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常想了想,問道,“你來,是來告別的?”
花悽道:“是!”
“你覺得我會放你走?”
花悽道,“就算我不來,也走不了。來了,大人也許會給花悽一條生路。”
夏常道,“活路是有,只是你不要。”
“花悽不是武貴妃,陛下會不會對花悽動心思,大人比誰都要清楚。”花悽道,她心裡也害怕,可她不能違背了自己,她想要去遙遠的地方,這些日子來。她每閉上眼睛就會聽見來自遙遠的大漠或草原的歌聲。也會看見遙遠的地方的舞姿,她只能遙遙的看著,那迷糊的身影總是讓她著迷。多少個夜裡,那些遙遠模糊的畫面重複在她眼前上演。
她只能看著。
在遙遠的,濛濛的霧層裡,她看見了一個人,那個人好像一直在等著她。
“我們賭一把如何?”夏常這次出奇的沒有生氣,那雙渾濁卻也依然好看的眼睛好似看到了什麼凡人看不見的東西。
“如何賭?”花悽沉思著。
夏常道,“我調查過你,也知道那個叫做水沉濃的姑娘。你比我或許還要早知道她就是我夏國的公主。”
花悽很誠實的說道,“在流觴國的時候我就認出了她。”
“你一直想離開相思樓,卻又覺得這麼做對不起白曼,還有那所謂的朋友。”夏常冷嘲道。
花悽道,“花悽沒有朋友。也不該有朋友。”
“不該有朋友?”夏常呢喃著這句話,以前他也這麼對自己說過,似他這樣的人不該也不能有朋友。
“如果她救出了你,我就放你離開。並且保證以後白曼也不在過問你的任何事。”夏常說這話的時候沉沉的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這對花悽而言是何等的幸運,她感激的看著夏常,這場賭約對她而言輸贏都是她賺。
夏常將花悽關進了地牢,漆黑無光的牢獄裡,她沒有害怕。滿懷期待的等著。同時她心裡也有一大片的陰影,她也沒有自信,水沉濃一定回來。
畢竟她們對彼此的瞭解都還太少了,誰也不瞭解誰,對彼此而言,不過是知道彼此的名字,見過幾次而已。
夏常放出了花悽出逃被擒的消息。
做這個決定,對夏常而言也是冒險,他需要找到葉池,他也知道,要葉池自己現身並不容易。他和葉池一共見過兩次,第一次只是遙遙相望,第二次有過言語接觸。對於這樣的對手,兩次相見就已經夠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個人就能夠讓那個人死在他的劍下。——夏國不能出現葉池這樣的對手。
消息只是在硃砂弄月的內部流傳。最先知道花悽逃走被抓的消息的人是上官沫。上官沫低頭看著自己的白髮,她的臉色比她的頭髮還要白。花悽對她而言也很重要,爲了確定此事真假,她去找了夏常,夏常帶她去看了花悽。被綁起來的花悽身上滿是傷痕,每一道傷口都還在流血。
“悽姑娘……”隔著腦門,上官沫沉重的叫了一聲。
花悽的眼睛動了動,已經無力擡起。
夏常說,要假戲真做就得動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