說道。
“將匕首塞在慕童謠的手中。”慕伶歌淡淡地說道。
東陵靖不解,蹙了蹙眉,問道:“這是為何!?”
“你送了我一場好戲,我豈能夠有不回禮之說,且等著看吧,張氏定然不會放過那個“我”的!”慕伶歌一撩裙幅,側目看向了幽梅,吩咐道:“該是春芽說話的時候了。”
“奴婢知道應該怎么做了。”幽梅應了慕伶歌,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慕伶歌的眼前。
東陵靖走出了房門,拉起了慕伶歌的手,道:“本公子就聽你的,咱們找一個好位置,看看熱鬧。”
言畢,足尖一點地面,縱身上了屋頂,等待著,接下來的戲碼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