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聽見了韻貴妃的話之后,頓時,面色一沉。聽著韻貴妃的話。很顯然,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單憑這一點。皇上就足以將丞相府滿門抄斬。慕伶歌眉心微微地一蹙,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眸光深邃地看了一眼韻貴妃,朱唇微啟。冷然道:“韻貴妃娘娘是想要以此作為威脅嗎?!”
韻貴妃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扭動著纖細的水蛇腰。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一雙宛如黑寶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慕伶歌,韻貴妃臉上的笑容。像是凝固在了她的臉上一般。由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眉梢微微一揚,哂笑著說道:“本宮怎么聽不懂公主在說什么呢?難道說。公主不喜歡本宮的這對東珠耳墜子嗎?!”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眸。淡淡地說道:“鎮國公滿門,皆是被抄斬,韻貴妃娘娘的手中,還有罪臣的東西,難道,就不怕我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嗎?!”
“清河公主,本宮知道你是一個明白人,本宮當著明白人的面前,又豈會說糊涂話呢?你最好尋思尋思,這件事,若是宣揚了出去,究竟是對本宮的威脅大,還是對你的威脅大!!”韻貴妃哂笑道。
“韻貴妃娘娘,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呢?!”慕伶歌微微地闕了闕雙眸,淡淡地笑了笑。
“呵!”韻貴妃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冷冷地掃了一眼慕伶歌,冷然道:“不著急,本宮有的是時間和清河公主耗下去。”
說話間,崔嬤嬤端著描金邊的紅木托盤,邁著小碎步子,走進了韻貴妃的寢宮之中,崔嬤嬤從托盤上,將一尊青瓷茶盞放在了韻貴妃的桌案之上,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貴妃娘娘請用茶。”
韻貴妃端起了青瓷茶盞,眸光朝著慕伶歌瞥了一眼,崔嬤嬤朝著韻貴妃點了點頭,便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邊,將茶盞遞給了慕伶歌,道:“清河公主請用茶。”
慕伶歌接過了崔嬤嬤手中的青瓷茶盞,瑩白的纖手一動,故作不留神,直接將手中的青瓷茶盞摔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青瓷茶盞摔成了碎片,滾燙的茶湯濺到了慕伶歌的裙幅之上。
須臾,慕伶歌站了起來,朝著韻貴妃欠身一福,道:“抱歉,韻貴妃娘娘,剛剛稍不留神,摔碎了您宮中的茶盞,還請韻貴妃娘娘原諒則個。”
韻貴妃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朝著慕伶歌頷了頷首,道:“公主請坐吧,這么點子小事情,無需道歉。”
說著,韻貴妃端起了放在一旁桌案之上的青瓷茶盞,呵出了一口藍旗,輕輕地吹了吹碧綠的茶湯,放在了唇下輕飲了一口,仿佛像是在和慕伶歌證明著什么似的,“本宮想著奇怪,這茶湯只不過是六七分熱,怎么公主就會燙了手呢?”
說著,韻貴妃將手中的青瓷茶盞擱在了一旁,笑著又道:“還是說,公主是在擔心,本宮會在茶水里面下藥嗎?!”
慕伶歌扯了扯裙幅,俯下了身子,坐在了圓凳之中,唇角勾起了一抹淺薄的笑,唇齒之間,發出了一道宛如引領一般的輕聲,“韻貴妃娘娘多心了,剛剛只不過是不留神而已,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讓韻貴妃娘娘誤會了,清河當真是罪該萬死啊!”
“清河公主嚴重了,本宮宮中這樣的茶盞多的是,又怎么會在乎呢。”韻貴妃雙眸微彎,淡淡地說道。
可這句話,傳入了慕伶歌的耳廓之中,卻變了另外的一番一絲,慕伶歌和韻貴妃都是聰明人,慕伶歌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韻貴妃是用這青瓷茶盞做碧玉,想要告訴她,這后宮之中的公主多的是,并不在乎慕伶歌。
“青瓷茶盞宮中多的是,可是羊脂玉的茶盞,怕是就只有皇上能夠用得使得,怕是,連韻貴妃娘娘都使不得吧?!”慕伶歌眉梢一挑,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哂笑著說道。
“呵!”韻貴妃冷笑了一聲,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慕伶歌,冷聲冷氣地說道:“本宮乃是皇上的寵妃,若是本宮想要的話,皇上自然是會送給本宮,別說是一個羊脂白玉的茶盞,就算是……”
不待韻貴妃把話說完,慕伶歌倏然冷笑了一聲,直接開了口,打斷了韻貴妃的話,莞爾淺笑,淡淡地說道:“皇后娘娘的未央宮之中,都不見羊脂白玉的茶盞,難道說,在皇上的心中,韻貴妃娘娘的地位,比皇后娘娘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嗎?!”
