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聽聞了白氏的話,嘴角劃過了一抹冷笑。白氏這話,分明就是說給自己聽的,慕伶歌又何嘗不知,白氏的心思。張氏一族。對于慕家有多大的幫助,豈是她一個還沒有上位的小小庶女能夠想必的。
白氏這么說,全然是說個慕伶歌聽的。別說那三個黑衣人已經死了。就算是還活著,也不會招供是張氏派出來的人,即便,白氏的心中再不喜張氏。面上也不敢太過。
“之前。孫女兒因為歹人的出現,被嚇昏過去了,還不知道是東陵公子救了孫女兒。要是讓父親跑上這一遭。孫女兒的心里也是過不去的,倒不如,先送上拜帖,待孫女兒腳傷痊愈之后,在親自登門拜謝,也顯得咱們慕家禮數周全不是。”慕伶歌圓了幽蘭扯的謊,說道。
白氏聞言,頷首道:“歌丫頭的話在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說罷,白氏淡淡地看了慕晉元一眼,輕咳了一聲,道:“既然,歌丫頭腳上有傷,你得去跟皇上請個罪,別到時候,讓皇上怪罪下來。”
“是,孩兒明白。”慕晉元點了點頭,應聲說道:“那孩兒就現行告退了。”
“去吧。”白氏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
白氏在清蓮苑之中留了許久,倒是讓慕伶歌、劉氏和王氏好不自在,白氏也瞧出了她們拘謹,便對王氏言語了一聲,讓王氏好好的照顧著慕伶歌,隨即,便離開了清蓮苑當中。
待白氏離開了之后,眾人也算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氣,聊了半晌,王氏忽地想了,慕童謠服用了寒石散一事,感覺到十分的詫異,相府這般的名門,怎么會容忍自己家的女兒,服用寒石散,這些年間,王氏更是沒有聽過慕童謠有服用寒石散的習慣。
王氏沉吟不決,不知道,究竟應該不應該對慕伶歌提出這個心中所聞,可王氏又是一個快人快語之人,話憋在心里,怕是早晚會憋出病來,一時間,竟然如坐針氈一般,動來動去的。
慕伶歌瞧著王氏的模樣,便猜測,王氏定然是有什么話,想要對自己說的,用手稍稍地撐了撐身子,改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坐姿,對王氏說道:“四姨娘可是有什么話,想要問我嗎?!”
“這個……”王氏垂下了羽睫,翹起了蘭花玉指,放在了唇瓣之下,抿了抿唇,莞爾笑道:“伶歌,你也知道,你四姨娘我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我想知道,在牡丹花卉之上,慕童謠當真是服用了寒石散嗎?!”
慕伶歌聞言,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抬手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淡淡地說道:“張氏一心想要讓慕童謠飛上枝頭變鳳凰,我怎么能夠輕易的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慕童謠服用了寒石散不假,可并不是她想要服用的,我在兩日之前,讓幽梅將混在著白礬、丹砂、曾青、慈石也的一枚丹藥,扔進了慕童謠的房間當中,她這兩日每時每刻的嗅著,早已經侵染了些氣息在身上。”
說著,慕伶歌頓了頓,接過了王氏遞過來的茶盞,輕飲了一口,莞爾道:“牡丹花卉上,張氏在我的茶水之中下了藥,想要讓我不能夠登臺獻藝,也就如法炮制,在慕童謠的茶水之中,下了輕量的雄黃,配合著其余的四中藥效,生成了寒石散的功效,慕童謠才會至此的!”
王氏聞言,心頭一緊,還在自己選擇了慕伶歌的陣營,如若不然的話,怕是自己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慕伶歌竟然將下藥,都能夠分開來,并且做的滴水不漏,即便是慕童謠吃穿用的,都由專人打點,竟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著了慕伶歌的道,想想,心頭都一陣膽寒。
劉氏亦是如此,蹙了蹙眉,貝齒緊咬唇瓣,幸好,她及時懸崖勒馬,否則下場不堪設想。
慕伶歌將實情告知給了兩人,便早就預想得到,兩人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抬手輕輕地撫了撫云髻,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我這會子有些乏了,腳上也疼得厲害,若是兩位姨娘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四姨娘的廂房休息了。”
“你腳上有傷,怎么還能夠走動,今兒就留在主屋吧,我去廂房便是。”王氏聞言,聽聞了慕伶歌的聲音,方才從震驚之中扯回了神來,側目看向了慕伶歌,莞爾道。
“這怕是不好吧。”慕伶歌有心想要拒絕,可執拗不過王氏,瞧著王氏執意于此,慕伶歌也不好推辭,只好留在了王氏的房中。
而王氏將劉氏送出了清蓮苑的大門后,轉身進入了東廂房當中。
……
瞧著房中沒有了外人,幽梅俯身坐在了慕伶歌的身旁,秀眉微蹙,對慕伶歌問道:“小姐,您怎么能夠將這件事告訴給她們呢,若是,她們動了什么歪心思的話,咱們可如何是好啊?!”
