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雙手撐起了自己的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眉心微微一蹙。一瞬不瞬地望著東陵靖。待東陵靖走到了慕伶歌的身邊之時,輕輕地挽起了慕伶歌的手,隨后。兩人便朝著衛麟走了過去。
衛麟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眸光一直是落在了東陵靖和慕伶歌緊握在一塊兒的手上。“伶歌,你沒事吧?!”
慕伶歌微微地搖了搖頭。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多謝衛大哥及時出手相救。”
說著。慕伶歌便屈膝欠身福了下去。
衛麟見狀。剛剛想要上前見慕伶歌攙扶起來的時候,眸光落在了東陵靖的身上,為了不讓東陵靖多心。衛麟便沒有上前。只不過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伶歌你無需多禮。”
慕伶歌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衛麟有意的和自己保持著距離。不禁,微微地蹙了一下眉。輕聲地問道:“衛麟哥哥,你要這樣跟我保持距離嗎?”
衛麟淡淡地笑了笑,緩緩地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撓了撓腦后,輕聲地說道:“你現在已經有東陵公子了,或許,已經不需要衛大哥的照顧了,但是,不管你們有什么決定,我也都會是皇上的臣子,還希望你們不要忘記了這一點。”
說完了之后,衛麟緩緩地轉過了身子,雙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悲苦,他徐徐地側目,淡淡地看了一眼慕伶歌,須臾,衛麟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東陵靖的唇角噙著一抹淺笑,看著衛麟的模樣,催下了睫眸,微微地搖了搖頭,或許,是因為衛麟太過正人君子了,全然沒有自己的心思,才會讓錯失了慕伶歌,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衛麟,才會給了自己和慕伶歌這個機會,東陵靖側目看向了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薄唇微啟,淡淡地問道:“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會不會選擇衛麟?!”
慕伶歌只不過是笑笑,并沒有多說什么,緩緩地抬起了睫眸,一雙宛如碧湖一般的眸子當中,寫滿了濃濃的情真意切,只是單單的一個眼神,東陵靖便明白了慕伶歌心中的意思。
東陵靖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的濃郁了起來,眸子當中閃過了一絲光亮,稍稍地點了點頭,拉起了慕伶歌的手,柔了一抹輕聲,對慕伶歌說道:“走吧,帶你回房包扎一下。”
須臾,慕伶歌用銀針刺入了幽蘭和幽梅的人中穴,兩人悠悠地醒了過來,在瞧見了東陵靖之后,兩人雖然不明白,剛剛所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或多或少也都明了一些,定然是剛剛小姐遇見了什么危險,而東陵公子再一次的出手相救。
兩人并沒有多做過問,而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給慕伶歌和東陵靖創造了一個自己的空間。
……
與此同時,在丞相府外的一個小巷子之中,北堂烈胸口被鮮血所染紅,他用手中的斬冥劍,撐住了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
北堂烈一雙眸子甚是渾濁,唇角之上掛著一絲鮮血,他猛然地咳嗽了起來,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咳咳咳……”
好半晌之后,北堂烈方才平穩了自己的氣息,只不過,此時此刻北堂烈的那張俊美的臉,蒼白的好像是一張上好的宣紙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一雙宛如墨畫一般的劍眉,微微地一蹙,北堂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鎮了鎮自己的心神,北堂烈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剛剛想要踱步之時,北堂烈倏然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胸口,有一股燥熱在竄動。
他一手扶住了墻壁,身子猛然向前一個趔趄,“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北堂烈的口中噴吐而出。
北堂烈的又手上,死死地攥著手中的斬冥劍,好半晌之后,北堂烈方才回過了神來。
他緩緩地俯下了自己的身子,盤膝而坐,雙手放在了自己的雙膝之上,少頃,從北堂烈的口中吐出了一口濁氣,他方才悠悠地掀開了眼簾。
“咳咳咳……”北堂烈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大口大口地喘粗氣,他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抹了一把唇角之上的血跡,良久之后,北堂烈的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這么多年來,自己苦心浸淫在武功絕學之中,即便是,在自己的手上有斬冥劍的幫助,可是,卻竟然連東陵靖的身都沒有辦法近得,這對于北堂烈來說,可謂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北堂烈緩緩地站了起來,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沒有摔倒在地,“嗆!”的一聲脆響落下,北堂烈用自己手中的斬冥劍,撐住了自己的身體。
剛剛想要走出小巷子之中的時候,卻倏然地看見了,在自己的身前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北堂烈微微地瞇了瞇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在北堂烈的雙瞳之中映出了他的身影,北堂烈凝眉,沉吟了好半晌之后,方才緩緩地開了口,說道:“怎么會是你?!”