“本宮可沒有這么說。”韻貴妃眸光一寒,卻未發現,自己一個不小心著了慕伶歌的道,竟然會順著慕伶歌的話說了下去。
“呵!”慕伶歌冷然一笑,扯了扯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眉梢一挑,眸光冷冷地瞥了一眼韻貴妃,哂笑著說道:“剛剛韻貴妃娘娘所說的話,倘若是被皇上給聽了去,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賞賜給韻貴妃娘娘一套羊脂白玉所制的茶盞。”
說著,慕伶歌徐徐地轉過了身子,便要朝著韻貴妃的寢宮的房門口走。
“站住!”
就在慕伶歌舉步想要走出韻貴妃寢宮之時,韻貴妃忽地開了口,緊接著,韻貴妃站了起來,邁著蓮步朝著慕伶歌的方向走了過去。
慕伶歌徐徐轉過了身子,抬起了雙眸,看向了韻貴妃,淡淡地說道:“不知道韻貴妃娘娘還有什么吩咐?!”
韻貴妃湊近了慕伶歌,朱唇微啟,輕聲地在慕伶歌的耳畔耳語道:“別以為三言兩語,就能夠將這件事打發過去,本宮知道,你是老鎮國公的后人,只不過,本宮奇怪的是,老鎮國公滿門上下,皆被斬首示眾,你又是何人所生的呢?!”
“我聽不懂韻貴妃娘娘的意思,韻貴妃娘娘,您這是在說什么啊!?”慕伶歌佯裝什么都不知情,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字一頓地對韻貴妃問道。
“哼!”韻貴妃冷哼了一聲,冷聲冷氣地說道:“少在本宮的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倘若,本宮將這件事情告知給皇上知道,你說,皇上會不會下令徹查這件事,到時候,一旦東窗事發,你說,皇上會不會放過丞相府之中的所有人呢?!”
“呵呵!”慕伶歌冷然一笑,淡淡地說道:“若是韻貴妃娘娘的手中有什么證據的話,就盡管去跟皇上說吧,我倒是也想要知道知道,韻貴妃娘娘口中所言的,究竟是何道理。”
說著,慕伶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韻貴妃的寢宮之中。
吉祥宮外,慕伶歌駐足,微微地瞇了瞇雙眸,朝著吉祥宮之中看了過去,良久之后,慕伶歌方才轉過了身子。
自己的身份,現在也就只有端凝長公主和東陵靖兩人知道,慕伶歌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端凝長公主說出去的,倘若,皇上知道了這件事的話,一心想要追查下去,端凝長公主自然也是逃脫不了責罰,這件事,也更不可能是東陵靖說的。
想到了這里,慕伶歌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如此說來的話,也就是說在端凝長公主府之中,一定還有韻貴妃或者是北堂烈所派出去的人,亦或者是有暗樁眼線在。
“呵呵!”慕伶歌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纖手,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釧相互碰撞,發出了叮咚脆響,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唇角之上緩緩地勾起了一抹淺笑,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簪花,便踱步走到了侯在吉祥宮外的幽蘭和幽梅的身邊走了過去。
幽蘭瞧見了慕伶歌走了過來,方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立馬朝著慕伶歌迎了過去,啟唇問道:“小姐,您怎么去了這么長的時間才回來呢?!”
慕伶歌淡淡地一笑,道:“現在不是擔心我的時候,咱們還是應該擔心擔心端凝長公主府或者是護國將軍府。”
“小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幽蘭不解,輕聲地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駐足,站了下來,眉梢一挑,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韻貴妃剛剛問了我一些問題,關于這件事,這個世界上,就只有端凝長公主和靖哥兩個人知道,而他們,又是我能夠相信的人,我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是從他們的口中傳出來的,也就是說,端凝長公主府或者是護國將軍府之中,還有韻貴妃的人。”
“那小姐,咱們應該如何啊?!”幽蘭凝眉對慕伶歌問道。
“今兒出宮之后,咱們就去端凝長公主府之中。”慕伶歌沉聲地說道。
“可是小姐,剛剛在韻貴妃的寢宮之中,她所問您的問題會不會……”
慕伶歌倏然抬起了手來,直接打斷了幽蘭的話,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沉吟了良久之后,慕伶歌方才緩緩地開了口,輕聲地說道:“你們且放心吧,韻貴妃不會在這個時候將這件事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