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婉從腰間取出一個純白的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顆暗紅色的藥丸,將藥丸遞到水沉濃手里,“這藥能暫時讓她醒過來,但對身體傷害極大,如果求生意志不強的話吃了也是白吃。解藥在主上那里,能否拿到……我也不知。”
水沉濃將藥接過,想也沒想的就給花凄吃了下去,又運功幫助花凄將體內的藥丸融化助于吸收。
“凄凄。”水沉濃輕輕地拍了拍花凄的臉,又扶著花凄的肩輕輕地晃了晃,花凄的面色很寧靜,好像睡得正香,做著一個不愿意醒來的夢。“凄凄……凄凄……”水沉濃只得緊緊的握著花凄的手,臉貼著花凄的臉,不停的叫著花凄的名字,求著她快些醒來。
郎逸原本平靜的面色在這瞬間也變得急切起來,只是她急的并不是花凄為何不醒,而是水沉濃現在的狀況。
郎逸問道,“她們什么時候相識的?”
蔣婉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主上大約知道,應該是在流觴國就認識了。”
郎逸道,“難怪流觴國的事會出這么大的簍子。”
蔣婉也沒問到底出了什么簍子,水沉濃也根本就沒聽到這二人的談話,此刻,她腦子里全是那個女人的樣子,她妖嬈的舞姿,她熱情的笑容,她對她伸出手,拉著她去那偏僻的相思樓,她讓她幫忙打掃院子……
何時相識,何時相戀,何時難舍,何時心疼?都好像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水沉濃只記得當她記得花凄這個人的時候,她們已經相識很久了。
很久,有多久……到底有多久呢?水沉濃也不清楚,就是記得了,不想忘了,期待著更久。
“凄凄,醒醒呀。”水沉濃輕聲的喚著,生怕太大聲了會吵著花凄的美夢。
“水沉。”朗逸輕輕地拍了拍水沉濃的肩,水沉濃并未回頭,凝視著花凄的臉應了一聲。郎逸繼續道,“她自己也不愿醒來吧。”
水沉濃緊緊的咬著嘴唇,只覺得渾身冰涼,轉身凝視的朗逸。心里所想的卻是那酒后纏綿,她當真想死?想死為何還……還要拉著自己。
“不會的。”水沉濃搖著頭,她不信,怎會有這么奇怪的事。
“是這樣的。”蔣婉道,說話的樣子很是堅決。“明知有毒還用,不是想死是什么。”
朗逸摟著水沉濃的肩,希望可以給她些許溫暖,更希望她可以看清。水沉濃現在這個樣子,是誰都不愿見到的。
水沉濃凝望著那張沉睡的面孔,那個令無數人著迷的舞姬。“她會醒來的。”水沉濃堅定地道,將花凄從石床上扶了起來,讓她平穩的躺在了地上。
水沉濃情緒十分低落,但她的腦子是清晰地,知道現在要做的是離開這里,找到葉池,求的解藥,也許葉池根本就不會給她解藥,可她還是得去試一試。
“如果除了那扇只能從外面打開的門以外還有別的出口的話,那么這個出口就一定在這張石床下面。”水沉濃看著那張石床道,手從石床邊沿摸過,希望可以找到機關什么的,畢竟這張石床也有千來斤重,憑借這幾個女子的功力,是怎么也推不開的。可找了兩圈,也未見什么機關。水沉濃也有些氣餒了,“除了這個地方,別的地方我都檢查過了。”
郎逸道,“出口一定有。夏離一定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對了。”水沉濃好像想到了什么,問道,“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郎逸笑了笑,自己也有些不相信,看著花凄道,“我說我是跟著她來的,你信嗎?”
“凄凄?”水沉濃看著花凄,郎逸道,“我跟著你進了弄月閣,途中竟然給跟丟了。傍晚的時候主上離開了弄月閣,我看見花凄一個人沿著一條偏僻的路慢慢地走著,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跟了去,然后就看見她打開了這扇石門,走了進來,我也跟了進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昏倒了。醒來的時候,你們都在。”
朗逸極少著別人的道,這次實在是有些太過詭異了,這三人,都是如此輕易地就被人弄到了這個地方。
“你不是說,你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夏離嗎?”水沉濃問道。
郎逸道,“是夏離,昏迷前看見的最后一個人確實是她,那個時候她也在石室里,就坐在這張石床上面,被人綁著,腿上還在流血。”聽郎逸說完,水沉濃只覺得朗逸看花凄的眼神越來越怪。好像將她們關起來的人就是花凄似的。
“水沉,如果花凄已經醒了,現在的她不過是故意裝睡,你會怎么樣?”朗逸做了一個假設,當她說這話時,眼里已有了殺氣,神態明朗,仿佛已經確定把她們關起來的人就是花凄。手里的匕首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水沉濃急道,“這不可能。”
“可不可能一試就知道了。”朗逸繞開水沉濃,走到花凄旁邊,匕首已對準花凄的心臟,緩緩地刺了下去。水沉濃一掌推開朗逸,擋在花凄身前,“她沒有必要這么做。”
“我們都不是她,有沒有必要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朗逸堅持著,“婉兒的藥不可能會沒用,如果她真的那么想死又何必現在還掛著口氣舍不得咽下去。”現在的朗逸說話的語調很有勁,室內那股清淡的迷香仿佛也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油燈里的燈油在一點一點的減少,燈光也在一點一點的暗下去。
燈光搖曳,豆似的火苗隨時都可能熄滅,沒有了燈光,室內就是一片漆黑,到時要離開這個石室就更加不可能。
蔣婉拿起油壺,欲要給燈里添油,卻被朗逸出言制止,“油里有毒,別在添了。”
蔣婉聞言一愣,朗逸轉身便一腳踢翻了油壺,滅了油燈,“水沉,將明珠拿出來!”朗逸邊說邊拉著蔣婉往水沉濃所在的地方靠去。水沉濃應聲將珠子拿了出來,珠子在手里,光芒四散,太過刺眼,水沉濃只得暫時閉上了眼睛。“是迷香,只要點起油燈,迷香的味兒就會散出來。”
“現在怎么辦?”蔣婉有些著急,她很害怕,她最擅長的就是用毒,可進入石室這么久,她竟然一點想法也沒有,除了害怕,她覺得自己什么也不會做,這次好像又拖累了朗逸和水沉濃。
朗逸還是沒有放棄剛才的想法,“刺她一刀,我就不信她不會醒來。”說著朗逸便要動手,水沉濃擋在花凄身前,“夏離已經說了,是她把我們關起來的。”
“水沉,別傻了。”朗逸依然堅持著,剛才醒來的時候因藥物的緣故一直思緒不清,現在經此一鬧,室內燈已滅,迷香的味道也在一點一點的淡去,她自然是極為清晰,十分堅持自己的推斷。
“朗逸,確實是夏離。”蔣婉這次也站在水沉濃這邊,心里只想,是不是夏離又給朗逸多用了什么藥,才讓朗逸胡思亂想。