衛麟徐徐地轉過了身子,一張欺霜賽雪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仿佛,在衛麟的雙眼之中,北堂烈和一個死人沒有什么兩樣,衛麟踱步,徑直地走到了北堂烈的身前,薄唇微啟,聲音冰冷決絕,“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對伶歌動什么歪心思,如果不然,我不保準,下一次打的會不會是你身上的別的地方!!”
北堂烈微微地扯了扯唇角,眸光之中閃過了一抹凜然的寒意,不禁冷哼了一聲,說道:“哼!你以為你是什么人?竟然也敢這么和本宮說話,要知道,你只不過是父皇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呵!”衛麟冷笑了一聲,沉吟道:“好像,現在看來,你更像是一條狗吧!”
“大膽衛麟,你說什么!?”北堂烈的面色一沉,怒目圓睜,沉聲怒喝道:“你可知道,你究竟是在和說話嗎?!”
“呵呵……”衛麟仿佛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倏地冷笑了起來,良久之后,衛麟收斂了笑聲,眸光之中充滿了濃濃的嘲諷。
北堂烈看著衛麟臉上的表情,微微地瞇了瞇眸子,怒聲又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死到臨頭了還渾然不知!”衛麟湊近了北堂烈,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冷然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敢對本宮動手嗎!?”北堂烈倏然面色一沉,這個時候,自己身受重傷,絕對不會是衛麟的對手,若是衛麟想要出手的話,怕是自己今日可就是在劫難逃了!!
可衛麟似乎并沒有像北堂烈的話放在了自己的心中,只是一轉身,便朝著小巷子外走去,淺薄的月光從詭譎的陰云之中滲漏了下來,耀在了衛麟的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銀,衛麟徐徐側目,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的命,早就已經不是你的了!!”
言畢,衛麟直接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北堂烈聞聽了衛麟的話之后,眉心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北堂烈不明白衛麟這么說的意思,什么叫做他的命早就已經不是他的了?
這話其中的玄機又是什么呢?!
北堂烈想不明白,可是,北堂烈的心思一項頗重,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就一定要想個明白,既然,衛麟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衛麟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衛麟可是皇上身邊的親信,難不成是皇上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了嗎?!
想著,北堂烈走出了小巷子之中,便一路踉踉蹌蹌地朝著自己的別苑方向走去。
……
翌日清晨,當慕伶歌清醒了過來的時候,東陵靖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慕伶歌的眉心微微地一蹙,少了東陵靖在自己的身邊,慕伶歌的心中總是覺得空落落的。
穿上了繡鞋,慕伶歌舉步微搖,徑直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抬起了睫眸,瞧見了站在門口的幽蘭和幽梅,啟唇輕喚了一聲,道:“去打些水來吧。”
聽見了慕伶歌的話,幽蘭和幽梅側目,看向了慕伶歌,幽蘭微微地蹙了蹙秀眉,輕聲地說道:“小姐,現在才五更天,您怎么起的這么早呢?!”
“許是深秋時節,天氣轉涼了,夜風透過了窗縫吹的頭疼。”慕伶歌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緩緩的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幽蘭說道。
“那小姐您在多休息一會吧。”幽梅踱步上前,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扶住了慕伶歌的手臂,輕聲地說道。
慕伶歌微微地搖了搖頭,啟唇道:“今兒還要進宮,要調查殺手的事兒,還是早些梳洗吧。”
“好,那我這就去準備。”幽梅應了一聲,便轉身朝著后院的方向跑了過去。
待幽梅離開了之后,慕伶歌抬起了睫眸,望向了幽蘭,啟唇問道:“東陵公子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幽蘭微微地蹙了蹙眉,尋思了半晌之后,方才回了慕伶歌的話,“三更天的時候,東陵公子就已經離開了。”
“三更天!?”慕伶歌眉心微微地一蹙,又問,“他有沒有說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