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常回到府邸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亮了,門房在燈下打著瞌睡,他不動聲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里有一個丫頭已經(jīng)斜靠著柱子睡著了。開門的聲音擾醒了那個丫頭,她打了個哆嗦,站好了身子,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大人。”
夏常疲倦的應(yīng)了一聲,揚了揚手,“下去吧。”
那丫頭低著頭,縮著脖子,走到門口又回過了頭,她道,“大人……”
“怎么了,有事就說吧。”夏常對府中的這些下人并不是很兇,只要他們沒做錯事,他是不會發(fā)脾氣的。
“其實,人活在世上已經(jīng)夠委屈了,誰都希望自己愛的人可以過得輕松歡樂。”那丫頭說話時仍舊一副害怕的樣子。
“嗬!”夏常覺得這話挺有趣的,這丫頭也在勸他。他很好奇的看著那個小丫頭,冥思了會兒,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父親是城里最大的染坊的老板。”
那丫頭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夏常道,“我記得你,當(dāng)時你想進宰相府來做事,編了十幾個謊言,最后又在門口跪了兩個白天黑夜。”
“是。”那丫頭回答的很簡單,聲音有些顫抖。畢竟她面對的是高高在上的宰相。
“后來是那個叫梁萱的小姑娘給你說的情,老媽子才放你進來的。”
“是。”那丫頭道。
夏常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著那張稚嫩的臉,白皙的臉上,最迷人的便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
“你叫什么名字?”夏常問。
“余藝。”
“余藝……”夏常念著這個名字,嘴角揚起一抹笑顏。咽喉里卻是一生冷笑。這丫頭聽聰明的,他一直都相信他府中的人都是聰明人。
“下去吧。如果還想繼續(xù)在府中做事,就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夏常放開了扣著她下巴的手。
“郡主殿下她挺可憐的。”離開之際,她還是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夏常似沒有聽見一般。
關(guān)上了門,熄了燈,沒過多久天便亮了。
這一宿,他所想的不是別人,正是宮中那個人。那病怏怏的身體,蒼白的臉龐,充滿了仇恨的眼睛。
他一直在想,過去的種種。
在那些美麗的夜晚,他粗暴的拔去了那個人的衣服,將他推倒在地上,似野獸般的啃食這那個人的身體。他一直自私的將那個人看作自己的私有物。
可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他的親哥哥。
愛成了仇,相見無話。冷漠的對峙,寒冷的侵襲。他已經(jīng)老了,招架不住了。如今他也還想像以前那樣,不折手段的將那人壓在身下,肆意妄為。可當(dāng)他對上那個人的眼睛的時候,他不敢在往前踏出一步,只要一靠近那個人,那個人就好像會立刻消失一樣。而他就是導(dǎo)致那個人消失的真正原因。
夏常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望著上方。
寧靜里響起了敲門聲。夏常語氣僵硬的說道,“什么事?”
“回稟大人,凄姑娘求見。”門外的人應(yīng)道。
夏常蹙起了眉頭,她,不是已經(jīng)被自己送到了宮里嗎?怎么會出來?那些看著她的人呢?
夏常起了床,穿上了衣。“讓她在大廳等著。”
“是。”
簡單的洗了把臉,夏常便去了大廳,他去的時候花凄正跪在地上。夏常坐定下來,看著她。
花凄向夏常深深一拜,道,“這一拜,多謝大人這些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
夏常冷著嗓子道,“養(yǎng)育你的是白曼。”
“白曼姐曾說一切都是大人的恩賜。”花凄道。
夏常不在繼續(xù)這個話題,這也不是花凄來找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