“呵呵!”慕伶歌揚起了下巴,清淺一笑,淡然道:“我既是能夠將事情的實情告知給她們,一來,是想要試探試探她們是否誠信向投,二來,此時沒有證據,那枚丹丸,你不是已經收起來了嗎,就算是張氏得知此時,也不敢貿然指正。”
“可是小姐,奴婢還是不明白,為何還要試探劉氏和王氏呢?”幽梅問道:“她們不是誠心歸順咱們所用嗎?”
“這話倒是不假,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雖然相信她們,但是卻不全信,也正好,借著這個由頭,來試探試探。”慕伶歌解釋道。
幽梅頷首道:“奴婢明白了。”
慕伶歌笑著拉起了幽梅的手,柔了一抹輕聲,道:“她們和你們不同,你們是我的親人,而對于她們,只不過是互相利用,互利互惠罷了。”
……
是夜,天空之上,像是籠罩了一張漆黑的絲絨布一般,點點的繁星似是珍珠,閃爍著奪目的光芒,一輪弦月,高懸于蒼穹之上,灑在了一層皎白,銀裝素裹地籠了一片天際。
沁雪居中,慕童謠欣長的羽睫微微的顫了顫,緊接著,緩緩地睜開了一雙鳳眸,她抬起了手,手腕之上的手釧相互碰撞,發出了一聲聲地脆響,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蒼白的雙唇微啟,干澀的喉嚨當中,發出了氣若游絲地聲音,“水……水……”
淺月坐在慕童謠床邊的地上,一手拄著頭,打了個盹,聽見了慕童謠的聲音,淺月立馬睜開了雙眼,邁著小碎步,走到了桌案前,給慕童謠倒上了一杯茶,轉身回到了慕童謠的身邊,扶起了慕童謠靠在自己的身上,將茶盞放在了慕童謠的唇瓣,“小姐,水來了。”
慕童謠輕飲了一口,感覺一陣甘甜,滋潤著自己干澀的喉嚨,像是大雨澆熄了火焰山后的一陣清涼。
這時,慕童謠算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撐起了身子,看向了坐在身后的淺月,“我怎么會在沁雪居當中,我不是應該在參加牡丹花卉嗎?!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小姐,您都不記得了嗎?!”淺月蹙了蹙眉,反問道。
慕童謠不解的看著淺月,微微地搖了搖頭,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
“這個……”淺月一副知情而不敢言的模樣。
“愣著干什么,說話啊!”慕童謠瞧見了淺月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用力的怕了拍被子,沉聲呵斥道。
“吱嘎!”
就在此時,張氏推開了慕童謠的房門,正聽見了慕童謠的聲音,冷冷地掃了淺月一眼,冷然道:“滾出去!”
“是。”淺月無奈的撇了撇嘴,深深地低著頭,離開了慕童謠的房中。
“母親。”慕童謠轉過頭,看向了張氏,聲音略顯得有些低沉的問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氏卷起了帕子,拭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淚花,抿了一下唇,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走到了慕童謠的跟前,拉起了慕童謠的手,安慰道:“娘的謠兒,今兒所受到的委屈,娘親一定會替你討回來,絕對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得逞的!”
“母親,女兒只是記得,在臺上給皇后娘娘獻舞,可之后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莫不是讓慕伶歌那個賤人贏了吧?!”慕童謠忽地想起了慕伶歌在牡丹花卉之上的表現,驚訝的看向了張氏,沉聲問道。
張氏聞言,瞧著慕童謠并不是想要讓自己寬心,而是當真不記得了之后的事情,輕嘆了一聲,輕聲地呢喃道:“不記得也好。”
“母親,您說什么?!”慕童謠眉黛深蹙,瞧著張氏的臉色難看的緊,想來定然是在牡丹花卉之上,自己出了什么岔子,才會如此的,“莫不是,女兒在牡丹花卉之上……做了什么吧?!”
張氏搖了搖頭,拉起了慕童謠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慕童謠的手背,安慰道:“娘親的好謠兒,你只需要知道,這一切的過錯,都是因為慕伶歌那個賤人,其余的,都不重要,你且好生的修養,這幾日,娘親便給你出氣,到時候,你就且等著瞧,慕伶歌那個賤人,是如何被砍去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