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白從起這話,我不禁搖頭道,“這狐剛子搞經營也不在行啊。吾在洛陽就已安排下去,進行大隋**總公司的營造。即便各項設施不完善,可基本的生產場所應該都搞出來了吧,為何還不能接手生產之事宜。吾之國家科學院,是搞研發(fā)的,可不是從事生產的。雖說這**生產已經極為安全,可畢竟還是存在風險,老在長安城里搞,規(guī)模還越來越大。萬一炸了,誰來負責?讓人把這話傳給狐剛子那廝,此外也讓張從龍盯緊些。那廝如今可是越來越恃寵而驕了。”
“喏。”
“想來,這個銅炮,吾也暫時指望不上了。那么,吾所示之火槍研發(fā),肯定就更加沒有希望了吧?”
“非也。圣人之安排,國家科學院豈敢大意。雖然一時間里,騰不出過多的精力,但圣人所示之火槍諸物,卻不如銅炮耗時耗力,國家科學院還是有了一些收獲。故而,此番也一并進獻了兩枝上來。”
“哦,竟然鼓搗出來了。好。。。好,等那火槍一到,就立即送到吾面前來,吾也想看看,威力究竟如何。”
“喏。”
“還有,這批萬牛弩亦悉數(shù)裝備炮兵團,讓其盡快適應。不足之士卒,直接在各軍中選撥,抓緊訓練和磨合。只要這些絞車弩和萬牛弩都能運用起來,吾也想給渤海人長長眼,好生上上課。讓其知曉,什么是現(xiàn)代化之戰(zhàn)爭,更明白吐蕃和回紇人,究竟因何而敗了。”
說完,我就有些回過味來,“白愛卿對國家科學院,可是知之甚詳啊。此番,更替呂干那廝說了不少的好話。想來,呂干那廝沒少勾兌于汝吧?”
白從起一聽我這話,嚇的立即俯地,頓時連連叩首,緊張道,“圣人贖罪,微臣。。。奴才不敢。”
“沒什么敢不敢的。有些事,愛卿心中清楚就行了,吾也不想點破。但愛卿是伺候吾的老人了,替吾辦過的事,立過的功都不少,吾也都一一記得。所以,吾此番就不再深究了。不過,吾的規(guī)矩,愛卿理當謹記于心。否則,就沒有下次了。”
“奴才知罪,定當下不為例。奴才,謝主隆恩。。。”
我擺擺手,“罷了,罷了。再讓人傳話給呂干那廝,就說吾的原話,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干好吾交代的差事,吾不會忘了那廝的功勞。若是下次還敢如此擅作主張,勾結內臣,看吾不拔了那廝的皮。”
等到白從起下去,我不由嘆了口氣。隨著權柄日盛,這些親密之人也各有各的小心思了。如今的我,不但除了防備外臣,就是這些尚存之內臣,也同樣需要小心一二。做這樣的孤家寡人,一個身邊人都信不過的天子,一個能說知心話兒的人也沒有,我的心真的好累。
我不由就想起了岳二娘,那個無比單純的丫頭,倒能給我孤寂的內心一些安慰。可是,她應該在生我的悶氣吧?就因為我此番北伐,沒有帶上她。而且,她也應該在上陽宮中待煩了吧。
于是,我又想到了董婉娘,除了她在床底間的絕妙滋味,更想她給我生下的那個閨女。這可是我楊敖。。。不對,是楊中和,第一個堂堂正正的子女呢?不論是后世,還是今生。
可惜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沒有在其身旁,著實有些愧疚。該如何補償一下呢?想來想去,我便把白從起再叫了回來,取了件貼身物件交給他,讓他馬上送入大明宮中,再交到董婉娘的手中。
至于這個貼身物件,自然就是如意了。而且,我那閨女的名字和封號,我也想好了,就叫如意。楊如意,如意公主,怎么都覺得好聽。
早點打完仗,結束這場戰(zhàn)事,我也好回到長安,去抱抱我那可愛的閨女。想到這里,我再不猶豫,打馬來到陣前,叫來薛一奇,讓他準備射擊。
這時,城頭忽然豎起一桿白旗,更有人大喊大叫道,“圣人莫射,圣人千萬別射了。。。”
他娘的,又不是美人,你說別射就別射。想的美,我頓時嗤之以鼻。
“李懷仙死了,李懷仙死了。圣人莫***,罪臣等人愿降。”
喊完,城頭隱隱冒出幾個腦袋。待細看,那領頭之人,我雖然覺得面容甚為熟悉,卻叫不出來名字。
于是,我指著領頭的人,就問薛一奇,言道,“此乃何人?”
“回圣人的話。若末將沒有認錯,此人應該是朱希彩,身后便是朱泚和朱滔。”
“原來是這群宵小之輩。讓人傳話,準降。”
接著,我就對薛一奇繼續(xù)說道,“這些狗東西蠱惑李懷仙作亂,害得幽燕百姓跟著遭殃。如今,見事不可為,便殺了李懷仙邀功換條狗命。別說,吾此時還真不能殺了此等宵小。他娘的,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啊。”
“圣人所言甚是。不如。。。”
我故作怒意道,“莫要亂說。這些人獻城有功,也免了幽州生靈涂炭。吾豈能一一誅之,莫不是讓天下人都心寒?”
“那圣人的意思?”
“有功之人,自然就要賞了。吾會冊封這三人軍情院委員等職,想必此輩做夢也想不到吧?”
“軍情院委員,這可是朝廷堂堂二品大員。圣人即便要賞,也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吧?”
我自然搖頭道,“既然要賞,就要賞的所有人心服口服。一個委員,看上去是位高權重,可如果沒有其他的實權,充其量也就一個顧問罷了,有甚可惜?再者說,就是這個委員之流,這些人想來也是當不長的。”
“末將愚鈍,還是不明白圣人的意思。”
“愚鈍就好,不明白就好,”我先了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依愛卿看來,這白從起為人如何?”
“明時務,也有一定的手段。”
“嗯,吾也是這般看的。看來,這廝可堪大用也。”說完,滿懷心事的我,就登上了幽州城墻。雖然滿眼都是蒼涼,卻是我內心的真實寫照。
不過,我依舊覺得胸中豪氣就要勃發(fā),于是就對隨行人等,大聲吩咐道,“以后,此處就叫北平了,也可以叫做大隋之北都。這里,將和大隋長安和洛陽一般,享受同等之待遇,即大隋的第三個直轄市。”
接下去的事情,自然就很簡單了。第二軍一部接管幽州。嗯,接管北平市一應防御及各處要點之把守。然后,我便安排這些投降的范陽和平盧兵馬,和已經趕來的第十軍淄青兵進行混編,重組第十軍。
除了挑選精銳,原有的各級將領也要逐一篩選,甚至是直接從第二軍和第七軍基層將領中予以補充,以確保第十軍完全掌控在我的手中。
至于這些落選的士卒,特別是大量原有的淄青兵,我自然也不會悉數(shù)解散,直接轉換為地方預備部隊。畢竟,幽州軍區(qū)。。。哦,以后也應該叫做北平軍區(qū)了,轄區(qū)極大,維持地方安寧的兵員規(guī)模,同樣也不是小數(shù)。
而那些落選的將領,除了極少數(shù)人可以繼續(xù)留在預備部隊中任職外,其余人將和朱泚、朱滔之流回長安述職。換我的表達方式,是另有重用。至于這個朱希彩,雖然只是短暫接觸,我卻覺得頗合自己的胃口,這廂便直接留了下來。
要問選擇的標準,對吧?這自然就是中央情報局秘密調查的一紙文件了。這個絕對機密的文件之中,有范陽和平盧二軍,甚至是淄青軍各級將領的簡介和大事記。
畢竟這三鎮(zhèn)兵馬,準確的說,還應該包括魏博和成德兵馬,一直都是我的眼中釘和肉中刺,自然就是中央情報局的工作重點。我把這么多錢帛散出去,如果這點結論和調查都做不好,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當然,僅憑這些簡介和大事記,我就圈下了“可”、“留”、“去”三種不同的結局,可能會有失公允。但事急從權,即便冤枉了某些人,但整體上來說,應該還是客觀或公正的。
體現(xiàn)一個人有沒有能力,確實無法通過一兩件事去評價。但一個人忠不忠,對百姓友不友善,窺一斑而知全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我親自去抓,親自去落實第十軍的整編,以避免不必要的反彈,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連續(xù)整頓數(shù)日后,我這才下旨,大軍明日再次開拔,直奔檀州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